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厌女症的丈夫,突然在甘露寺养了小情人。
小尼姑出生带六指被视为不详,没有半分怨怼,心性纯净如琉璃。
齐宴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被她吸引,陪她带发修行,陪她戒荤吃素。
为了和她在一起,一次又一次闹离婚。
我不同意。
他让人在车里动手脚,害我车祸双腿瘫痪,还拿植物人姐姐威胁我。
“姜书禾,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字还是停药?”
签字时,回光返照的姐姐,自己拔掉了氧气管。
临终前,她留给我最后一句话。
“小禾,别再奢望男人的爱了,好好爱自己。”
再睁眼,我回到发现他养小情人那天。
这次我离婚,销户,移民一气呵成。
我消失后,听说他满世界的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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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给国外的闺蜜打去电话。
“漫漫,我想好了,移民,陪你做伴。”
第二件事,我准备去见见齐宴舟养在甘露寺的小情人。
前世,我到死都没有见过那女孩本人。
我很好奇,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正义凛然的齐宴舟为了和我离婚不惜当恶人。
甘露寺隐蔽在偏僻的一个小山村里。
破败不堪,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小尼姑跪在佛像前,双手合拢,虔诚的磕头。
身后放着一个手机支架,开着直播。
账号昵称就叫小雪。
突然,弹幕疯狂涌动。
【是榜一大哥!】
【是他,就是他,他带着马甲来了!】
整整炫了十个嘉年华。
小雪眼圈红了,对着视频三鞠躬。
“谢谢大哥支持,好人一生平安,佛主会保佑你的。”
她笑容仿佛自带清风,抚平了我心底的躁动。
前世,我知道小雪的存在,是因为齐宴舟买了一本短视频直播的书籍。
他用水彩笔在上面划线,标注,认真程度不输当初的司法考试。
顺藤摸瓜,我发现齐宴舟要教一个叫小雪的小尼姑学直播。
她想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来修缮这座收养她的小破庙,还有那几尊年久失修的佛像。
齐宴舟便教她开直播记录寺庙的修行日常,给她买热搜,助力她上新人主播榜。
嘉年华像连环跑,轰炸着屏幕。
看到那个叫舟舟守护小雪的小号,我喉头苦涩。
他这是多怕我发现小雪的存在,还用了新马甲。
失神的刹那,小雪一把推开我。
“姐姐,小心!”
身后那尊破旧的佛像皲裂开来,正往我的方向落下来。
小雪的肩膀被划伤,鲜血渗透出来。
她这一推也把我推到了直播镜头前,齐宴舟的小号消失了。
“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的车在外面……”
小雪脸上都是笑意,连眉头都没有皱。
“姐姐,不疼的,这点小伤算什么。”
小雪去院子里捣了草药,往禅房走去,自顾自的敷在伤口上,用纱布缠住。
整个动作很是娴熟。
我想帮忙都无从帮起。
她柔弱的身躯里,住着一颗比磐石还坚韧的心。
我竟钦佩一个当三的人?
难怪齐宴舟会对她着迷。
齐宴舟的私人号码打了过来,是打给小雪的。
“你为什么要替她挡下?她皮糙肉厚,还会跆拳道,和男人没区别,根本不需要你保护!”
齐宴舟天生有厌女症,为了留在他身边,我剪短了长发,不再穿裙子,像个假小子。
他会和我结婚也是因为我像个男人,让他有安全感。
我忍不住给齐宴舟发去信息。
【就算看着我死,你也不肯让她救我吗?】
男人第一次秒回,字里行间带着怒意。
【姜书禾,你为什么要去找她?是你在佛像上动的手脚吧?你想伪造自然事故伤害小雪,等我找到证据,我一定把你送进监狱!】
我唇角勾起嘲讽。
早该死心的。
前世,我爬山时遇到雪崩,在医院昏迷三天三夜,齐宴舟都没有来看过我。
【齐宴舟,祝福你找到真爱,离婚吧。】
他没有回。
果然,提及小雪,才会牵动他的情绪。
开车离去,回到公司。
我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身为齐宴舟的律师助理,记不清帮客户打过多少份离婚协议。
没想到有天会轮到自己。
去办公室找齐宴舟签字,他不在。
下午茶时间,员工们都在茶水间聊八卦。
“听说齐总请了一周的假期,在陪夫人逛商场呢。”
“快和我说说夫人长什么样?”
