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后心情不好,被闺蜜拉去参加派对散心。
结果在角落里,我看到一个面具男被女人拴着狗链,嘴里发出暧昧不清的声响。
我侧目欲走,却通过声线认出,这竟是与我相恋五年的顶流男友。
顿时如遭雷击。
事后质问他时,他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高声呵斥:“我去那儿只是为了应酬!你现在又不上班赚钱,全靠我养家,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在与我分手后,他竟更加变本加厉和女星炒绯闻,故意舞到我跟前,妄想我吃醋。
可我早已离开,开启了自己的新生活。
后来他不惜毁掉事业也要和女星撇清关系,求我原谅。
但我早就和女星联手合作了新事业,网上还有不少我们的CP粉。
……
二十五岁生日那天的清晨。
我醒来时,叶之寒早已把闪耀的钻戒套在了我手上。
他在一旁单膝跪,握着我的手,向我求婚。
我以为五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了正果,哭得一塌糊涂。
哆哆嗦嗦地说出了“我愿意”,抱着他哽咽良久。
直到第二日,我折返化妆间的门口取卫生巾,却听到了他同事的调侃。
“可以啊叶哥,靠着品牌方送的礼物就把嫂子拿下了,没花一分钱,还是你算盘打得精。”
推门的手一顿,我怔在原地。
紧接着传来叶之寒洋洋自得的炫耀。
“你嫂子的好处多着呢,上了床不用戴套能尽兴,下了床能打理我的生活起居,连请助理的钱都省了。”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天旋地转。
腹内的绞痛似乎也加剧了,额头冷汗直流,几乎要晕倒在门口。
撑着最后一口气,我踉跄着走到厕所后,却发现身体的情况更加糟糕。
我缓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捂着肚子打车去了医院。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医院消毒水味的诊室里,医生看着我的B超单,眉头紧蹙。
我脸颊通红,有些难堪地嗫嚅着。
“大夫,我平时不吃凉的,就是痛经有些严重,这次量格外大——”
“你这不是例假,是流产了!”
医生烦躁地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
“现在的小丫头,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你现在已经是习惯性流产了,以后亲密时再不注意,还会感染,以后就很难要孩子了……”
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心中坠了铅块,沉甸甸地堵在嗓子眼,喘不过气来。
然后就是浑浑噩噩地缴费、开药。
直到熟悉的铃声将我唤醒。
“阿梨,你跑哪儿去了?”
叶之寒的声音带着烦躁,焦急地从听筒内传来。
“你今天没仔细检查试镜道具,好像是落家了,半小时之内,能给我送来吗?”
我声音艰涩地开口:“我在医院,去不了。”
“你又怎么了?关键时候掉链子,不知道这个试镜对我有多重要?我这边有感冒药、布洛芬,你坚持——”
我抹了把不知何时糊了满脸的眼泪,目光涣散,语气空洞:“我流产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磕巴了一瞬,随即变得狐疑。
“啊?怎么会,你没吃药么……”
我不想再听,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人来人往的医院环住双臂,靠着墙,放任身体一点点无力坠落。
我对自己说,江梨,振作起来。
那么漫长的五年地下恋都熬过来了,现在这个坎儿,你也一定可以。
嘴唇克制不住地颤动着,早已干涸的双眼,却仍在不断涌出咸涩的泪。
虽然这次叶之寒的试镜,是一个知名大导冲奖的文艺电影。
对一直想转型的他来说,确实至关重要。
但这一刻,我多希望叶之寒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八千万粉丝的顶流男星。
在这种时刻,他能握着我的手,给我灌热水袋暖暖肚子,再提供一个依靠的肩膀。
就像对面女孩儿的男友一样,那该多好!
我们刚在一起时,亲密的时候,他总是哄我:
“乖阿梨,你现在是安全期,不戴没关系,也不会怀孕……”
我刚想拒绝,可转瞬就被他密密麻麻的亲吻淹没,迷了心智,昏了头。
一头栽进了欲望的漩涡。
后来我莫名流产过两次,才回过味来。
仔细查了安全期的知识后,才知道安全期根本不“安全”。
然而,在跟他商量以后做措施后,他却变得不耐烦,一直温柔的眉宇也冰冷一片:
“江梨,你就不能乖一点,自己吃药吗?”
“我橡胶过敏,到时候要是去了医院,要被多少狗仔私生围堵!你就不能多为我考虑考虑?”
于是,我不敢再提。
怕看到昔日温柔宠溺的枕边人,变得尖锐又陌生。
从此以后,害怕再意外怀孕,我开始长期吃避孕药。
可事实告诉我,药也不能百分百避孕。
我以为只要我一直“乖”“听话”,那个追我时坐廉航一天往返八千公里就为了见我一面的羞涩男孩儿,就会爱我如初。
可化妆室里他谈论我时的轻浮和不屑,让我无法再自欺欺人。
心底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痛得我眼泪直流。
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
“江梨?江梨!发什么呆呢?”
我一抬头,程央放大的俏脸骤然出现在面前。
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或许是我这双眼睛肿得像核桃,触目惊心,闺蜜带着怒意的神色一顿,双眼也渐渐红了起来,漫上水光。
“我本来想骂你的,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也不跟我说。可一看到你哭成这样,心里酸得跟什么似的……”
我被她这一瘪嘴,逗得破涕为笑。
连忙伸手,给她擦泪:“好了好了,我没事儿,只是有点难过而已。”
程央闻言柳眉倒竖,伸手指着我,胸口起伏不停:
“江小梨,你可真是恋爱脑没救了!要不是这医生是我叔叔,及时联系了我,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真想不明白,叶之寒到底哪儿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是,他是闪闪发光的大明星,那你还是他们老总的千金呢!堂堂一个大小姐,休学回国给他当了五年助理加贴身丫鬟,他还不满意?”
