我和顾宴结婚三年。
却死在了他为别的女人一掷千金的这天。
而在他打来电话时,我拼死求救.
却得来一句:“要死早点,别来做戏。”
我彻底心灰意冷。
可后来,他知道我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后却疯了。
哭着到处问:“有人看到我的漾漾吗?”
顾宴,别让你的惺惺作态脏了我的眼睛。
1
和顾宴结婚的三年里,他的花边新闻层出不穷。
我沦为了圈内的笑柄。
就在刚才,顾宴说完这句话后,连捅我刀子的小偷都笑了。
他说:“啧,你有多该死啊,连老公都嫌弃。”
在他的嗤笑中,我感觉到了生命的流失。
被刀捅了的地方传来难以忍受的疼。
黑暗的房间里,空气开始变得腥甜。
我不禁想到,顾欣死前是不是跟我一样绝望?
不等我得到这个回答,意识就彻底消散。
等我再次醒来,遍地狼藉的房间里已经没了小偷的身影。
我看向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心里涌上一阵悲悯。
顾宴要是知道我死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高兴终于能摆脱我了。
我深吸口气,看向被踩得稀碎的手机。
2023年12月20日。
而我死去的那天,是我的生日,12月17日。
一晃三天过去,眼前还是和最后闭眼看到的别无二致。
我飘飘荡荡,回到了我们的婚房。
结婚三年,顾宴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曾经的我总是期盼着他的回来。
刚结婚时我也幻想过我们能像普通夫妻那样平平淡淡过好我们的小日子。
家里的装扮按照他喜欢的风格来,买东西也总是喜欢买成双成对的。
可他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甚至嫌恶和我有关的一切。
看着眼前未曾变化的房子,我心中只剩下麻木。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
我蓦然看去,却见顾宴大步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好像很生气,进门就大喊:“周漾漾,你给我出来!”
这时,在厨房里忙活的阿姨走了出来。
“先生,太太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顾宴听到这话,神色滞了一下。
“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保姆阿姨实话实说,“先生没来这里的时候,太太很少住在这里。”
他脸色变了又变,眼里翻涌着波涛怒意,直接叫来了特助,咬牙切齿说:“给我断了她妈的医药费,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我恍惚了一下,直直看向他。
我和他结婚有很大原因在我妈身上。
她治尿毒症的费用过于庞大,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白领,根本没法承担这个重担。
所以在婚后,他有了拿捏我的办法。
这会儿我有些庆幸自己成了孤魂,这样就体会不到那股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站在他身边让我格外难受,我抬脚就要离开,却莫名被吸了回来。
几次试探,我才发现我不能离开他。
还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一连几天都找不到我,顾宴的情绪从刚开始的平静转为了浮躁。
“再找不到人,医院那边就彻底不用管了。”
他气急败坏地说着。
而旁边的特助怔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顾总,在医院停止治疗的第二天,周小姐的母亲就不治身亡了,现在还在停尸房。”
2
闻言,我一下没了力气,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这几天里,我不止一次试想过这是顾宴逼我出来使的把戏,他不会对我妈做什么。
可现实却给了我一巴掌。
他真如说的那样,不会顾我妈的死活。
我紧紧闭上了眼,深深呼吸着,他的一字一句都像在我心尖上凌迟,将我整个灵魂都撕碎。
顾宴眼里的错愕转瞬即逝,很快便不耐烦道:“这事先别让她知道。”
“顾先生,周小姐如果后面知道这件事,她会怨你的。”特助好心提醒着。
他却轻蔑冷笑,“她也配怨我?”
支离破碎的心在他说这话时彻底破碎。
隐约间,我的思绪被拉回了三年前。
那时候顾欣还在,她活泼又开朗,和我的性格截然不同,我很内向,没什么朋友,她就像束光,照亮了我黑暗的人生。
她有什么好的都会跟我分享,会在我被欺负时挺身而出,也会在我怜怜自艾时说:“我哥哥就是你哥哥,下次有人欺负你,直接找他,我看谁再敢欺负你!”
