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愈发不正常了。
她开始无视我对家庭的付出，说我床上不卖力，床下不赚钱。
甚至传出与已婚男闺蜜的私密照都不以为意。
“别那么小心眼，我俩要有事儿，早就有事了。”
她似乎忘了当初为了攻略我而发的毒誓。
系统回顾：婚后若因为白晴的问题导致我对她的爱意将为零时，她将孤苦致死。
而此刻，我对她的爱意退潮只剩不到10 ％了。
1
做饭时，我恰好收到陌生好友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白晴跟男人交缠的一幕刺痛我的眼睛。
我抖着唇，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视频里的男人叫霍尔豪，是白晴的高中男闺蜜。
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谁曾想这句话印证在我身上？
“或许视频是ai合成？”
“莫非是别有用心的人嫉妒我现在的生活？”
“还是说白晴是被威胁的？”
我下意识捏紧盘子，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无数种猜想，试图找到证明白晴清白的理由。
长时间的水流声引来了白晴。
“你杵在那干嘛？水不花钱？”
我回过神，看见白晴满脸不耐地关闭水龙头。
“我等一会儿要去同学聚会，晚上的话我就不在家吃饭了。”
听到同学两个字，我几乎条件反射般开口：“霍尔豪也在吗？”
“我还没去怎么知道？”
“你别那么小心眼，我们只是普通——”
话没说完，只见白晴瞳孔放大，双唇不自觉地抖动。
只因我把那张照片摆在白晴眼前。
片刻，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静道：“陈柯，你不会真的以为这照片是真的吧？”
“我都看出来ps痕迹了，你看看这个背景看着多假，你看我的脸，现实里我哪有那么胖！”
见我表情稍有缓和，白晴伸手环抱住我，低声呢喃：
“哎呀，我知道谁看到自己老婆这种照片都会很窝火的，但是我跟他要是有事，这么多年早就有了。”
“我一会还要去同学聚会，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这样你也放心。”
思索片刻，我轻抚白晴的后背。
“还是不了，我过去反而像是查岗，我相信你。”
白晴听到回答似乎很开心，直接在我脸颊上啄了一口。
“还是你最好啦！我就知道自己没有嫁错人！”
说完，白晴换了身华丽的礼服，哼着歌就出门了。
我心凉了半截。
只因她提鞋的时候，我看到她无名指是空的。
而婚戒，被她放在卧室床头柜里。
犹豫再三，我决定跟过去看看。
星辰会所。
今天，白晴跟她朋友们在这里聚会。
走到包房外，听到里面一片打趣的声音。
“你老公不行，霍尔豪肯定行啊！结婚两年生了对儿龙凤胎！”
“霍尔豪不是离婚了吗？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我呼吸一窒，下意识捏紧门把手。透过缝隙，看到在众人的起哄声里，白晴面颊绯红，眉目娇羞，端起酒杯与霍尔豪喝交杯酒。
“今晚在朋友的见证下，就当我嫁给——”
“那我就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打断白晴，一把推开门。
迎着众人的目光，鼓掌进屋。
“交杯酒还没喝呢，继续啊，就当我是证婚人了。”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白晴此刻正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霍尔豪身侧，甜蜜笑容难以掩盖。在触及我目光的瞬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硬地凝固在脸上。
挽着霍尔豪胳膊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用力到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昂贵的西装布料里。
有人认出我来：“这不是白晴的老公吗？”
我随意摆了摆手：“可别，君子成人之美，既然白晴跟我在一起过的不舒服，那我愿意放手。”
气氛尴尬极了，众人的目光在我们仨之间来回打量。
霍尔豪斜倚在沙发正中间，他晃着高脚杯，百达斐丽明晃晃地展露出来。
“啧，”他嗤笑一声，“白晴当年可是我们班花，多少人的梦中情人。结果呢？跟了你这么个……”
