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付连州有弱精症,为了他我试管多年,无数次取卵后终于生下女儿婷婷。
婷婷活泼可爱,却意外被活活烧死。
付连州双眼猩红,语无伦次地跪下向我道歉。
可背地里他却将婷婷剖心挖肝,骨头都敲碎了喂猪。
“姐夫,婷婷没了你会不会怪我?”
付连州嘴角噙着笑,柔声安慰妹妹。
“傻瓜,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但我曾答应护你一世周全就绝不食言。”
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死心。
原来我以为的美好爱情不过是一场精心编制的骗局。
我苦笑着摇头,将绝症报告单和离婚协议一起扔进垃圾桶。
1.
妹妹依偎在付连州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我们就这样烧了婷婷,姐姐发现怎么办?”
付连州轻轻拍掉妹妹身上粘到的灰尘,宠溺地擦去她的眼泪。
“你啊真是太善良了,一直为别人考虑。”
“你放心,我出来时她已经睡熟了。我们医院有类似小孩尸体,都烧得乌黑,白布一盖她什么都认不出。”
我紧紧握住双拳,身体控制不住颤抖。
婷婷出事时我正在外地出差,听闻消息后一晃神出了车祸。
等我再醒来,连婷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而我为了不让付连州太难过自责,事后佯装坚强,处理婷婷的身后事。
可作为一个母亲,我实在捱不过思念的苦楚。
于是今晚我偷偷瞒着所有人来看婷婷,没想到却撞到付连州背着我将女儿尸体火化。
片刻后,两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将骨灰盒递给付连州。
灯光打在他们身上的瞬间我几乎晕厥过去。
竟然是爸妈。
难以想象平时最宠爱婷婷的两个人竟然也是亲手送她下地狱的真凶之一!?
“连州,你别太自责,都是为了安星,相信安心和婷婷会谅解的。”
付连州点头微笑。
“爸妈放心我明白。”
大脑一片空白,他们说得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却怎么也无法理解。
还没等我想明白,一辆私家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他们身前,我莫名觉得车身十分眼熟。
片刻后,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从主驾钻出,左脸上蜿蜒着一条可怖的伤疤。
我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婷婷出事那天开车撞我的人。
男人流里流气地吸吸鼻子,将一个行李袋扔在付连州脚边,调笑道。
“兄弟厉害啊,卖女儿器官,雇人把老婆撞进医院,我一个流氓也甘拜下风了。”
几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付连州握着行李袋的手指关节都在泛白。
“什么卖不卖,我家婷婷这叫为医疗事业做贡献!”
“就是,会不会说话!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国内最好的外科大夫会差你这点钱?”
付连州沉默地数好钱,并从其中抽出一沓给到对方,眸色深沉。
“我和你永远都不是一路人,闭好你的嘴。”
刀疤男嘻嘻笑着收好钱,拍了一下对方肩膀。
“确实,把女儿的心脏掏出来给小姨子用,你比我狠。”
我的心像是被人撕成两瓣,世界只剩一片轰鸣。
过往所有无法理解的事情统统指向一个可怕的答案。
妹妹林安星自小就有心脏病,因为特殊血型一直配不上合适的心脏。
而我和付连州都是这种特殊血型,由我们两个人孕育的婷婷也继承了我们的特殊血型。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命定的缘分,我们注定是一家人,没想到这却是付连州精心设计的陷阱。
原来,我的婷婷在她的父亲眼中不过是一颗用来救林安星的心脏!
我魂不守舍地走回家,一路上摔了几跤身上伤痕累累。
“安心,你去哪了,怎么受这么多伤?”
刚打开门付连州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满眼心疼地抱着我。
但在他身上,却飘着一股浓烈的玫瑰花香,是妹妹林安星最爱用的味道。
我被熏得恶心,正要推开他时瞳孔却猛地一缩。
付连州戴着婚戒的无名指上竟还残留着一抹白色粉末。
他信誓旦旦地说我分辨不出婷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他错了。
只是这小小一块灰烬,我只看一眼便知道她就是我的女儿婷婷。
我紧紧抓着付连州的手,将那块灰烬藏在手心,身体控制不住战栗。
付连州也愣了片刻,毕竟婷婷离世后,因为我愚蠢地故作坚强他从未见我如此失控。
“安心,对不起,让我用余生向你赎罪,好吗?”
