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结婚四周年纪念日，霍子青被朋友拍到在夜店鬼混。
等我找到他时，他正在对着面前的女大学生点兵点将。
他醉醺醺地上前拥住那个女孩，“今晚就你了，五百万买你的初yè，你看怎么样？”
“最近霍少怎么这么喜欢女大学生？”
“你还不知道呢，霍少最喜欢收集手办，这已经是第99个女大学生了，还差一个就可以解锁新板块了。”
“新版块是什么？”
“好像是少妇系列。”
“那霍少的夫人首当其冲是这个板块的第一个手办。”
听到我的名字后，霍子青突然脸一冷将酒杯摔在了地上，“就她那个万人骑的公交车，还不配当我的手办。”
“霍少，这是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啊…”
霍子青浑身一僵，转头脸上带着戏谑将女孩的衣服解开，女孩双腿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早就忘了。”
我站在门外，掏出手机，“哥，今晚上给我叫一百个男模来醉梦夜总会。”
……等男模来的空档，我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霍子青与女孩深深纠缠在一起，心中的苦涩溢出嘴边。
爱真的会凭空消失吗？
五分钟不到，点的男模陆陆续续地到齐了。
一百个真的挺多的，多到夜总会的走廊根本就放不下。
可是四年时间，霍子青背着我在外面养的情fù多到一个系列一百个。
“推门，进。”
十几个男模顶在前面，霍子青他们根本没人看不到我，他起身骂骂咧咧，“你们进来干什么？我们这屋没人好这口。”
我推开他们，走到霍子青面前，朝他的脸上吐了口烟，“霍子青，我现在要用这间房。”
“你带着你的兄弟和你的女大学生赶紧给我滚。”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这烟格外烈，呛得我差点泪都流下来了。
霍子青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从我嘴里夺过烟，“不会抽就别抽了，像个小丑。”
“霍少，原来你跟江大小姐都是各玩各的啊？”
霍子青听后，原本就不多的心疼很快被嘲讽湮灭，“事情总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要不夫人你等等我，我这次快点完事。”
他冷冷地偏过头，粗暴地扯着女孩的衣服，女孩的脸就像熟透的番茄一样红，“乖，这是我的正牌夫人，一会好好表演。”
“演得她满意了，说不定给你个名分。”
离我最近的男人大着胆子上前拉扯着我的胳膊，“江大小姐，听说你之前最喜欢在床上学狗叫，要不你叫两声听听，让我们也尝尝鲜？”
霍子青从女孩身上抬起头，眼里的怒意像火在烧一般，“庄明洋，你们别太过了，好歹她现在还是我的老婆。”
“在我们圈子里谁不知道她当年的事啊，现在就让她学个狗叫而已，霍哥你别太小气了。”
“老婆，那就委屈你，给哥几个叫几声，也给你老公我助助兴。”
2
庄明洋得到同意后，更加猖狂地将手直接揽在我的肩膀上抚摸着，“给哥叫声听听。”
“要是叫得好听，哥爽了今晚也让你爽。”
灼热散发着酒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情绪激动到一把将他推开，“给我滚开。”
庄明洋狼狈地摔到地上，“霍少，江小姐脾气这么烈，你平时是怎么管教的？”
霍子青头也没抬，“江淮月，道歉，这里不是江家，没人会让着你，我劝你收起你大小姐的脾气。”
“霍少，我今天这身衣服可是法国定制的全球限量款，道歉可不行，得跪下。”
霍子青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视线转到我裸露的大腿和身后的男模时，他眸间的恨意逐渐加深，“跪下。”
“霍子青，你疯了？”我强忍着泪水质问他。
我不明白，明明这四年他在我面前表现得爱我入骨，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突然失了兴趣，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孩，走到我的跟前粗鲁地捏着我的下巴，“江淮月，这是你欠我的不是吗？”
“你难道忘了吗？”
是啊。
是我欠他的。
四年前，我被爸爸的竞争对手掳走，几十个人折磨了我三天三夜。
原本全家都反对的婚姻，爸爸突然做主将我嫁给了霍子青。
婚礼上爸爸拉着他的手，“以后你就是我们江家的上门女婿了，再也不用过以前的那种穷日子了，只要你能好好对月月，我保证你这辈子有花不完的钱。”
这么多年，我不是不记得他当时屈辱的眼神。
更知道结婚这四年，背在他身上“赘婿”的骂名。
所以我尽量地补偿他，加倍地爱他，对他好。
可是怎么也填不平他心中的伤痕。
“霍子青，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气氛正僵持着，苏云汀突然推门而入，“呦，今天这么热闹啊？”
霍子青的朋友们突然毕恭毕敬起来，“嫂子，霍少难得带我们来你这寻点乐子，谁知都被这江家大小姐给毁了。”
其中一人轻声问着，“哥，这谁啊？”
“这是霍少的女人，以后见了放尊敬点，叫嫂子。”
“霍少平时拿她可尊贵了，真是那种捧手心里怕摔了，放嘴里怕化了，就连这间会所，都是霍少在她生日那天送她的。”
“我们都在私底下打趣说她是霍少手办的隐藏款。”
他们的声音很小，传到我的耳中却刺的耳膜生疼，脑海中不断闪过朋友递给我的一张张照片。
有霍子青给她庆生的，为她开车门的，两人相视一笑的…
“月月，霍子青是不是出轨了？”
那时候我还对他深信不疑，帮他在朋友面前扯着谎，“这女人一看就是他的一个客户，她不是子青喜欢的类型。”
“而且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出轨了，霍子青也坚决不会。”
“你就这样信他？”
“嗯，我信他。”
