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男友的女学生跑到我上班的医院挑衅,
逼我成全他们感天动地的爱情。
未过多久,她大着肚子命在旦夕,
而当晚有资格做手术的只有我。
很好。
他的孩子在她肚子里,但她的命在我手里。
……
我看着坐在面前的女孩。
青春、阳光,浑身洋溢着独属于这个年纪女孩的桀骜和张扬。
我看着手中的病例,按着惯例询问。
“怀孕五周左右,你家人呢?”
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直直盯着我,对我的话却仿若未闻。
“我叫任佳,A大大四的学生,如今在霖诚集团实习。”
眼见时间不早,外面还有很多待诊的人员,我看了看病例上的名字,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任女士,你在什么地方是什么身份跟我没有关系。”
“作为医生,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关于肚子里的孩子,你计划怎么办?”
任佳突然朝我勾了勾唇角,神情中似有嘲讽。
“不,这跟你有关系。”
“这个孩子的去留,得问问陈老师。”
“陈霖,你认识吧?”
我的确认识一个叫陈霖的人。
他不是别人,是我交往八年的男朋友。
如今是霖诚集团的总经理,好像也在A大任企业导师。
在此之前我从未听他提起学校的事情,也从未听过任佳这个名字。
我心中微顿,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扔下一粒细小的石子,悄无声息却留下阵阵涟漪。
我压了压心中瞬间的起伏,认认真真端详着眼前的女孩。
皮肤白皙,黑长直的头发,白色的连衣裙穿在身上显得格外靓丽。
的确是陈霖喜欢的类型。
“要不你回家跟你家人商量一下吧。”
我合上病例,想着叫下一个病人。
任佳却执拗地冲上来,站在我面前。
“我是来通知你的。”
“识趣的话就主动退出,成全我们两个,也成全我肚子里这个无辜的小生命!”
说着她低下头,爱怜地抚摸着还未有任何显形的肚子。
看着她的肚子,我皱了皱眉头,咽下口中的话。
下班回家,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心累。
我静静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陈霖边敲着门,边如同往日一般宠溺的声音。
“然然,宝贝,赶紧开门!”
虽然当时面对任佳时内心曾替陈霖辩解过,但独自一人时,心中还是控制不住怀疑。
此时此刻我并不想面对陈霖,怕自己如同晚八点狗血剧中被抛弃的女人一般歇斯底里,丧失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但又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总要搞清事实真相,怀疑并不能解决问题。
向来理智的情绪终究占据了上风。
门开了,陈霖如同毛头小子一般,从后面追上来,紧紧抱着我。
“我家然然今天这是怎么了,似乎有点不高兴。”
“说,谁招惹你了,我替你教训他去!”
我和陈霖的性格迥异。
他如同炙热的夏天,我如同寒冷的冬季,但是却又神奇地在一起八年。
他总说他是我生命中的小太阳,如果没了他,我会自己将自己冻死。
那,陈霖,你这个夏天是不是厌倦了枯燥的冬季?
“A大有个大四的女生叫任佳,你认识不?”
我仔细盯着陈霖的脸,不想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嗯,认识,上过我的课,还在我的公司实习呢!怎么了?”
他回答得坦坦荡荡,没有一丝停顿和心虚。
“她怀孕了,五周!”
“她今天来找我,说孩子是你的,让我成全你们的爱情!”
他微不可见顿了顿,猛然睁大眼睛指着我。
“然然,你不会相信她说的那些鬼话吧?”
“那你说,你们有关系吗?”
我紧随而上,逼问着他。
陈霖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后进入厨房倒了杯水饮下。
“郑欣然,我们在一起八年,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你不是不知道经常有小女生来要我联系方式,但哪一次我搭理过她们?”
“你不能仅凭她人三言两语就将我钉死在耻辱柱啊?”
他气愤地反问我,理直气壮的模样好似打消了我心中一半的犹疑。
还未等我再问,他又上前讨好一般抱着我。
“然然,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可不能中了别人的离间计啊!”
“我今天看到一个婚纱店,那家的婚纱特别好看,你什么时候休息我们去试试?”
是的,我们最近在策划婚礼。
陈霖长得一表人才,以前也经常碰到小女生来找他要联系方式。
难道这次真的是那个女生在碰瓷?
