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现网恋对象竟是我的死对头。
现实里看我不顺眼的高冷学霸,
在网络里对我有求必应,腹肌也给看。
时燃掉马后,我决定分手。
他红着眼眶拽住我的手。
“你不要我,连我的腹肌也不要了吗?”
我是什么很涩的人吗!
“时燃,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后来,他全校广播道歉,写了十万字的检讨求我原谅。
……
这天上学,我迟到了。
教导主任在大门口堵人,我果断选择了翻墙。
没想到,墙下竟然已经有人在蹲我了。
在惯性的作用下, 我躲闪不及,直接摔在了对方身上。
“唔。”一声闷哼传来。
我赶紧起身,伸出手:“同学,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对方抬起头,我俩猝然四目相对。
由于靠得极近,我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皂香气。
少年白皙的面容几乎毫无瑕疵,浓密的眼睫毛像鸦羽一样戳人。
对方用桃花眼凉凉地瞥了我一眼,眉头轻蹙:“别碰我。”
他叫时燃,我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全年级第一。
我,全年级前十,倒数。
高中三年,我们俩全在一个班,简直就是孽缘。
他学习好,不仅是班里的班长,还是学生会主席。
我每次犯事都能被他抓到,他的记名本有一半是我的名字。
他们说时燃虽然高冷不好接近,但对学习之外的事情,一般睁一只眼闭只眼,一定是讨厌极了我这种差生,才会屡次记我的名字。
没关系,反正我也很讨厌他。
由于我这个月迟到次数太多,最后一天还被时燃抓到翻墙,喜提下周晨会的当众检讨。
周一早上,我从口袋里拿出检讨书,竟然错拿了写满演算步骤的草稿纸。
幸好我经验丰富,临场发挥也没被看出来。
我念完后,退到一旁站着,轮到时燃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讲话。
大会堂里,我垂眸听着他清冷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立体环绕在耳边。
只觉得烦躁。
轮到教导主任激情讲话时,我正盯着草稿纸上的难题思考。
一股熟悉的皂香从身后袭来,我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身后人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我后背。
我没忍住,侧过脸瞥了一眼。
时燃他看的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函数题。
我立马就给合上了。
不好意思,这是另外的价格。
他发出一声冷冷的轻笑声,眼眸里带着打量,眼角的小痣都透着不怀好意。
“我奶奶做这道题都比你简单。”
我:“???”
不是,他有病吧。
“路周周,你想知道……”
“滚!”
时燃:“……”
晚上兼职结束后,我拿出口袋里的草稿纸继续思索。
真的有更简单的解法吗?
时燃该不会是把我当傻子骗吧?
等公交车的时候,我拍照发到了一个学习论坛小组里,我们经常在里面讨论各种题目。
这道难题就是有人发的一套数学卷子里面的。
“哪个大佬帮我看看有没有更简单的解法?”
消息发出去后,网友“不准骑猪”回复了。
“这道题用微积分更简单,但是高考不能用,所以你的解题思路是没有问题的。”
“好的,谢谢。”
下一秒,网友Ten在微信上私聊我了。
“我现在不方便打字,你方便语音吗?我可以给你说一下除了微积分之外更简单的解法。”
我愣了一下。
我和Ten两年前在这个学习论坛里认识的。
我们的解题思路总是出奇地一致,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加了联系方式,还一起打过几次游戏,但是从来没有语音过,也没聊过私生活。
想到对方是好意,我没有拒绝。
学神的大腿,还是要抱的。
我戴上有线耳机,坐在末班公交车最后一排开了语音。
车上没有几个人,但我还是压低了声音。
“Ten,你好,我现在在公交车上,不方便大声讲话,但我会认真听的,麻烦你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是女生?”
啊?
我突然反应过来,他一直以来可能误会我的性别了。
我微信发的朋友圈都是关于游戏代练的,微信名叫“小路”,注册时还选的性别男。
“嗯,资料卡上的性别随便选的。”
“嗯。”
他没有再多问。
对方淡淡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些熟悉,但我来不及多想,他就开始讲解了。
竟然真的有非常简单的解法!
