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费

作者:小团子|发布时间:2024-02-22 14:59:41|字数:4113

父母生下我是为了给姐姐治病。

我的脐带血,骨髓都是救白血病姐姐的药。

但姐姐还是没有逃过病魔的魔爪。

父母恨极了我。

怪我救不了姐姐。

可是后来,我真的死了。

他们又为什么哭得肝肠寸断呢?

1

我被医闹家属捅死的前一秒还在被母亲骂该死。

她转身的一瞬间,对我笑脸相迎的家属突然用一把尖刀捅穿了我的心脏。

尖刀捅进身体后,我的血液迅速流失,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最后能看见的场景,就是母亲带着怒气的背影渐行渐远。

只要她回头看我一眼。

就能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到我胸前的尖刀和浑身的鲜血。

就能救下我。

可是她没有回头。

杀死我的病人是一名白发苍苍的父亲。

他眼球充血,眼里满是仇恨和怒气。

“都怪你!我的女儿还是离开了我!”

“为什么你治不好她的白血病!为什么!”

我口吐鲜血,拼着最后一口气想起了这位父亲。

三年前,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跪在就诊大厅门口求我救救他女儿。

“陈大夫,您是世界上治疗白血病首屈一指的专家,我们一家人坐火车三天三夜,倾家荡产来到这里,您是最后的希望,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她才七岁啊。”

身旁的同事闻言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个患者是复杂核型或伴不良基因突变的急性髓细胞白血病,阎王爷点名要收人,你们还是放弃吧。”

听到这句话,他像个疯子一样给我磕头,地上很快聚起一摊鲜血。

同事们都在劝阻,但我还是坚定地扶起了这位父亲。

那时,我的潜意识在想,如果我是这位父亲的女儿,能够有这样的父爱,哪怕患了白血病,这一生也值了。

只是那时的我没想到,过于浓烈的父爱会变成扭曲的杀戮。

“为什么……”

我的语气里满是不解。

为了救她女儿,三年来,我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他没钱手术,是我垫付医药费。

他和女儿挤在十几人合租的大通铺,是我自掏腰包给他租房,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恩将总是仇报?

为什么我的好心永远被熟视无睹?

“因为我的女儿死了!她死了!”

他看向我的眼里满是愤怒。

“为什么你救不活她!为什么!”

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他的女儿本就是强弩之末,治疗前我就告诉过他痊愈的可能性极低,做好心理准备。

但每一次的治疗我都是拼尽全力。

他的女儿死后,还是我出钱处理安葬费用。

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还是我的错吗?

为什么无论我怎样做,都得不到理解?

我几近于悲哀地看向他。

他杀红了眼,刀子在我身体中进进出出,痛觉都已经麻木了。

“这都是你活该!作为一个医生却救不了人命,你活该去死!”

“去死!”

“那真是……对不起了。”

作为要给姐姐治病而存在的我,没有救下姐姐。

作为要救死扶伤的医生,我也没有救下病人。

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苦笑一声,彻底支撑不住,倒在了血泊中。

2

我生下来就是姐姐的药。

同血缘的脐带血可以为患白血病的亲属生成白细胞。

所以为了治疗姐姐的白血病,本来只打算要一胎的父母又生下了我。

在他们的计划中只打算要一个孩子,然后把所有的爱都给姐姐。

所以我得不到一点爱。

他们的爱很大很大,大到可以为了姐姐倾家荡产。

他们的爱也很小很小,小的不愿意分给我一点。

从我出生的那刻起,我的脐带血就比我的生命重要得多。

我刚出生,父母就将幼小的我放在保温箱不管不顾,只是将脐带血欣喜若狂地献给了姐姐。

我毫不怀疑,如果脐带血能够拯救姐姐的话,恐怕当时年幼的我就已经在父母的疏忽下死亡。

可是我的脐带血失败了。

于是父母只能重新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了我的骨髓上。

因此我被允许活下去。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被有手臂那样长的针,穿进我的骨头里取骨髓。

那时候,我的骨头还没长好,针破坏了我的骨头的正常生长。

在我成年,我的骨头停止发育后,ct显示,我的骨头中满是缝隙和发育不良的痕迹。

那时候为了能随时给姐姐捐骨髓,我不被允许生病。

寒冷的冬季,我不被允许离开室内。

在炎热的夏天,我也只能穿着长袖长衫来避免感冒。

“你要随时随地能为你的姐姐提供骨髓,所以你不能生病。”

类似这种的话,充斥着我的整个童年。

六岁那年,我在朋友的帮助下翻出围墙和朋友们一起玩耍。

炎热的夏天我们玩儿得满头大汗,一个朋友将花坛中的水泼在我的头上。

“护琪,这样你就不热了。”

我开怀大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友谊。

可是这一幕被赶来的母亲看到了。

她病态偏执般地揪起我,像揪起一个小鸡仔。

她充满愤怒与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声音像一个疯子。

“你竟然敢淋水!如果你发烧了该怎么办?”

“你这次发烧的时候,姐姐刚好需要骨髓,而你却不能帮助姐姐,该怎么办?”

“姐姐要是死了,你也别活了!”

她嘶吼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一把将我摔在地下。

我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忍着骨头痛苦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声嘶力竭地对我的朋友们嘶吼。

“是谁敢在她的身上淋水?!”

