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追一个男人疯狂减肥，化妆，整容。
他是我们公司的经理，也是我的上级。
在意识到，他在向我示好之后，有了女友。
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在他跟女友要进一步时，抢先得到了他。
事后，又冷眼看着他。
“快滚吧！”
“已经脏了的男人，不配我多看一眼。”
……
我喜欢一个男人，他是我们公司的经理，也是我的上级。
我为什么喜欢他？
或许是因为他的帅气，他的温柔绅士，和女人说话时的喑哑的声音。
他会在和我说话时，微微弯下身子，吐出的气息包裹着我的耳廓，低沉的声音就这样飘进我的耳朵。
我迷恋他，因为他的男性气息，让我多年不动的处女之心，竟有连绵不断的悸动。
“王莹，这份报告改好格式后给我。”
他温柔地朝我一笑，身上隐隐约约的烟味刺激着我的嗅觉。
你看，他又在撩拨我了。
“好的，顾总。”
我接过报告书。
我决心要为此做出一些改变，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然而我从小到大都只是一个平庸的女人，没有漂亮的外表，没有诱人的身材。
我五官平平，双眼无神，身材臃肿，普通得可以是大街上的任何一个女人。
但是为了顾华，我愿意改变自己。
我开始买大量的化妆品，如饥似渴地看着网上的美妆视频，陷入铺天盖地的营销陷阱中。
这些我之前不屑一顾的事物，竟变成了我迫切渴望的东西。
我想要变美，变美。
我开始节食，每天只吃最便宜的白粥加酸菜。
只要顾华看我一眼，我就浑身充满了动力，觉得这些困难都算不上什么。
“江艳，这份报告你改好格式发电子档给我。”
顾华温声细语地对着面前容貌昳丽的江艳说。
“好的，顾总。”
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我看了看镜子里自己平庸的五官和有着黑头粉刺的皮肤。
该死，它们怎么又长出来了。
一定是我不够漂亮。
一定是我不够漂亮，所以顾华才对江艳笑，因为她比我好看。
我开始疯狂地往自己脸上涂抹化妆品，来掩饰自己容貌本来的缺陷。
我开始穿上了好看的裙子，即便它们并不合身。
我想要变成一个女人，成为顾华的女人。
那天晚上，顾华将我叫进办公室。
他说。
“王莹，你最近工作好像心不在焉的。”
“是，是吗……”
他温柔地笑笑，低沉的声音又落进我的耳朵，吐出的气息又湿又热。
是我迷恋的味道。
“王莹，你最近好像有点变化。”
“是吗，哪儿变了？”
他问。
“是谈恋爱了吗？”
“不是。”
“那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偷偷地看他，脸红着没有说话。
他用手撩起我的裙子下摆，眼神紧紧盯着我。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朝我暧昧地一笑。
“王莹，你在期待什么？”
我有点恼羞成怒了，来不及说点什么，连忙跑出了办公室。
我没有拒绝他，我一定是个放dàng的女人。
可是他为什么不继续下去，他为什么半途而废。
难道还是因为我不够好看。
难道是因为我厚厚的底妆，在灯光下斑驳得虚假吗。
男人喜欢真实的东西，男人不喜欢装太浓的女人。
对，顾华不喜欢我化妆，他的接近，是在鼓励我。
我拿出我攒了多年的积蓄，那本来是我打算贷款买房子的钱。
它现在有更大的用处了。
我开始在网上寻找市内好的整形医院。
口碑好的价格太昂贵了，我只能去中流一点的。
我整了鼻子，眼部，脸形，花了我近十万。
我向公司请了假。
顾华担忧地看着我。
“好好休息。”
他居然在关心我，我难以掩饰一瞬间的惊喜和感动，不枉费我花了这么多钱。
我拆开布的那一刻，眼前是一张漂亮得陌生的脸。
好美……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长成这样。
平滑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好看的立体的下巴。
这比江艳还要美。
我好期待顾华看见我的样子。
他一定会沉迷于我的美貌吧。
然而我想象中的惊叹声和夸赞声并不存在。
“这人是王莹？”
“她去整容了？”
讨论声不断地从我背后传来。
“整得还挺好看。”
“她现在真有女人味。”
“是呀是呀。”
后面的男同事调笑着。
“要不你去追她？”
“神经，我干嘛追那种丑女。”
“她现在不丑了。”
“还是丑，整容的能好看到哪去。”
我毫不在意他们的视线。
这些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只需要顾华喜欢我就行了。
旁边的同事丽丽怪异地打量我。
“王莹，怎么突然就去整容了，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这事。”
“啊，就是突发奇想了。”