“竟然还敢这么糟蹋你!”
我看程央从包里掏出修眉刀,一副暴走要捅人的架势,赶紧抱住了她,嘴上不停哄道:
“央央,别冲动!我、我现在就跟叶之寒分手,你千万别冲动……”
程央转过头,目光落在我无名指上的戒指,挑了下眉,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叉着腰转过身,语气格外平静,转了转眼眸,抬着下巴命令道:
“好啊,我不冲动。”
“但你要答应我,养好身体后,跟我去太古Ashley办的派对。”
休养了一个月后,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了。
在这期间,我把之前负责的工作,交给了叶之寒新招的生活助理。
和女助理交接的当晚,叶之寒坐在一旁看着我,横眉冷对。
“江梨,你想好了不给我当助理?到时候我一进组,咱们三五个月都见不上面,你可别哭着打电话说想我。”
“我女朋友的位置,可是被不少人觊觎的,你可别天真地以为我求了婚,你就吃定我了。”
我停下了笔,看着写了满纸的备忘录。
忽然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淡淡道:“我想好了。”
叶之寒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他,被噎了半天,倏地起身,摔门而去。
在那之后的一个月,叶之寒似乎忘了我这个未婚妻的存在。
他在外面跟女演员如火如荼地炒CP,撒糖不断。
我在家里专心养身体,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终于被程央拖出家门。
“给,Ashley可是太古娱乐的大红人,这次请了好多小鲜肉来玩呢!你仔细挑挑,有看得上的,赶紧把叶之寒踹了。”
程央端着红酒,反手给我脸上扣了个面具,说完就脚底抹油,飞速溜走了。
留我一人,尴尬地站在群魔乱舞的宴会厅。
我连忙缩到角落里,拿了个盘子,打算去找东西吃。
或许因为有了面具的遮挡,大家“玩”得都更大胆,也更开放。
暧昧不清的各种声音,3D立体环绕着我,不断往耳朵里钻。
程央让我来参加这种派对,真不是为了恶搞我么?
我刚把目光从穿着暴露的水手服女孩身上移开。
就看到了另一对,在玩狗和主人的“训宠游戏”。
戴了面具的男“狗”被女“主人”拴着狗链拖行,四肢着地。
他嘴里还发出了暧昧不清的声响,吐舌呜咽,不堪入目。
狗屁股后面的尾巴似乎也另有玄机。
女主人的手,握着狗尾巴往前一顶,男狗就踉跄着往前爬去。
我双颊爆红,尴尬无比。
正要抬步离开,却听见男人熟悉的沙哑嗓音飘来:
“秋秋,别玩了,我好难受……啊……”
听到这嗓音的一霎,我头脑一片空白。
盘子不自觉地从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四肢着地的男人闻言抬头,目光和我对视了一瞬,空气倏地凝结。
明明他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人,可那一刻,尴尬得落荒而逃的人,却是我。
一路恍惚地回了家,我脑中不受控地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我突然想起,那个叫“秋秋”的女人,正是叶之寒正在炒CP的对象——秋桐。
他们刚刚合作过一部现象级大爆的现偶,俩人的CP“一叶知秋”瞬间火爆全网,吸粉无数。
叶之寒之前跟我说,他和秋桐都是流量明星,只不过是提对方有热度,所以才会时不时故意搞搞暧昧,给CP粉发发糖。
私下就是同事,根本不熟。
然而今天看到的一切,无不显示这两人早就搞到了一起,还有些特殊的癖好。
我钻进了卧室,没一会儿,就整理完了自己的所有东西。
只有一个单薄的小箱子。
里面最值钱的,就是我之前画的一些设计稿,还有一些灵光一闪的idea。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门响起的一刻。
看着在门口换鞋,表情若无其事的叶之寒。
我声音干涩,缓缓开口:“叶之寒,我们分手吧。”
叶之寒动作一顿,旋即拧眉向我望来,满脸的匪夷所思。
“你在要闹什么,江梨?就因为看到了我和秋桐……你就要跟我分手?”
我咬了咬唇,满腹委屈:“那不然呢?看到你给她当狗还不够,等看到你们的床照才分吗?”
“江梨,我去那儿只是为了应酬!你现在又不上班赚钱,全靠我养家,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叶之寒快步走到我面前,声量陡然提高。
面上滑过掩饰不住的心虚。
我期待了整晚的解释,统统变成了对我的指责。
我看着明明自己犯错,却说我“无理取闹”的男人,鼻腔一酸,眼前一片模糊。
当初我们刚在一起时,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粉丝,不过是个刚刚出道的小演员。
那时,我还在米兰学服装设计,是他每天打视频,缠着我撒娇:
“阿梨,异国恋真的好难熬啊!”
“要不然你回国跟组陪我吧,我赚的钱都养你,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好不好嘛,阿梨……”
我那时动摇了,心想既然他在追我时,能坐十几个小时的廉航,昼夜颠倒,还能每月不间断地来米兰找我,我怎么不能也为他付出一些呢?
于是我不顾导师的劝阻,一意孤行地办了休学,回国当他的助理,陪他在各个剧组辗转。
这一当,就是五年。
那个曾经对我撒娇,说要用所有钱养我的男孩,却变成了如今陌生的模样。
甚至还在喋喋不休:“他们知道我女友是老总的女儿,都以为我能红是被塞了多少资源,谁能知道,我都是靠自己试戏,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我急促地打断了他:“够了,别说了。”
再说,我脑海中仅剩的一点点关于爱的回忆,都要被玷污了。
“我会离开这里,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叶之寒胸膛剧烈地起伏,怒极反笑。
“行,江梨。我等你冷静下来,回来求我。”
他摔下句话后,快步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