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姆的女儿,可小少爷还是与我私定了终身。
他将我按在床上,用戒指哄着我松开坚决抵住他胸膛的手。
我将对戒戴在他的无名指上,以为抓住了幸福的尾巴。
可当他母亲扯着我的头发将我从床上扯下来时,他甚至懒得看我一眼。
“妈,于家看得严,我只能找身边人发泄了,她从小就经常来我们家,不会被怀疑的。”
……
我自知和卢嘉树身份悬殊,从来不敢妄想和他走到最后。
可即使无数次设想过我们分手时的场景,也从没想到自己连一句分手都不配。
我盯着天花板,泪水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毯上。
“你要订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卢嘉树表情淡漠,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
我痛苦地捂住脸。
我们之间,从来不是平等的关系。
很小的时候,我妈带我住在保姆房里。
她战战兢兢,将我反锁在房里,生怕我乱跑,惹得主家不快。
冬天的取暖器不小心点燃了被褥,我被浓烟熏得泪流不止。
可我敲了很久的门,也无人回应。
直到门被人踹开,卢嘉树如同神降一般站在我面前。
后来,我们家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只要在卢家人手不足时回来帮忙。
三年前,卢家的宴会结束,我忙完准备回家。
卢嘉树喝醉了酒,不知道把我当成了谁,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推到了床上。
那一夜,我害怕极了,拼命挣扎,可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限制。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清醒的卢嘉树看清了是我之后,惊讶地出声。
“是你?”
可又无所谓地耸耸肩,随即又将手放在我身上,慵懒的气息吹在我耳边。
“谁都一样,那你就给我当女朋友吧。”
我的想法似乎不重要,可我偏偏愿意。
于是这段恋情以我丧权辱志开始,便也无法被以被尊重地获得一声“我们分手吧”结束。
卢嘉树看了一眼躺在地毯上的我,伸手想要将我拉起来。
“赖在地上干什么,不凉吗?”
可是他又突然改变了想法,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嘴唇。
“地上也不错。”
结束时,我哭着将无名指上的戒指还给他。
他面色一冷,可也没说什么,伸手接下。
“也好,省得于昱看到了麻烦。”
回到出租屋,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赶忙低下头,遮掩我红肿的眼睛。
昏黄的灯光下,传来一声叹息。
“妈妈和你商量个事,我准备从卢家辞职回老家,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你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回,那边工作机会也很多的。”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她。
卢家开的薪资很高,妈妈又在这里干了很多年。
我还以为她会一直在这里干下去,直到退休。
泪水盈满我的眼眶,我忍不住委屈地喊了一声。
“妈!”
我实在忍不住,扑在妈妈的怀里大哭起来。
虽然我从来没告诉过妈妈我的男朋友是谁,可妈妈什么都知道。
“妈,我和你一起走。”
妈妈交了辞呈,但管家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找接替的人。
我也将工作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一收拾才知道,这三年,我家里竟然有这么多卢嘉树的东西。
其中不乏一些名贵的手表和衣物。
为了避免以后生出什么经济纠纷,我将他的所有东西打包寄给了他。
不料快递被拒签了。
卢嘉树发来消息。
“把书桌抽屉里的盒子送来,其余的东西随你处置,不想要就扔掉。”
我自嘲地笑笑,这算是经济补偿吗?
我想了想,反正都要走了,再见个面送个东西也不算什么。
为了避开一些暧昧的时间点,我特意选择了周末上午去找他。
这个时间段他应该待在自己的公寓里。
没想到打开门的不是他,而是和他玩得好的兄弟,房间里有很多年轻男女。
一见到我,他就不怀好意地笑了
“哟,稀客啊,耿小姐,嘉树也叫你了。”
“不是,他让我来给他送东西。”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
“哦,送东西啊?既然来了,就一起进来玩吧。”
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拉了进去。
里面的人我认识一半,都是卢嘉树平时来往的朋友。
他们以往对我也算客气,但我始终能感受到他们骨子里的瞧不起,更别提现在了。
我四处打量着,想要赶紧找到卢嘉树,把东西交给他后,好离开这里。
看见他在阳台抽烟后,我快步走了过去,却被人拦住。
“耿小姐干什么去?”