她将身子往我这边倾斜，悄悄地说。
“王莹，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发生了好多事呢。”
“是吗？”
“江艳和顾华在一起了，现在的大项目啊，基本是王艳接手，你回来啊注意讨好她，别像以前一样无视。”
“啊，什么！”
她连忙摆摆手，示意我小点声。
“大家心里都清楚着，你不用惊讶。”
“看江艳和顾总那眼神，早对上了，我们都猜测着，昨天小李半夜回公司刚好撞见……”
“撞见什么？”
“江艳和顾总光着身子在干那事！”
我顿时五雷轰顶，愣着没有半点反应。
“那你先忙着。”
丽丽回过身玩手机，手上不停地打字。
这次估计在讨论我吧，我看顾华的眼神他们谁人不知道，不点破，指定是在背后看我笑话呢。
可是，顾华怎么能和江艳在一起？
他天天看我，难道不是喜欢我吗？
我现在已经很美了，和他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那天晚上，我故意留在公司。
我假装自己已经离开了，实则偷偷在茶水间观察王艳。
我看到她对着手机笑得恶劣。
她放下手机，对着旁边的化妆镜抹了抹口红，随即风情万种地进了顾华的办公室。
这个狐狸精！
我气得颤抖，面部肌肉皱起来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跟了上去，将耳朵贴在门上。
屋内传来yín荡的声音。
江艳大声叫着春。
我偷偷推开门缝，只看见江艳赤裸光滑的后背和圆润饱满的臀部。
她身上的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第二天，我进了顾华办公室，表明自己休假结束了，可以开始正式工作。
他看到我的脸惊呼一声。
“你是谁？”
我说我是王莹，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整容去了？”
“是呀。”
我风情万种地冲他笑笑。
“我现在漂亮吗？”
他眯了眯眼。
“漂亮。”
这天晚上江艳早早地离开了。
我一直坐在工位上等着，等着。
直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公司的人走光了，夜色渐渐浓了。
手机叮的一声。
顾华“到我办公室来，办点事。”
然而上一条也是他的。
“今天晚上晚点回去，我手里有个新的项目，想不想做？”
一语双关。
我对着化妆镜补了补艳丽的唇色。
我今天特地穿了黑色的包臀裙，勾勒出身体曲线，挑dòu他人的神经。
我笑眯眯地走了进去。
顾华深深地看着我。
“你来了。”
我说是呀，你等我很久了吗。
他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的手紧紧贴着我的大腿，嘴巴就凑上了我的脸。
我说，我和江艳比怎么样。
动了我是不是就能不动江艳了？
他说那要试试才知道。
我成功成为顾华的女人。
我走在大街上，冷风呼呼地吹着。
这一切好像不如我所想的那样兴奋，比起做爱，我更喜欢他为我着迷的视线。
一件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回过头，是公司的男同事。
好像叫林智。
我笑了笑说，谢谢啊。
他说。
“怎么大晚上还在街上啊？”
“哈哈，工作太忙了嘛。”
“就是，顾华老布置这么多工作给我们，自己啥也不干。”
“哈哈，别这么说，顾总也很忙的。”
“很忙，哪方面？”
我看着他，他也暧昧地看着我。
他说，我知道，我都看到了。
“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喜欢这丑男人。”
我突然想起来，这是我刚回公司说我丑女的那个男同事。
“在你眼里我不也是丑女人。”
他说，不是啊，你不丑，你比江艳还漂亮。
随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不介意吧？”
我笑笑，没说话。
他又放了回去。
我说，谢谢你的外套哦。
顾华被人告了性骚扰。
告他的人，是江艳。
江艳向法院提起了诉讼，申请了法律援助。
她甚至保留了带有顾华jīng子的内裤，说顾华长期以工作的名字侵害她，她不拒绝，是因为不想失去工作。
顾华被公司停职了，公司宣称说他们会处理这事，让王艳撤了诉讼，别闹得这么难看。
江艳不肯。
“我在公司干了十几年了，顾华都升职成经理了，我居然还在他手下办事，这公平吗？”
公司说，不公平也没办法啊，谁让江艳能力不强。
公司惯用的借口。
再者，顾华性骚扰是小事，公司名誉可是大事啊。
江艳都快哭了。
“他总是借着工作的名字叫我去办公室，对我动手动脚，上班的时候就色眯眯地盯着我。”
“那些大项目本来就该我做的，我是部门里最有经验的老人了，他扣下了不肯给我，还威胁我，说我不从他他就把项目给部门的男同事。”
公司眼见劝不动她，全力开始掩盖这桩丑闻。
