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本是芭蕾舞团首席，意外溺水变成了植物人。
出事前，扔给我一份离婚协议。
因为她的白月光回来了，我这个替身可以滚了。
人人都知道，她对我百般嫌弃，我却不离不弃。
哪怕被我精心照顾三年的她，昏迷中还叫喊着情夫的名字。
我发出一阵冷笑，背叛的人就该亲眼看自己下地狱！
……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醒呀？”
刚满四岁的女儿沈晴晴，撅着小嘴问我。
我目光狠厉地盯着躺着的妻子，冷淡说道。
“晴晴上完舞蹈课，妈妈就醒来了。”
这时，岳母刘月娥突然闯进房间，她是一个精明强势的女人。
岳父去世后，一直是她掌控着沈氏集团，沈安然是她的独生女。
她瞧不起我的出身，从没给过我好脸色。
当初沈安然以死相逼，她才同意我俩结婚，我做了沈家的上门女婿。
“晴晴，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说着就让保姆把女儿抱出去了。
见沈晴晴走远，岳母开始和往常一样大声教训我。
“你以后少见我孙女，晴晴都被你这个乡下人给教坏了！”
“真以为攀上我们沈家，你就飞上枝头了，我女儿遇见你真是倒了血霉。”
“要不是你们闹离婚，我女儿怎么会开赌气车掉进河里，这都是你造成的。”
“看在你尽心伺候我闺女的份上，留你在沈家是可怜你，毕竟你出去连自己都养不活！”
我看着眼前喋喋不休指责我的岳母，想到以前。
我可是同届医学生里，第一个上手术台，给病人做开颅手术的脑科医生。
医院院长在表彰大会上，公开点名说我前途不可限量。
只因妻子一句，“老公，我想天天吃你做的饭。”
事业与家庭，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家庭。
我放下了手术刀，颠起了锅勺。
妻子爱挑食，喝酒喝到胃出血，芭蕾舞团又不定期演出，到处奔波。
我心疼她，自考营养师，全心为她做起了家庭煮夫。
可在岳母眼中，这更坐实了我软饭男的帽子。
“妈，你别激动，对你身体不好，你先喝口水消消气。”
我假意恭敬地递上一杯水，只是水里面掺了点东西。
见岳母一口气喝完，我缓缓开口。
“妈，孙医生说安然恢复得很好，不久就能醒过来了。”
“真的？”岳母激动得扑到床边，抚摸着妻子的脸。
“我现在就去庙里烧香还愿，你可别趁我不再去老宅见晴晴。”
“妈，你放心，我就守着安然，哪也不去。”
我阴沉着脸，心想你就该带着沈晴晴彻底在我眼前消失。
岳母走后，我和往常一样给妻子擦洗身子。
经过我悉心照料，沈安然躺了三年还是睡美人的模样。
我们在一起十年。
前六年，沈安然近乎病态地对我百般依赖。
每天都在我耳边诉说着有多爱我，经常梦里哭醒，求我不要离开她。
甚至不惜自杀要挟她的父母，只是为了要和我在一起。
沈安然爱我入骨，人尽皆知。
第七年，说要丁克一辈子的沈安然突然查出怀孕。
我万分自责，以为是我没做好措施。
之后，她的性情大变，我以为她是孕中抑郁。
因为这个孩子，沈安然不得不中断最爱的芭蕾舞台。
所以不管沈安然骂得多难听，我都先低头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可我的每次妥协，只换来了她的变本加厉。
沈安然把家里的电视、冰箱各种家具全砸了，她亲手撕烂了我们的婚纱照。
用我们一起涂了三个小时的泥塑娃娃，狠狠地砸破了我的头。
我满脸鲜血，泥塑娃娃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沈安然歇斯底里地让我滚出去，她说她恨死了我这张脸。
我心疼地抱住她，跪下来哭着求她。
“老婆，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我单纯以为是这个孩子的出现，让我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讽刺的是我后来才知道，沈安然突然失控发疯。
只是因为李宇青把她肚子搞大后，又找不到人了。
她恨死我的这张脸，也是因为我和李宇青有八分像。
我自嘲地笑了笑，用温热的湿毛巾，继续擦洗她的胳膊。
我和沈安然是在校外联谊会上认识的，她是隔壁舞蹈学院校花。
