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贫困生夏阳意外从高空摔下，在医院生死未卜。
学委带头呼吁大家捐款。
可到我时，我只告诉她：“一分没有，别找我。”
学委不解，泪眼朦胧：“哎呀，生死关头你就别闹脾气了呀。”
“你上次不是还跟夏阳在小树林……”
所有人哗然。
戏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女孩却止住嘴，哎哟道：“我不是故意把你们的恋爱秘密说出来的。”
1
教室内一片死寂，齐刷刷盯着电脑前的大屏幕。
所有人都清楚看见，夏阳双眼无神，奄奄一息的躺在医院病床上。
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导致他的颧骨凹陷，瘦得吓人。
身上缠着厚重的纱布，隐约渗着血。
无人不看了叹息。
学委徐微微率先带头，往捐款箱里塞了5张百元大钞。
她说：“我是学委，我要以身作则，夏阳同学太可怜了!”
“相信大家都有爱心，愿意帮助他渡过难关的，对吗？”
有人鼓掌：“微微不愧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总是替别人着想。”
“我当然要捐钱啊，夏阳好歹是我同学呢。”
陆陆续续有人把自己的零花钱掏出来，放进捐款箱里。
可轮到我时，我却迟迟没有动作。
徐微微歪着脑袋，泪眼朦胧：“秋秋，你不愿意释放自己的善意吗？”
“就几百快钱而已。”
她话是这么说着。
可班上谁不知道，我是学校出了名的贫困生，低保户。
前几天才堪堪补齐剩余的学费。
所以，我摇头，有些冷漠：“我没钱，别找我要。”
教室一时间陷入死寂，我能感受到落在我身上的有色目光。
徐微微皱眉，义正言辞道：“我记得你前几天才领了学校助学金吧，难道这么快就花光了?”
“救人一命大过于天。李秋，只是让你拿出两百块钱而已，你以后要是出事了，难道也愿意看别人对你冷漠吗？”
徐微微居高临下看我。
“以前就知道你冷漠，可现在是生死关头。”
我嘴一抽，低着头没说话。
末了，我才开口：“我是花完了，一分不剩，再说，我和夏阳非亲非故，我没有义务帮他。”
“……”
“你别这么冷血行吗，如果就差你那两百块钱让夏阳不幸出了事，你担得起责吗。”
女孩恳求我。
言语哽咽。
有人看不下去，狠狠瞪我后，主动拿出了两百块：“她不肯交，我来交。”
“别求那种人!”
说完，他就要把钱放进去。
可下一秒，徐微微泪眼朦胧，拽着我的手臂说：“哎呀秋秋，生死关头你就别和夏阳闹脾气了呀。”
“你上次不是还跟夏阳在小树林……”
轰隆一声，脑子炸了。
我猛地抬眼。
所有人哗然。
戏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徐微微捂住嘴，一脸歉意：“抱歉呀，我不是故意把你们恋爱的小秘密说出来的。”
教室掀开了锅。
有人哄笑：“早说你俩是一对啊，小强也是有福气哦，早早选了老婆~”
“可这么说来，李秋不是早恋吗？她家里没钱还早恋，要不要考大学了。”
“要我说他俩确实配啊，身上的那股味都是一样的。”
“那她还不捐钱，好歹是家属呀。”
我紧了紧拳头，耳根发红。
是愤怒的。
我说：“我跟夏阳什么关系也没有，别再乱说了。”
2
“就凭一句莫须有的话，就可以随意造谣污蔑一个人吗？”
“徐微微，这么做有意思吗？我不接受诽谤，也不接受你的道德绑架。”
我说完，看上去比先前更加淡漠，可只有我知道。
身子在发颤。
徐微微看我的眼神不解，又带着失望她叹气：“既然你说没谈，那就没谈吧。”
话一转，女孩露出八颗牙齿：“你拿夏阳的助学金作为你生活费的事，不能抵赖了吧。”
“这笔钱，你可得还回来。”
助学金?