“我也就远远看了一眼,夫人长发轻飘,很年轻,比齐总小八九岁的模样。”
外界都知道齐宴舟隐婚八年,却无人知道他的妻子是我。
去到华厦商场,保镖拦住我的去路。
“齐总包场了,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说是要陪夫人体验人间烟火,”
我趁保镖上厕所的功夫,偷溜进商场。
齐宴舟和小雪在更衣室。
透过帘子,我呼吸停滞。
他竟然在帮她系内衣扣子。
“阿舟,能不能不穿?”
小雪背对着他,低垂着头看脚尖。
齐宴舟捏了把她的脸,哄小女孩似的。
“不可以哦,我特意选了条你们年轻女孩喜欢的款式。”
“女孩子一定要穿内衣,那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不然会让人占便宜的。”
小雪似懂非懂,她多年来都跟随师太,穿一身海清,活得像个古人,没有人教过她这些。
我想起那次齐宴舟白天回别墅拿文件。
我挂在阳台的内衣还没来得及收,就被他丢进垃圾桶。
“姜书禾,你要还想留在我身边,就不要耍心机!”
“把你勾引我的那份心思放在工作上,你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个助理。”
那条内衣款式比小雪身上这条还普通,却被他说的这般不堪。
而我不是也没有晋升空间,只是想离他近些,才止步于当助理。
那以后,我把长到脖颈上的头发都剪短了,又恢复了假小子的模样。
齐宴舟和我的距离更远了,甚至连晚饭都不回来吃。
“阿舟,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试试。”
小雪推着他出去,雪白的脸红成螃蟹。
齐宴舟眼尾的笑意扩展到唇边。
看到我,他眉头紧皱。
他以为我会闹。
我很平静的拿出离婚协议书。
“齐总,签字吧。”
这时,保镖赶了过来。
“小李,把文件拿过来。”
保镖愣住。
我离他也才一米的距离。
心酸胀的厉害。
看来他的厌女症是针对小雪以外的女人。
他接过文件。
我想过他看到离婚协议书会生气,质问我有什么资格先提离婚。
有些后悔没有把离婚协议书放到文件最下面。
万一他不肯签字呢?
唯独没有想到,齐宴舟拿起笔,刷刷几下,把文件丢回给我。
整个过程,他的眼睛都看向更衣室的方向。
生怕小雪一个人在里面应付不来。
我哭笑不得,还有种如释重放。
拿起离婚协议书离开,闺蜜打来电话。
“禾禾,移民手续我在帮你办理了,你确定不后悔吗?”
她怕我是一时冲动。
她知道我爱齐宴舟爱得无可救药。
前世的姜书禾确实是个恋爱脑。
“不后悔,正好等离婚冷静期。”
这些天,齐宴舟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
第一次回来,墙壁的婚纱照不见了。
第二次回来,别墅的布置翻天覆地,从温馨浪漫变回原先的清冷样板间。
第三次回来,他连正眼都没有看我,而是丢下一句话。
“姜书禾,继续作吧,以后这座别墅就留给你慢慢作。”
齐宴舟走后,我把书房两个书架上所有文件书籍都取下来。
他大学主修法学专业,当初司法考试,我为让他通过,跑上跑下的搜罗历年考试大纲和真题。
那场财产官司案,是我从漫漫的交际圈里找的人脉。
不然凭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律师,如何能接到这种大案子?
他一战成名,在律政界站稳脚跟,还开创了自己的公司。
如今他这个大律师早就不需要我了。
我把那些材料、书籍丢到院子里烧掉,当花肥。
又把收拾好的东西,办了托运。
距离冷静期还有一周,医生说姐姐有恢复的迹象。
我想去寺庙为她祈福。
不知怎么的,去了甘露寺。
短短一个月没来,寺庙重新修缮过,里面的几尊佛像也被油漆的神采奕然。
远远的,我就看到一道倩丽的身影。
小雪穿着素净的裙子,站在银杏树下,墨发披肩,身上有了点人间烟火的气息。
看到我,她关掉直播,笑容还是那般纯真。
“姐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心像针扎过刺痛着。
结婚八年,齐宴舟连我的手都没有碰过。
婆婆催生倒是厉害,三天两头送老家的土方子。
没有见效就怪我肚子不争气。
有次,她在齐宴舟的养生茶里下药,还带来性感的睡衣逼我换上。
那时我想着,他不爱我,有个孩子或许能拉近我们的关系。
齐宴舟才碰了我的衣角,就跑去浴缸里泡了一整晚。
我也怀疑过他不行。
他会和别的女人有孩子,这是我从未想过的。
“姐姐,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我男朋友?”
