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内人都知道,周寒川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第二次出现的。
而我,是唯一一个例外。
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山鸡变凤凰,坐上周少奶奶位置的时候,一个女大学生出现了。
她清纯娇嫩,和我完全是格格不入的两种极端。
可那张脸却和我有八分相似。
听说,是因为她更像周寒川记忆中死去白月光的模样。
可是周寒川,你以为死去的白月光,其实是我。
……
一周前,周寒川说要出差,给我留下了一张黑卡后就离开了。
今天我从保姆的口中听说了他晚上要回来的消息。
特意出门准备购物买点好看的衣服首饰。
正在商场的我,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寒川,那个包包我也想要。”
“喜欢的话就全包下来。”
我的唇角瞬间僵硬,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
Sales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我。
“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这个包包已经被这个小姐买下了。”
女人的声音瞬间变得沮丧。
“哎,算了,今天不走运。”
“这位小姐,这个包包我的女朋友看中了,你出个数,我买了。”
我在周寒川的身边待了五年。
他是第一次用女朋友,来形容一个女人。
他每说一句话,就像是利刃剐蹭着我的心口,一下又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转过身。
周寒川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瞳孔微微一颤。
我扬起一个自以为完美的笑容,将手中的包包递给了周寒川身边的女人。
我嗓音晦涩:“这个包包配你,确实比我更合适,就当是我送你的吧。”
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拿出了自己的私人卡买下了这个包。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晚上是周寒川朋友陈少的生日。
他似乎以为周寒川没有办法赶到,所以特意邀请了我参加。
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待在周寒川身边时间最长的金丝雀。
他们都在打赌,我会在多少岁的时候被周寒川娶回家。
我坐在酒吧包厢内听着他们的调侃。
只是静静地喝了口酒。
脑海中全部都是今天在商场里面的场景。
周寒川看向那个女孩时候的眼神,是我这五年来从未见过的。
或许……
我已经等不到期待的那一天了。
我强忍内心的酸涩,回应着他们。
包厢的大门被打开。
周寒川和白天看到的那个女孩十指相扣,迈着和谐的步子走了进来。
空气瞬间安静了。
众人的视线在我和他们二人之间来回地流转。
最后还是陈少打破了僵局。
“寒川怎么回国了也不通知我一声的。”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边月,江大音乐系大提琴手。”
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
在我们这一群打扮或妖艳或妩媚的人群中,她一袭白裙与我们格格不入。
身上透露着浓浓的艺术气息,那张脸,像极了大一时候的我。
只不过……
周寒川从未见过。
边月笑脸盈盈地松开了周寒川的手,走到了我的身边。
她很是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
“这个姐姐我认识!今天咱们在商场里见到的!”
或许是因为我的内心过于狭隘。
面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子,我莫名地喜欢不起来。
我不动声色地从她的手腕中抽出了我的手。
明明早已经知道答案,我却不死心地走到周寒川的面前。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周寒川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
他看向了我身后的边月,深邃的眸子带着戾气:“蓝小姐,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是恐吓。
他害怕边月会误会自己是第三者。
我笑着抚摸上耳垂。
在一起五年,这个耳钉我从未摘下。
因为这是周寒川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我用力地扯动着耳钉,皮肉撕裂的痛苦让我忍不住咬着下唇,眼角渗出了泪水。
可是也只有如此,才能够掩盖住我内心的伤痛。
边月哪里见过这番场景,吓得连连尖叫。
我将染血的耳钉递到周寒川的面前。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的手。
不过也是。
送出去的东西,周寒川从来就没有要回去过的。
我随意地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视线重新落在了满是惊恐的边月身上。
边月像是单纯的小兔瑟缩在周寒川的怀中,美人落泪,就连我看着都有几分心疼。
我弯唇,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周先生,边小姐,祝你们幸福。”
其实这样的情况我早已经在脑中预演了无数次。
所以当真正离开的时候,我内心的伤痛,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强烈。
我很清楚,周寒川每次看着我的时候,都在透着我看向另外一个女人。
前几年,周寒川的朋友就豪掷百万打赌。
赌我未来一定会成为周大大。
而其中唯一一个赌不可能的人。
是我。
我一身礼服走在繁闹的街上。
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视线越发的迷离。
我踉跄地扶着墙壁,把高跟鞋拿在手中勉强前行。
最终还是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
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一个温暖的怀抱把我揽入怀中。
等我再次清醒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礼服还有我的首饰包包全都被叠放整齐,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小护士看到我醒来喜出望外,“时医生!这位小姐醒了!”
