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被抽中去暗杀魔尊。
临行前,师兄师姐添油加醋。
大师姐:“魔族之人残暴无比,一口能吞十个仙门弟子!”
大师兄:“魔尊一双蓝眼,额头三簇白色火焰,据说只要跟他对视,就会变成石头!”
我抱着剑抖了抖,这个魔尊非杀不可吗?
然而抵达魔窟后,我傻眼了。
蓝眼睛,三把火……这不……我哈哥吗?!
看着周围摇着尾巴的修狗,我流下哈喇子。
这哪儿是魔族,这是天堂!
我每天都逮着小哈,抱他摸他往死里亲他。
只是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魔尊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越来越不对劲?
……
傍晚,我顺利抵达魔窟。
比起想象,这里的魔窟看上去要更……朴实无华一些。
走到一半,我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小师弟:
“你确定这里是魔窟?”
小师弟背着包裹,牙齿打颤:
“对对对、对啊,有魔族,瑶瑶小心!”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长着兽耳的妇人从挂满藤蔓和鲜花的蘑菇屋里走出。
我立马进入戒备状态。
然而她忙着哄怀里的孩子,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我视线下移,当看到小孩后,瞬间瞪大眼睛。
妈妈耶,这哪里是小孩,这是哈基米!
只见三只毛茸茸的小狗崽正乖乖地窝在襁褓里,他们睡得香甜,其中一只嘴里还叼着另外一只的脚。
粉色的肉垫、粉色的舌头、粉色的耳朵……
啊啊啊啊,想亲!!!
“瑶瑶,好可怕,这些魔族怎么连小时候都这么面目可憎啊。”
鸣鸣揪着我的衣袖,极力压制着哭腔,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我敲了敲他的脑壳,大为不解:
“你再仔细看看,毛乎乎,奶唧唧的,你不觉得很可爱,很像小汤圆吗?”
鸣鸣又看了看,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
“可是,他们会一口吞掉十个弟子。”
我指向旁边趴在地上,恨不得整颗狗头都埋进饭盆里的魔族:
“你确定这货能一口十个弟子?”
鸣鸣声音哽咽,不甘心道:
“可是、可是师尊不可能骗我们啊,一定是他们的障眼法,咱们绝不能心软。”
我狐疑,带着鸣鸣来到魔宫门口报到。
守卫拦住我们的去路:“来者何人?”
我拿出个牌子呈过去:
“我们是奉召来魔宫当差的,这是召令。”
那守卫看了眼,点点头:
“原来是育幼师,正好那群孩子吵得魔尊脑袋大,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我表情一滞。
等等,什么师?
我们不是来给魔尊当贴身侍从的吗?
和鸣鸣交换个眼神,对方也一脸懵逼。
拿过召令,只见原本写着贴身侍从的牌子上,赫然成了育幼师。
靠,走时太匆忙,牌子拿错了。
我们跟随侍卫一路往里走。
来到一处大殿前。
与庄严的魔宫不同,这处布置得格外温馨。
门口不但摆了各种花簇,还挂了用纸叠的千纸鹤、飞机、小船等。
“魔尊就在里面,快去吧。”
我紧了紧身上背着的包裹,深吸口气,抬脚往里走去。
刚一进来,身后的门便砰地关上。
里面漆黑不见五指,鸣鸣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害怕得浑身发抖。
“魔、魔尊大人?您在吗?您在的话可否给小的吱个声?”
黑暗中,两只蓝色的眼睛陡然睁开,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像是两簇幽灵之火,看得人心里发怵。
身后传来轻响,我翻了个白眼。
不出意料的话,我的那位好队友应该已经晕了。
黑暗中,低低的呼吸声传来。
像是蛰伏的野兽,欲伺机而动,好将猎物一口拿下。
我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声音发颤:
“魔尊?是您吗魔尊?”
终于,大佬发话了:
“你就是新来的育幼师?”
我点点头:“是、是的。”
“三天。”
“哈?”
“本座请来的育幼师,最多只坚持了三天,你若超过不了这个数,本座会让你后悔来这。”
温热的嘴唇却说着冰凉刺骨的话,我欲哭无泪:
“不是,我要干得不好您辞退我都成,这没没没没必要啊,您说对吧?”
某魔尊轻哼一声。
随后,殿内的床帘被法术拉开,待眼睛适应光线后,我也看清了殿内的情况。
只见最前方的软垫上,窝着一只体型较为巨大的……等等,哈、哈士奇?!
刚刚跟我说话的,是只哈士奇?
除了哈士奇,他周围还窝着很多小狗。
有金毛、萨摩、边牧、柯基等等。
有的窝在他头顶,有的枕着他尾巴,有的甚至睡在他肚皮上。
而我们的魔尊大人,此刻丧着一张狗脸,睿智的蓝眼睛里满是疲惫。
果然,娃这个东西不能轻易带。
瞧瞧,都把我魔尊折磨成啥样了,狗毛都打结了。
临走前,哈士奇变回了人形。
188,双开门,倒三角,禁欲脸。
妈妈也,这年头哈士奇都这么有型了吗!
