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要传授现代剖腹产手术，硬生生剖开了我不足六个月的肚子。
手术刀直接刺穿了孩子的身体，巴掌大的孩子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我崩溃抱着孩子尸首大哭。
可君子昂却抱着一脸受到惊吓的穿越女安慰：“月月这不怪你，你是朕的功臣，发明了剖腹产这样的办法，不知道会帮助多少女子。”
“第一次难免失手，身为皇子，他的一命能为你的创世功绩做些经验，是他的荣幸。”
我最后活着的寄托也没有了，彻底崩溃疯了。
……
我浑身是血地坐在地上，抱着怀里红通通没了气息的孩子。
脸上泪水哭干了，嗓子也喊哑了。
孩子不过巴掌大小，皱巴巴一团。
可小小的身子上却有一道几乎贯穿全身的刀口，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江羡月取孩子时割开他脆弱皮肤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月月你不用自责，你提出这种剖腹产的生产办法不知道震惊了多少太医，你就是我大君朝的功臣。”
“有些牺牲是免不了的，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愧疚，也是这孩子没有福气降生。”
君子昂柔声宽慰怀中女子的声音，不断传来。
江羡月从他怀里抬起头，梨花带雨点头。
破涕为笑道：“恩……谢谢陛下，听完你的话后，人家心里好受多了。”
望着那个满脸柔情的男人，我心底一片冰凉。
甚至气愤得连怒火都发泄不出来了。
我不明白以前那个珍重爱护我的少年去了哪里。
我们夫妻十年。
从年少青涩到如今他坐拥大好江山。
多少困难是我陪着他一起走过来的。
他五年前染上了天花，也是我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坚持一直照顾他才好起来的。
这个孩子更是我们盼了十年才盼来的嫡子。
君子昂当初得知我有孕时明明那么高兴。
还抱着我转了几圈，好像一个孩子。
甚至说如果是个男孩，生下来就要封他做太子。
可这一切，从半年前江羡月出现后，就变了。
为了她，他打破了女子不可议政的规矩。
甚至为了让她高兴，君子昂推行了一堆并不符合朝堂国情的政策。
为了江羡月，我们不知道大吵过多少次。
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当众给了我一巴掌。
如今，我这个皇后只是徒有虚名的空架子。
世人皆知，皇后还没有江羡月这个太医在皇上面前得宠。
甚至这一次，江羡月为宣扬妇人剖腹产生产，要拿我肚子中还不满六个月的孩子开刀做表率。
君子昂竟然也答应了。
我不顾自己腹部被缝合的如蜈蚣一样的伤口，恨意滔天地朝着江羡月扑了过去。
“江羡月，你怎么能这么狠毒，我要杀了你！”
她一脸柔弱害怕地往男人身后躲。
君子昂皱了皱眉，伸手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往后面狠狠一甩，怒喝一声：“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刚刚被开膛破肚完，身体还虚弱着。
现在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腹部本就没有缝合好的伤口再次撕裂。
大股大股的鲜血直往外冒。
江羡月淡淡瞥了地上血淋淋一团的人形东西，有些厌恶。
“陛下，我听说这样没出生的孩子会有怨气，我实在是害怕，不如还是把小皇子的尸身喂给黑狗吃了吧。”
“黑狗血可以镇邪，一定能镇住小皇子亡魂。”
“好！来人把那个小东西拿出去，就按照江太医的话去办。”
君子昂也不愿意去看那血淋淋的一团，别过眼睛。
他自然也心疼这个孩子。
但是牺牲这个孩子能为整个大君朝作出巨大贡献，对我这个皇后声誉极好！
而孩子总归还会再有的。
“不……”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我崩溃哭着往孩子方向爬，声音撕心裂肺。
“君子昂，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可不论我如何哀求，男人都不为所动。
护卫牵来了一只半人高的黑狗。
那黑狗望着我血淋淋的孩子眼冒绿光，涎水往下流。
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开始撕咬。
我想冲上去抢回我的孩子，却被侍卫拦着动弹不得半分。
