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誓言环节,老公却看着白月光,深情承诺婚后要为她实现一百个愿望。
又转脸看向我不屑应允:
“放心吧,只要全部达成,我就会和娇娇一别两宽,再无瓜葛,你就拥有我了。”
看着手里和婆婆秘密签的三年婚姻契约,我只能隐忍。
却没想到,胡娇娇有多少愿望,江子安就要伤我多少次——
“娇娇怕打雷,每个雷雨夜我都要留宿她家陪她。”
“娇娇想拍婚纱照留纪念,我只是给她当个模特而已。”
“娇娇喜欢吃你做的点心,每周至少做二十种送过来……”
伤了我99次后,他将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我骗进一个凶宅,锁住门窗。
“娇娇要拍凶宅纪录片参赛,你这种孕妇最招阴,孩子没了还会有,娇娇参赛机会却很少!
最后一次了,你不会那么计较吧?”
看着满屋阴森的骨灰盒与符咒,还有逐渐逼近的鬼影,我吓到流产。
躺在血泊中,却听见他与胡娇娇的嘲笑。
“你看,她竟然吓尿了!”
结束后,他仿佛施舍一般。
“一百次了,放心吧,我会回到你身边,专一对你。”
“不必了,因为……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
一进门,幽怨的音乐,阴森的黑白灵堂,被金砖符纸封死的窗户……
怎么看都不像江子安口中给我的生日惊喜。
我自小最怕这种阴森的气氛,不由得遍体生寒。
转身便要出去,却发现大门已被人在外面紧锁。
拿起手机,才发现这里没有半点信号。
突然,邪风四起,将白帐吹起,像一个个冤魂争先恐后地向我袭来。
一声声尖锐又急促的音乐,带着戏调,犹如最恶毒的咒语,将我包围。
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我崩溃地跪在地上,大声呼救。
“子安,你在哪?快来救我!我好怕!”
喊了半小时,嗓子都哑了,才从角落里传来江子安不耐烦的声音。
“有完没完?就是让你来这个凶宅帮娇娇拍个纪录片参赛而已,鬼叫什么?”
声音是从一个摄像头里传来的。
我这才发现,整个公寓遍布着这样的摄录设施。
“老公,你知道我最怕这些,求你放我出去,这样下去孩子会保不住的!”
我又急又怕,身体抖若筛糠。
“又拿这个吓唬我?真流了又怎样?你又不是第一次,反正孩子没了还能再有!娇娇参加不了比赛,你几个孩子都赔不起!”
可如果这次再出事,已是我第三次流产了。
第一次因为胡娇娇第23个愿望,是让我陪着玩跳楼机。
我怀孕不足三月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却被江子安强制绑在座位上。
几番下来,血溅当场,却被二人掩着鼻子说晦气。
第二次是因为胡娇娇的第45个愿望。
让我陪她打泰拳做人靶,还说不会碰到我的肚子。
已经怀孕七个月的我被绑在沙袋上,她奸笑着对我拳打脚踢一小时,险些一尸两命。
而这一次,是婆婆苦苦哀求下,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
终于熬到预产期,眼看着我马上可以完成契约,恢复自由了。
我心中一凛,连忙跪地磕头。
“这次保不住,医生说我不能再生育了!后天就是我预产期,孩子都已经要出生了啊!”
江子安沉默了,似乎也在犹豫。
“嫂子是不是怪我之前对怀孕不懂,害她流产两次的事?”
“安哥哥,你也知道,这次我特意选了这么安全的场地,我也离得远远的。只要她自己不作,是不可能流产的!”
胡娇娇一声娇嗔,仿佛是我太过矫情。
江子安立即心疼地为她撑腰。
“我当然知道,你这次煞费苦心保护她!”
又对我假意劝慰。
“乖,老婆,一个凶宅而已,住一宿拍了视频就让你回去。”
“我也咨询过医生,月份这么大了已经稳固,不会因为一点害怕情绪就流产!”
“完成娇娇最后这个愿望,帮她进入新晋导演圈子里,我才能放心。为了让我早点回到你身边,你该更配合才是!”