“这里交给你了,记住本座的话。”
酷酷说完后,魔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内心,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小跑离开。
我:……
对于旁人来说这些小家伙可能是堆麻烦,可对于我来说,这特么是群小天使啊!
吸不够,根本吸不够。
乖宝宝,快来让姨姨亲死!
很快,在我的带领下,育幼园的狗崽子们变得乖巧又听话。
为了讨好我,他们隔三差五地从外面叼些他们认为好玩的东西。
摇着小尾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献宝。
其中就有一条大码的裤衩。
我端详了许久,看着上面绣着的花朵图案,我面露嫌弃。
不是,谁家好人穿花裤衩啊?
看这大小,应该还是条男士的。
咦惹,我嫌弃地丢到一边。
没过多久。
窗外走过俩洒扫的婢女,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
“听说了吗?魔尊的裤衩被偷了!”
“哈?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就魔尊的贴身侍卫说的,魔尊觉得有魔宫里出了变态,正严加搜查呢!这事别告诉别人,我答应周侍卫要保密的。”
“放心,我嘴最严了!”
我梳狗毛的动作一顿,猛地看向旁边的花裤衩。
门口有人进来了,我反应极快,将那条裤衩坐到了屁股底下。
随后若无其事地从地上薅起只熟睡的小狗崽,给它哼起摇篮曲。
小狗崽被我摇醒,打了个哈欠,不满地哼唧起来。
我垂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它。
看到是我,小狗崽嗯嗯两声,蹭蹭我的手臂后,又沉沉睡去。
我抿起唇瓣,克制住亲死它的冲动。
冷静,冷静,大家长还在外面站着呢,不能太放肆。
扭头,只见门口站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
他墨发高束,眉眼英挺,一双蓝色眼睛深邃又迷人。
与我对上视线的瞬间,他触电般收回目光。
好了,现在工作也巡视完成了,可以走了吧?
快走吧,快走吧。我在心里默念。
下一秒,他提起衣摆,在我期盼地注视下,只见他——
抬脚。
迈腿。
朝我走来。
我:你不要过来啊!
我菊花一紧,整个屁股紧张得不行。
“大胆,见到魔尊还不躬身行礼!”魔尊旁边的侍卫开口了。
我嘴角僵硬地上扬:
“那什么,我坐久了腿有点麻,魔尊大人,看在我如此辛苦工作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免了我这次的行礼?”
看了看周围狗崽子们安静睡觉的景象,魔尊面露惊讶。
他轻咳两声,“看在你把他们教得这么好的份上,礼以后就都免了。”
想到什么,我继续吹捧:
“魔尊大人,不得不说,您身体真好!”
魔尊老脸一红:“何、何出此言?”
“一下生这么多崽崽,您身体不好谁身体好?多亏有您,魔族的香火才这么旺盛啊!您后宫的妃嫔可真有福气!”
听完我的一顿输出后,魔尊蓦地被口水呛到,咳得面红耳赤。
侍卫瞪向我:“你胡说什么?我们魔尊洁身自好,哪儿来的什么妃嫔!”
我懵逼地眨眨眼睛,完了,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那、那这些崽崽是哪儿来的?”
话音未落,门口就屁颠屁颠地走进来个小身影。
我后槽牙紧咬:“小、八!你嘴里叼的什么?”
没错,面前这只打死不午睡,就喜欢叼东叼西的金毛崽崽叫小八。
我屁股下的花裤衩就是它指挥一干小崽子拖回来的。
“嗷嗷!”小八献宝似的把嘴里那坨黑漆漆的东西吐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吓得直接蹿了起来。
“耗子!!!救命啊啊啊——”
屋子里登时陷入恐慌。
然而比我还慌的,另有其人。
“魔尊别怕,属下在这儿呢!”
侍卫拔出剑,眼疾手快地将其制服。
他转了两圈,没看到人,于是抬起头来:
“诶?你们怎么都上去了?”
此刻横梁上,蹲着我和魔尊。
我俩紧紧地拉着彼此,弱小,可怜,又无助。
接触到侍卫震惊的目光,魔尊迅速甩开我的手。
眼神闪烁地轻咳两声:
“最近雨水颇多,本座只是上来检查这梁木结不结实。”
我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嘴上恭维道:
“魔尊大人英明神武,跟小的想到一块儿去了!最近天气潮湿,是得全面检查一下。”
侍卫表示看不下去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目光锁定到某处,他惊呼出声:
“魔尊!这不是您的裤衩子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浑身血液凝固。
靠!怎么把这事忘了!
我僵硬地扭头:“魔尊大人,您听我解释——”
某人耳根微红,轻咳一声,朝我盈盈看来,淡漠的脸上划过一抹羞怯:
“不必解释,本座都懂。”
说完,他跟个黄花大姑娘似的,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带着侍卫快步离去。
留下我一个人在横梁上风中凌乱。
到了晚上,我脑海里还回荡着这句话。
——不必解释,本座都懂。
——本座都懂。
——都懂……
半夜,我从床上坐起来:“不是,他有毛病啊!”