我疑惑地抬头,是卢嘉树的朋友们。
“送东西。”
对方嗤笑一声。
“谁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借着送东西之名继续纠缠嘉树,但今天于小姐和她的朋友们都在场,你想都别想。”
另一人开口道。
“谁放她进来的,像她这种人缠上了我们,哪有放手的道理,赶紧赶出去就是了。”
我下意识地想开口反驳,可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是啊,我和卢嘉树从来就不是一种人。
我明明早就知晓,可还是贪心不已地赖在他身边。
如果我早一点提分手,那也能酷酷地离开,而不是像今天这么狼狈。
我将盒子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那我走了,你们记得告诉他东西放这了。”
突然,一个长相艳丽的女生自来熟地搂住我的手臂。
她望着对面几人不满地开口。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刚来就要走了?”
我见几人神色尴尬,眼神闪躲,就知道她是谁了。
我拉开和她的距离。
“于小姐,我是来送东西的,东西送到我就要走了。”
她却一副特别想和我亲近的样子。
“不嘛,你陪我说说话嘛,他们说你和嘉树一起长大的,你们是发小吗?”
我摇头。
“不是,我是他家保姆的女儿。”
她作恍然大悟状。
“哦,那你是嘉树的仆人吗?所以才来给他送东西。”
旁边有人的窃笑声传来。
我知道她是有心刁难我。
“不是。”
她步步紧逼。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旁边的人怕闹得不好收场,于是开始解围。
“走啦,沈哥说那边的场子已经收拾出来了,嘉树家也没什么意思,我们赶紧过去吧。”
此言一出,人群三三两两地出去了,屋里渐渐就剩下我一人。
卢嘉树不知道从哪出现,拿起我放在一旁的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串蓝得发黑的海蓝宝石项链。
他举到我面前。
“给你的。”
“前段时间不是嚷嚷着八字缺水,要补水吗,我找人定制的,喜欢吗?”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如果是给我的,何必让我跑来找他一趟。
他耸耸肩。
“本来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但那几天我们不是吵架了吗,我想着,生日礼物还是亲手交给你的好。”
他目光深邃地盯着我,可我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也不敢思索他话里的深意。
我垂头丧气,只能机械地说道。
“卢嘉树,我们分手了。”
他沉默了良久,才点头说道。
“嗯,我们分手了。”
自上次一别,又过去了好几天。
我从公司慢慢往家走。
我与接替我工作的新同事交接得差不多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彻底离职。
只要卢家那边放人,我和妈妈就能离开A市。
朴素的居民楼下,停了几辆风sāo的跑车。
为首的是卢嘉树,于昱坐在他的副驾上冲我招手。
“耿小姐,我要去挑婚纱,想请你帮我参谋参谋。”
我刚准备拒绝,就有人将车横在我面前,挡住了去路。
一副我今天非去不可的架势。
卢嘉树冲我歪歪头。
“上车。”
我看着他们俩,沉默地拉开车后门坐了上去。
定制婚纱的工作室里,设计师正热情地拿着平板向于昱和卢嘉树介绍。
其他人也都各自找了地方打发时间,根本没有我什么事情。
于昱突然开口。
“耿小姐,这里提供的蛋糕很好吃,你能去帮我拿一点吗?”
我没说什么,转头去帮她拿蛋糕。
她尝了一口蛋糕后,又对着我甜甜地笑道。
“蛋糕太腻了,那边有咖啡机,你能帮我做一杯咖啡吗?我现在不好离开。”
我不想和她牵扯太多,于是照她说的给她端来一杯咖啡。
谁料她继续发难。
“你做的咖啡味道绝对是我喝过的咖啡里面最顶级的,我的朋友们都想尝尝看,你可以为大家一人做一杯吗?”
我没有给她好脸色。
“我还有事,今天恕不奉陪了。”
可我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有人发笑道。
“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们。哦,我忘了,你是嘉树的家奴,只有他的话你才听。”
“那她是不是也会和古代的通房丫头一样,爬上主人家的床。”
泪水不自觉涌了上来。
于昱她觉得卢嘉树被我玷污了,不要他就是了,何必来为难我。
我努力忍住哭腔。
“让开!我要走了。”
空气沉默了一瞬,众人纷纷看向卢嘉树。
只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是怜悯一般开口。
“你为这里每人做一杯咖啡,做完了我让人送你回家。”
我屈辱极了,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
我低头沉默着摆弄咖啡机,想要尽早离开。
“不要哭了。”
卢嘉树走到我身后,将一方手帕放在我面前就走开了。
我不想理他,离开时,那块手帕还维持着他放下时的状态留在原地。
距离离开的日子没有几天了,可管家突然打电话给我。
妈妈居然在卢家出事了。
夫人让她从衣帽间拿她的一个装着翡翠项链的盒子给于小姐。
可是于小姐在客厅当众打开时,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她们随即一口咬定是妈妈偷了项链。
妈妈在卢家干了这么多年,口碑有口皆知。
这事明摆着是她们二人合伙为难我们母女。
管家在我进去之前告诉我,如果今天的事能摆平,不用等一月之期了,今天就可以走人。
我感动地谢过他后,一进门,就看见瑟瑟发抖的妈妈。
“夫人,小姐,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在卢家干了这么多年,您是知道的啊。”
夫人还在气定神闲地喝茶。
见我走进来,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又不是我家客人,也能从我家正门走进来吗?”
