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攻略司家二少司云山，我跟在他身后舔了他五年。
可这一切注定是无用功，司云山早就知道我是攻略者，我的努力在他看来就像个笑话。
他搂着美丽的新娘告诉我：“蓝浅，我永远不可能会喜欢你。”
但他不知道，攻略有期限，我快要死了。
1
“滚出去！”
我被重重地甩到地上，喉头的血腥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又要装身体不舒服吗？你除了这招还会不会别的？”眼前的男人面容冷峻，眼里写满了不耐烦。
司云山讨厌蓝浅。
这是整个江城圈子里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迅速起身，顾不上胃部传过来的疼痛，退出房间。
“粥记得喝，别太累了。”
回应我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一旁的保姆见状叹了口气，这样的场景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2
“宿主，别挣扎了，你攻略不了他。”
五年前，我还是小村庄里的孤女，病得直不起身的时候，系统降临了。
他让我救下了在山上迷路的司云山，告诉我，这是我的攻略对象。
作为他的救命恩人，我被带回了司家，五年来跟在他的身边，将姿态放到了最低。
可我始终捂不热他的心。
失败太多次，连攻略系统都开始劝我放弃。
可我该怎么放弃呢？我从来就不想攻略他，我是真的爱他。
鲜血从我嘴里涌出，我抬手轻轻擦掉。还好，没有滴到地板上。
毕竟司云山是个洁癖很严重的人。
3
楼下吵吵嚷嚷。
是司云山的发小，顾南浔和郑岩。
“云山真的要和秦沁订婚啊？”
“大概是吧，一会儿等他下楼你问问他不就行了。”
周围的环境仿佛凝固了一般，我无法迈动步子，像木桩一样被钉在原地。
我听到顾南浔问起我。
“那云山从外头带回来的那个呢？”
“估计不要了呗，她一个农村野丫头，总不能仗着自己救了云山，还真想登堂入室了。”
“怪可惜的，她长得是真漂亮……”
“喜欢的话送给你了。”
男人不带情绪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冰冷的目光没有在我身上做一秒停留，直接往楼下走去。
我藏起落寞的情绪，与顾南浔的视线对上：“真送我啊？”他笑着问。
“你可不能后悔。”
司云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像是一件不值钱的玩具，等待着已经不喜欢自己的主人发落。
他无视我的眼里的祈求，吐出的字像锋利的尖刀，插进我的心脏。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的去向，勾不起他半分兴趣。
司云山抬头撇了我一眼，指着顾南浔身边的位子：“你坐他那儿吧。”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走过去，顾南浔搭着我的肩膀，微微用力。
“跟着哥哥坐，咱们不理司云山了。”
被喊到名字的人毫无反应，就像没有我这个人。
肚子里绞痛不停，可我此时无暇顾及。
秦沁来了。
4
她像一朵娇艳的玫瑰，白皮红唇，热烈美艳。
“呀，我迟到了吗？”
“等美女这不是应该的吗？”郑岩乐呵呵地起身，将司云山身边的位置留给秦沁。
秦沁身子微微往司云山靠近：“云山哥哥，等很久了吗？”
“悄悄，白瞎我这么热情，人家眼里只有云山哥哥～”
司云山皱了皱眉：“说正事。”
“我和秦沁要结婚了。你俩当个伴郎吧。”
接着又把目光转向我：“你……”
“云山哥哥的意思是你来给我当伴娘！”秦沁甜甜地说道。
司云山皱了皱眉。
“我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国内都没几个认识的人，蓝浅妹妹～你最好啦！肯定不忍心看到我都没有伴娘的吧。”
“就这么定了。”没等我开口，司云山就拍板。
我紧紧攥着衣袖，把眼泪忍回去。
“好，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给自己心爱的人的新娘做伴娘，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窝囊的人了，蓝浅。
5
晚上司家准备了晚宴。
几乎所有人都围着司云山和秦沁这个未婚妻。
秦沁却从人群中钻出来：“人也太多了，咱们去楼上吧。”
她不顾我的拒绝，推着我向前走。
“浅浅，云山哥哥看得过去我可看不下去了啊，今天来了好多事业有成的帅哥，你去看看嘛！”
她把我带到二楼包厢，搂着我笑得很灿烂。
“这是浅浅妹妹噢，你们好好照顾她。”
说着松开我，把我往中间一带。
一转身就不见踪影。
“你就是蓝浅啊，确实漂亮。”浓重的香水味混杂着烟味袭来。
我这才注意到包厢里坐着好几个女孩子。她们脸上带着胆怯，被身边的男人上下其手。
我泛起深深的恶心。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试图拉我的手，我转身欲离开，他手上更加用力。
“来都来了，不坐会儿是不是不给哥几个面子。”
我被带到了沙发上，手机也找不到了，男人油腻的手抚上我的肩膀。
胃里翻腾，我特别想吐。
其他人端着酒杯靠近我，我提不起劲却依然奋力挣扎。
“离我远点！”我怒喝，只是人太虚弱，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染着黄毛的男人捏住我的脸，手上狠狠用力：“装什么清高呢，司云山把你送给我们了知不知道？识相的，就老实一点。”
他伸手扒我的衣服，讲我整个人摁在沙发上。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包间里，禁锢着我的力量消失了。
为首的黄毛被酒瓶砸了脑袋，鲜红的血液从他头上流出来。
也从我嘴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我被呛住。
那个身影飞快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我后背。
“顾南浔？”我艰难出声。
“别说话了。”
我向门口看去，期待着见到那个在脑海里描摹了上千遍的身影。
顾南浔叹了口气，帮我把衣服披上。
我有些失落，又在意料之中。
“我带你去医院。”
我拉住顾南浔的袖子，轻轻摇头：“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另外，拜托你，不要告诉其他人，虽然应该也不会有人在乎。”
我洗了把脸，跟着顾南浔下楼。
远远地看见人群中被簇拥的司云山和秦沁。
一个脸上带着轻微的笑意，一个满脸幸福。
“多么郎才女貌啊。”我喃喃自语。
司云山似乎发现了我，脸上的笑意一滞。