到底懂什么了啊他!
次日,我顶着个黑眼圈给狗崽们喂奶。
小师弟鸣鸣神秘兮兮地出现在我身后。
他阴恻恻地开口:“秦瑶同志,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我扭头,他吓了一跳:
“我去,你昨晚干嘛去了?这黑眼圈跟小七有得一拼了。”
旁边啃玩偶的边牧幼崽不满地抬起头,冲他嗷嗷两声。
鸣鸣条件反射地往我身后挪了挪。
想到什么,他弯腰,凑到我耳边低语:
“不过说真的,咱们真得行动了,师尊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啦。”
我眼珠子转了转,“改天吧,我最近头有点疼。”
鸣鸣:“你上次就用的这个借口。”
我:“……记错了,是腿疼。”
鸣鸣:“这个借口你上上次已经用过了。”
我:……
当晚,等所有狗崽都睡着后,我和鸣鸣穿着宗门特制的隐身衣潜入魔尊寝殿。
寝殿很大,我和鸣鸣只好分头行动。
我紧张地捏了捏手里的装着毒药的荷包。
一番讨论下,鸣鸣和我决定用毒杀的方式。
一来,这个方式相对来说,视觉冲击力没有那么高。
二来,对于连鸡都没宰过的我和鸣鸣来说,难度相对较小。
只要把毒药往他的茶壶里一搁,应该就完事了吧?
至于喝不喝,那就是他的事了。
上头只叫他们来刺杀,又没说必须得刺杀成功。
推开尽头的房门,我悄悄摸了进去。
屏风后,暖黄色的光亮袭来,后面隐有人影在动。
还没睡?
我暗道不妙,紧了紧隐身衣,打算打道回府。
然而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那里,挡住了我的去路。
“嗷呜?”
一只小二哈正戴着口水兜,歪着脑袋朝我这边看来。
这是哪儿来的?我怎么在育幼园没见过?
它起身,鼻子冲着空气嗅来嗅去,朝我走来。
它似乎比别的小狗聪明许多,好几次都预判了我的预判,让我根本没机会绕过去。
我被它逼得节节后退,不知不觉已经绕过了披风。
耳畔,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身后,传来男人磁性性感的嗓音:
“闹闹,你又进来了,说了几次了,不许趁本座洗澡的时候偷溜进来。”
扭头,透过隐身衣。
正好对上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眸。
我的心脏霎时间漏跳一拍。
他像是没看到我似的,看向地上还在东嗅嗅西嗅嗅的小二哈。
他声音加重几分:“闹、闹,出去!”
“嗷呜嗷呜。”
他似乎在用狗语说些什么。
魔尊眸光轻闪,朝浴池上一靠,神情泰然:
“行了,你出去吧。”
闹闹不甘地刨了刨地面,垂着狗尾巴,嘤嘤嘤地朝外面走去。
我本打算跟着出去的,但一转身,就被人喊住了。
“出来吧。”
我眼睛转了转,他在说谁?应该不是在说我吧?
抱着侥幸,我试着往前走了走。
“你的隐身衣被尿了你知道吗?”
冷不丁的,他继续说。
我靠!
我视死如归地脱下隐身衣,垂头,只见衣摆处不知何时被尿了滩水渍。
想起小七小八傍晚时从我房间出来后那心虚的表情,我后槽牙紧了又紧:
“小七小八!我被你们害死了!”
趁着魔尊还没开口,我转身直接一个滑跪:
“魔尊大人,您听我狡辩啊,我这么做都是因为——”
“不用解释,本座都懂。”
我:“哈?”
不是,您又懂了?
“那、那您可不可以不要处死我?”我试着问。
魔尊面露疑惑:
“本座为何要处死你?咳咳,虽然你的行为有些过激,但你的心情本座是可以理解的,本座知道你这是……”
这一番话,直接给我cpu干烧了。
不是,我要杀他啊,他这都能理解?
想到什么,魔尊老脸一红,指了指我身后挂着的衣服:
“你能帮本座把衣服拿过来一下吗?”
“好的。”
我纳闷地把衣服给他拿过去。
当我还在琢磨他刚刚的那番话时,冗长的外袍不知何时拖到了地上。
我不小心踩到,朝池子里栽去——
“小心!”
腰间横来一只大手,将我稳稳托住。
温热的水花溅起,我下意识把住他的肩膀。
此刻我们距离极近,近到我都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那逐渐泛红的肌肤……
他将我半抱在怀里,健硕的躯体将我整个罩住。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热,我离开他的怀抱,慌张地朝岸上游去。
“魔尊大人,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了,您这里有水吗?我好口干啊……”
等等,不太对劲。
我回头,只见魔尊那张帅到令人咋舌的俊脸,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我赶紧抬手摸了摸自己。
体温怎么这么高?
魔尊抬眼看向我,危险地眯起眸子:
“你对本座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