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月光的一通电话，妻子就抛下高烧不退的女儿，去照顾她白月光那个只是打了几个喷嚏的儿子。
我求她别走，让她救救女儿，她却说女儿根本没事，让我不要矫情。
后来我瘸着腿把女儿送到医院时，医生却告诉我。
“可惜了，哪怕你再早来三分钟，我都能把这个孩子救活。”
没想到一向对女儿不好的妻子，在看到女儿的尸体后居然后悔了。
1
半夜，我忽然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震醒。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披上衣服，朝婴儿房走去。
打开灯我才发现，年仅两岁的女儿瑶瑶，正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我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
也许是因为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每次女儿生病，我都会很焦急，但好在妻子就是儿科医生，想到这，我心里的不安才消减掉几分。
“若白，你快来看看，瑶瑶发烧了。”
我喊了几声，然而本来睡觉很浅的苏若白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没有一点回应。
瑶瑶还在咳嗽着，原本白嫩的皮肤早已红透，看得我一阵揪心。
我只好跑进卧室，摇醒了苏若白。
“醒醒，若白，瑶瑶发烧了！”
叫了好几声以后，苏若白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一贯平淡的脸上写满了烦躁。
“小孩子体温高一点很正常，你这么急干嘛？”
“我跟你说过，我是儿科主任，平时工作很忙，不是什么必要的事就不要吵醒我。”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苏若白会这么说。
她确实这么跟我说过，甚至以这个为理由，选择了跟我分房睡，但我没想到，听到瑶瑶发烧，她居然这么平静。
我还想再说什么，但还没等我张开嘴，苏若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言浩”两个字，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陆言浩是苏若白大学时期的男朋友，本来他们分手后并没有再联系，但就在一年前，陆言浩忽然搬来了a市，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苏若白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若白，辉辉忽然半夜开始咳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能来看看他吗？”
电话那头，陆言浩的声音带着焦急，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他的儿子生病了，为什么不去找医院，而是给苏若白打电话？
苏若白似乎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听他这么一说，表情立刻变得严峻起来。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都怪我，昨天就不应该带辉辉去游乐场。”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语间的暧昧急剧升温，显得我这个正牌老公仿佛就是一件摆设。
一股愤怒从我的心底油然而生，但想着还在发烧的瑶瑶，我还是软着语气抓住了苏若白的衣袖。
“若白，你先看看瑶瑶好不好？她发烧了，真的很严重。”
听我这么说，苏若白刚才焦急的表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嫌弃。
我握紧了拳头，但还是继续说：“就算你不去看瑶瑶，也先把我们送到医院，可以吗？你知道的，我的腿受伤了，现在不能开车。”
没想到，听我这么说，苏若白只是露出了一个冷笑。
“徐彦琛，我说过很多遍，我帮助言浩只是出于情分，你能不能不要多想？”
“辉辉都生病了，在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拿瑶瑶当借口，硬要挽留我了，行不行？”
说完，她不再理我，转身冲出了家门。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往瑶瑶的婴儿房看过一眼。
2
瑶瑶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我赶紧回到了婴儿房。
此刻瑶瑶躺在床上，浑身的皮肤都红得吓人，就连哭声中都带着一种嘶哑的感觉，似乎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
我们住在郊区，救护车不通这里，我没有办法，即便我的腿受了伤，也只能抱起瑶瑶，一瘸一拐地来到了车库。
可令我震惊的是，家里的两辆车，居然全部都不见了。
瑶瑶还在我的怀里哭泣着，她的体温越来越烫，脸色也越来越红。
已经凌晨一点了，这里又是郊区，马路上根本就没有出租车。
我抱着瑶瑶走在大街上，绝望得似乎要坠入深渊里。
瑶瑶的哭声越来越小了，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我心痛得仿佛有人在用刀扎一样。
“瑶瑶不哭了，爸爸在呢，爸爸这就送你去医院。”
“瑶瑶乖，没事的，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我一字一句地说着，可说着说着，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也许是上天怜悯，一位路过的大哥看到我们父女俩，好心让我们上了车。
上车后，瑶瑶忽然狠狠咳嗽起来，咳出的口水里都带着鲜红的血丝。
明明她还在我的怀里，但我却觉得，似乎下一秒瑶瑶就要离我而去了。
也许是被我的情绪感染，大哥也显得有些焦急，连闯两个红灯，带我们来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我抱着瑶瑶一瘸一拐的就往急诊跑。
几个护士跑了过来，从我的怀里接走了瑶瑶，然后抱进急救室。
我像是失去了某种支撑一般，身体一下子软瘫在地上，而腿上的伤口也因为我的剧烈动作裂开了，锥心疼痛从膝盖处传来。
但我全然顾不上这些了。
护士把我扶起来，口罩之上的眼睛露出明显的同情。
“先生，您腿上有伤，先别着急，我们会尽全力抢救您的女儿的。”
我的神情早已恍惚，只是麻木的点头，一个劲的祈求和拜托护士。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做手术的两个小时的，等到医生出来，我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
“这位先生，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几个简单的字眼从医生的嘴里说出来，然而对我来说，却仿佛晴天霹雳一般。
医生说了……什么？
怎……怎么会？
我的瑶瑶，离开我了？
不可能，明明昨天她还在我的怀里玩游戏，让我哄她睡觉的，她怎么可能会离开我呢？
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像是被抽走灵魂一般，感觉世界都黑暗了。
见我这样，医生满脸痛惜。
“孩子高烧太久了，已经引发了脑膜炎，加上呼吸不畅……”
说着，医生叹了口气。
“如果能早送来五分钟，不，只要早送来三分钟，我就能救她的。”
我忽然想起苏若白离开时决绝的表情，那种绝望的感觉如同深渊，一下子把我笼罩起来。
我抬起手，想看看瑶瑶最后一面，却双腿一软，失去了意识。
3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瑶瑶坐在婴儿床上，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可仅仅是一会，她的皮肤就变得通红，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我想要抱住她，可不管我怎么往前走，都始终无法触碰到她。
一种绝望和痛苦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梦魇里，无法醒来，也无法挣脱。
等我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我的身体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头脑昏昏沉沉的，腿部还隐隐传来剧痛。