第一次见到沈安然，她就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美得惊心动魄。
我只敢偷偷看她，可沈安然不同。
她看到我的瞬间眼睛就亮了，径直向我走来，坐在我身边。
沈安然接连喝了五六瓶啤酒，脸颊绯红，她捂着我的眼睛。
对我霸道告白，“做我男朋友吧，这辈子都不许离开我！”
我的心脏不停狂跳，同学们都在起哄，但我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她。
我从村里来的穷小子，无父无母，养我长大的爷爷也因病去世了。
靠奖学金勉强维持学业，怎么看都配不上她。
沈安然对我穷追不舍，故意来我学校制造各种偶遇。
校内外传得沸沸扬扬，舞蹈学院校花倒追医学院学霸。
也有人问她为啥喜欢我。
沈安然说，她就是爱惨了我这张脸。
再一次，沈安然踮起脚让我闭上眼睛时，我没有拒绝她的亲吻。
我轻轻擦拭着沈安然的脚，因常年练舞，她的脚趾有些变形。
沈安然总嫌弃太丑不让我看，穿着长袜将脚遮得严实。
我有时故意亲一口，笑着说这就是首席的勋章。
给妻子梳洗干净，我也躺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放在我胸口。
沈安然，你说，高高捧起一颗心。
再狠狠摔在地上，把这颗心反复凌辱践踏是不是很痛快啊！
我故意提到李宇青的名字，沈安然皱起眉头。
她的指尖抖动，眼皮剧烈颤抖。
过了几天，沈安然果然睁开了眼睛，赶来的岳母激动嚎哭。
沈安然，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三年，我就是要让你醒来，眼睁睁看着你失去一切，不管是你爱的还是爱你的人全部离你而去，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沈安然眼神混沌，她还没完全清醒，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她张开嘴好像在说什么，岳母将耳朵伏在她耳边。
沈安然看向我的目光变得炙热，她声音嘶哑，“李宇青，你回来了……”
她缓缓抬起胳膊，拉扯我的衣角，岳母神色十分尴尬。
我甩掉沈安然的手，站在一旁神色冷漠地看着她。
“女儿啊，你躺了三年，我都快疯了，都会好起来的。”
岳母及时换了话题，将沈安然扶坐起来。
转过头，又打发我去厨房看看炖的鸡汤好了吗。
我带上卧室门，点上一支烟，嘴里吐出烟圈。
沈安然含着浓厚的哭腔，急切地询问岳母。
“妈，宇青怎么不理我，他是不是嫌弃我，爱上别的女人了？”
“许……怎么会呢，你成为植物人的三年里，宇青全心全意照顾你，妈连护工都没请，他见你醒来估计激动傻了。”
听岳母这样说，沈安然似乎松了一口气。
“妈，你快把我扶起来，我要站起来给宇青一个惊喜。”
“晴晴呢，现在得四岁了，会叫爸爸了吧？”
我踩灭剩下的半段香烟，给师弟孙阳打了个电话。
“孙阳，你上次说的医药公司是不是还在招人？”
“师哥，你之前给他们带的几个项目可是赚翻了，他们老总几次三番想让我当中间人请你过去当副总呢。”
孙阳语气十分激动，“你终于肯出山了，明天我就组个局，咱们见面细聊。”
我挂断电话走进屋里，差点撞上扶着墙学走路的沈安然。
她见到我眼睛一亮，喜笑颜开地说。
“宇青，我很快就又能跳舞给你看了。”
我靠近沈安然，用一只手挑起她的脸。
沈安然皱着眉头，带着几分嫌弃的目光，“老公，你怎么学会抽烟了，熏死人了。”
我一时愣神，又冷厉说道，“沈安然，我们离婚吧！”
沈安然仿佛五雷轰顶，睁大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我。
她的腿脚发软就要瘫坐在地，岳母手疾眼快立马扶住了她。
岳母看起来特别生气，怒气冲冲地对我吼道。
“安然刚醒，你是故意刺激她吗，别在这里碍眼了，赶紧滚出去！”
沈安然一副受到重创的样子，慌张不安地说。
“老公，你是嫌我多嘴说你抽烟了吗，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见我没有理她，沈安然小心翼翼哑着嗓子说道。
“那你肯定是嫌我丑了胖了，我很快就会变漂亮的，宇青，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这么低声下气的沈安然，岳母更加愤怒。
