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长跑七年。
我兼任江宴的经纪人和保姆。
明面上,我替他拉资源、挡酒杯。
暗地里,我给他洗衣做饭、暖被窝。
可谁知。
他竟把我送上其他男人的床,只为换取心仪的角色。
颁奖礼那天,向来高傲的男人,头一回服软。
“只要你道歉,我未婚妻的位置,还是你的。”
我掰开他攥紧的手。
“不必了,江太太的名号,代价太大,我承受不起。”
“也早就不稀罕了……”
……
脑子晕乎乎的,浑身使不上一点劲儿。
伏在身上动作的男人,察觉到我醒来,闷笑着开口。
“终于醒了,舒服吗?”
他在我锁骨上,留下一连串濡湿的吻。
“知道我想了你多久吗?”
怎么回事?!
我在哪?!
一团乱麻中,我抓住了唯一的线索。
昨夜,江宴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我。
“宝贝儿,最后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求你了!这个角色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就是被他这副嘴脸蛊惑,一次又一次。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次,我把自己也玩进去了……
察觉到我走神,男人发狠了下。
“想什么呢?不会是你那窝囊废男友吧?”
“别担心,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缠绵呢。”
身上的男人,名叫傅司齐,傅氏集团的傅。
我和他的初遇,难忘且尴尬。
昏暗的楼梯间,江宴把我压在墙上深吻。
啧啧作响的水声,被调笑打断。
“两位,这么激烈,何不去开房?”
傅司齐倚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们。
手边的香烟忽明忽暗,他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你他妈谁啊?”江宴不满被人打扰。
“你老板。”
短短一句,噎得江宴说不出话。
傅司齐的视线,越过江宴,在我微肿的嘴唇,和敞开的领口之间徘徊。
江宴警惕着,把我挡在身后。
“身为傅氏集团代言人,上班时间谈情说爱,成何体统?”
“再把情人带到工作现场,我们就终止合约。”
傅司齐不耐地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是!我是他的经纪人……”
我涨红着脸解释,不愿给江宴惹麻烦。
“哦?卖艺又卖身?真是有意思……”
他嘴角的笑漾得更开,幽深的眼眸里,是满满的狩猎欲。
可不是嘛,跟了江宴七年。
替他打理事业,为他洗衣做饭。
除了女朋友的头衔,一无所获。
初遇江宴时,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
为支持他的梦想,我毅然辞去高薪工作,做起他的免费经纪人兼保姆。
还有……地下情人。
只因他一句:“我需要你。”
那时的我们,挤在出租屋,一杯冰镇啤酒,就能傻乐半天。
少年举着泡面叉子,真挚地对我告白:
“等我拿影帝了,一定在奖台上和你求婚!”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江宴的女人!”
只可惜,那时的他,日日被导演责难,工作停滞不前。
我用身体帮他缓解苦闷,一个个如胶似漆的夜晚,成了我最美好的恋爱时光。
直到那次意外。
他找到了捷径,开始把我当作向上攀爬的云梯。
我虽不齿,但为了爱人的前途,只能忍耐。
昨天是《献祭》的资方见面会。
江宴打起十二分精神,就为了一举拿下这部冲奖的电影男主。
他特意叮嘱我,换上紧身小短裙。
前所未有的露肤度,让我倍感不适,他却围着我上下打量。
“真美,我的宝贝儿今晚必定迷倒一大片。”
刚进宴会厅大门,一道道火热的视线,就粘在我身上,似甩不掉的鼻涕虫。
我懦懦地向江宴求饶。
“我们回去吧,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宴亲昵地印下一吻,作为安慰。
而后搂着我,径直迈向宴会中心的男人。
“傅总,您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过来找人。”傅司齐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
“找人?”
“嗯,但现在,我好像找到了……”
江宴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可疑对象。
转头却看见,傅司齐黏在我身上的目光。
那滔天的占有欲,毫不掩饰。
腰侧的手紧了紧,勒得我喘不过气。
“辞安,代我给傅总敬几杯酒,他可是盯着你看了好久呢……”
三杯酒下肚,我已经脚步虚浮,身子不住往江宴那侧倒。
傅司齐见我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扬手砸掉了酒杯。
“怎么,我的人,傅总舍不得?”
“要不,送给傅总尝尝鲜?”
江宴嘴角噙着笑,挑衅地看向傅司齐。
“行啊,那就有劳夏小姐,晚上来一趟我房间了……”
路过我时,傅司齐不动声色地,勾了勾我的手心,泛起一阵酥麻。
江宴可能死也没想到,他随口说出的玩笑话,后来竟会真实上演。
我被服务生搀扶着,跌跌撞撞来到酒店房间。
而江宴,早已不知去向。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倒头就睡。
直到半夜,床榻间的震颤,使我悠悠转醒。
迷糊间,我以为是江宴回来了,便顺从地任他发泄。
“夏小姐,挺热情啊……”熟悉的声线让我瞬间清醒。
傅司齐那张充满匪气的帅脸,与我四目相接。
“怎么是你?!”我心中大骇。
“不是我是谁?你男朋友还把你卖给其他人了?”