“如果她生病了你们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她像疯子一样将我的朋友们吓得哇哇大哭。

我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只能跑上前死死地拉住她的手,想要拽她回家。

“妈妈,琪琪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玩水了,我们回家吧呜呜……我求求你……”

妈妈却猛然转头,死死地盯着我。

“琪琪?你怎么敢叫自己是琪琪的?你是叫这个名字吗?记住你的名字是什么!”

那一刻我连哭都不会哭了。

姐姐叫陈琪琪,而我叫陈护琪。

我出生的唯一使命就是为了保护姐姐。

到家后,我就大病一场,高烧了一个星期。

我的父母被吓得大哭小叫,但却并不是担心我的安危。

他们整日拜佛祈求的,是姐姐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病。

等我病好后,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立马将我送到医院检查我的骨髓有没有受到影响。

得到满意回复后,他们才放了我一马。

我去上学,我的朋友都远离了我。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向一个怪物。

“护琪,你的妈妈好可怕啊,我们再也不敢和你玩了。”

我哭着挽留他们。

“再等一等,我的姐姐病好以后,我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玩耍了。”

从小到大,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姐姐早点好起来。

我的出生是因为姐姐的病,我的幸福也将会因为姐姐的病痊愈而彻底圆满。

因为我一直都坚信等姐姐的病好了之后,我就会获得幸福。

妈妈就会爱我,就会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

可是这一切都在姐姐死亡后失败了。

我七岁那年,抽了我一半的骨髓后,姐姐还是不治身亡。

从那以后,父母对我的忽视就变成了浓烈的仇恨。

3

我死后化为了灵魂,在这世间飘荡。

我信了一辈子的唯物主义无神论,最后没想到我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鬼怪。

活着的时候,父母经常会抽我的血或者是剪下我的头发,用一些阴险的玄学法子将我的命数转给姐姐。

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所以我也不相信神鬼。

可现在看来,世界怕真是有鬼怪存在。

那姐姐死了以后有没有化作鬼魂来拥抱过我?

医院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尸体。

也发现了和我同样躺在血泊中的那位父亲的尸体。

杀了我之后,他也自杀了。

自杀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要随女儿一起离开。

他们父女情深,让我这个从来没有体会过父爱的人有些动容。

只是可怜我,真成了医术不精的昏庸医生。

医院第一时间联系“家属”,将我死去的噩耗通知给了我手机中的紧急联系人。

我的闺蜜苏夏季就是这样披散着头发,哭嚎着冲进了医院。

警察例行公事,拦下了她。

“你和受害人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一家人。”

她颤抖着手拿出了户口本。

那薄薄的户口本最后一页是我的名字。

大学期间,我生了一场重病,需要家属签字做手术,父母拒不帮我,骂我早该病死了。

于是苏夏季一气之下将我的身份信息移到了她家的户口本。

她的父母对我也很好,把我当做了第二个女儿。

在团圆饭上,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了一个家。

“节哀顺变。”

警察检查后放苏夏季进入了负二层的停尸房。

停尸台上我苍白的尸体还布满着血迹。

她却毫不在意地抱住了我,嚎啕大哭。

“为什么?老天爷也给你的痛苦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连你的命都要拿走?”

“你还没有享过福呢,我承诺要让你享福,过快乐的生活。”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欺负你?为什么命运就总是这么捉弄人呢?”

除了她,没有人再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的眼泪一滴滴掉下来,穿过我透明的身体。

我的灵魂飘下来抱住她,用虚无的手擦去她眼上的泪。

不要哭,我很幸福。

遇见你我已经足够幸运,上天派你这个天使来到我的身边就足够了。

我的身体很快就被火化了。

作为我法律意义上的姐姐,火化场的人将我的骨灰递给了苏夏季。

她抱着我的骨灰盒子,向着我家的方向走去。

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我的父母知道我的死讯,他们会有怎样的神情?

但苏夏季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

她翻过围墙蹑手蹑脚地进入我家的后院。

然后,在一棵树下停住了脚步。

我的眼泪又想要流出来了。

她还记得这棵树和……我的遗言。

我曾经患上过严重的抑郁症,发病期间我神志不清地告诉苏夏季,如果我死了,就把我的骨灰埋在我家后院的那棵树底下。

姐姐死后,父母彻底开始忽略我。

于是我唯一的玩伴就只有那棵树。

时间久了,那棵树就被我坐出了一个小坑。

这个坑和这棵树是我成长的唯一见证者,也是我生命存在的唯一证据。

我常常会梦见自己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但每一次梦醒后,我都想要将我的骨灰埋葬在那个树底下。

苏夏季用双手刨出了一个坑,将我的骨灰埋葬在下面。

做完这一切,她长时间地注视着我的家。

眼神里满是怒火。

她恨我的父母,恨这个魔窟。

她敢爱敢恨,可我,却一生都在追逐父母这虚无缥缈的爱。

没得到过爱的人,连恨都不会。

她再次翻墙,离开了我家。

我的灵魂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一路漫无目的行尸走肉般地在大街上游荡。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对着我们曾经一起玩过的地方自言自语地回忆。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苏夏季?琪琪没和你在一起吗?”

那道声音,无论如何我也忘不了。

段苍雪,我曾经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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