“闺女，你之前还跟我说要跟这个窝囊废离婚，你忘啦？”
“我给你找个条件更好的，他这个软饭男根本配不上你！”
听到这些话，沈安然震惊中带着疑惑。
“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和老公感情好得很，而且我们都有孩子了。”
说到孩子，岳母阴沉着脸，低下了头。
沈安然一脸恳求，“老公，我们的女儿才四岁，就算为了孩子，我们别离婚好吗？”
我眼神淡漠，凌厉质问。
“老婆，你用别人的孩子，求我别离婚，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这时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妈妈，奶奶说你醒啦，我马上带爸爸过来看你啦。”
李宇青抱着沈晴晴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
沈安然眼神惊恐，直接瘫坐在地上，厉声询问沈晴晴，“你说谁是你爸爸！”
沈晴晴局促不安，搂紧了李宇青的脖子，小声说道。
“奶奶，你不是说我有两个爸爸吗？”
岳母脸色十分难看，沈安然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产生几分错觉。
我们长相确实很像，甚至连鼻尖一颗小痣的位置都一样。
只是李宇青的眼睛细窄狭长，眼尾上翘。
而我长着一双大桃花眼，倒和他一点也不像。
怪不得妻子每次和我亲热时，总是习惯性地遮住我的眼睛。
在客厅里，李宇青抽着烟对我嘲讽道。
“许烨，你可真牛bī，这都能忍三年，我还真挺佩服你的。”
“我得谢谢你的大度，多亏你老婆，我才有今天。”
李宇青靠裸女画展一炮而红，网上吹捧他就是油画界天降紫微星。
我也点起一支烟，满不在意地说，“不用客气，很快就是你的了。”
李宇青没想到我回应得这么平淡，有些讶异。
“你不是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吗，这么轻易放手？”
我朝李宇青脸上吐出一个烟圈，轻蔑笑道。
“我可没有特殊癖好，喜欢照看别人的老婆孩子。”
李宇青嗤笑出声，“哈哈，还是多谢你这几年的照顾，现在我功成名就，妻女美满。这滋味确实爽！”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我忍不住想抽他一巴掌。
“听闻李大画家还靠三年前的佳作吃饭呢，不知还能啃多久啊？”我故意讥讽。
李宇青脸色微微涨红，“我的灵感缪斯现在苏醒了，那当然要重新在画坛大放光彩了！”
又调侃道，“你也欣赏过我的成名作，我最爱的是裸女模特左胸前那颗红痣。”
见我面露不悦，继续刺激我说，“我抚摸过她身上的每一寸，那双跳舞的长腿最美，我也亲吻过无数次！”
李宇青越说越癫狂，眼睛闪出光。
“可是再完美的身体如果没有点瑕疵，就称不上是最完美的艺术品！我在她屁股上用烟头烫了个疤，其实我本想在她胸上烫的……”
“够了！”
我开口打断他，光听他的描述，我就感觉恶心。
“这就受不了了？你的好老婆上赶着脱，每幅画上的姿势都是我俩在床上滚出来的，沈安然本来就是我的！”
“我听说，沈安然以前疯狂倒追你，还为你闹过自杀？”
李宇青眯起眼睛，有些烦躁地踩着已经灭了许久的烟蒂。
“许烨，你能和沈安然谈恋爱结婚，全靠沾了我的光。说实话，你也就因为长得有几分像我，她才会找上你。”
我耐着性子听他讲，一个陌生男人和我老婆滚床单的事。
“你觉得你们在一起十年很久吗？我他妈是看着沈安然长大的，是我让她成为了真正女人！”
“要不是安然以为我发生意外死了，能轮到你钻空子？”
如果不是我知道内情，我都开始怀疑我是那个小三了。
“那这些年你就没想过找她？”
李宇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强装淡定解释。
“我出车祸失忆了，想起来的时候，我立马就来找安然了。”
我又点燃一支烟，烟草的味道有些呛，不过也习惯了。
挑眉冷笑道，“李宇青，消失的这些年，你是进去踩缝纫机了吧！”
李宇青瞬间惊恐，睁大了他的小眼睛看着我，冷汗在额头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