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自幼冷血冷情,被皇家视为怪物。
父皇不疼,母后早逝后,更是成了继后的眼中钉。
继后看似对萧景珩处处宽容,实则暗地打压。
萧景珩一无外家势力保护,二无亲人疼爱,在吃人的皇宫里独自挣扎。
直到侯府中望见沈昭,瞧她那副扮猪吃老虎的机灵劲儿,忍俊不禁。
不由得暗暗观察。
看她对贴身丫鬟百般呵护,萧景珩不解。
抱着试探的态度,萧景珩主动找上了沈昭。
“听闻沈小姐家有继母,被继妹敌对,父亲不喜,对否?”
沈昭也不含糊,微微一笑便直接放话,“听闻太子有其名而无其权,对否?”
萧景珩放肆大笑,只觉得面前女子竟意外合他心意。
“既如此,我们半斤八两,不如合作?”
“你走你的报仇路,我争我的皇权,赢,你我权力共享,输…”
还不等萧景珩说完,沈昭猛灌了一口酒。
“殿下,我们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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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面无表情地看着被自己折断的毛笔,尖锐的木刺扎进掌心,他却感觉不到疼。
窗外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是二皇子萧景宸又得了父皇赏赐,正带着一群太监在御花园里试驾新得的西域宝马。
“殿下,该换药了。”
赵德全佝偻着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
萧景珩展开手掌,昨日为二皇子挡刀时留下的伤口已经崩裂,鲜血混着墨汁。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看啊,连血都是黑的。
“宁远侯府今日设赏花宴,给东宫也递了帖子。”
赵德全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声音几不可闻,“二殿下已经去了。”
萧景珩眸色一沉。
宁远侯是继后的亲弟弟,向来与二皇子交好。
这次赏花宴,明面上是赏花,实则是为二皇子拉拢朝臣。
“备轿。”他淡淡道。
半个时辰后,萧景珩一袭月白锦袍出现在宁远侯府,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润笑意。
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行礼。
他温和地扶起一位年迈的尚书,又关切地询问另一位大臣的腿疾。
完美得如同画中走出的谦谦君子。
“太子哥哥来得正好。”
萧景宸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群谄媚的世家子弟。
“我们正在比试箭术,哥哥可要一起?”
萧景珩笑着摇头:“二弟知道我不擅此道。”
“差点忘了,太子哥哥只爱读书写字。”
萧景宸故意提高声音,”难怪父皇总说哥哥像母后,文弱得很。”
周围响起几声刻意压低的嗤笑。
萧景珩面不改色,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素净衣裙的少女,正笨拙地打翻茶盏,茶水溅了旁边华服女子一身。
“沈昭,你故意的吧?”华服女子尖叫起来。
“妹妹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少女怯生生地掏出手帕,却在慌乱中又将桌上的糕点碰落,糊了对方一裙子。
萧景珩眯起眼睛。
那看似笨拙的动作里,分明藏着精妙的算计 。
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少女低头认错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光。
“那是谁?”
他轻声问身旁的赵德全。
“沈家长女沈昭,江南首富沈长岭的嫡女。生母早逝,继母江氏是宁远侯表妹,带着前夫所生的女儿嫁入沈家。”
“据说这位沈小姐胆小懦弱,在府里连下人都敢欺负她。”
萧景珩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玉扳指。
胆小懦弱?
刚才那转瞬即逝的眼神,分明是头蛰伏的幼狼。
宴席散后,萧景珩坐在回宫的轿辇上,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双藏着锋芒的眼睛。
一个被继母打压却始终未被除掉的嫡女,一个能在众目睽睽下完美伪装的小狐狸...
“查清沈昭所有底细,”
他轻声吩咐轿外的莫言。
“特别是她每月十五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殿下想用她对付二皇子?”
萧景珩望向轿外渐暗的天色,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棋子总要挑最锋利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