学神太厉害了吧!
“明白了,谢谢。”
“不用客气。”
下了公交车后,我慢慢往山顶的别墅区走,经过时燃家的别墅时,看见他的房间还亮着灯,不愧是卷王,难怪一眼就看出来有更简单的解法。
我到家时,Ten的消息刚好发了过来。
“安全到家了吗?”
“嗯,刚到。”
“早点休息。”
“你也是。”
回复完,我就去洗澡了。
深夜,我拿出卷子开始刷题,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然后睡前多定了几个闹钟。
从这天之后,我和Ten的聊天频率逐渐增加。
大概他是难得对我释放好意的人,我不自觉把他划为自己人。
作为他给我讲题的报答,我偶尔还会免费带他上分。
“你想玩什么英雄都行,尽管躺。”
我玩游戏好像有点天分,打工的时候被同事带着玩了几把,被人吹捧得厉害,就开拓了代练的副业。
由于我晚上要打工,不能及时回复Ten的消息,就跟他说明了这个情况。
他知道后,给我发来了他整理的重点学习资料,说是他之前高中用过的。
我意识到,他是怕我没有时间好好学习。
对于他的好意,我很感激。
我问他考上了哪所大学。
他说B大。
我发了一个小狗惊叹的表情。
“你好厉害!我会好好用学神的笔记的!”
他又问我想考哪所大学。
“其实我也想考B大。”
这个秘密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说完,我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自量力啊?”
他说:“以我这两年对你学习情况的了解,我觉得你有这个实力,你很聪明也很努力,不出意外,没问题的。”
从小到大,我收到的善意太少了,也没有朋友,这一刻,很感动。
“我一定会努力考上B大的!到时候请你吃饭!”
“好,我在B大等你。”
我以为Ten是大学生,所以休息时间比我多,还能帮我整理重点,帮我讲题。
一开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总麻烦对方,但他会主动出难题考我,甚至抽查我一些知识点,我就渐渐习惯了遇到不会的难题就问他,比起百度,他更好用。
听他讲题真的很享受,思路清晰,简明扼要。
而且,他的知识储备量超乎我想象的大,就像是我的网上图书馆。
我有点偏科,他还会指导我的英语口语。
总之,好像没有他不会的。
这天晚上,我们讨论得有些上头,从一道物理大题聊到了天体、平行世界、多元宇宙又聊到了薛定谔的猫、拉普拉斯妖……
他很喜欢数学,尤其是微积分。
“微积分理论的诞生解决了芝诺的龟这个悖论……”
突然,房门被砰砰敲响,紧接着就被打开了。
陈栗怒气冲冲道:“路周周,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你像乞丐一样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能不能要点脸,有点自觉性!”
说完,她就关上了灯。
“不交电费的人没资格用电。”
我什么都没说,在黑暗中走到门口,反锁了门。
家里隔音很好,吵不到陈栗的,是我今晚忘记了关灯,让她透过门缝发现了我没睡,所以才来这么一出。
她总是很害怕我努力,所以从小到大一直提防着我变优秀。
我压根不关心她说什么,反正我白吃白住能省下不少钱。
这都是我以后上大学的费用。
平时,我一般只开台灯,不是怕她,只是懒得搭理她。
但今天聊得太开心大意了。
我人生中第一次交到朋友,难免有点兴奋。
我突然想起来语音还没挂。
呃……
该怎么解释呢?
Ten突然问道:“刚刚那个比白雪公主的后妈还尖酸刻薄的人是谁?”