他挑了挑眉,眼里满是玩味。
原来如此,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顶级的资源,江宴的失踪,以及身旁的男人……
江宴这个卖妻求荣的人渣!
看来,只要角色够大,连我的身体,他都可以用来置换。
我开始死命推拒,尖锐的指甲划破傅司齐的脸,渗出丝丝血迹。
傅司齐忍无可忍,将我反绑在床头,而后拾起地上的皮带。
“不听话的小猫,该挫挫锐气了。”
皮带狠狠抽在我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深红。
我疼得蜷缩起身子,屈辱感让我想起那次意外。
江宴的第一个男主,是我对他失望的开端。
油腻的秃头制片人,趁着江宴面试的空隙,强行把我拖到厕所。
肮脏的大手,死死捂住我的嘴,解开的裤链里,满是腥臭。
即将冲破最后一刻时,江宴一脚踹开了大门。
阴沉的脸色,宛若地狱走出的恶鬼。
他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对着秃头男一通猛砸。
“别打了,求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钱?我可以赔钱,多少都可以。”
秃头男如一摊烂肉,趴在地上不住求饶。
“要你妈!”江宴疯狂咆哮着。
“不要钱?那男主,男主给你演。”
瞬间,江宴肉眼可见地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此话当真?”
“真!千真万确,这个剧组,我能做主。”
秃头男仿佛看见希望的曙光,不断游说着江宴。
“不行!我要告他!”
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泪糊了满脸。
江宴心疼地看了一眼,跑过来抱着我。
“对不起,宝宝,让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为了他的前途,我理应更委屈。
那天起,他就学会了以我为饵,引诱贪婪者入局。
我扶着酸涩的腰,一瘸一拐地回到公寓。
卧室里空无一人,浴室却传来哗哗的水声。
江宴坐在接满冷水的浴缸里,喉间还不时渗出难耐低喘。
“你怎么了?”我见他满脸潮红,不解地问。
看见我,他像闻到腥味的猫,眼底欲望翻涌。
“辞安,帮帮我……我好热……”
他攥住我的手,往他身上按,掌心烫得惊人。
我猛地抽开,顺便用毛巾擦了擦手。
“呵,风水轮流转,你也有被算计的时候。”
“不好意思,我昨晚刚伺候完傅总,没力气搭理你。”
“要不,你自己解决?还是帮你请个专业的?”
当时的我,被愤怒灼伤了理智,都来不及思考,为何他会被下药。
江宴被烧得神志不清,眼看着就要朝我扑来。
我扬起手,重重抽了他一耳光。
“你打我?”他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男人!”
他被折磨了一天一夜。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行李打包好了。
“你要走?”他的语气夹杂着一丝慌乱。
“对,我他妈受够了!和你待在一起,让我觉得恶心!”
许是想起我在浴室的话,江宴的声音冷得瘆人。
“为什么?因为傅司齐?你和他睡了?”
“你他妈攀上高枝了,就要抛弃我,是不是?!”
他气得浑身发抖,徒手扒开我的衣服,想一探究竟。
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混着赤红鞭痕,遍布白皙肌肤。
“你满意了?”我冷笑着看他。
“我们以后,做回普通同事,别骚扰我!”
“还有,把欠我的工资补给我。”
“你最好别后悔!”江宴气鼓鼓地撂下狠话。
……
分手后,江宴无缝衔接了流量小花徐子茵。
两人高调出入酒店的新闻,占据了八卦媒体的头版头条。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片场,大秀恩爱。
监视器里,两人激烈拥吻的画面,引得众人尖叫。
我只觉得作呕,连被他触碰过的皮肤,都想剜去。
徐子茵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和江宴的过往。
开始想方设法地整我。
使唤我千里迢迢买咖啡,她却一口不喝,悉数泼在我脸上。
换装时,她命令我跪下系鞋带,而后,一脚把我踹翻在地。
甚至,挑拨同事孤立我,教唆武替骚扰我。
江宴始终一言不发,只抱臂看热闹。
压力大的时候,我会躲在库房,偷偷抹眼泪。
却一不小心,被江宴抓个现行。
他清了清嗓子,傲慢地开口。
“你求我,我兴许大发慈悲,让他们放你一条生路。”
“求你?”我嗤笑了一声。
“那我还不如找傅司齐。”
“毕竟,我和他交情颇‘深’,你说是吧?”
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眼睛里好似要喷出火。
之后,江宴不再冷眼旁观,正式加入欺凌我的阵营。
休息室里,他对着其他艺人高谈阔论。
“宴哥,你和子茵这么玩,辞安姐不吃醋吗?”