小雪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我。
“小雪,你有没有想过,你男朋友可能在骗你,他有家室的。”
小雪笑着摇头,眼睛亮得像星辰。
“不会的,他前天还带我去见家长了,叔叔阿姨很喜欢我。”
当初我和齐宴舟在一起,他都没有带我见过家长。
要不是他老家的爸妈跑来京市,我都要以为齐宴舟和我一样是孤儿院出来的。
这时,一群人带着刀闯进甘露寺。
“你就是姓齐的老婆,给我偿命!”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道疤,显得面目狰狞。
他是京市一个暴发户的儿子,在直播间对小雪见色起意,曾带人来甘露寺调戏过她。
齐宴舟知道这事后,以性骚扰的名义起诉他,他原本要进去吃牢饭的,被家人保释出来。
他家公司涉及到偷税漏税,齐宴舟让人暗中收集资料举报。
工作人员查封了房子,冻结了资金。
一朝回到解放前,他父母接受不了,跳楼自杀了。
刀疤男想要报复齐宴舟,可他身边有保镖,所以他的妻子成了被报复的对象。
真是可笑,连他这样的人都以为小雪才是齐宴舟的妻子。
他把刀对准了小雪。
“小雪,你是他的女人,那我就要在你身上讨回公道!”
想到初见时,小雪的救命之恩,我把她推进庙里,锁上门。
“你们搞错了,我才是齐宴舟的妻子!”
“她就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孕妇,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
早年我学过点跆拳道,结婚后多年没再练过,手脚都生疏了。
那几个男人膘肥体壮的。
几个回合就把我打倒。
刀疤男用绳子捆绑住我的手脚。
清脆的巴掌印落在脸上,咒骂声响彻耳畔。
“都怪姓齐的,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也不会让他的女人好过!”
小雪把门拍得砰砰响,声音带着哽咽。
“姐姐,你为什么要冒充阿舟的妻子替我受这份罪呀?”
“别打了,快住手!”
听到小雪的话,刀疤男眼中闪过困惑。
“妈的,到底谁才是齐宴舟的老婆?”
“不会里面那个才是真的吧?”
见他要过去,我急忙开口:
“你别碰她,我真的是齐宴舟的妻子……”
“闭嘴吧你!”
他面容阴狠,又在我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被打趴在地。
雨后的天气,地上都是沼泽,脸上糊满了泥土。
“我真的是他的妻子,我有证据……”
刀疤男被我吵得不耐烦,干脆拿布条塞住我的嘴。
脚碾压着我的肩,身后尖锐的石子嵌入后背。
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其余几人进了庙里,把小雪拽了出来。
“老大,这妞可真水灵,你今晚要不要和她来个洞房花烛夜?”
我呜咽的摇头,不忍心他们糟蹋这样纯洁的小雪。
想到医生说姐姐这几天可能会醒来。
好不容易重来一次,我不能死,我一定要见到姐姐苏醒。
心里唤发出一股力量,我用尽全力,双脚对准小混混的下档踢去。
“啊——”
他痛得龇牙咧嘴,松开了脚。
我再没力气起身。
突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开了过来。
齐宴舟带着几个黑衣保镖从车里下来。
我艰难的往他的方向爬去。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往寺庙的方向。
“小雪,别怕,我来了!”
他把小雪抱在怀里,满脸紧张。
保镖们三两下制服了那几人。
刀疤男吓得跪在地,身子颤抖着磕头。
“齐总,我们也是受人指使来到甘露寺的。”
他眼睛骨碌碌转动,手指向我。
“是她,是她指示我们来报复你妻子的!”
几名混混在他的眼神暗示下,都认定是我买通他们来行凶。
“敢伤害我的人,你不要命了吗?”
他竟然没认出我?
也是,平日里他都没正眼瞧我,何况我现在满脸污垢,还说不出话。
小雪像是受到很大惊吓,她指着我,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流淌。
“阿舟,是她救……救……”
她晕了过去。
手掌上还残留着拍门时留下的红印。
齐宴舟眉眼透着戾气,拿起身后保镖手中的棍棒。
“你伤了她的手,那就还她一只手。”
棍棒落下,手臂似要断掉。
我发出闷哼声,布从嘴里掉出来。
“齐……宴……舟……”
男人声音冷冽。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今天就当给你个教训,下次敢再来骚扰小雪,怪我把你送进监狱!”
他一脚带踹开我,抱着小雪离去。
我忍着手臂的痛意,拨打了漫漫的电话。
“漫漫,来接我……”
“计划也提前,我已经注销国内的身份了,我会带着姐姐一起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