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费

作者:我是个好香瓜|发布时间:2025-06-23 18:17:12|字数:7158

冰冷的忘川水畔,判官朱笔轻点:“九世善人,可自选来生。”

我毫不犹豫选择记忆中的那本小说,指向那个在故事终章,为女主挡下毒箭、年仅二十便陨落的痴情男二。

牛头马面急劝:“世界线已定,男女主坐拥江山,何必执念?”

我指尖坚定,毫不动摇。

“强改因果,你只得四年阳寿,且病痛缠身,药石难医。”叹息如寒雾弥漫。

穿书落地,第一件事便是从崖底拖回奄奄一息的他。那一刻起,我的生命便开始了倒计时。

四年时间,短如朝露。我与他成了亲。红烛摇曳,他执起我微凉的手,眼中星河璀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伴他悬壶济世,他为我踏遍山河寻药。

每当病痛袭来,他总守在我榻前,一遍遍用温热的手巾拭去我额角的冷汗,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琉璃:“莫怕,为夫定能寻到法子治好你,共白首。”

牛头马面忽现,带来一丝微光:“四年行善,功德可改命!只需你生辰当日,与他同赴悬壶寺,摘取千年人参,便可痊愈。”

我欣喜万分,正要告诉他这期盼已久的生机——

急促的马蹄踏碎了府邸的宁静:“报——!皇后娘娘身中奇毒,群医束手,命悬一线!”

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奔向皇城。

却忘了,后日是我的生辰。

1

倒计时·第七日。

剧痛如无数烧红的钢针,刺穿四肢百骸。

我死死咬住下唇,齿间弥漫开浓重的铁锈腥甜。冷汗瞬间浸透单薄寝衣,冰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以往痛楚初袭,那个男人就会立刻破门而入,为我施针,眼底的心疼满溢。

“娘子,别忍着,为夫在这,疼就喊出来。”他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温热的唇轻吻我汗湿的鬓角,一遍遍在耳边抚慰,带着令人心碎的温柔。

知我痛的彻夜难眠,他便整夜守在床边,手掌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轻缓地拍着我的背,直到我在他温暖干净的气息包裹下入睡。

可此刻,我却像是一条搁浅濒死的鱼躺在冰冷的沙滩上,五脏六腑都在痉挛,却不敢泻出一丝呻yín。

牛头马面无声无息地浮现在床畔的阴影里,烟雾般的身影带着刺骨的阴寒。他们看着我痛到扭曲的身体,发出悠长叹息:“丫头,何苦?”

是啊,何苦?

前世我是个无人问津的孤儿。

不过是在书中窥见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温暖。羡慕那被男二倾尽所有、刻骨铭心爱着的女主,更心疼那如朗月清风、最终却为女主默默燃尽生命、不得善终的他。

所以,我来了。

哪怕代价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小姐,不好了,江临川去皇城了!”侍女天竺猛地撞开门,声音带着焦急,手中攥着一封信。

心脏仿佛被冰锥狠狠贯穿,我颤抖着伸出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接过那薄薄的信纸。

熟悉的墨迹比往日潦草许多,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蜷缩:

“娘子亲启:皇后娘娘身中奇毒,恐有性命之忧,为夫即刻启程,明日当归。春寒料峭,万望娘子珍重,务必添衣加被,切勿受凉。爱妻临川。”

“爱妻临川……”

最后四个字在眼前放大扭曲,带着丝丝嘲讽。

一股腥甜再也压制不住,猛地涌上喉头。强撑的力气瞬间抽离,我像断线的木偶,重重跌回冰冷湿透的床榻。

“小姐!小姐!”

天竺哭喊着扑过来扶住我,滚烫的泪珠砸在我手背上:“他怎么能在你发病时去陪什么皇后,他算什么姑爷!他根本不配!”

天竺是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她的心只向着我。她从不叫江临川“姑爷”,也固执地只叫我“小姐”。

我曾纠正,她却梗着脖子,眼神倔强:“他江临川配不配当姑爷,得看他怎么做!他若真心待小姐,我自会改口!”

江临川只笑着温言道:“有人如此赤诚护你,甚好。”

剧痛如潮水,几乎将我溺毙。过往那些温存的碎片不受控制地在眼前疯狂闪回,甜蜜如鸩酒——

2

我献宝似的捧出一个歪歪扭扭、勉强成型的“蛋糕”,脸上沾着面粉:“喏,夫君生辰快乐!我亲手做的,送给你!”

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眸子,此刻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如初雪消融。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有些粗糙的点心,指尖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声音低沉而柔软:“娘子……”

我知道他为何动容。

他与书中男主同一天生辰,而那位女主,从未记得。

我扯着他的广袖,撒娇道:“今日风好,陪我去放风筝!”