“彦琛，你终于醒了。”
苏若白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睁开眼，就看见一向精致的苏若白此时满脸疲惫地坐在我的床头。
只是看着她，我就想起那天瑶瑶发烧时她冷漠的表现。
一股恶心的感觉从我的心头蔓延开来，我甩开她的手，忍不住干呕起来。
见我这样，苏若白满脸担忧，给我递了一杯水来。
看着她这副惺作态的模样，我更加恶心，抬起手一把把那杯水打翻在地上。
“苏若白，你装什么？明明是你害死了瑶瑶！”
听我这么说，苏若白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添一分灰败。
“彦琛，你现在身体不好，先别激动。”
我极力压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张嘴问道。
“瑶瑶呢？你把我的瑶瑶放到哪里去了？”
听我说起瑶瑶，苏若白低下了头，脸上似乎有一丝愧疚。
“瑶瑶还在太平间，我想着你醒来一定还想再见她一面，就没送去火化。”
本来我还期待着一切只是一场梦，但听到苏若白亲口说出这话，我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痛苦起来。
此时，我顾不上身体不适，挣扎着要从床上走下来。
见我这样，苏若白伸出手，似乎想要扶我。
“彦琛，你先别激动，你腿上还有伤，现在不能下地。”
感受到她触摸到我的肌肤，我几乎要忍不住吐出来。
“别碰我！”
“是你害死了瑶瑶，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你给我滚，去找你那对白月光父子啊，来这里干什么？”
听我这么说，苏若白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无奈。
“彦琛，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但我当时那么做是有理由的。”
“言浩一个人带孩子，他家离医院又远，如果我不去的话，辉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作为儿科主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因为我的失职而死去。”
听着她所谓的理由，我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止不住颤抖起来。
“你给我住嘴！”
“你在管他之前，就没有想过，瑶瑶也是一个孩子吗？”
“她才两岁啊，就因为自己妈妈的偏心失去了性命！”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激动，几个护士医生冲了进来，围在旁边劝解。
可即便是这样，苏若白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半小时，直到苏若白的手机忽然毫无预兆地响起来。
苏若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仅仅是一眼，她的脸色就变了。
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用猜，我也知道，来电的人就是陆言浩。
苏若白去走廊接了电话，但医院的病房并不隔音，我清晰的听到了她说的话。
“你现在别过来，他情绪不太稳定，我怕他伤到你。”
她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焦急，就连瑶瑶发烧时，她都没有这样焦急过。
4
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女儿死了，丈夫还躺在病床上，而她居然还在担心小三的安危。
苏若白还是走了，在和我僵持许久以后，她再次被陆言浩一个电话，轻而易举地叫走了。
但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伤心。
她离开后，我叫来护士，带我去了太平间。
看着瑶瑶苍白的小脸，一股深深的痛苦和无力笼罩了我。
瑶瑶她是一个那么乖的孩子，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忍受着这么大的痛苦。
“瑶瑶，对不起，是爸爸不好，如果爸爸可以早点送你到医院，你就没事了。”
我跪倒在一旁，就连伤口再次裂开都没有发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因为腿伤的疼痛无法再站立起来，是几个护士合力把我抬上了担架。
他们把我送到了手术室，针线一点一点穿过我的皮肉，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
跟瑶瑶相比，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手术结束后，爸妈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了医院。
看着我消瘦沧桑的模样，他们的脸上不由自主淌出了泪水。
妈妈瘫倒在我的床头，脸上的后悔与自责不言而喻。
“彦琛，都是妈妈不好，早知道苏若白是这样的人，妈妈就不应该让你跟她结婚。”
身后的爸爸更是一脸怒容，语气激愤。
“苏若白那个女人死到哪里去了？我现在就要去找她算账！”
看着他们为我打抱不平的样子，我的心里终于涌上了一丝温暖，但他们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已经看开了。
“爸妈，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联系律师帮我准备离婚协议书。”
听我这么说，他们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爸妈开始精心照顾我的起居，而苏若白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了无音讯。
直到我出院那天，苏若白才来到了我的病房。
看见她，爸爸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你还有脸来？”
“你害死我的孙女，还害我的儿子躺在病床上，我真恨不得让你下去给我孙女陪葬！”
苏若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害怕，身体也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我伸出手，拉住了爸爸，阻止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然后语气冷漠地对苏若白说。
“离婚协议书你已经收到了吧？”
“房车都是我的，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应该净身出户。”
听我这么说，苏若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见她这样，我也不再掩盖自己的情绪，直接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愿意养那个不要脸的小三和他的儿子，随便你。”
“只要你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的事我再也管不到一点。”
听我这么说陆言浩，苏若白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成了拳状。
还真是个深情种，到这个时候还因为我说那个小三而生气。
看着苏若白这副样子，我几乎恶心得要吐出来。
5
“苏若白，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医生，更不配做一个母亲！”
我大喊出声，而听到我这么说，苏若白竟然也没有反抗，只是红了眼睛。
我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干脆叫来了护士，要办理出院手续。
苏若白看着我，几次嘴唇蠕动，却都没有说出话来，终于，她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看着我，语气带着恳求。
“彦琛，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但你振作起来好吗？”
“孩子我们以后还会再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应该养好自己的身体。”
见我不吭声，她继续补充道：“跟我回家吧，我们回去好好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