这更是无稽之谈。
我刚想反驳，女孩却像是早有预料般：“我是有人证的，李秋，别再自欺欺人了。”
话刚落，夏阳的室友站出来。
眼神恶狠狠盯着我，他说：“不仅仅是助学金，夏阳这些天为了给这个女人买名牌，天天去打工兼职!”
“要不是这个黑心肝又拜金的女人，夏阳怎么可能为了赚快钱去答应高空清扫玻璃!这才导致安全扣没扣好，他重重摔到别人二层楼的地上，满地都是血啊。”
“李秋，你这人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在，就别拿这送命钱，小心你自己也从鬼门关走一走!”
“恶人自有老天收!如果不是你，还有谁?”
男人义愤填膺。
胸口起伏激烈，我却如遭雷击。
这跟前些日子夏阳翘课离校的原因全对上了!
为了“女友”逃学打工，却意外跌落生死未卜。
他说的有理有据，如果我不是传闻中的那个女主，我都快相信了。
可惜，一切都是瞎话!
我没有陷入自证陷阱，只是反问他：“暂且不说夏阳到底因为什么摔落，他传说中的对象，你是听他亲口说出了我的名字吗？”
“还是说你也看见了我和他在树林约会?什么时候，哪个位置你记得吧。”
我字字句句，带着他分析。
张海涛皱眉，一时间被我问住了。
直到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一亮。
“他的床上有你的护身符!谁不知道班上只有你才戴老土的红色护身符。”
我一愣。
下意识看向脖颈处。
可我的护身符好好在自己身上。
怎么可能是我的。
我还想说些什么，徐微微却故意避开护身符，把话题再次引导我身上：“李秋，如果不是你。那你身上那件千元外套怎么来的，你买的起?”
“还是说，你去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女孩直勾勾盯着我。
张海涛也笑。
他是夏阳的室友加朋友。
他说的话，班上的人几乎已经信了一大半。
有人鄙夷：“越穷越想要什么，她真不要脸啊。”
“花夏阳的卖血钱花的心安理得，自己还在这装傻充愣，连两百块都不愿意出。”
“人品有问题吗这不是。”
果然，我再怎么解释也无用的。
他们已经笃定了我，又何必让自己变得难受呢。
我不再开口，直接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3
我能清楚感知到，班上那些人原本对我的恶意，此刻不再掩饰。
学校传开了。
两个贫困生私下谈恋爱，还有一个被害进了医院。
去食堂打饭，所有人都离我远远的，把我当病毒。
有色目光袭满全身。
我清楚听到，他们在毫不掩饰的嬉笑：“这女的拜金，花完对象的钱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势利眼得很，谁敢跟她最近啊，晦气死了。”
“全班就她一个不肯捐款，见死不救。”
我拧紧眉心。
不是我不肯，是我没能力。
而且，我不喜欢他。
夏阳这人，我跟他打过照面，他说：“你跟我是一类人，都在这个学校格格不入。”
“自己想要的什么都得不到，像阴沟里的老鼠。”
他指向在班上人缘最好的徐微微，意味深长：“你看别人，长相漂亮，成绩优异。聊的是放假出国去哪玩，身边从来不缺朋友，你不嫉妒吗。”
我皱眉。
为什么要嫉妒。
我只是来上学的，我本来就没有朋友，我也不需要。
可男人却有些怒意：“能别那么虚伪吗，你心里早就嫉妒得发狂了吧。”
我摇头，有些厌恶。
我讨厌夏阳看我的眼神，自以为是。
觉得洞察了我的内心。
思绪回到现在，滚烫的热汤泼到了我泛黄的白鞋上。
疼得我一瑟缩。
是徐微微。
她依旧笑得温和，对我道歉：“不好意思啊李秋，我手抖了一下。”
张海涛把人护在身后，怒瞪我：“跟她道什么歉，这种人被烫也是活该。”
“自私自利，又冷血拜金。”
张海涛像极了正义使者，妄图把我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我回到宿舍，试图把鞋吹干。
可她们把充电的地方全堵满了。
言语嚣张。
“你滚吧，这里没你的位置。”
有人看到我的鞋，噗呲一笑：“不是有钱的很吗，勾搭别人那么多钱，连双鞋都不舍得换啊。”
“要不要我给你捐一双我不要的啊。”
我没说话，自顾自穿好袜子，去阳台拿我晒好的大饼吃。
晚饭没吃上，眼下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可我走到阳台，整个人却愣在原地。
我晒饼的上方，被晾晒了各种内衣内裤还有袜子，不断的滴着水，浸湿了全部地饼。
明明有那么大的空地，她们却只肯晾在那。
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水还在滴，女人的嬉笑越来越大。
忍无可忍，我拿纸巾包住一块惨不忍睹的饼，朝那些人走去。
我掏起饼，迅雷不及掩耳之事直接塞在了女人嘴里。
女人没反应过来，无意吞咽了一口。
等她察觉是什么时，整个人脸色大变，疯狂的呕吐嘴里的残渣，疯了一般撕扯向我。
“你个贱人，把这么恶心的东西塞我嘴里!”