霍尔豪上下打量着我，嘲讽道，“连男人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的货色，现在还好意思说是你主动放手？”
陈公公？这称呼，配你，刚刚好。”
陈公公三个字咬字极重。
2
我看见大家捂嘴偷笑。
“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攥紧拳头，冲过去揍他！
跨步上前，白晴挡在霍尔豪身前，梗着脖子跟我喊：
“陈柯！你干嘛！还想动手是不是！”
“尔豪他只是喝多了，又不是故意说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别那么小心眼！”
“小心眼？”我冷笑出声：“要不是我看到你没戴婚戒，我又怎么会跟过来？”
“你故意摘下婚戒是为了什么？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白晴下意识摸了摸无名指，声音发虚但嗓门大。
“我最近胖了，戒指硌着疼！摘下来还不行？”
“既然胖了，所以照片里那个脸圆圆的女生是你？”
一句反问没惹的白晴如何，霍尔豪反而暴跳如雷。
他腾地站起来，一把薅住我衣服领子往外拽。
“生理有缺陷的男人思想也阴暗，就你这种货色，跟你动手我都嫌脏！”
推搡之中，来不及还手，我被关在门外。
也是奇怪，我只说了照片里脸圆圆的女生，又没说其他东西，怎么霍尔豪就一口咬定我造黄谣？
只能说，他本身就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
甚至比我更早知道。
突然间血液直冲头顶，我只感觉透不过气。
此时，系统电子音在耳旁响起：
“宿主，自动检测到您对白晴的感情，从原有的 99 ％已经下降到75 ％。”
“这个数值创了历史新低，在此预警。”
当初白晴攻略我3年，接近尾声时她曾跟系统保证，若能顺利与我结婚，今后必然会使出浑身解数让我一直爱着她。
一旦我对她的爱意将为零，她愿意余生孤独终老。
为了表示诚意，白晴自愿放弃系统提示。
她坚信即使没有预警，也会有方法让我一直爱着她，不会让数值变成零。
所以，再创新低的爱意值，白晴是不知道的。
城市已入凛冬。
我坐在路边，看着这座城市的繁华和高楼大厦里点点星光。
万家灯火映射下，我好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我晃了晃手中的二锅头，朝远处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一定是酒精猛烈冲击着鼻腔，我才被呛出眼泪。
突然，在我面前停下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窗摇下，我看到一张久违的面孔。
岚姐。
她是我曾经的上司。
“陈柯，上车！”
岚姐咬着烟，朝我摆摆手。
我有些局促。
“不了，我满身酒气，一会儿还要回家。”
“回个屁！抓紧！”
我犹豫几秒还是上了车。
原来她在隔壁包房，我跟霍尔豪发生冲突时，她正巧看到整个经过。
“就你现在这样，今晚露宿街头你家那个都不会打一通电话给你，我要是再不让你上车，你都得冻失温信不信？！”
我低头不说话，只是莫名觉得眼眶热热的，头也发晕。
“这件事呢，我也不好说什么，总之我突然理解你当时为什么愿意辞职回归家庭了。”
“至于你的身体问题……”
别讳疾忌医，现在医学手段这么发达，要个孩子不是啥难事。”
“你老婆这边也着实过分，但是婚姻嘛。”她捻了捻烟蒂，意味深长地看向窗外：“没什么实质性的错误时，有时候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她也听到了霍尔豪骂我太监的事。
瞬间羞耻上头，酒醒了大半。
一肚子话涌到嘴边，最后我什么也没说。
下车后，我给岚姐发了条信息：
“岚姐，我想重新回到公司上班。”
片刻，她回复：“下周一。”
3
岚姐秒同意，我并不意外。
毕竟结婚前，我一直是公司骨干，承担起公司技术研发一职。
可婚后，我为了全力托举白晴，怕她被婚姻束缚住，甘愿辞职回家做家庭主夫。
不仅如此，当我们备孕无果去医院检查时，大夫说白晴卵巢早衰无法怀孕时，我也瞒着她，把问题统统揽在我身上。
对外我就说自己jīng子存活率低下。
我承受了外界戏谑的眼光，不敢想如果是白晴的话，她会怎么样？
就算是白晴最先想要攻略我，嫁给我，可那又如何？
只要我陈柯爱上的女人，我愿意燃烧我自己去托举她成就她。
可现在……我觉得有些不值得了。
此时系统再次响起：“宿主，已自动监测到您对白晴的爱意值不足65。”
我点点头。
从那以后，我跟白晴疏离了不少。