突然,全部灯光灭掉,一排排骨灰盒旁的电子蜡烛竟依次亮了起来。
昏暗的光亮中,一双绣花鞋出现在不远处的门口。
一晃眼却又消失不见,只留门楣上一个绳圈,在无风的情况下微微摇晃。
下一秒,无数毒蛇吐信的嘶嘶声由远及近,仿佛正朝我游来。
棚顶上落下无数纸钱,如下雨般打在我瑟瑟发抖的身上。
从各个角落突然冒出众多黑乎乎的鬼影,带着一阵阵凄厉的笑声与哭号,朝我缓缓逼近。
我已恐惧到极限,横冲直撞想要寻找出口,可他们没有给我留任何一个出口。
我紧闭双眼,握住耳朵,抵抗着周围的一切。
可那些恐怖的东西,还是无孔不入地不断侵袭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的哭喊和恐惧当中,身下一股熟悉的热流涌了出来。
摄像头里,江子安的声音终于有了几分迟疑。
“她这是……”
“哈哈哈,嫂子吓尿了!”
胡娇娇清脆的笑声响彻公寓,配着晃动的烛光更显诡异。
只有我知道,地上流淌的,那是我第三个孩子的性命。
只是黑漆漆的房间里,摄像头只能看见一滩液体,却看不清其中瘆人的鲜红。
“妈的,真恶心!这凶宅用完还得给打扫,你这么大人大小便都能失禁?拍完不给人家擦干净,你就别想出来!”
江子安对他骨肉化作的血迹,只有嫌弃。
我在血泊中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可肚子传来的痛感让我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只好爬向卫生间,用尽力气敲起下水管呼救。
半小时后,楼下邻居终于受不了上来找。
听见敲门声,我大喜。
忍痛又拖着血痕爬出来,直奔大门,想喊他帮忙报警。
突然门口响起江子安与胡娇娇的声音。
“对不起,我们朋友喝多了,在屋里闹,你放心,我马上处理!”
原来,他们就躲在旁边的公寓里,却对我的惨剧袖手旁观。
我忙扶着黑金案台撑起身子,把上面的骨灰盒推下来,发出巨响。
邻居果然暴怒,冲上来就要踹门。
“你们看,这屋子本来就不太平,死鬼就够烦了,还弄来个酒鬼!”
“救命!我被绑架了!求求你帮我报警!”
因为剧痛,我微弱的呼救在外面听起来,更像无病呻yín。
江子安立即掏出厚厚一沓红票子。
“拿这个出去住,忍一晚就行!”
骂骂咧咧的邻居突然变得笑嘻嘻,感恩戴德地走了。
江子安怒气冲冲地踹开门,黑暗中踩在我的血泊里,险些滑倒。
“竟然尿得到处都是,满屋子腥臊,你他妈恶不恶心?”
他薅起我的头发,夜色却掩盖住我苍白的脸色。
我立即抓住他的手,放在我没了动静的肚子上。
可我的唇蠕动半天,却因肚子太疼说不出半个字来。
胡娇娇不屑一笑。
“嫂子这是上演技,装可怜了,今天你还真卖力!”
“可这屋子被你造成这样,今晚擦不干净,只能委屈您在这陪这些孤魂野鬼待一宿了!据说骨灰盒里好几个老光棍,一辈子没开过荤,你在这岂不是他们到嘴的肥羊?”
江子安饶有兴致。
“鬼还能玩得这么花?那这纪录片的确有看头!”
“老婆,别怕,那几缕魂魄,穿来穿去能有什么影响?就是形式上给观众看点刺激的!”
我说不出话,见他要走,只好死死抓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根根手指掰开。
“别闹,配合点,早点拍完早点回家!你不累,肚子里的宝宝还累了呢!”
“我承诺,这次回到你身边,一定心无旁骛好好对待你和孩子!”
可我的孩子已经没了啊!
江子安最终还是没有管我,离开了。
门被锁上的瞬间,真的窜出两个黑影,yín笑声不绝于耳,扑向了我。
意识恍惚间,只听到摄像头里传来忘关麦的两人津津有味地讨论。
“真有男鬼扑这种孕妇!不会把我的孩子搞成鬼胎吧?”
“怎么会?这些光棍男鬼不过求个快活而已,你看,嫂子动作那么大,享受着呢!”
只有我知道,这不是鬼影,而是用黑布从头包到脚的真人!
下身阵痛传来,羞愤的我刚要求救,却被眼前的恶徒堵住了嘴。
我用尽最后力气的剧烈挣扎,在摄像头里竟变成激情澎湃。
“可穆筱野的确最怕鬼,这么搞,不会真出事吧?”
江子安终于有些不忍。
“江哥哥,人鬼殊途,还能真和人一样媾合啊!”