他无奈地叹息,眼底却盛满纵容,抬手替我仔细拢好被风吹乱的鬓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风急,娘子慢些跑,当心脚下,莫要摔着。”

我所有的任性胡闹,最终都消融在他毫无底线的宠溺笑容里……

一丝微弱到近乎虚幻的火星,在冰冷绝望的心底挣扎着燃起。

或许……或许这一次,我该再信他一次?

信这四年的朝夕相伴,信他眼底曾为我亮起的温柔星光?

我闭了闭眼:“天竺,拿纸笔来。”

雪白的宣纸铺开,墨迹因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颤抖而蜿蜒扭曲。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凝成最卑微的祈望:

“夫君,急事,盼君速归。”

“快马加鞭。”

我将信纸折好,递给门外候着的小厮,声音轻的像一缕游丝:“送去皇城……务必亲手送到他手上。”

倒计时·第六日。

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我挣扎着醒来。眼前光影模糊,脉搏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我心尖一颤,倏然睁眼。

视线聚焦的刹那,满腔期待坍塌。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夫君”生生哽在喉间,只余满口苦涩。

“小姐,这是从京城来的太医……”天竺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他呢?”出口的声音沙哑干涩,比初春料峭的风更冷三分。

天竺欲言又止,眼底盛满心疼。

不必再说,答案早已昭然。

我缠绵病榻,命悬一线,他知晓,却只遣来一个太医。

锦被之下,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留下深陷的月痕。

我别过脸,一滴滚烫的泪无声滑落。

“夫人此症……老夫,无能为力。”

江临川,天下第一神医,府中天珍奇药堆积如山,他衣不解带,日夜施针照料,我身子尚且一日不如一日。

一个对我旧疾一无所知、医术远不及他的太医,又能如何?

太医告退复命。

希望如风中残烛,在无望的等待与蚀骨的疼痛中明灭不定。身体在沉浮煎熬中愈发虚弱。

“姑爷心里,终究只有那位娘娘。”

“天蓝姐姐,你是府里老人了,快说说!”廊下小丫鬟压低的议论,像淬了毒的针,扎进耳膜。

“听说是皇后娘娘中了剧毒,姑爷连夜就赶去了。夫人发病得厉害,却到现在都不曾回来。”

“看夫人脸色,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小姐!我去撕了她们的嘴!”天竺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要冲出去。

何须等到冬日……

我无力地阖上眼,躺在庭院冰冷的摇椅上,蚀骨的疼痛仿佛也麻木了。

“天竺,再替我写封信。”我声音轻得像叹息。

——“夫君,我疼。”

深夜,惊雷炸响,暴雨如天河倾泻。

他回来了。

3

心,骤然揪紧。我从床榻上起身,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抓起门边的油纸伞,踉跄地走向门外。

滂沱大雨中,那个熟悉万分的身影撞入眼帘。

江临川是回来了。

只不过怀里还有一个人。

那女子被他严严实实地裹在宽大的玄色披风里,蜷缩在他胸口,风雨不透。

而他墨发湿透,浑身雨水。

脸上也没了往日温润如玉的笑意,眉眼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焦灼。

他目不斜视,抱着怀中人如抱着稀世珍宝,从我身边疾掠而过。

只留下急切的命令穿透雨幕:“备药!快!”

“呼——”

一阵狂风蛮横卷来,手中的油纸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yín,瞬间被掀翻在地。

冰冷的雨水刺穿我单薄的内衫,寒意入骨。

记忆里,同样狂暴的雨夜,他焦急追出,为我披上厚暖的狐裘,眼底是化不开的疼惜与温柔:“你身子弱,当心淋雨,为夫心疼。”

“鞋袜都湿了,若是寒气入体,叫为夫如何是好?”他忧心忡忡地叹息:“是为夫疏忽了,以后雨天,为夫抱着你走。”

那温暖的、带着药草清香的怀抱,我曾以为是独属于我的港湾。

我低头。

雨水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病骨支离的轮廓,绣鞋早已浸透泥水,狼狈不堪。

雨水顺着发梢、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江临川,你可还记得,明日是我的生辰……”

倒计时·第五日。生辰当日。

“夫君,马上就是我十八岁生辰了,你可还记得?”那时,我依偎在他怀中,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草木清冽。

“怎敢忘。”他眉眼低垂,将我拥得更紧,下颌轻抵发顶,气息拂过颈侧。

“打算如何过?”我仰头,笑意盈盈,满眼星辉。

“是惊喜。”他轻笑,指尖轻点我额心,带着珍重暖意:“娘子十八岁生辰,必倾我所有,盛大无双。”

“烟花可有?”

“游湖可好?”

“夫君给我连做三日糖醋鱼可行?”