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小小一团被狗狼吞虎咽地吃了。
那一刻的冲击让我瞳孔涣散，浑身僵硬空白。
彻底晕了过去。
君子昂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扶我，但还是忍住了。
“来人，把皇后娘娘带下去吧，谁也不许把今日事情传出去。”
“皇后娘娘自己摔倒了早产，太医们束手无策，多亏了江太医救了娘娘，小皇子命薄没有活下来。”
再一次醒来，我因为接二连三地遭受打击太大，成了一个傻子。
一切的思绪行为都退步到了两岁稚童。
我忘掉了一切苦恼，只会无忧无虑傻乐大哭。
“嘿嘿……宝宝抱。”
我怀里抱着曾经给肚子中孩子做的小被子不撒手，一个劲儿地嘿嘿傻乐。
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君子昂听说了我的情况，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而笃定我是装疯卖傻和他置气。
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疯傻了。
后宫中这样装疯卖傻，博同情争宠的事情，他见得多了。
君子昂头疼地揉着眉头，叹息一声。
“皇后既然病了就让她好好在自己宫里休养吧，不要再出来了。”
“去告诉皇后一声，她居然不想身体好，这后宫诸事也不用她管了，将宫权交出来给江太医。”
江羡月坐在君子昂怀里仰头，撒娇出声：“陛下，不如我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不用，娘娘便是后宫之主，也不过是满口女戒女德的无知女子罢了，哪里懂得剖腹产对百姓的意义。”
“不知者无罪，她如今这样无理取闹也是情有可原，我去跟她好好说一说。”
“也好，你们同为女子，你去替朕劝劝她吧。”
君子昂点点头：“你跟她说朕愿意给她时间想清楚了，让她好好养好身体，朕不忙了就去看她。”
江羡月和传旨的公公一起来坤宁宫时。
我正赤着脚在外面跑。
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寝衣，披头散发，紧紧抱着襁褓，疯疯癫癫的。
我拍着襁褓嘴里喃喃：“宝宝不哭，不哭，带你去看花花。”
“娘娘，娘娘求您快跟奴婢回去吧，外面冷啊——”宫女急得快哭了。
“来人，皇后如今神志不清，唯恐娘娘受伤将娘娘拿绳子捆起来拴在柱子上。”
江羡月的吩咐没人敢不听。
我被一根绳子捆在了脖子上，如同家养的狗一样被捆在了殿内柱子上。
“呜呜呜……放开我，你们是坏人，快把孩子还给我。”
我大哭着拼命用力挣扎，绳子将脖子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却无人上前搭理。
确认我是真的疯傻了，江羡月心中一喜，却还是不放心。
令人死死桎梏住我，拿着银针往我脑袋上扎去。
让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正常。
“既然疯了，就一直疯下去吧！”
“坏女人，好疼……我好疼呀……”足足有中指长的银针全部都没入了我的后脑勺。
我撕心裂肺的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凄厉充满了痛楚。
可无人来管。
最后我直接痛晕了过去。
知道君子昂并不在意我这个皇后，宫人更是无人尽心服侍我。
由着我被当成狗一般拴在那晕倒。
……
君子昂再看到江羡月手背上被我吃痛划出的一道血痕时，顿时生气。
“这是皇后抓的？跟个泼妇一样，可还有一点做皇后的端庄！”
“来人，传朕的命令，让皇后在外面跪上两个时辰，告诉她再不知悔改，这皇后的位置她也不用做了！”
他心疼地低头吹了吹江羡月的手背，一脸愧疚：“羡羡，都是朕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当初将你带进宫时朕明明说了让你活得随心所欲，不受任何约束，如今却因为皇后几次三番失言。”
“陛下我不委屈的。”
江羡月满脸幸福地依偎在男人怀里。
轻轻摇头：“只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来迟了一步，让别的女人抢了你妻子的位置。”
“不过我知君郎心中并不爱皇后，对她不过是责任而已，只要你心中有我，谁也不能拆散我们，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她仰头捧住男人的脸：“君郎你知道吗，在我的故乡是一夫一妻制，我不想做你的皇后，只想做你心中唯一挚爱的女子。”
