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秦眠眠求婚的第一百次,她还是拒绝了我。
攒够一百次失望,我打算彻底和秦眠眠分手。
但第二天凌晨,她给我发来消息,“路川,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见。”
我满心欢喜,打扮得光鲜亮丽。
可到了民政局,却看见秦眠眠挽着她的竹马笑得惬意。
“天哪,路川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和你领证吧。”
“不过是大冒险输了,你可真蠢。”
.......
收到秦眠眠的求婚短信,我高兴地一夜没睡。
我拿出最昂贵的西装、皮鞋,特意跑去理发店做了个发型。
可走到民政局门口,却看见秦眠眠穿着睡衣睡裤,脖子上还有不清不楚的红痕。
我诧异地盯着她,“眠眠,你不是让我来民政局和你领证吗?”
秦眠眠突然发出一声爆笑,她捂着肚子,笑得岔气。
“路川,你还真以为我要和你结婚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
一群人不紧不慢地从角落里出来,还举着手机拍摄。
秦眠眠的竹马宋琉更是直接吹起了口哨,眼里满是戏谑。
他亲昵地揽住秦眠眠的肩膀,略带挑衅地看着我。
“路川,这不过就是个大冒险。”
“昨天晚上她就打包票,你肯定回来,而且打扮像只花孔雀。”
我的脸逐渐热起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秦眠眠转身,朝面前的男男女女伸出手。
“给钱给钱,你们昨天晚上都押他不回来。”
“我都说了,路川就跟我养得狗一样听话,肯定会来的嘛。”
我默默攥紧拳头,喉咙有些沙哑,“眠眠,你只是骗我来吗?”
就在昨天,我向秦眠眠求婚。
我们谈了五年恋爱,这五年来,我向她求了九十九次婚。
昨天,是第一百次。
我想,要是第一百次秦眠眠还是没有接受我的求婚,那我就会潇洒转身离开。
秦眠眠小跑到我身边,直接撞进我怀里。
这动作让我看清了她脖子间的暧昧痕迹,大片的吻痕。
我冷漠抬头,恰好看见宋琉破掉的唇角。
秦眠眠在接吻的时候爱咬人。
宋琉嘴上的伤是谁弄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我克制着心里的愤怒,冷静地把秦眠眠推开。
她不解地望着我,“路川,你怎么不开心啊?”
“我可是赚到了钱诶,你都不为我开心。”
秦眠眠失望地嘟起嘴,在我耳边碎碎念念。
要是换作从前,她肯跟我分享生活中的小事,我会很开心专注地听她讲。
但今天,她真的好吵。
我不舒服地揉了下眉心,默默和秦眠眠拉开距离。
“不好意思,我有点头疼,就先回去了。”
宋琉直接上前攥住我的手,和秦眠眠相视一笑。
“哎呀,来都来了,反正快到饭点了,一起吃饭吧。”
不容我抗拒,秦眠眠自顾自地抢过我的车钥匙丢给宋琉,拉着我坐进车里。
饭局上只有我们三个,秦眠眠和宋琉挨在一块坐。
我坐在对面,冷眼看宋琉的手不安分地在秦眠眠裸露的大腿上游走。
秦眠眠面色潮红,娇嗔地瞪他一眼,却没有阻止。
我的心泛起一片疼痛,秦眠眠最近都不愿意让我碰。
她总说我们老夫老妻了,是时候该禁欲了。
我们分房睡,但每个晚上,我都能听见她的嬉笑声,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现在一想,除了宋琉,还有谁能进秦眠眠的眼,入她的心呢?
服务员端上来的菜都是川菜,可我不吃辣。
秦眠眠一个劲往宋琉碗里夹菜,还细心地帮他挑出鱼骨头。
“阿琉,你快尝尝这个鱼,你有好几年没吃过了吧。”
见我不动筷子,秦眠眠皱眉不满。
“路川,快点吃饭啊,你不会也等着我喂你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轻轻叹气,“眠眠,我不吃辣。”
秦眠眠是知道我不能吃辣的,我和她第一次约会,就是在川菜馆。
她爱吃辣,我就一声不吭陪着她,结果半夜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
我到现在也忘不了,秦眠眠自责地趴在我的病床前,哭得梨花带雨。
“对不起路川,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我以后都会记得的。”
秦眠眠似乎也记起这件事,脸上闪过一瞬不自然。
她将手边的果盘推过来,“那你吃点水果吧,反正都是阿琉不爱吃的。”
我低头苦笑,抬眼撞进宋琉揶揄的笑意。
原来我只能捡宋琉不要的东西吃。
秦眠眠连再给我点个菜的想法都没有,果然,我在她心里是不重要的。
我食之无味地吃着面前的水果,看秦眠眠靠在宋琉肩上哈哈大笑。
这时老板娘从楼下上来,手里端着碗水饺。
“眠眠,你和小宋好久都没来了。”
秦眠眠眉眼弯弯,娇嗔道,“哎呀,还不是阿琉没时间嘛。”
老板娘将水饺放下,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们俩。
“你们高中的时候就天天来这吃水饺,当时还闹着说以后一定会结婚。”
“你们结婚生孩子了没啊?我都替你们着急。”
秦眠眠两颊粉红,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如同怀春少女。
“你又取笑我。”
宋琉大大方方地抱住秦眠眠,眼神却时不时看向我。
“阿姨,我和眠眠可不是男女朋友,我们只是好闺蜜。”
“对面那个才是她男朋友呢。”
老板娘略带歉意地望着我,咳嗽几声缓解尴尬,“这才是眠眠的男朋友啊…”
我轻轻颔首,算认同宋琉的话。
秦眠眠却不高兴了,从宋琉怀里挣扎起身。
“阿姨你都不知道,我现在这个男朋友可比不上阿琉。”
“不会讨我欢心,跟个木头一样呆。”
秦眠眠的嫌弃都写在脸上,毫不掩饰地透露对我的不满。
我无奈苦笑,低头看着脚尖。
秦眠眠还嫌对我的贬低不够,走过来用手指用力戳我的脑袋。
“对,就是这副死样子,跟谁欠他钱一样。”
老板娘打哈哈赶紧退场,不掺和我们的个人恩怨。
宋琉端着酒杯出来暖场,拉着秦眠眠让她少说几句。
“哎呀,男人都是要成长的嘛。”
“眠眠,我都还没和你男朋友好好喝过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秦眠眠开了整箱啤酒,将面前的杯子全部满上。
我闻到刺鼻的酒味,难受地转开头。
“眠眠,我就不喝了,你知道我不胜酒力。”
秦眠眠一听我不喝酒,小脸皱在一块儿。
“路川,你别扫兴好不好?”