我深知,我在她眼里和她家下人差不多。
可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上了。
“既然丢失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赶紧报警吧,省得有人被平白无故诬陷了。”
她举起茶杯轻笑一声。
“你确定?就算不是你妈偷的,偷东西的嫌疑一旦被沾染上,以后可没人敢用她了。”
我回头看向妈妈,我想告诉她,大不了我们以后不干这一行了。
可她闻言更加颤抖。
“孩子,妈不像你年轻有学历,妈这辈子只会干这个,妈以后还是要靠给人当保姆过活的。”
夫人和于昱听了这话后轻蔑地笑笑,对我们更加不屑。
而我却如坠冰窖。
这一瞬间,我知道自己确实成了她们眼里的那种人,低贱且不自量力。
也许,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我三步并两步走到她们面前,弯下腰,脑袋几乎埋到地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紧紧抿着唇。
“夫人,小姐,我和母亲一直受你们的照顾,而我非但不知感恩还冒犯了夫人和小姐,我狼心狗肺不配为人,希望夫人和小姐能够宽宏大量饶了我母亲。”
我低着头,不敢抬起。
“呵。”
我听见于昱发出了轻笑声。
“可以了吗?”
夫人轻声询问于昱。
“不行,除非她跪着给我磕头,再把她刚刚说的话重复一次。”
听到这话,我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我颤抖着扶住桌角,几乎就要跪下去。
妈妈却猛地扑过来。
“不行,我女儿不能下跪,要跪要磕我替她来。”
说着她猛地弯下腰,冲她们磕了几个头。
一边磕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夫人,大人大量。”
我看着替我受罪的母亲,泪水糊满了眼睛。
有人从大门进入的步伐声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是卢嘉树。
卢嘉树震惊地盯着我们。
夫人和于昱心虚地互相看看,也不回答他。
我扶着母亲赶紧离开这里。
和他擦肩而过时,他着急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耿滢!”
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我没有理他。
卢嘉树,我再也不想和你有关系了。
自此再也不见。
从卢家离开后,我和妈妈各自回出租屋收拾东西。
准备乘坐明天一早的高铁离开A市。
猝不及防地,门被敲响。
我透过猫眼向外看去,是卢嘉树。
他表情懊恼,不知道是为什么事烦心。
是在担心我吗?我笑了。
也许只是生气我和他的事被未婚妻知道了罢了。
我没有搭理他,回到房中继续收拾。
按密码声响起,解锁失败,我早就将密码改掉了。
他气急败坏地捶门。
“耿滢,给我开门,不然我就让人把门拆了。”
我实在无奈地放他进来,皱着眉头盯着他。
“你干什么?”
他有点不自然。
“我不知道我妈她们会干出这种事。”
我一挑眉,“所以呢?”
“对不起。”
我从没想到他会主动道歉,空气一滞,但我也没想原谅他。
“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他没有动,紧皱的眉头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最后再送你一件礼物,就当是道歉。”
一件低调奢华的绸缎婚纱出现在我的面前,完全是我喜欢的款式。
可事到如今我只觉得可笑。
我忍不住问他,“你真的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吗?”
他睫毛低垂,声音低沉地回答道。
“当然。”
“我只想看一次你穿婚纱的样子。”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以后就看不到了。”
纵使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也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
我叹了口气。
“这是最后一次了,卢嘉树。”
换好衣服,我看见他脸上的雀跃与欢喜,便感觉嗓子眼像被堵住了一样。
我不敢开口,生怕一说话泪水就掉下来。
他凑到我面前,轻叹一口气,为我拭去脸上的泪痕。
“为什么不是你嫁给我?”
他离得太近,我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搂住了腰,动弹不得。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睫毛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
接着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推倒在沙发上,含住了我的嘴唇。
他的手掌向下移动,隔着纱裙掐住了我的大腿。
好不容易放开了我,他声音喑哑。
“你想穿成这样和我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