秦沁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我，笑得更加灿烂。整个人几乎要倒在司云山怀里。
司云山的手紧紧搭在她的腰上。
角落里的我，像被人丢弃的流浪狗。
6
“为什么害我。”
明明她已经要成为司云山的新娘了。
“我讨厌你跟在云山哥哥身后的样子，让人恶心，仗着自己救过他，恬不知耻跟到家里，这些年占尽了便宜。”
她甜美的笑容不复存在，吐出来的话像淬了毒。
“他不喜欢我。”
“他当然不喜欢你，云山哥哥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乡野村妇！”
我心脏直跳，没想到秦沁这么恨我。
“你说得不错，他确实……”我呼吸一紧，一口气堵在胸口。
秦沁还在喋喋不休，我伸出手去拉她，现在旁边只有她，我还不想死。
手碰到她的那一刻，她发出尖锐的叫声：“啊——你干什么！”
同时手迫切想要推开我，我向后倒去，推搡间，她也和我一起坠下楼梯。
恍惚间，我看到司云山朝我跑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7
医院。
我和秦沁的病房一墙之隔。
她那边围满了人，我这只有一个医生。
“小姐，你的身体……”她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我明白，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我都知道。”
“啊……”
“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很健康，麻烦你！”我对医生扬起一个笑来。
“可是你现在需要治疗”医生脸上满是不赞同，“不管什么原因，都得让家里人知道啊。”
“我没有家里人了……外面那些只是认识的人而已。”
在我的再三祈求之下，医生还是同意了替我隐瞒。
医生走后，我的病房再没有一点声音。
所以隔壁病房的话，我隐约能听清。
8
“云山哥哥，你去隔壁看看浅浅吧，我这边不要紧的。”
司云山没说话。
郑岩倒是接了句：“我刚问医生了，医生说她身体好着呢，倒是你，不是刚刚还说头晕吗？”
秦沁几乎整个人都摔在我的身上，我只是被撞疼了，她更不可能有事。
可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所有人都觉得她伤狠了。
“你干嘛要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系统不解。
“可能是不想被别人同情吧。”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只能活到二十岁。
所以我见惯了别人眼里的怜悯，可惜，他们会因此对我轻声细语，可我并不喜欢别人带着那种眼神的小心翼翼。
我想和普通人一样。
“攻略不下司云山，你的身体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
“嗯，我明白。”
隔壁病房的声音还未停止。
“云山哥哥，你别怪浅浅，她应该只是不小心。”
司云山开口：“你以后，离她远一点，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
有什么东西碎了，我的心底空空的。
9
只待了半天我就离开了医院。
特护病房很贵，司家这些年给的生活费我没有动过，准确来说，我只是一个穷光蛋。
秦沁住满了一周才出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受了什么重伤。
一出院她就拽着司云山去挑婚纱，还带上了我，说是女生的眼光更好。
我哪里不知道，她只是想警告我，在我面前秀恩爱罢了。
加长林肯。
司云山和秦沁坐在同侧，我坐在司云山对面。
“你怎么样？”
这是这些天来，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浅浅当天就出院了，肯定没事呀！”秦沁身上的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子。
我突然想起这个味道，我在司云山的身上闻到过很多次。
他应酬不回别墅的次日早晨，我都会在他衬衫上闻到这个味道，浓郁又招人。
“我好着呢，皮糙肉厚的。”我低声回答。
司云山也不再说话。
一路上眼睛看秦沁，看窗外，唯独不会落在我身上。
下车的时候，秦沁率先跳了下去，司云山跟在后面，视线扫过我。
“你脸色很差。”
随后转身跟上秦沁。
10
秦沁不愧是大美人，每一件婚纱放在她身上都很合适。
司云山像每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一样，等待新娘出现，夸赞，然后继续等待新娘试下一套。
“云山哥哥，我真的选不出来诶～”秦沁冲着他撒娇。
婚纱店的店员带着笑意：“司太太人长得漂亮，穿什么类型都好看，先生都要看花眼啦。”
他们其乐融融，只有我是外人。
秦沁似乎是刚刚注意到我：“蓝浅妹妹怎么不说话，你觉得哪一套好看？”
我心如刀割，但面上不显：“哪一套都不错。”
“不嘛不嘛，你也敷衍我，云山哥哥你看她！”秦沁却不依不饶，似乎一定要我做个决定。
“你看这条欧式的，刚刚那件鱼尾，还有前面的……”
“就这件吧。”司云山开口，打断了一件件细数的秦沁。
我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
“好呀，云山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娇软地依偎在司云山怀里。
美人在怀，他神色带着些满足。
体力不支的我撑着沙发坐下，缓了缓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常：“婚礼我就不参加了……”
“为什么？”这回倒是司云山先开口。
“我没有经验，怕当不好伴娘。”我呼吸有些急促，几乎压抑不住咳嗽的欲望。
秦沁换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浅浅妹妹，你是不是不愿意看到我和云山哥哥结婚，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直说的，不用这样找借口。”
我被她说得头一阵一阵疼，整个人几乎快要直不起腰。
司云山沉默了一会，手指动了动：“算了，不想来没人逼你。
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博得我的关注，那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小沁了。你少痴心妄想！”
他拽着秦沁就要离开，我被留在原地。
血液漫到喉头，我的视野里见不到他们的身影，身体陡然放松，人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