江艳因为诉讼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既要面对网暴和周围人的议论，还要抗住巨大的压力孤身一人奋战。
我说。
“江艳，你何必呢，你现在不也身败名裂了。”
她看了我一眼。
“别的人都能说我，你凭什么说？”
我低着头。
她说。
“你不也是受害者？”
“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顾华，我是自愿的。”
她笑了，很讽刺。
“如果没胆量站出来，就在一旁看着，也好过阻拦，我不想再沉默了。”
“王莹，我很难过你变成现在这样，你和我一起进公司的时候，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孩。”
我突然想起了。
我很漂亮，是那种很清丽的漂亮。
直到和我同期的顾华升职了，我都还没升，工资也没涨过。
不止顾华，同期的男同事多多少少都升职了，毕竟是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员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时候开始，顾华就打着工作的名字对我进行性骚扰。
从一开始语言上的挑dòu，在我的沉默下，变成肢体上的。
我很痛苦，于是我暴饮暴食，开始穿丑得不能再丑的衣服，将全身都包裹起来。
我认为只要我变丑了，他就不会对我有xìng yù，就可以阻止这场无止境的性骚扰。
我不是没向公司和纪委举报过，可他们说我没有证据。
我偷偷带录音笔去顾华的办公室，被他发现了，他就说我勾引他。
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想帮我。
他们只是旁观，默认着一切的发生。
没有侵犯他们利益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我想着，我不能一直都这么痛苦吧，我只要爱上顾华，这一切都会结束吧。
只要我爱他，这一切都不叫性骚扰，应该叫，暧昧。
对，我们是暧昧。
我爱他。
直到被骚扰的对象从我变成了江艳。
可能还会有下一个，江艳后还会有人，还会有下下个。
没有任何人阻拦，所有人默认的潜规则，在这畸形的职场中暗暗运行着。
晋升不上的女人，和掌权的男人。
受害的女人，和性骚扰的男人。
不敢发声的女人，和以此为乐的男人。
我痛苦着，接受着一切。
如他们期望的那样。
江艳诉讼成功了。
公司终于将顾华开除了，顾华赔偿了王艳十万块。
为了补偿王艳，公司让王艳顶替了顾华的位置，成了部门经理。
可是我疯了，没有顾华的凝视，我开始坐立难安。
我会习惯性地看向办公室，可里面坐着的不再是顾华，而是江艳。
渐渐地，我开始厌恶自己。
厌恶自己整容后虚假的脸，身体，还有肮脏的想法。
公司年会到了，江艳让部门准备几个表演，这件事交给了林智负责。
林智对大家说。
“那就麻烦咱们公司的女同志多准备几个节目了。”
我说。
“那男的干什么？”
他说。
“女同志肯定更擅长这方面啦，我们几个大男人的表演有谁想看呢？”
男同事都同感地点头。
为了年会表演，我们下了班之后还要留在公司排舞。
除了江艳，所有的女同事都留下了。
我们排的是最近很火的一个齐舞，性感中带着甜美。
排了三天，时间根本不够，动作没全部记住不说，舞也跳得不齐。
潦潦草草地表演完后，不知道是谁组织的，居然发起了一个投票活动。
名为“选出你心中最美的她”。
里面是所有女同事的名字，甚至还包括江艳。
这些人，就像列在清单上的物品那样，赤裸般供人挑选。
群里的人都津津有味地讨论着。
榜一能获得500块现金呢。
林智因为这个事找到我，他说。
[王莹，我把票投给你了，我还帮你拉了好几张票呢。]
他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你看，你现在是榜一，领先了第二名十多票呢。】
我惊喜地看着他。
【真的诶，谢谢你啦。】
【没什么啦，就是，那个。】
【什么？】
【我今天晚上能请你吃饭吗？】
【当然好啦。】
林智带我去了公司附近的口碑很好的一个小餐馆。
吃完饭后，他提出要送我回家。
“不用啦，我一个人可以的啦，这条路我经常一个人走的。”
“还是我送你吧，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我和林智肩并肩走着，一路上不停地聊着，先是吐槽公司，后又聊到了顾华，最后又谈起了江艳。
“所以小李看到的那次，是顾华强迫她的？”
“应该是吧。”
“可是我还看见了一次啊。”
林智疑惑地看着我。
“什么？”
“我还看到了，江艳和顾华又做了一次。”
他陷入了沉思。
“可能是为了报复他吧。”
拐进巷子后，我居然看见了顾华。
出乎意料的，蹲守在我家门前。
他先是看见我想要冲过来，后又因林智在我旁边而戛然而止。
“王莹，你这么快就另寻新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