我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男人面色欣喜。
虽然戴着口罩,可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双水亮亮的大眼和高挺的鼻梁。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尾音勾着笑意,干净温柔。
我盯着他的眼睛,努力地在记忆深处寻找这个人的模样。
他就是那个在我昏倒时候,把我抱在怀里的男人。
我想要起身感谢,身子却酸疼无比。
他惊慌地按下了我的身子。
“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要起来了,要干什么要让护工帮你做吧。”
男人说话的时候义正词严,很是刚正不阿的模样。
如果我能够忽略那已经完全熟透的耳根。
我弯唇一笑,看着白大褂上的名牌。
“时之祁,时医生。”
时之祁轻咳:“我那边还有病人先忙了,你好好休息,有问题的话按旁边的按钮,我会过来。”
说完,时之祁连走带跑地离开了病房。
我在医院里住了两天。
除了第一天外,我再也没有看到时之祁了。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满是那天他害羞时候涨红的脸颊和耳垂。
出院那天,我问了护士才知道。
原来时之祁是全国最年轻且出色的外科专家。
前两天也是因为在上班的路上偶然碰到了昏迷的我。
这几天出差参加会议,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让护士告诉了我他的联系电话。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时之祁,我还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情况。
我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蓝小姐,我是边月。我这边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请问你方便见一面吗?”
咖啡厅内。
边月姗姗来迟。
她看起来是刚下课的样子,步伐有些匆忙。
她把大提琴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侧,看着我面前的黑咖啡。
对服务员很是轻柔地说道:“要一杯热巧克力就好,谢谢你。”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就连我一个女生听着都心软软。
配上这张脸,也难怪周寒川会如此着迷。
我喝口咖啡:“边小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边月看着窗外。
“我是劝你识相的话就快点从寒川的身边滚开,要多远滚多远。否则……别怪我无情了。”
我愣了一下。
完全没有想到边月真实的性格会是这样。
面对边月前后巨大的反差,我弯唇一笑。
“边小姐,周寒川就在外面,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他看到了,恐怕不好吧?我记得他最讨厌的就是表里不一的女人了。”
边月显然没料到我竟然会知道周寒川在外面的事情。
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她面目狰狞地冷笑着,“别装得你很了解他的样子,跟了他那么多年有什么用?我一出现,你不是照样被踹了吗?”
这点我倒是没有办法反驳。
我和周寒川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着边月如此狰狞的模样,我实在不愿意无缘无故成为她的假想敌。
“我想你误会了,我没那个闲工夫和你玩争抢男人的戏码。周寒川,就让给你了。”
“蓝疏烟你装什么?你不就是寒川身边的一个高级鸡吗!把自己说得那么高贵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我没想到边月那么容易破防。
“我如果是鸡,那你是什么?边小姐这不是拐着弯来骂自己吗?”
边月气的面色涨红,端起面前的巧克力就准备泼我。
我今天穿的是香奈儿的衬衫,要是被泼到了,就报废了。
我抢先一步举起了面前的咖啡,泼到了边月的身上。
边月半站的身子,还有举起杯子的手完全僵在了原地。
“啊啊啊啊!”
听到声音的周寒川加快脚步冲了过来。
他看着边月此刻狼狈的模样,眉头紧紧地皱成一条直线。
“蓝疏烟你做什么?”
我好像已经太久太久没听到过周寒川喊我的全名了,以至于有些恍惚。
不过我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略带戏谑地笑道:“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或许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烦闷。
所以在看到边月动作的时候我抢先了一步。
周寒川走到我的身侧,柔情地抚摸着我耳侧凌乱的碎发。
“疏烟,你一直是我身边最听话懂事的女孩,不要惹我生气好吗?”
周寒川淡漠的眸子不带任何的感情,和他此刻温柔的声线像是两个极端。
我用着一如既往的口吻。
“寒川,是你的小女友不听话。”
我把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里面传来边月刚才狰狞的声音。
“蓝疏烟你装什么……”
那泼妇骂街的模样,和在周寒川面前的柔弱小白花模样截然不同。
边月得意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她有些语无伦次。
“不是这样的寒川,你听我解释,是蓝疏烟她故意挑衅我!”
周寒川看着她身上黏腻的咖啡渍,退后了两步。
眼眸中森然的冷气外露,心情很是不妙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我自然没有兴趣参加他们之间的闹剧,提起包包就准备离开。
“去哪里?我送你。”
我看着抓着我胳膊的那双手,默默抽出自己的胳膊。
“不用了周总,我开车了。”
我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不知不觉,天黑了,才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上一次晕倒的路边。
我竟然会幻想会不会在此刻再一次碰到时之祁。
打开手机,看着通话记录。
只有我几个小时前拨通给他,但却没有响应的电话。
我自嘲地笑了笑,在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坐在江边喝了起来。
其实我的酒量并不是很好,不过几杯就已经开始晕乎乎的了。
“小姐,一个人吗?”