到了约定试婚纱的日子,陈霖却说临时有事走不开。
我看着外面瓢泼大雨,陷入沉思。
我师从国内顶级妇产科专家,早早在妇产科医学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因此工作格外忙碌。
而陈霖创办企业,也经常起早贪黑。
经常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要去上班了。
如今已想不起我和陈霖上一次一起用餐是何年何月。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维系的,和陈霖从大学在一起到现在已经八年,我们更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份。
从手机上默默订了一家高档酒店及西餐。
也许今晚会是个不一样的夜晚。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时间渐晚,却怎么也联系不上陈霖。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过,我却接到了陈霖的电话。
他的语气很着急,带着一丝慌张和颤抖。
“然然,快来医院,你所在的医院妇产科!”
“陈霖,别着急,你怎么了?”
我的话刚问出口,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顾不上思考,我拎起衣服着急忙慌往医院赶去。
当医生这么多年,我都是冷静克制的。
但是当陈霖和医院挂上联系的时候,我的心却没来由的发慌。
一口气跑到妇产科门口,很少这么剧烈运动的我,胸口憋到爆炸。
直到看到陈霖焦急地在诊室门口转来转去,安然无恙时,我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见我出现,着急上前拽着我往科室门口走去。
“然然,你不是妇产科专家吗,你赶紧给安排一下手术。”
他自顾自说着话,直到旁边的护士提示出声。
“郑医生,你怎么没穿鞋?”
我低头朝脚上看去,后知后觉想起来出门匆忙没有换鞋,而家居拖鞋也在奔跑中不知丢在了何方。
陈霖眼中并无疼惜,一个劲催促我。
“只是没穿鞋,一时半会死不了人。但那边的病人等不及了。”
推开病房,我看到了那日来找我的女孩。
任佳。
她苍白着脸,蜷缩着身体。身下的衣裙已被鲜血染红。
“她,她不知为何突然大出血,你快帮忙看看。”
我的心中有那么片刻的失落,但随即打起精神。
“我们医院有很多大夫,值班大夫呢?”
我一眼看出任佳的症结所在。
但如今我处于休假期间,没有报备不能轻易动这个手术。
“值班医生还在手术室没出来,估计还得一会。”
护士在身边为难地看着我。
陈霖一个劲在旁边催促。
“然然,你不是妇产科专家吗,这应该就是小毛病,你赶紧给安排安排啊!”
病床上任佳因为疼痛已经汗湿了头发,但她还是倔强地瞪着我。
“我不要她给我手术,换个医生!”
任佳挣扎又激烈地拒绝着我。
陈霖立刻扔下站在身边的我,快步上前抓着任佳的手,低声安慰着。
他们说了什么我没听到,眼中只剩下他们交握的双手。
任佳在陈霖面前一下子化作了纯良的小白兔。
而陈霖低声细语,温柔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一面。
直到护士匆忙将任佳推进去做术前各项检查,陈霖才放开了紧抓的手。
走廊只剩下我们两个。
他似是要从我这边得到某些承诺和保证。
“然然,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是吧,然然?”
不经意触及到我的眼神,瞬间闪躲开。
“然然,你别多想,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我,我只是有点害怕而已……”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这瞬间我觉得中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原来我们之间那么遥远。
陈霖焦灼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默默坐在椅子上,心头漫上迟迟的钝痛。
护士匆匆跑来,看着她煞白的脸,我知道任佳的状况肯定很糟糕。
“郑医生,患者宫外孕大出血,恐怕等不到值班大夫那边做完手术。”
“而且,根据检查结果,患者很可能输卵管破裂,引起腹腔大出血,就算值班大夫出来也做不来这么复杂的手术。”
陈霖着了急,再也顾不上往日的儒雅君子,指着我。
“郑欣然,你不是医生吗?你为什么不能尽快给安排手术?”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冷血的人?”
“你这样的,还配当什么医生?”
我深深地望了陈霖一眼,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我跑到值班室,迅速给院长打了电话,请示立刻取消销假。
同时让护士出去签署手术同意书。
我换下常服,穿上外科大夫的衣服。
那一刻起,我是救死扶生的医生,不是谁谁的女朋友,也不是谁谁的情敌。
我只是一个医生。
闭上眼深呼吸很多次,终于平静地走出了准备室。
任佳哭闹着不肯签署手术同意书,询问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她又拒绝配合。
我转过身,面对陈霖。
“麻烦你尽快联系她的家人,如今要尽快做手术,否则恐有生命危险。”
面对我沉着的眼神,陈霖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脑袋小声问着。
“我,我签可以吗?出了任何事我来承担可以吗?”
“你是她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