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费

作者:linkkii|发布时间:2024-03-26 21:58:26|字数:4960

我是被傅延川捧在心尖上宠爱的娇雀儿。

他给我资源,为我铺路,也曾冒雪返京陪我过生。

四周年纪念日前夕,他遭遇车祸,双目失明,我却不顾他的苦苦哀求,决然提了分手。

后来,他重返巅峰,满世界地找我复仇。

可我早已经死在了离开他的第二年。

……

我和傅延川的四周年纪念日还有三天。

他出事了。

北市的雨下了大半个月,山路湿滑,傅延川的车横翻掉下了悬崖。

他全身多处擦伤,骨折。

最严重的是有玻璃溅到了眼睛里,可能会失明。

傅延川车祸受伤的消息刚传出时,慰问的花篮堆满了病房。

可当他的诊断结果出来后,他身边只剩下一个帮他交费的特助——

甚至傅氏为了讨论傅延川能否还有能力继续担任继承人的位置,已经连续开了三天的高层会议。

但这些,都不是我跟他分手的原因。

傅延川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第三天,我收到了自己的体检报告。

胃癌,中晚期。

我每年都有做体检,但绝症还是悄无声息地侵蚀了我的身体。

我不信邪,跑遍了北市大大小小的医院,最后拿到了十几份相同结论的报告。

治疗已经没有意义。

我只能等待死神的收割。

我问过医生,傅延川的眼睛不难治,只要等到合适的眼角膜,他做了手术,视力就能恢复正常,只是要等多久谁也说不清。

快的话几个月,慢的话几年。

但我已经没有陪傅延川等待的时间。

他也没有太长的时间浪费在等待上。

他的父亲已经开始有意扶持私生子代替傅延川的位置了,傅延川随时都有被彻底放弃的可能。

他必须与一位家世显赫的千金联姻,才能够稳住自己的位置。

而我,如若留在傅延川身边,势必会成为他答应联姻的阻碍。

我在家中坐了一夜,最后得出了自己要离开傅延川的结论。

我甚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最适合与傅延川联姻的人——沈氏集团的千金,傅延川的青梅竹马,沈淮书。

沈淮书从小就喜欢傅延川,这是圈子里众所周知的秘密。

但她的喜欢,从不是勉强,而是陪伴、守护,乃至成全——我与傅延川官宣的时候,她真诚地为我们送上祝福。

而沈淮书背后有实力雄厚的沈氏集团,她帮助傅延川走出低谷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明白,这必须建立在她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之上。

这是她身份所该有的底气,也是她的原则。

我和傅延川提分手之前,约见了他的母亲。

她虽不情愿,但听说我是为了离开傅延川见她,便屈尊降贵地来了。

那位传说中德高望重的傅太太,在所有人都开始祝福我和傅延川的感情时,她依旧以“阶级”否认我们的关系。

我见她的次数不多,加上这一次不过第三回。

第一次,是傅延川带我回老宅看望大病初愈的傅老太太。

不小心撞见了她。

她直接忽略了我的招呼,看向傅延川:“就算要带外人来家里玩,也不该领到老宅来。”

她曾直言不讳地给傅延川下定论:“一个戏子,你再执着坚持也不会寻得到结果。”

往往我与傅延川一同登上热搜不到半天,就会被傅氏公关在最短的时间内终结。

即便傅延川一遍遍宽慰我:“你放心。”

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傅延川的爱不会代表一切。

他从小就被当作傅氏的继承人培养,既然享受了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自然要肩负起整个家族对他的厚望。

这四年,不过是黄粱一梦。

傅太太将一张没有填金额的支票推向我,语气淡淡:“你跟了延川这么多年,虽然现在延川当下的情况不如前,但该给你的不会少。”

我和傅延川相爱四年,到她口中却是以一个“跟”字收尾。

我敛眸笑笑,将支票原封不动地推回她面前,启声:“我这四年赚了很多,够我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我今天找您,是想让您在我离开延川后,给我一个新的身份,替我掩去我的所有踪迹,让他永远都不要找到我。”

傅延川讨厌被抛弃,我知道的。

傅太太轻笑出声,神色变得更鄙夷了,像是更笃定了我在她心中的形象——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捞女。

“我可以帮你改名换姓,送你出国,但前提是你永远不能反悔再回头纠缠延川。”

“好。”

傅延川已经醒了快一周了,我才终于来看他。

他每次生病都会有些小孩子脾气。

这次也一样,靠坐在病床上控诉我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把心思多放在他身上。

我分心,削苹果的手一滑,刀口切到了食指,疼得我忍不住“嘶”了声。

“怎么了怎么了?”