回过头才发现说话的是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
“滚远点。”
青年被惹毛了。
“臭婊子别给你脸不要脸!”
说着已经伸手抓住了我的身子。
我想要反抗,可是他们三个人,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多,但所有人只是看戏一般地路过,没有人向我伸出援助之手。
明明从父母去世后,都再也没有哭过的我,在此刻却忍不住了。
所有的委屈好像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我哭着喘着粗气,身子控制不住地抽搐。
“啊!”
身上的那双手忽然落了下来。
沉沉夜色中,我看到了那个纤长的身影。
时之祁挡在了我的面前。
向来温润儒雅的他,脸上带着愠怒。
“谁让你们碰她的!”
我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是自己喝得太醉,出现了幻觉。
直到时之祁紧张地看着我的脸。
“哪里弄疼了?有没有事?”
时之祁的声音很温柔,我封闭许久的心好像在一瞬间有了松动。
我盯着他的眸,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把头死死地埋在他的胸口,抓着他的衣服。
明明……
我不想在他面前哭的。
可现在好像……
忍不住了。
几个小混混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时之祁不顾外人异样的眼光就这样站在我的身侧,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肩膀。
任由着我的眼泪打湿他的衣服。
等我哭够了,才发现时之祁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因为被打湿,看上去很是不雅观。
他带着我坐上了车,问我要了住址。
“时医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下午在做手术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后来我正在下班的路上接到了你的电话,但是你好像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我就想着到我们相遇的这条街看看,没想到就真的就碰到了你。”
我掏出手机才发现,原来我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把电话拨通了过去。
上面的通话时间,持续了一个小时。
原来他……
一直都没有挂断。
心脏跳得厉害。
“是这里没错吧?”
我点了点头。
车子竟然已经开到了我的楼下。
我没想到和他相处的时间会过得那么快。
时之祁很是贴心地给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我穿着高跟鞋故意踉跄了两步。
时之祁的动作很快,立刻把我揽入怀中。
“小心!”
他侧身搀扶我时,粗粝的大掌触碰到我的肌肤。
“时医生……”
我有些口干舌燥。
明明早已消散的酒意,好像在这个时候再次涌上脑。
我凝视着他的眸子,手已经比大脑提前做出了反应。
我勾住他的脖颈,唇落在了他的下唇。
时之祁明显愣住了。
“蓝小姐,你喝醉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算是到了这种地步,时之祁还是很正人君子地把我推开了。
如果我忽略了他眼底异样的燥热眸光,或许我真的会信了。
“时医生,要不要上楼坐坐?”
话音刚落,时之祁就扣住了我的脑袋。
不同于刚才的蜻蜓点水,他像是打压许久的野兽在此刻爆发出强烈的兽xìng。
我口腔中的空气在一点点地被他索取,我已经快要没办法呼吸了。
感受到异常的时之祁松开了我的唇。
小区内只有氤氲的黄色暖光星星点点地落在我们二人的身上。
时之祁滚动着喉结,眸中蕴着潮涌。
“接吻的时候要注意呼吸。”
没给我解释的机会,他再次加深了刚才的那个吻。
我感受到他的舌尖在探索着。
我的身体酥软,完全不受控制地瘫软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从门口到屋里,到客厅,到卧室……
时之祁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我的发间,扭开衬衫的纽扣。
他轻喘着粗气,用着最后一丝理智。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你确定现在是清醒的吗?”
“如果后悔了……”
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我用力撕扯着他身上的累赘。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时之祁的手很大,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
他用着被我扯烂的衣服碎片,绑住了我的手腕。
“你已经错过后悔的机会了。”
“宝贝,跟着我的节奏,不要停。”
等我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我撑着酸涩的身子艰难地从床上爬起。
凌乱的屋内早已经被整理干净,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的萎靡气味见证了昨夜的疯狂。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门铃声。
我刚搬来这个公寓,知道这个地址的人也只有昨晚的时之祁了。
我随手抓了件旁边的衣服,却发现大得离谱。
是时之祁昨晚的衣服。
因为我的疯狂,纽扣都掉落了两颗。
害怕他等久,我光着脚冲到了门口打开房门。
“你回来……”
啦。
笑容僵硬在了原地。
“你怎么来了?”
“你觉得会是谁?”
周寒川凌厉的眸子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说话时候尾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