我还记得那天,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真诚的眼神里是那么的明媚。
而她的哥哥顾宴,也不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
他会像邻家大哥哥那样温柔地开解我,会在我伤心的时候,跨过半座城去买我喜欢吃的那家泡芙。
在他湿了衣服,狼狈地拿着泡芙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刻。
所有的悲伤瞬间烟消云散。
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身影。
看着他浑身湿透。
我没出息地大哭。
从小我就是被忽略的那个,从来没人真正地把我放在心上过。
顾宴见状却笑出了声,他伸出微凉的指尖擦拭我眼角的泪花。
“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再哭欣欣都要笑话你了。”
旁边被点名的顾欣炸了毛,大喊道:“我才不会这样!”
那天,我和顾欣分享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泡芙。
时间过得久了,那家店没了,记忆里的味道也没了。
也像我们,散了的感情如握在手里的沙,再也回不到最初。
顾宴草草解决了我妈的后事。
只不过他从头到尾都不曾出席过她的葬礼,所以我也没能去送她最后一面。
他从很早之前就看不起我妈,觉得我以前的苦难全是因为她。
我小的时候,爸爸还是个优秀的包工头,后来因为工地有人出事,相继赔了不少钱进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无酒不欢,喝醉了就喜欢打人,我和我妈为此挨了不少打。
这还不够,他还学着别人打牌,但他没别人的好运,十次打牌九次输,家里仅剩的存款也被他快速挥霍。
有很多人劝我妈学会反抗,管理起这个家,也劝她离婚,带着我离开,但无一例外,全被她骂走了。
她说我爸在的地方就是家,这个家不能散。
我曾经也劝过一次,换来的却是她的打骂。
“你可是他亲生女儿,让他打打撒气怎么了?再敢学别人白眼狼那套,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3
有时候我很羡慕顾欣,她父母虽然早亡,但有个一心爱她的哥哥,而我唯一的朋友,也在三年前彻底离开了我。
跟在顾宴身边的这几天,他除了公司没有去任何地方。
可就在今天,他接到通电话,来到了一家纸醉金迷的高级会所。
托他的福,我第一次见到会所里面的模样。
以前我也来这里找过他,但到了门口就打退堂鼓,不敢进去。
我漠然地跟着轻车熟路的他越过一间又一间包房。
等他到了指定包厢,里面早已经烟雾缭绕。
灼热的灯光晃得眼晕。
我直直盯着走向角落的他。
顾宴坐进了角落,一个漂亮的女人随之而来,顺势坐在了他旁边。
两人离得很近,不见丝毫缝隙。
在众人玩味的目光中,女人的纤纤嫩手搭在了他胸膛上。
我想起来了,这人是顾欣的朋友叶芸,也是跟顾宴几次传出绯闻的女主角。
他脸上全然不见面对我时的厌恶,右手搭在了她腰肢上,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阿宴,你终于来了,约你一次还真不容易。”
“这不是来了。”
他话音落下,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顾总,听说你家里那位因为你给芸芸买了个价值千万的首饰吃醋离家出走了,几天没来是去哄人了吗?”
顾宴脸上的笑意随着这话淡了下来,凌厉的黑眸里尽是嘲讽。
“一个女人而已,她也配我哄?”
我将他的表情全收眼底,麻木的心不起半点波澜。
说来也是好笑,这些话听多了,竟学会自动免疫。
他频繁地低头看手机,脸上渐渐浮现了不耐烦。
我就站在他身边,看他一脸不耐地给我打电话。
可不管打几次电话,回应他的都是无人接听。
“阿宴,你在给谁打电话?我……”
旁边的女人话还没说完,他一下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可是我们几天没见了,今天就不能陪陪我吗?”