我第一次听他开玩笑,没忍住,笑了。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她的人,大家都很喜欢她。”
Ten不解道:“怎么会,他们是瞎的吗?”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温柔,我透过窗外,看着大门口的路灯,缓缓说道:“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我是私生女,七岁住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放下戒备心,坦诚地告诉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这些话。
不过,确实也没什么。
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是私生女,从我七岁走进这个家,陈栗就把我的身份昭告天下了。
没道理小区里的狗都知道的“秘密”,我却要瞒着我的朋友。
“当初我妈知道自己被渣男骗了之后,独自生下了我,如果不是后来她生病了,根本不会把我送回这里。”
“我也一直没有改名字,生物学上的父亲也并不关心我,只是勉强履行义务,在我成年前给我提供一个“避难所”。”
Ten声音温柔道:“所以你才会晚上不上晚自习,去打工兼职?”
“嗯。”
“她们是不是对你很坏?”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透着一丝心疼。
我像突然有了向人告状的底气。
“嗯。很坏。”
十二岁时有一次,因为我考得比陈栗好,她就哭了,所有人都怪我,为了哄陈栗,她们甚至诬陷我是作弊才考这么好的,还逼我跟陈栗道歉,承诺以后不作弊。
我不肯。
结果她母亲趁我上学时,把我带到这个家的小狗卖掉了。
那是我妈临死前给我买的漂亮小狗。
她说那只看起来脏兮兮的流浪狗不该在这个家里,说她女儿不喜欢狗,说陈栗是被狗杂种影响了心情,才会没考好。
不管我如何恳求她,她都不肯告诉我小狗的下落。
于是我在陈栗的生日宴会上发大疯,砸了她的蛋糕,得罪了陈家很多客人……事后,我被毒打了一顿。
因为这件事,我明白了怀璧其罪的道理。
我开始考倒数。伪装成学渣。
但陈栗还是会经常针对我,带着她的小团体欺负我,明知道我不会游泳,把我推进游泳池……
我都忍了。
长大后,她看我始终是个学渣,没有朋友,也从来不反抗,才渐渐不再频繁针对我,更多的时候把我当成透明人。
直到我中考控分,看似勉强考上了高中,她再度变得警惕。
我只能继续伪装,每次考试都垫底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今晚,我没有刷题到凌晨三点,而是戴着有线耳机,悄悄躲在被子里,跟Ten告状。
他没有不耐烦,一直温柔安慰我,还会帮我骂陈栗一家。
原来有朋友的感觉这么好。
就像升级打怪的道路上,有了一个同盟。
“其实她欺负我,也没什么。我一直很后悔,也很难过的是……没能保护自己的小狗。”
“不是你的错,你当时太小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小狗不会怪你的。”
可我会怪自己。
Ten突然问道:“你从小到大,没交到一个朋友吗?没有一个人站在你这边吗?”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
但还是坚定说道:“没有。”
其实短暂地交过一个,然后发现对方只是耍我……
他很轻地反问:“是吗?”
“嗯。”我肯定地告诉他:“到现在为止,只有你相信我,也只有你站在我这边。”
Ten知道我是起床困难户,有时候闹钟都叫不醒我之后,每早都会喊我起床。
神奇的是,他确实比闹钟管用,我不再经常迟到,就算偶尔迟到也不用翻墙了。
因为只要迟到不超过一定次数,就不必写检讨。
而且时燃忙着参加各种竞赛,基本不管班里还有学生会的事务了。
我总算是摆脱了被他盯着的苦日子。
这天下了一晚上的雨,恰好在我兼职结束时停了,但秋天的寒气依旧无孔不入,能钻进人的骨缝里。
幸好公交车马上就来了。
坐上车后,我从口袋里掏出缠成一团的有线耳机,我正在跟耳机线做斗争时,公交车一个拐弯,我猝不及防要撞上玻璃窗的瞬间,从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替我挡住了撞击。
凉得我一哆嗦,他的手简直像冰块一样。
还不如让我撞一下子。
我回头刚想道谢,却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时燃。
他收回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我也没有说什么,他肯定不知道是我,不然才不会帮我。
对于他为什么会跟我一起坐末班车,我并不关心,也不好奇。
我们在一个地方下了车。
我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走,我能感觉到他的脚步声始终在身后如影随形。
我快他也快,于是我跑了起来,结果他也跑了起来。
我听到他在后面叫我的名字。
“路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