“我怎么记得你很能喝?”
之前秦眠眠搞不定客户,老板威胁她搞不定就滚蛋。
她哭了整整一天,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是我跟着她去谈合作,陪客户喝了一夜的酒,最后酒精中毒进了医院。
而秦眠眠因为谈下大合作升职加薪。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管着我不让我喝酒,渐渐地,我滴酒不沾。
秦眠眠强硬地把酒杯怼到我嘴边,她掐紧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
宋琉觉得好玩,按着我的双手,不让我挣扎。
我被困在秦眠眠的怀里,生生灌进三瓶啤酒。
胃里剧烈绞痛,我脸色煞白不停往外吐。
秦眠眠慌了神,赶紧拍开宋琉的手,“好啦,你别拽着他。”
她居高临下地睨我,声音里满是困惑。
“路川,你不会是装咳嗽吧,你身体可是很好诶。”
她说了句“无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再也不给我一个眼神。
我摇晃发懵的脑袋,控制不住地弯下身子呕吐,却无意间看见桌下紧牵的手。
我怔愣在原地,时间好像静止下来,叫我不知该如何反应。
秦眠眠察觉到我的怪异,顺着我的目光去看。
她像是被烫到般,马上甩开宋琉的手,慌乱地解释。
“路川,我和阿琉就只是朋友。”
“朋友之前牵个手,是正常的吧。”
秦眠眠还真是双标,她说异性朋友之间牵手是正常的。
可我只是和女组长谈论项目,秦眠眠就发疯般冲过来。
用包包捶打我组长,害她破了相,也害得我在小组里抬不起头。
我无视她的动作,只觉得眼皮有些沉。
恍惚间,我“砰”一声倒在桌面上,分不清东南西北。
秦眠眠倾身过来拍拍我的脸,“不会吧,这就醉了。”
饭局结束,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门外走。
秦眠眠特意跟过来搀扶我,“小心点,你喝成这样,真是懒得管你…”
宋琉站在后面,突然捂着心口说痛。
“眠眠,我的心脏一下好痛啊。”
他吱哇乱叫,手抚摸着心脏的位置。
只是一瞬,秦眠眠就慌了神,她将我随手一丢。
我被她的力道推开,直接砸在路旁的花坛上。
温热的血从额头冒出,沿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眼前血红一片。
我伸出双手想要拽秦眠眠的衣角,告诉她我好痛,额头流血了。
可她从始至终没看我一眼,直接将我的手推开。
秦眠眠烦躁地怒吼,跪在宋琉脚边观察他的心跳脉搏。
“路川,你是不是有病,看不到阿琉不舒服是不是?”
“什么破醋都要吃,有病就去治。”
我奄奄一息地躺在花坛里,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
秦眠眠火急火燎地打滴滴,扶着宋琉上车,绝尘而去。
她似乎忘了,我喝醉了,我也需要人照顾。
不过在宋琉的安危面前,我就跟浮云一样,不重要。
我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眶滑落,砸在花坛的泥土里。
灯光刺眼,我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流浪汉撕扯我身上的衣服,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惊恐地往后退,可四肢瘫软,根本无法反抗。
流浪汉脏兮兮的手伸进我的衣服,在我胸口胡乱地抓。
我吃痛皱眉,拿出手机想给秦眠眠打电话求救。
电话很快接通,秦眠眠语气不善,没耐心地问我。
“路川,你别告诉我你找不到路回家。”
“你不是小孩子了。”
我喉咙跟火烧一般刺痛,忍着恶心我快速开口。
“眠眠,你能不能回来帮帮我,有人脱我的衣服。”
“我没力气…”
秦眠眠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她不屑轻笑,“路川,现在是法治社会。”
“而且你一个大男人,谁会要来脱你的衣服啊?”
“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是吧?”
我想要反驳,可手机却被流浪汉夺走。
他眉宇间满是戾气,将我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手机迅速黑屏,秦眠眠的声音断断续续,然后彻底消失。
我崩溃地躺在地上,不安地往前面爬,想要把手机拿回来。
手机忽然亮起,秦眠眠的电话在界面不停地跳动。
我拼命往前爬,终于拿到手机按下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