“她算哪根葱?管得着我?”
“老子之前被下药,她硬是一根手指没给我碰。”
“真以为自己榜上大款了,多了不起。”
“嘁,我可是亲眼见过傅司齐的手段,愣是一块好皮没给她留。”
“她能有多大能耐?能忍几天?到时候还不是眼巴巴地,跑过来找我。”
“我也是没想到,她在床上玩得这么开,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忍了……”
没想到,我的伤痛,竟被他当作谈资,如此轻飘飘地说给众人听。
愤怒下,我拨通了那则,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傅总……是我……”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您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听筒里,若隐若现的女人哭叫声,混合着求饶,听得我心惊胆战。
傅司齐顿了两秒,再开口时,嗓音里尽是戏谑。
“夏辞安,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这次是你主动招惹我的……”
那个血色之夜的结尾,我浑身是伤,依偎在傅司齐怀里。
他微凉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
“要不要考虑跟我?我能给你的,保证比江宴好……”
自那天起,剧组再也没有人,敢难为我。
我又一次把自己卖了,只是这回,不再因为江宴。
《献祭》一经上映,口碑、票房双丰收。
江宴不负众望,成为影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候选人。
颁奖礼前夕,他特意跑来炫耀。
“没忘记我们曾经的约定吧?”
“你要是肯和我道歉,未婚妻的位置,我还是可以考虑留给你。”
我扯下他牢牢钳住我的手,轻飘飘地说。
“不必了……江太太的名号,分量太重,我承受不起。”
聚光灯下,徐子茵亲密地挽着江宴,引来全场注目。
“天呐!江宴和徐子茵太配了!”
“磕死我了,跪求两人结婚!!”
“江宴那个恶心的经纪人,滚远点,别来沾边。”
实时直播的弹幕,气得我牙痒痒。
身侧的男人,不满地拍了拍我的屁股。
“在我身边,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这不太好吧,夏小姐。”
昂贵的西装,将他嗜血的一面完美隐藏,陌生得我不敢认。
提名视频里,江宴演绎的角色,深入人心。
那是属于他的荣光,也是困住我的噩梦。
他的第一个男主,是我遭伤害后,出具的谅解书换来的。
他的新人奖,是我不眠不休,整夜陪他对戏赢得的。
荣获最受欢迎男演员时,我被压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
以及,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影帝——
他把我彻底出卖。
江宴徐徐走向领奖台,迎接梦想中的影帝头衔。
发表获奖感言时,他喜极而泣。
“入圈这些年,我遭受了无数冷嘲热讽,甚至是……身边人的背叛。”
他仇恨的目光透过人群,直直扫向我,看得我心中一颤。
“但今天,我想告诉大家,我江宴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到了!”
“谢谢一直支持我的粉丝,更感谢在我身边不离不弃、默默付出的女朋友——”
台下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徐子茵!”
“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我想问:子茵,你愿意嫁给我吗?!”
江宴举着奖杯,朝徐子茵的方向,单膝下跪。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为江宴的勇气,也为这对佳人的爱情。
在众人“嫁给他!嫁给他!”的哄闹声中,徐子茵娇羞地点了点头。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心里感慨万千。
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如今弃如敝屣。
欲退场之际,江宴挡住我的去路。
“羡慕吗?”他高傲地扬起下巴。
“羡慕什么?我不要的垃圾,被人回收了?”
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而后扯住傅司齐的衣袖,撒娇道。
“老公,好无聊哦,我们回家睡觉吧……”
傅司齐不知想到什么,轻咳一声,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对面的江宴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
“傅总,我搞过七年的破鞋,你倒也不嫌脏。”
傅司齐危险的眸子,骤然眯起。
“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和我作对,你还不够格。”
傅司齐缓步逼近江宴,皮鞋踩在地上的声响,听得我心惊。
“呵,江影帝在镜头前,道貌岸然地说凭自己努力拿奖。”
“私下里,不过是个靠女朋友身体上位的禽shòu。”
江宴俊美的脸,瞬间变得扭曲。
他惊讶地张大了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什么意思?”
江宴急切地向我求证,出口的声音抖得不像话。
我强压下心中的酸楚。
“那晚,你不是把我送给他了吗?”
“现在装什么深情?”
江宴着急忙慌地开口解释,我却懒得听一句。
抓着傅司齐的手,转身离开。
狂奔一段路后,我尴尬地放开交叠的双手。
傅司齐挑了挑眉,低笑着开口:“怎么不继续牵了?”
他附在我耳畔,温热的呼吸往耳孔里钻。
“你知道吗?你刚刚发抖的样子,和你在床上一模一样。”
“特别可爱,特别……紧张。”
叱咤商场的傅氏集团总裁,嘴里却全是下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