直到今天，霍子青丝毫不顾及我在场，直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亲昵地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这个巴掌才算是真正地落到了我的脸上。
想想这几年的自己当真是可笑。
是真的没有发现霍子青出轨的蛛丝马迹吗？
还是一直在自我欺骗？
苏云汀仿佛在向我宣示着主权，竟直接跨坐在霍子青的腿上，用嘴喂霍子青吃酒。
许是这酒太烈，俩人竟旁若无人般深情激吻起来，惹得在场的人纷纷欢呼起来。
我痛苦地捂住耳朵，“他身边那么多女人，你就不嫌脏吗？”
3
苏云汀的嘴被吻得通红，“江淮月，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自然也没有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占有子青，这些女人，都是我亲自挑给他的，只要他开心，只要他的心在我这，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你就不怕染病？”
“你不觉得那种菜花样的肉tǐ长在身上很酷吗？”
我听了她的话，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扶着墙不停地呕吐着。
这样的霍子青让我觉得恶心，可是四年的感情了，我总想着再给自己和霍子青一次机会。
“霍子青，跟我走好吗？我可以当今天的这一切从未发生过，我们以后继续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霍子青看着我苍白的小脸，眼底隐隐透着一丝心疼，嘴上却不肯饶人，“江淮月，你怎么这么贱？”
“我藏了四年的秘密你都已经发现了，你还要原谅我？”
“可惜我对你已经没什么感情了，现在我看着你连最原始的欲望都没了。”
若不是霍子青提醒我都快要忘了。
最近一年霍子青时常见不着人影，连家都不肯回了，原来是对我没了兴趣，那爱呢？应该也没了吧。
我看着周围人脸上藏不住的嘲笑，捏紧了拳头，“那就离婚吧。”
霍子青满脸不在乎地回应着，“离就离，反正你这双破鞋我已经穿腻了。”
破鞋？
霍子青的话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当年我从医院醒来，医生告知我以后再也无法怀孕后，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场就和霍子青提了分手。
霍子青抱着我哭得眼睛通红，“不能怀孕又怎么样？我爱的人是你！谁要是再敢说你是破鞋，我就去打断他的腿。”
甚至为了让我安心，他隔天就跑到医院去做了结扎。
可是他现在却骂我是破鞋。我再也控制不住，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眼泪落了满地。
霍子青仿佛知道我的软肋在哪，深情地趴在苏云汀的小腹上，“哦，对了，忘了告诉江大小姐一个好消息了，我要当爸爸了，托你的福，我们试管了好久才要上，所以我对这个孩子喜欢得紧。”
“月月，这辈子我只会跟你生孩子。”五年前霍子青结扎后跪在我面前说的话和此时的话交叠在我的脑海中，有一瞬间，我都怀疑自己是人格分裂了。
若不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他怎么能在这么几年的时间里变化这么大？
我不想再继续深究，只想赶紧逃离。
等我走后，苏云汀攀上他的脖子，“我根本没有怀孕，你故意激怒她，就不怕她真的跟你离婚？”
“她那么爱我，根本舍不得离开我。”
“那你想离吗？”
霍子青没有回答，眼底的情绪深到让人捉摸不透。
苏云汀将屋中的人都赶走后，主动吻上了霍子青的唇，“子青，我一天想你八百遍，想得我心难受，你若是跟江淮月离婚了，我就能嫁给你了。”
“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霍子青大掌一挥，狠狠地将她甩到一边，脸彻底地沉了下去，“你？还不配。”
“我劝你不要妄想。”
“这辈子我的老婆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江淮月。”
回去的路上，下了一场暴雨。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雨中不知走了多久才到家。
推开门，看着桌子上已经熄灭的蜡烛还有从昨天就开始精心准备的一桌子好菜，心里酸得忍不住落泪。
我嗤笑一声，他哪里还会记得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霍子青回家的时候，我正坐在桌子前拼命地塞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
“你什么时候这么饥不择食了？菜都凉成什么样了？就不怕吃坏肚子进医院？”
我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往嘴里送着他最喜欢吃的松鼠鳜鱼。
霍子青见我不接话，自讨没趣地转身，正好碰倒了他收集了四年的手办墙。
其中一个轱辘到了我的脚下。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手办的原型是我，只是建模的人似乎技术不太好，身上有好几处都坑坑洼洼的。
霍子青神色有些慌张，大步上前将手办捡起，“我收集的每个手办都有对应的人物。”
“只有它是我最不想要的那个。”
说罢，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它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个手办瞬间被摔得粉碎，就像我这么多年爱他的心一样，也在此刻碎到再也无法拼凑。
我冷着声开口，“离婚协议我放到桌上了。”
“签了吧。”
“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