“而且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人鬼云雨,哥哥你就没点兴致么……毕竟帮人家了却这个最后的心愿,你就要回到嫂子身边了……”
胡娇娇几句话就撩拨的江子安yù huō焚身。
很快摄像头里就传来一阵娇吟粗喘。
刚流产又被凌辱的我,再次被抛之脑后。
其他鬼影也都溜了出来,摩拳擦掌急不可耐。
“哥们,动作快点!第一次扮鬼搞女人还能有人给钱,哥几个都等不及了!”
哪有什么闹鬼的凶宅,一切都是胡娇娇对我的作践罢了!
我的指甲死死抓在地板上,身上是一个又一个鬼影交替泻火。
直到最后一个,心满意足提起裤子。
“我说你们能不能注意点,搞得这娘儿们身上黏糊糊的,膈应死了!”
他一边抱怨,一边借着金砖缝隙打进来的月光想擦去身上黏糊糊的东西。
却突然大叫一声——
“血!是血!好多的血!”
鬼影们惊恐地大喊,传到摄像头那边,却已被胡娇娇兴致高昂的叫声给淹没。
几人见情况不对,立刻溜之大吉。
好在慌乱逃跑下,大门洞开。
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朝门口爬去。
走廊里传来两人一声尖鸣,应是快活到极点的情不自已。
此时我捏着口袋里被鲜血染红的那张契约,只想逃出这个魔窟。
再有三天,我就可以用三年委曲求全,赎清江家为我父亲治病拿的钱。
可逃生之门就在眼前,我的力气却被每一次身体的蠕动一点点抽干。
最终无力地倒在门槛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几小时后,我被一瓶冰冷的矿泉水浇醒。
“嫂子,我要拍纪录片,你这演技也太刻意了吧?”
我哆嗦着睁开眼,看到皱着眉头正看我满身血迹的江子安,顿时泪如雨下。
“拍纪录片却雇人扮鬼来凌辱我?还害死我马上要出生的孩子?”
胡娇娇脸色一沉。
“嫂子肚子明明好好的,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吗?”
“你马上就能得到哥哥了,竟然还不知足,对我如此阴阳怪气!我不过是想事业上再上一层楼,哪像嫂子,天天在家当个全职主妇享清福!”
我凄然一笑——
明明曾经我才是业界瞩目的黑马青年女导演。
却因父亲突然重病,自己的钱都压进新片剧组,只能答应一致看好我的婆婆与江子安结婚。
婚后,江子安却以江家女人不能抛头露面为由,硬生生解散了我的剧组。
让我瞬间破产,只能依附于江家。
“穆筱野,你太过分了!前两次娇娇年轻,不懂你们孕妇那些说道,你自己也不懂保护孩子,才流了产。这次娇娇已经竭尽全力保护你,你还想诽谤她吗?”
“娇娇这种事业女性为理想拼尽全力,你却为了博我眼球假惺惺装可怜!本来我还对你大着肚子来参演有几分怜悯之心,可你一心坑害娇娇,自己留在这反省吧!”
江子安真的揽着胡娇娇,绝情离开。
其他剧组人员鱼贯而入,准备收尾。
打开灯的一刹那,看到满地惊悚的血痕,几声尖叫响彻全楼。
刚要上电梯的江子安终于停住脚步。
当我在医院里醒来时,已是三天后。
剧组众人围在床前,脸色都不好看。
江子安紧锁眉头。
“穆筱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娇娇甚至怕你撞到,还把室内柜子边缘贴上防撞条。你却能尿在地上自己滑倒流了产,害死我的第三个孩子!”
下意识摸向肚子,才发现已经干瘪。
我顿时双目猩红,挣扎着撑起身子,怒视面前二人。
“那是血啊!是我孩子的血!你们却污蔑是我尿在地上,良心被狗吃了吗?我杀了你们!”
胡娇娇立即缩进江子安怀里。
“嫂子这样,人家好怕!只是拍个纪录片而已,嫂子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的过错赖在人家身上?”
江子安被人当众拂了面子,也是怒不可遏,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吃我的喝我的,还敢诽谤我们!不是滑倒孩子怎么能没?你这种贱人,真是不值得同情!”
他扬起手还要再来第二下,却被人在空中抓住了手腕。
原来婆婆听到消息赶了来。
“筱野,是妈对不住你……”
婆婆一直知道胡娇娇是什么货色,才找到我签下契约。
嫁给江子安,避免她登堂入室。
我终于哭出声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血迹斑斑的契约与离婚协议书。
“妈,契约时间已到,放我走吧!”
江子安顿时懵了。
“什么契约?你要去哪里?我虽然生气,但也答应你这次结束会回到你身边。这不是你期盼已久的吗?又耍什么脾气?”
我摸着肚子冷冷一笑。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直在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