我不甘示弱，也拽着她。
其他几人见壮，拉起袖子就要来收拾我。
我却跟疯了的野牛一般，来一个喂一个!
我笑：“喜欢吃沾满内裤水和袜子水的饼吗？好吃就多吃点!”
“来啊，你们一起上!”
场面一度混乱，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整个宿舍炸开了锅。
我却莫名解气!
直到徐微微珊珊来迟，她义正辞严开口：“李秋，故意打人也是不对的，我尽量跟老师求情让你写个检讨，记过处理吧。”
我冷冷盯着她，歪头，答非所问：“我们去看看夏阳吧。”
4
我好像知道了，那个护身符是谁的。
去看望夏阳那天，所有人都带了水果和鲜花，只有我，手提着家里种的土豆。
显得那么不伦不类。
夏阳清醒过来，瘦的只剩一层薄皮包着骨头，眼窝深陷如同两个黑洞，颧骨高高凸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消毒水和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
有人瞪我，意有所指：“夏阳，你可别再和某些坏女的在一起了，拿了你的钱转身就不认账啊，趁早把你宝贝的护身符丢了吧，晦气得很。”
“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
“她还不承认你们之间有关系呢!”
夏阳没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有正义人士说：“李秋，你不应该道歉认错吗？!把夏阳的助学金还给他!”
我愣住，男人也愣住了。
我紧紧盯着夏阳的眼睛，以为他会帮我解释。
可在我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他只是叹气。
显然默认了所有的说法。
“算了，我跟李秋好聚好散，当初，我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我愣住，有些难以置信。
所有人更气愤了。
徐微微带头，义正辞严道：“夏阳，我知道你心软，可你家庭也不好，前些日子我还看见阿姨因为医药费的事整天以泪洗面呀。”
“是你的钱必须要回来的。”
“不能让有心人过得太舒服……”
“既然这样，李秋，你先还我5000吧。”
他抬眼。
所有人都在替夏阳说话，憎恶我，攻击我。
“拜金女肯定把钱挥霍没了啊，真不要
脸。”
“她要是不还钱，我们就把她发到网上去，贴脸开大。”
“这种女的早就没良心了。”
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狠狠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整个人顺着床脚擦过去。
以一种奇怪又滑稽的姿势摔倒在地，手臂和膝盖都擦伤了。
疼得我忍不住抽泣。
可他们却笑出了声，没人愿意扶我。
我站起身，忍着心里的委屈和恶心，开口：“夏阳，你说我们谈恋爱，说我花你的钱，那你和我的恋爱明细开支，聊天记录不妨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还有，你宝贝的护身符上怎么写着我们班其他女生的名字?别跟我说是巧合!”
男人一瞬间怔愣。
还没反应过来，徐微微已经盯着我：“李秋，你胡说什么呢？那个护身符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