付连州跪在我面前,似乎被我情绪感染,双眼猩红,声音颤抖。
我自嘲一笑,付连州不知道,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再无余生。
2
我因频繁取卵流产导致宫颈损伤严重,就在婷婷出事那天,我被确诊了宫颈癌晚期,只剩最后几个月可活。
我还没来得及悲伤,婷婷的噩耗再度传来。
车祸醒来看着自责的付连州,我实在不忍心再让他平添烦恼,于是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病痛。
我甚至拟好离婚协议书,不想让他为我痛苦,准备放付连州自由。
但现在看来,纯属我自作多情了。
我的离开对他,甚至对这个家来说也许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付连州将我抱回床上,抚摸我瘦削脊背的手一顿,皱着眉低低呢喃。
“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闭着眼没有回话,付连州没有在意,反而更加耐心地抱着我安慰哄睡。
他的怀抱温暖,声音温柔,但我的心中却再无半分悸动,只剩森冷的寒意。
直到感觉我呼吸平稳后,付连州悄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传来林安星的声音,她刻意压着嗓子。
“连州哥哥,你不是在姐姐的汤里下了安眠药吗?她怎么还跑出去了,姐姐不会发现了吧?”
付连州沉着眉摇摇头。
“不会,安心最爱婷婷,她为了生下婷婷吃了那么多苦,如果知道真相肯定早就闹了,估计就是情绪绷得太紧有些崩溃了吧。”
我躲在门后举着手机偷偷录像,死死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原来付连州不是不知道,我为了生下婷婷一次次取卵,一次次怀孕流产,下身不止一次血流如注,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原来,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放弃了婷婷选择救林安星。
林安星点点头,双手攀上付连州的脖颈,手指轻点他的喉结。
“连州哥哥,今晚来我房间吗?”
付连州身子瞬间变得僵硬,他将林安星的双手取下,后退一步。
“安星,你刚做完手术,不早了早点休息。”
说完付连州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回头看向林安星,表情隐忍。
“安星,以后还是叫我姐夫吧。”
“不要!”
林安星飞扑着从背后抱住付连州,白皙的小脸满是委屈。
“连州哥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姐姐,你娶她都是为了救我!”
付连州身子一颤,整个人呆在原地仍然强装镇定,但垂在两侧的手指却不自觉蜷缩起来。
“安星,你别胡说了。”
林安星却像是终于找到他的破绽,用丰满的胸部疯狂蹭着付连州的后背,引起对方一阵瑟缩。
“连州哥哥,我知道你为了不碰姐姐故意装得弱精,都是为了我你才被逼娶姐姐,我现在病都好了,让我报答你好吗!”
说完林安星不顾付连州微弱的推拒,踮起双脚,送上柔软粉嫩的双唇。
“哇......”
我再也看不下去,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
直到把胃都吐空才回过神,听着房门外旖旎的娇喘,我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以前我不明白,虽然付连州对我体贴入微,但平时在床上却从不碰我,我的处女膜都是由冰冷的手术钳捅破。
我本以为他是弱精自卑,但现在发现我大错特错。
付连州真正爱一个人是拼命忍耐也控制不住想要亲昵林安星的手,但他看向我的眼神永远都是一片清明,不掺杂任何情yù。
真正的答案很简单,简单得残忍。
原来只是因为,他根本不爱我。
我擦干眼泪彻底死心,拿起手机将视频发了出去。
第二天,我被付连州温柔叫醒。
他挂着深深的黑眼圈,脸上带着倦意,望向我的目光依然温和。
“安心,早餐好了先起床吃点好吗?”
我下楼后,其他人已经到了,林安星抢先坐在我的位置挨着付连州。
我假装没注意她的异样,坐在离付连州最远的地方。
付连州神色一怔,他起身盛了一碗海鲜粥送到我面前并顺势坐在我旁边。
“安心,你最近瘦了很多,都怪我没照顾好你,今早我特意去市场买了新鲜海鲜,你多吃点补补。”
3
一旁的林安星气得直跺脚,冲着付连州撒娇。
“连州哥哥,凭什么只给她,人家也想要,不然以后都不让你亲......”
此话一出,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爸妈低着头偷偷打量我,林安星缩在角落咬手指,似乎没想到一时气极竟把心里话脱口而出。
付连州闻言脸色一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样干笑几声。
“安心,你别误会,安星就是小孩子脾气。”
爸妈也顺势打圆场。
“对呀,连州是安星的姐夫,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平静地点点头,继续吃手中的包子。
付连州松了口气但又莫名心慌,因为我表现得太过冷静,甚至可以说冷漠。
我并不是一个傻子,我有身为女人的第六感,早早就察觉妹妹似乎对于他这个姐夫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我多次提示付连州注意相处的界限,因为这个我们两个人也没少吵架。
按照以往经验,发生这种事我肯定会和他吵架冷战,但现在我却表现得似乎完全不在乎。
因为刚刚的小插曲林安星脸色也不好看,爸妈急忙把好吃的都挪到她那边,安抚他们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抢回来的掌上明珠。
我和林安星同时伸手抓住最后一只大闸蟹。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懂事地早早松手让给林安星了。
但这次,我死死抓住蟹腿。
以后,我也绝不会再委屈自己。
见我们僵持不下,妈妈秦淑容率先开口。
“安心,你是姐姐,妹妹想吃就先让给她吧。”
爸爸林风也应和着。
“是啊,安星从小身体就不好,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意外,你就别和她抢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有什么好东西林安星都要抢。
而每次爸妈都会用她生病的理由把我本就不多的东西全部给了林安星,没想到现在她病都好了他们还要骗我,只会叫我退让。
“安心,你想吃大闸蟹下次我再多买点,这只就让给安星吧。”
付连州也看不下去林安星受委屈,竟然直接起身想从我手中拿过大闸蟹。
我神色未变,只是沉沉地盯着林安星,忍不住握紧拳头。
相比过去,林安星现在面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而支撑在她身体里的正是婷婷的心脏!