傅延川着急忙慌地抓住我的手腕,却因为怕进一步伤害我,不敢再摸索。

“没事,不小心割到手了。”

“不要再削了,你要吃我让护工给你削,好好坐着陪我说说话。”

他的语气颇为无奈,又带着一如既往地宠溺。

我眼眶有些湿热,赶紧垂眸收拾情绪。

我看着被傅延川握住的手,心痛得无以复加。

只能用尽量平静的声线开口:“傅延川,我们分手吧。”

傅延川嘴角的笑意止住,愣怔地转头循着声音看向我,尔后触到了我的双手。

他的手好冰,握住我手的力度都不再像往日那般坚定。

“为什么?”

“因为我的眼睛吗?”

他的眼睛被纱布缠住,但我还是从他微颤的声音里听出惶恐。

“一宁,我会好的,我会好起来的,你等我好起来好不好?”

我轻轻地拨开他的手,淡声道:“傅延川,你说过,如果我不喜欢你了,要离开的话,你一定会成全我。”

傅延川执拗地摇头,想要再度握住我的手却被我避开,扑了个空。

他还在不死心地抬手摸索,差点就要摔下床的时候终于顿住。

我就站在离病床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

沉默地看着曾经骄傲肆意的人,此刻是如何的卑微又狼狈。

气氛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傅延川,你不会好了,我们也不会再有以后。”

血水渐渐染红了覆在他眼睛上的纱布,傅延川哽咽地说:“一宁,你真的没有心。”

他的声音嘶哑,透着无尽的绝望。

戏子无情。

这是傅延川的母亲一直以来对我的评价。

而我如今印证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气力走出傅延川的病房。

夕阳落幕,我一个人站在走廊的尽头,任由泪水无声地坠在黑夜里。

我拿到新身份证件的那天,傅延川宣布了婚讯。

傅太太效率很高,不过三个月,她一边帮我办好了移民手续,一边成功劝服了傅延川。

伤势还没好全的傅延川坐在轮椅上,由沈淮书推至众人面前。

只是——

“傅总与陈一宁小姐是分手了吗?陈一宁突然解散工作室退圈的原因是否与您有关?”

好事的记者不合时宜地提起我,一时间所有的话筒几乎要怼到傅延川的脸上。

只见傅延川神色淡淡:“我与陈小姐已经形同陌路,对她的情况并不了解。”

一时间“陈一宁被甩”“川宁be”“跨阶级恋爱”等有关我和傅延川的词条霸榜了整个热搜。

有人猜测我是看傅延川的伤势太重没有痊愈的可能,所以无情抛弃了他另寻他人。

也有人猜测是傅延川为了稳住自己继承人的位置无缝衔接,另娶他人。

众人在讨论中质疑,又在质疑中取乐。

纷纷感叹命运无常,嘲笑跨阶级的恋爱再轰动也只会落个无疾而终的下场。

我沉默地摁灭屏幕。

目光看向桌上大大小小的药瓶,任由沉重的疲惫感后知后觉地席卷全身。

昨晚我又没睡好。

这段时间,我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小。

胃疼到吃最大剂量的止疼片都无济于事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最无助的时候只能蜷缩在床上硬撑着等痛感消失。

我的病情以极快的方式恶化。

医生说,保持好心情,会让我活得久一些。

但我想已经没有必要。

看似纷杂而又矛盾的问题已经迎刃而解,死亡是我毫无疑问的最终结果。

而我如今孑然一身,没有牵挂,也不会再被谁牵挂。

没必要将等待变得更煎熬。

我将移民的城市定在挪威的一个小城市。

之前我拍过一个短片。

里头有一句台词是:“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我觉得诗意很美,回到家后就跟傅延川提起。

他抵着我的额,笑容宠溺又纵容:“乖乖,我们自然会白头偕老。”

接着,他又说我们还没有淋过同一场初雪:“下次我带你去挪威,那里有最好看的雪景和极光。”

如今看来,只能我自己去看了。

医生虽再三建议我入院治疗,但都被我婉拒了。

情况好的话,我还有两三年的时间。

已经足够了。

在离开之前,我回了趟宣城扫墓。

但看到墓碑上姥姥的照片时,我沉默了。

五岁那年,父亲去世后不久母亲便改嫁,留下我与年迈的姥姥相依为命。

十五岁那年,姥姥也离我而去。

老宅里挤满了我叫不出名字的亲戚,打着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的幌子,聚在一起密谋如何从我手中拿走姥姥留给我的宅子。

他们一直都在表示姥姥的离去很令他们难过,却没有人挤得出一滴泪。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力与勇气,拿着姥姥的拐杖直接把一群人赶了出去。

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和我的户口本一样,只有我一个人。

给姥姥守灵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死了,谁会给我守灵,为我哭丧呢?