叶芸露出我见犹怜的乞怜姿态,水灵灵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而顾宴却连个余光都不曾给她,但从兜里掏了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扔在了她身上。
她顿时双眼一亮,当场打开。
我也看清了礼盒里装着的钻石项链。
恍惚间,我想起来了,一个星期前,这条项链在我梳妆台上出现过。
我那时还以为这是他送我的礼物,期待着他送给我的那天,然而这会儿却出现在了另一个女人手里。
我早该清醒,自始至终,他从未爱过我。
“你给我这个就想打发我了吗?阿宴……”
顾宴神色淡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拿上外套径直走了出去。
而叶芸眼里闪过了一丝阴翳。
我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因为我知道她也喜欢顾宴,还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我和顾宴结婚的这三年,我不止一次收到过她挑衅的合照。
她说顾宴迟早会跟我离婚,让我识相点,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我其实早就跟顾宴提过离婚的事,但他却嗤之以鼻,鄙夷道:“别想用离婚来得到解脱,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幸福。”
海城靠海,晚上的微风里伴着淡淡的咸咸海风味,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漫无目的地开车。
随后,就见他开着车来到了A大的后街。
这里是我们三人之前常来夜游的地方。
欣欣喜欢吃这里的小馄饨,没事的时候我们总来。
街上喧嚷无比,一如之前。
形形色色的学生成对相伴。
他穿着精致的高定西装,走进学生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默默看着他走进我们常去的馄饨店。
过往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回旋。
4
如果那天我没有答应陪欣欣去夜跑,是不是就不会遇上那些丧心病狂的混混?
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
那天,顾欣心血来潮,想要夜跑,我在她软磨硬泡下答应跟她一起。
我们跑的那条路平时人不少,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一条道跑过去只有我们两人。
黑暗中只有路灯微弱的光亮。
我心里总觉得忐忑不安。
“欣欣,我们回去吧,这条路看上去好恐怖。”
“别怕啊,我平时也在这里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话音刚落,三个喝醉酒的混混就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我们俩被围在他们中间,被他们用极度猥琐的眼神盯着。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我们是多么的绝望,不管我们如何高声呼喊,始终不见有人出来帮忙。
顾欣为了让我逃脱,用旁边的石头狠狠砸了一个人,结果他们被彻底惹怒,失去了理智。
我当时害怕极了,拼命冲过去救她,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拳打脚踢。
“漾漾快跑,找人来救我!”
我被打得眼花脑涨,旁边的男人见了也想把我往草丛里拽,我硬咬着牙挣脱开他,跌跌撞撞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可等我找到人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完了。
我生命中唯一的小太阳在此刻陨落。
她衣不蔽体地躺在草丛里,身上布满青紫痕迹。
我崩溃大哭。
顾宴知道这件事赶来时,猩红的黑眸里翻涌着绝望和愤恨。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充斥着温柔,反而是无尽的恨意。
他对我狂怒大喊:“你有什么脸活着,看到她变成这样你满意了?”
顾欣的离开,让我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之中。
顾宴难过她的离开,我又何尝不是。
这三年来,我每晚都会做噩梦,很多时候我也会产生自我怀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每次想起之前,我的心就像被什么狠狠刺穿,疼到窒息。
可没有人会像她那样来安慰我了。
顾宴从店里出来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他目中带着淡淡的落寞,等我仔细去看时,又不见踪影。
这时,馄饨店的老板追了出来。
“顾先生,这是周小姐上次遗落在这里的钥匙扣,麻烦你给她带回去吧。”
老板递来一串精致的钥匙扣,上面还印着欣的字眼。
那是顾欣特意去定制的一对闺蜜扣,意为我们的友情能永久长存。
我和顾欣一人一个,她的,则印着漾。
顾宴顿了一下,接了过来,道谢后离开了后街。
却在走到车边时,把那串钥匙扣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眼睁睁看着他毁掉我们最后的回忆,心里闷闷的,不是为他难受,而是为我和顾欣。
等他上车,特助也打来了电话。
“顾总,我们查到周小姐在哪里了,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