我贪心追问。

“好,都依你。”他应得干脆,细吻落在我眉间,仿佛承诺重逾千斤。

窗外雨歇,空气湿冷。

我掩唇,压抑的闷咳撕扯着胸腔,喉间涌上熟悉的腥锈。

我拿起银剪,走向庭院里那株梨花树。雨水打落的花瓣零落成泥,沾湿了鞋尖。

这梨花树,是我与江临川成亲第一年,他亲手为我种下的。

“为何是梨树?”彼时我蹙眉,指尖拂过嫩叶:““梨”音同“离”,寓意不好。”

他闻言,从身后环住我:“梨生津润肺,于你病体有益。且……”他低头,气息拂过耳畔,“我觉娘子似梨花,清皎不争春。”

自此,我也爱上了梨花树,日日照料,盼它繁茂。

“小姐,江临川他怎能如此!”天竺气冲冲地跑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却被院内骤起的喧嚣声淹没。

厢房那头,人影憧憧。

丫鬟小厮捧着名贵药材、雕花锦匣涌入暖阁,步履匆匆。门廊护卫林立,刀鞘寒光映着廊下灯火,肃杀之气弥漫。

“夫人的病需静养,尔等做事轻缓,切莫惊扰。”言犹在耳,是他初娶我时,对满府下人的嘱托。

那时他眼中的珍重,恍如隔世。

咔嚓。一截花枝坠地。

我在窗边枯坐,如泥塑木雕,日影一寸寸西斜,暮色将庭院染成昏黄。

暖阁的喧嚣是此刻唯一的活气,衬得我这边死寂一片。

那株被风雨摧折的梨树,在渐起的晚风中瑟瑟摇曳,孱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断。

眼前骤然发黑,我脱力地滑落在地。

意识沉浮间,房门似被猛地推开,一个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带着风,朝我奔来。

4

“娘子……娘子……”熟悉的呼唤穿透迷雾。我费力睁眼,身上痛楚竟消减许多。

“娘子!”江临川守在床边,向来面如冠玉的脸庞此刻布满憔悴,发丝凌乱,素日一丝不苟的衣袍也沾着风尘。

那双总是含笑望着我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心疼与焦灼。

这般,是几昼夜不眠不休的痕迹。

却不知,是为我,还是为那暖阁深处的人?

他如往常般,小心翼翼地端起药碗。修长手指执起玉勺,舀起浓黑的药汁,极尽轻柔地吹凉,再稳稳送至我苍白的唇边。动作间,他极自然地捻起一枚晶莹的蜜枣,喂到我的嘴里。

我只怔怔望向窗外。

夜色浓稠如墨,吞噬了所有光亮。

我声音干涩地问:“天竺,何时了?”

“娘子,天竺在门外候着。”他替我掖紧被角,声音放得极轻极柔,似怕惊碎什么:“已是……子时了。”

他拿起温热的软帕,动作轻缓地擦拭我的唇角,指腹划过皮肤的温度依旧熨帖:“怕她们粗手笨脚,扰了你歇息。”

一切,都好似未曾改变。

“不好了,皇后娘娘呕血了!”

江临川脸色骤变,手中药碗哐当一声重重搁在案上,他霍然起身,打算离开。

我麻木的四肢终于有了知觉,我猛地伸手,死死攥住了他一片衣角。

指尖用力到泛白,仿佛攥住的是最后一线微光。

他脚步一顿,回望我的眼神复杂难辨,有焦灼,有歉然,最终只凝成一句温柔到近乎残忍的低语:“娘子乖,等我回来。”

那只曾无数次温柔抚过我发顶、许下重诺的手,此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点点,缓慢而坚决地,将衣角从我微僵的指间抽离。

背影决绝地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

死寂重新笼罩。

窗外,遥遥传来一声喑哑的鸡鸣。

丑时了。

我的生辰,过了。

我合上眼,眼眶干涩刺痛,竟连一滴泪也流不出。

我的十八岁生辰,连同那盛大无双的烟花、游湖、糖醋鱼……和那个倾其所有许诺的人,终究是……过去了。

倒计时·第四日。

晨光熹微,我如常起身,一丝不苟地叠好锦被,换上素净衣裙。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死气褪去些许,却更添几分虚透。

“小姐!”天竺端着热水进来,眼底是压不住的惊喜:“您气色好多了,那江临川,人品不论,医术倒没得挑!”

我微微颔首:“天竺,随我去个地方。”

暖阁外,熟悉的院落换了守卫。

“皇后娘娘静养,闲人止步!”侍卫佩刀交叉,寒光凛冽。

心口微窒。

第四日了。光阴如水,亦如我指间流逝的生机。爹爹娘亲、天竺……都需要我安排。

“我是江临川的夫人,烦请通传。”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等待漫长如刀割。

终于,那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身药香与疲惫匆匆而来。

“娘子?”江临川眼中掠过讶异,随即是惯常的、几乎能溺毙人的温柔:“怎么过来了?天寒露重,穿这样单薄。”

他伸手欲揽我,语气里是自然的亲昵与关切。

我侧身避开那沾染了他人气息的怀抱,动作干脆利落,如同当日决绝踏入这方世界。

素笺递出,薄如蝉翼,却重若千钧。

“鸾凤分飞,两不相干?”