她开始每天很晚才回来，洗澡都早已很久，也拒绝与我亲密，总说自己很累。
知道我要重回职场，白晴满脸不耐地甩下一句：“那记得出钱找阿姨，别指望我！” 便摔门而去。
我将全部精力砸进工作，用近乎自虐的忙碌填满每一个可能想起她的空隙。岚姐看在眼里，将更多核心业务压到我肩上。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时发现白晴早已准备了一大桌子的丰盛的菜。
她笑的谦卑，虽然这两个字着实不适合用在夫妻关系里。
话里话外都在说她亲弟弟毕业后有多么受挫，如果有一份合适的工作就再好不过了。
恰好，我父亲的下属搞副业刚好是这个岗位。
我以为是自己想的太多，只好应和白晴的感慨，提供情绪价值。
此时系统提醒：“宿主，也有可能她是想要借弟弟的事情与你再次拉进感情，提升你对她的爱意阈值。”
我不置可否。
直到有一天，白晴身着一身红色镂空睡衣照在我面前。
“陈柯，这些日子你的确辛苦，我想着给你补补。”
白晴说着，晃了晃她无名指的戒指。“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只希望我们能从新开始。”
又轻轻勾起我腰间的皮带。“前些日子是我耍小性子，而现在……”
我没有拒绝她，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4
亲密婚后，白晴余汗未消，纤细的手指在我手臂上打圈圈。
“陈柯…所以你看，我弟弟的事情……”
“你弟弟？什么事情？”
我气喘吁吁，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尖锐的声音刺破神经。
“陈柯！你在跟我装什么！”白晴腾地坐起来“这么多天我都在跟你说我弟弟工作的事，再加上昨晚我做的那些！”
“我……我以为你答应我要解决弟弟工作的事呢！”
原来她这么多天的改变不是想跟我重归于好，而是为了她弟弟的工作。
我脑海里自动浮现起昨晚白晴格外主动讨好的画面，心中一阵恶寒。
此时系统响起：“宿主，自动监测到您对白晴的爱意已经不足50，请不要冲动！”
我上下打量着白晴，试图用平稳的语气询问白晴：
“所以，你昨晚穿成那个样子，又那么主动，其实是为了你弟弟？”
白晴被我盯得不自在，随手拿起抱枕护住胸口。“为了谁重要吗？结果不就是我们久违的亲热吗？”
“还是说昨晚你觉得不够爽——”
“回答我的问题！”我冷声打断白晴，语气严肃几分：“你昨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你弟弟对吗？”
“对！”白晴气的脸发红，声音更是拔高几分：“反正我知道你有这个人脉，给我弟弟安排一份工作不是难事！”
“何况我昨晚还陪你睡了！”
白晴不再遮掩，在我们婚后第三年，她彻彻底底地袒露了自己。
包括心中的恶。
突然觉得眼前的妻子，竟然变得如此不值钱。
“白晴，你到底拿你自己当成什么了！”
“在你看来，身体是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吗？！”
我气的发狂，内心深处却还希望白晴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昏暗的房间，我跟白晴四目相对一言不发。
只听得见秒针的跳动。
突然，白晴笑了。
她起身慢条斯理地穿上睡袍。
又自顾自地坐在镜前化妆。
“陈柯，别把自己看的有多高尚。”
“我作为你老婆，用昨晚的方式来表达我的诚意，让你给我弟弟安排工作你都不肯。”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仗着妻子的身份，你觉得你就会答应我了？”
没等我开口，白晴又自顾自地说：
“这件事情呢，除了你，霍尔豪也能办。”
“如果你明确告诉我，不能帮我弟弟安排工作的话，我可就要求霍尔豪了。”
话说完了，白晴也已经画完全妆。
“最后问你一次，我弟弟的工作，你办，还是，不办？”
“不办的话，就别怪我去求霍尔豪！”
我看向白晴，她看起来冷漠又疏离，全然不像昨晚那副姿态。
看这样子，她应该也忘了曾经为攻略我而发下的毒誓。
“不办。”我一字一顿。
“不办拉到！就当昨晚是一场梦！”
白晴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
我靠在床头，深深吸了口烟。
此时，系统再次响起：“宿主，已经监测到您对白晴的爱意，已经不足10。在此警报。”
听到系统的提醒，我冷笑出声。
白晴，如果你发现此刻我对你的爱不足10，而你即将面临来自系统惩罚的话，你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