我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转向付连州一字一顿地开口。
“这是婷婷最爱吃的。”
几人瞬间都变了脸色,付连州伸出的手垂在半空,他神色迷茫甚至夹杂着痛苦。
“婷婷......每次都嚷着让我给她扒蟹壳,傻孩子把蟹肉堆成小山自己不吃还要让我们吃......”
我看着付连州挣扎的神情却只觉得讽刺,扯了扯嘴角。
“是啊,因为你付连州是婷婷最爱的爸爸。”
付连州脸色瞬间苍白,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妈妈眼神呆滞地盯着吃剩的蟹钳,以往婷婷最喜欢将蟹钳顶在脑袋上,古灵精怪地和她顶牛牛,想到这她竟然忍不住掩面哭泣。
爸爸也唉声叹气地将妈妈拥入怀中,神色难掩悲伤。
林安星扫视一圈僵硬地笑了笑,轻咳一声开口劝慰。
“婷婷走了,但我们还要坚强的活下去,大家还是快点吃饭吧,一会菜都要凉了。”
一句话犹如刀子深深插进我的心里,因为无论我怎么做,我的婷婷再也回不来了。
爸妈擦了擦眼泪应声点头,付连州也瞬间从回忆中抽离,几人开始说说笑笑。
对于他们来说婷婷的死就像一阵微风吹过,激不起心底半分涟漪。
付连州默默地将大闸蟹剥好递到我的盘子里,在我耳边轻轻呢喃。
“安心,你放心,以后我会把婷婷那份爱一起补给你。”
4
我再也无法忍受付连州虚伪的关心,转身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被情绪感染,病痛突然开始发作,肚子里翻江倒海,犹如刀刺针砭。
止痛药吃完了,我踉跄着出门准备再拿点却撞到林安星和付连州鬼鬼祟祟地走进书房。
付连州小心翼翼地从保险柜中取出骨灰盒递给林安星,疑惑地皱眉。
“安星,你突然要婷婷的骨灰干什么?”
林安星急忙打开盒子,看见里边东西还在松了口气,她抬眼望向付连州,眼圈发红。
“连州哥哥你相信我,我和林安心是姐妹有心电感应,她现在真得不对劲,我实在心慌就怕她发现我们的事,我们得把婷婷的骨灰尽快处理了,以免夜长梦多!”
付连州愣了愣,眉头紧锁。
“这......怎么处理?”
林安星微不可察地勾唇笑了笑,她指向后院婷婷嚷着养的小宠物猪香香。
“这不有现成的好方法吗,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付连州脸色阴沉地抱着一个盒子走下楼,却在楼梯口遇见了我。
他瞳孔一缩,急忙将手中的盒子背到身后。
“安心你怎么在这?”
我死死捂住剧痛不止的小腹,声音发抖。
“付连州,我肚子疼。”
付连州猛地瞪大双眼,把盒子放下就要抱着我往外冲。
身后却突然传来林安星的声音。
“连州哥哥你去哪,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付连州脸色一僵,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将我放在沙发上,拿起地上的黑盒子就要离开却被我反手抓住袖子,我手指颤抖地指着黑盒子。
“你要去哪儿?这是什么?”
付连州身形一顿,他僵硬地笑了笑。
“安心你等等,我想着香香该喂饭了,给它从网上买了点营养粉,我去喂了它我就送你去医院。”
手指狠狠嵌进掌心,我使劲眨巴眼睛不让眼泪流下。
婷婷死都死了,你竟然还要这么作践她,把她丢去喂猪!
我死死抓住付连州不肯放手。
“付连州,算我求你,不要去。”
爸妈和林安星都下了楼,他们上前想要拉住我都被我甩开,我只是执着地看着付连州,眼泪夺眶而出。
如果你心里对我和婷婷还有最后一丝丝情分,请不要如此绝情。
付连州神色骤变,他喉结滚动着终究还是痛苦地闭了闭眼,一根根扒开我的手指。
“安心,对不起。”
“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不!”
我还想追上去却被林安星刻意绊倒,跌在地上手掌膝盖瞬间冒出鲜血,爸妈将我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要!”
我绝望地呐喊可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付连州亲手将婷婷的骨灰倒去喂猪。
粉末飘散在空中再无半分踪迹,就像我和付连州十年的夫妻情分,彻底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