如今我依旧找不到答案。

上天也曾短暂地垂怜我,将傅延川送到我的身边。

但有且仅有的四年,已经用掉了我所有的气运。

我给姥姥烧了很多的纸钱,在离开的时候才终于开口:“我马上又要去做你的孙女了,你可别忘了我。”

我将手机的电话卡拆出,折断丢进了垃圾桶。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做好了孑然一身的准备。

挪威的冬季极为漫长,才十月初,第一股冷空气已经降临。

我请了个华裔女孩当我的护工,照顾我一整天的生活起居。

尔尔是护理专业毕业的,才二十出头,但做事很靠谱,人也十分真诚。

她会想方设法地搜罗出很多不同的中华美食做给我吃,哪怕有时候我吃不下几口。

天气好些时,她会带着我去爬附近的小山,看结冰的湖面,喂教堂的鸽子。

有时候我都会恍惚到忘记自己生过病。

尔尔闲暇时喜欢追剧,泪点很低,狗血的玛丽苏偶像剧都能把她的眼泪骗得一干二净。

有一天我陪她看了一部很古早的文艺片。

影片里的女主身患绝症,众叛亲离,临终的时候身边只有一条她多年前领养回来的流浪狗。

尔尔哭得撕心裂肺,显然是把我给代入进去了:“姐姐,你不会死的,你身边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

任由我怎么帮她擦眼泪,她的泪水都越掉越多。

我告诉她,没关系,这一切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

我是庆幸的。

我和傅延川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小孩。

在羁绊越陷越深之前,以最决绝的方式分开,他恨我,总比一个人黯然神伤更好。

今天冬至,是傅延川订婚的日子。

窗外的景色已经白皑皑一片。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精神,我已经卧床不起将近一个月。

我一直劝自己不要再关注傅延川的消息,但我忍不住。

他与沈淮书约会了。

他脚上的石膏拆了。

他出院回归傅氏了。

……

网上关于他的所有消息我都视如珍宝。

订婚宴办得很隆重,热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这场订婚宴的报道。

视频里,傅延川眼睛上依旧蒙着一层纱布,西装革履,矜贵谦逊,一点都不显狼狈。

任由沈淮书挽着胳膊,笑着与众宾客交流。

听说沈氏集团上周为傅氏注入融资五个亿。

网友们都在感叹患难见真情。

他们一边赞扬沈家大小姐的痴情,祝福两人百年好合,一边将我无情抛弃傅延川的传闻盖棺定论,铺天盖地的都是对我的谩骂。

我的气息逐渐微弱,最后连手机都握不住。

掉在地上的手机,反复播放着我未来得及关掉的视频。

四肢百骸疼到难以附加,可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有一种预感。

我或许撑不过这次疼痛的预感。

傅延川。

算了。

订婚快乐。

我的葬礼十分简单。

为我操办后事的是尔尔。

她在灵堂为我烧香,望着我的遗像哭得肝肠寸断。

我没想到最后为我哭丧的,是一个与我非亲非故的姑娘。

我想像往日那样贴贴她的脸以表安慰,告诉她我是解脱了。

但我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一丁点儿重量的灵魂。

做鬼真没什么不好的。

不再需要拖着生病而变得沉重的身体苟延残喘。

不用害怕药吞不下去卡在喉咙发苦。

也不需担心哭的时候眼泪流进耳朵里发炎。

只是,他们说人死后如果没有能进入轮回,是因为对这世间还有执念。

我的执念,应该是还没看到傅延川治好眼睛。

我犹豫了好久,最后决定去找傅延川。

他现在在干嘛呢?

傅延川在工作。

差点忘了他是个工作狂。

所以当下哪怕是眼睛看不见,他也会想到继续工作的办法。

沈淮书给他念着文件上的关键信息,声音轻柔婉转,语速不徐不疾,他时不时出声回应或者反问。

两人配合得很好,某些角度看着像是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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