我是自己醒过来，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的。
脑袋如虫咬般疼得厉害。
我伸手用力拽头上的钗环，将头发拽的乱七八糟大哭：“针，痛。”
可怎么挣扎也取不出扎进脑袋里的那根铁针。
伺候的宫人十分不耐烦，扬手狠狠拍开我的手。
“闹什么闹？刚刚给你梳好的头发又弄乱了。”
“今天就别吃饭了！”
而下一刻，御前的人冲了进来，直接把我压着去了外面跪着。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冷风刮在皮肤上，如同刀子一样。
他们甚至不给我披件斗篷，让我赤着脚穿着薄薄的中衣压跪在了坚硬的石阶上。
我怀中抱着襁褓，冷得浑身打颤，唇瓣发紫。
“冷……好冷。”
“皇后娘娘别怪奴才们，您对江太医不敬，陛下十分震怒，特命奴才们必须严罚您。”
奴才们猖狂大笑，一人拿起一盆冰水，朝着我兜头浇了下来。
我瞬间脸色更白了，浑身直打哆嗦。
寒意直刺入骨髓，身子都开始僵硬。
我哇哇大哭：“冷……我好冷……哇啊啊呜呜。”
“真成了个傻子了，啧啧啧，瞧瞧以前高高在上的皇后成了个傻子，可真好玩……哈哈哈。”
……
殿内烧着炭火，一片温暖。
两支龙凤烛静静地燃烧着，气氛一片温馨。
君子昂单膝跪在地上，拉过女子的手给她戴上特制的戒指：“羡羡……我虽然不能给你正妻的名分，但是我愿意给你一颗真心。”
“我不知道你们家乡用的求婚戒指是什么样的，时间急促只能用这个了。”
江羡月望着戒指，一脸感动。
扑过去感动落泪：“子昂，果然只有你是最了解我的，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丈夫了。”
没有跪够两个时辰，我就被硬生生冻晕了过去。
脸颊红得吓人，迅速发起了高热。
尤其是一双脚冻得已经隐隐发紫发黑。
凤栖宫的宫人厌烦地给我灌了两碗煎汤，就不管我了。
由着我自生自灭。
而乾清宫中放着耀眼的烟花，在漆黑的夜幕绽开一朵朵漂亮的烟花。
君子昂怀中搂着江羡月在窗边一起仰头看着，伸手温柔地摸着她的脸。
“羡羡，你一定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礼物，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多朕从未见过的东西，你是朕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朕明日就册封你为皇贵妃。”
二人倒在了床上，红烛摇曳一片，旖旎风光。
第二天江羡月册被封为皇贵妃的旨意就发了出来。
整个皇宫都开始为五日后册封皇贵妃的典礼做准备。
我这个皇后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君子昂抽空问了一句我的情况。
得知我还在装疯卖傻，顿时冷笑一声。
“好，皇后这么喜欢装疯，那就一直在凤栖宫待着吧，不用再出来了！”
他想着等江羡月生了孩子，把这个孩子送到我的身边，补偿我，我自然会振作起来。
……
“这样行吗？这样烧下去不会把这傻子烧得更傻了……”
“担心什么？没瞧见陛下如今对贵妃娘娘的爱护程度吗？这皇后早晚被废了，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傻子，再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要我说，说不准陛下就希望皇后这么一直傻下去，才有借口废后……”
高烧几日下来无人给我擦身换衣服。
我直接尿在了床上。
浑身脏兮兮地散发着恶臭味。
“你个傻子竟然还拉在了床上，恶心死了！”
宫女尖叫一声，抬手狠狠打在我身上。
“让你再拉，我打死你，陛下早晚废了你，还把自己当高高在上的皇后呢？后宫早晚是皇贵妃娘娘的天下。”
我被打得哇哇直哭，长长的指甲在我脸上划开一道道血痕。
我还是死死护着怀中的襁褓：“坏人……你是坏人。”
一把推开她们，我踉踉跄跄赤着脚跑了出去——
“快，快把人拦住，今日可是皇贵妃娘娘的册封大典，不能让她出去破坏了。”
……
君子昂坐在高位，满脸笑意地望着江羡月缓缓朝着自己走过来。
他伸手拉过女子的手：“羡羡，朕就盼着你早些为朕诞下皇子，朕登基这么多年也要立个太子了。”
“皇后这次伤了身子年龄又大了，怕是生不出来了，太子自然要立我们的儿子。”
就在此时，我赤着脚疯疯癫癫地跑了过来。
哭着大喊：“都是坏人，不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