他捏着纸,指节瞬间泛白,温柔冻结在眼底,碎成冰碴:“娘子,你要与我和离?!”

“是。”一字落下,斩断所有。

“为何,是因为……生辰吗?实在是为夫……”他身形微晃,像被抽去筋骨,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他抬手,带着近乎卑微的小心,想替我拂开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

我再次后退,彻底拉开距离。

他的指尖僵在半空,眼中清晰地映出我的冰冷与疏离,那无措与慌张终于爬上他向来从容的俊雅面容。

“实在是因为皇后娘娘病重,脱不开身,是吗?”我替他补全了后半句。

语气轻飘如烟,却字字如针。

“娘子怎知是皇后?”他神色剧变,眸光锐利如鹰隼。

5

我怎会不知?

那位娘娘唯恐我遗漏半分“恩宠”,早已遣人将这几日的“恩情”事无巨细地描绘给我听:

“晨起,娘娘胃口不佳,江大人亲自下厨,只为做一盘她素爱的桂花糕。”

“午后,娘娘精神倦怠,江大人便搁下一切事务,陪娘娘手谈解闷。”

“深夜,娘娘高热不退,江大人衣不解带,彻夜守于榻前,眼中唯有她一人。”

……

桩桩件件,皆是利刃,反复凌迟着我残存的念想。

“签字吧。”我垂眸,掩去眸底最后一丝波澜,只余下冰冷的催促。

“娘子,我备了生辰礼……明日,明日定好好补偿你,可好?”他声音放得极轻,那向来自信温柔的明眸,此刻只剩小心翼翼地讨好。

“不必了,江公子。”

“娘子……唤我什么?”他瞳孔骤缩,仿佛被这冰冷的称呼狠狠刺穿心口。

“江公子。”我字字清晰,守礼而疏离。

“娘子,别任性。”他眉宇间染上浓浓的疲惫与不耐,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欲强行将我箍入怀中:“我很累……”

“临川,我好痛。”恰在此时,暖房内传来一声柔婉又带着痛楚的轻唤,如同魔咒。

只此一声,江临川所有的动作瞬间凝固,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奔向院内。

门扉开合的一瞬,我抬眸,江临川臂弯里,皇后脸色苍白,楚楚可怜倚靠着。她看向我的目光,却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与难以掩饰的得意,无声地宣告着,谁才是他心尖上最重要、最值得他抛下一切去守护的人。

心底只余一片荒芜的嘲弄。笑自己当初的天真,笑这场自不量力的穿书赌局。

我转身,孑然一身,只带着天竺,走出了待了四年的地方。

天竺气红了眼,恨恨道:“小姐别难过,赶明儿奴婢就给您寻十个八个俊俏面首,咱们自己逍遥快活去!”

府门渐远,刚至熟悉的巷口,却见爹爹、娘亲,还有我那向来不苟言笑的大哥,早已在寒风中翘首以盼。

“我的儿,苦了你了。”娘亲迎上来,未语泪先流,颤抖的手抚上我冰凉的脸颊。

爹爹亦是眼眶泛红,强忍着情绪。

“回家。”大哥只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宽大的袖袍狠狠一甩,似要挥尽所有愤懑,大步流星率先跨入门槛。

看着他们殷切心疼的目光,一股巨大的酸楚与暖流同时冲撞着胸腔。我用力咽下喉间翻涌的血腥气,清了清嗓子,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好嘞!大哥等等我!”

家宴丰盛,摆满了我素日最爱。糖醋鱼色泽诱人,鱼香肉丝香气扑鼻,干炸鲜菇金黄酥脆。爹娘说错过了我的十八岁生辰,今日定要补上。

“芜儿,这是爹娘在悬壶寺求来的平安符,贴身带着保平安。”娘亲塞来一个温热的红布小包。

“这是你哥托人从南疆快马加鞭寻来的百年虫草,最是滋养,明日就炖了给你补身子。”爹爹指着一个锦盒。

“这是……”

“谢谢爹娘,谢谢大哥。”我笑着应下,忍着胃腑间翻江倒海的绞痛,夹起一块鱼肉,认真咀嚼。

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砸落碗中,我慌忙举起饭碗,将脸深深埋下,用碗沿挡住所有的脆弱与不舍。

回到自己未嫁时的闺房小院,强撑的精神瞬间崩塌。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肺腑,我伏在盆盂边,呕出几口暗红的血块,才觉得那令人窒息的闷痛稍缓。

昏昏沉沉间,天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来:“小姐……他来了,江临川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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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6/25 3:2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