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住的小区维修时排粪管接到了供水管，当晚顾景舟带她回家洗澡。
小姑娘脚小，他专门买了双粉色兔耳的三十五码。
向来高傲的男人弯下腰，捧着那对三寸金莲，眉眼温柔。
我陪合作方游玩了一天，高跟鞋磨破了脚泡，也只换来他一句。
“明晚还有个酒局，老地方，别迟到。”
五周年纪念日，我当众提出离婚。
“就因为那晚我带她回家洗澡，买了双拖鞋？”
我没有解释。
男人眼神轻蔑。
“姜家可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姜音，离了我，你就是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看着身后一群男人，我笑道：
“只要我愿意，他们都能给我一个家。”
……
话音刚落，那群男人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姜小姐，你要是离婚了，可以考虑下我儿子，我出一个亿的聘礼。”
“一个亿算什么，姐姐，我出3个亿！”
“区区3亿，没诚意，要娶我女神最少5亿起步！”
……
我在圈内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自从我入职顾氏集团，公司年净利润翻了好几番。
这些年，想挖我的人不在少数。
顾景舟眼神冷冽，一一扫过人群。
目光又转向我，唇角勾起笑意，带着几分玩味。
“怎么？真当这里是风月场呀，要把自己当花魁来竞拍了？”
“你以为把事情闹大，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装着赤裸裸的厌恶。
戒断反应中，心还是隐隐作痛。
“顾景舟，离婚吧。”
“我只要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离婚补偿。”
他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眼神冰冷。
“姜音，这些年你碰都没让我碰过，好意思要离婚补偿？”
这话一出，宾客们众说纷纭。
“姜太太这是在为别人守身如玉吗？”
“她这么急着离婚，不会是在外面养了小白脸吧？”
我爸刚和几个领导敬完酒，冲过来就是一巴掌。
“孽女，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把我姜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巴掌力道十足。
众人为我捏把冷汗。
我爸却发出一声惨叫。
我躲弯腰躲的及时，他闪到了老腰。
我爸扶着腰板，咒骂道：
“早知道你这么离经叛道，当初应该把你这个野种掐死在襁褓上！”
我压下心底那点酸涩，笑容讥讽。
“迟了，当初你要是没有对我妈下药，也不会有我这个野种。”
我爸既要姜家赘婿的身份，又要我妈这个白月光的爱。
他把我妈囚禁在郊外别墅，强迫她生下我，怕情人和私生女的事曝光，又把我们送到乡下。
看到我是高考省状元，有利可图，又说服原配把我接回姜家认祖归宗。
一语惊人。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爸是主动出轨，不是什么着了小三的道，误喝了加料的酒。
我爸脸上青紫交加，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的好爸爸，要是没什么事，我可就走了。”
转身离去。
“姜音，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里一步，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我没有回头。
“你妈妈的骨灰盒还在我手里，今天是你和景舟的五周年纪念日，你要是不按流程走完，别怪我把你妈的骨灰丢进海里喂鱼。”
我身体顿住，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顾景舟看着我走近，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等我低头。
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我抬手打翻了骨灰盒。
烟雾四起，我爸直咳嗽，还要动嘴皮子骂我。
“姜音，你这个不孝女，这可是你妈的骨灰盒，你竟然敢……咳咳……”
“我的好爸爸，妈妈临终遗愿就是让我把她的骨灰撒到海里，她到死都不会原谅你，我早就完成她的遗愿了，至于盒子里面装的嘛……当然是面粉了。”
众人傻眼。
“姜音，你回来！”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孽女……”
是顾景舟和我爸的声音。
这次我走的干脆，没有人能阻止我。
从前接受他们PUA，把自己放在低位，不过是奢望那丁点的爱意。
现在不需要了，奢望他人的爱不如自爱。
第二天，我去人事部递交了辞职报告，走的是急辞。
简单交接了工作，就抱着纸箱壳离开了。
人事部审核通过，到顾景舟那里又被驳回来。
他不批，我就玩消失。
顾景舟找到我时，我在白天鹅酒店楼下的茶餐厅吃早点。
他握住我的双手，很突兀的半跪在地。
“音音，那晚情况特殊，沈薇她住的小区在维修，工人把排粪管接到了供水管，时间长达十几个小时，第二天她还要上班，她一个女孩子住宾馆也不安全，我才带她回家洗澡，那双拖鞋我是在楼下超市随便买的，我和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认识的顾景舟骄傲到骨子里，不屑低头，不屑解释。
哪怕是错了，也固执己见。
正疑惑他的举动。
几个狗仔围了上来。
订婚宴的事上了热搜，这几天都有狗仔在蹲拍。
我出门低调，墨镜口罩准备齐全，在大众面前逗留的时间也不长，他们拍不到我。
顾景舟的高调，引来了他们。
“顾太太，顾先生刚才的话，我们也听到了，他出于老板的责任，才带员工回家的，你因为这点事离婚不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吗？”
“顾太太，你在五周年纪念日上提出离婚，真的是第三者介入吗？为什么那些男人都抢着娶你？”
带头的记者问题犀利，话里话外都在暗讽我红杏出墙，愧对顾景舟才主动离婚。
我知道，他们不希望我和顾景舟和好，想抹黑我，来增加话题热度。
顾景舟在旁边看戏。
他早就知道狗仔跟在身后，故意演深情人设，让自己站在道德最高点。
“姜音，事情闹大对大家都没好处，那晚你可是陪了合作方玩了一天才签下合同，你也不想那个项目泡汤吧，现在跟我回去，我不跟你计较。”
顾景舟扣住我的手腕，声音压得很低。
区区一个项目，他真以为能奈我何？
我胡吃海喝几天，又签了个大单，只是没用顾氏集团的名义罢了。
而那晚的项目，难签的点在于合作方根本没瞧上顾氏集团，人家只想跟我合作。
“喜欢玩阴的是吗？”
我挣脱开顾景舟的手，起身，端起桌上的绿茶，浇在他头上。
“顾景舟，好好看看什么叫把事情闹大。”
他想阻止，我已经脱口而出。
“衣柜里那条蕾丝内衣是她的吧？”
“出轨就认，别装深情恶心我。”
茶渣沾在顾景舟发间，他看着我，神色复杂。
狗仔们手中的摄像机咔嚓声不断。
沈薇来公司后，顾景舟和她出双入对。
我知道，起初他是为了刺激我，后来他对那个女孩越来越上心。
茶餐厅里的人都站在我这边，怒骂顾景舟。
“渣男，怪不得美女姐姐会退婚，原来是吃着锅里的又看着着碗里的。”
“这辈子最讨厌渣男了！”
有为我愤不平的姐妹，干脆把食物残渣泼到顾景舟身上。
“还不赶紧滚！”
顾景舟脸色难看，狗仔还在拍，他敢怒不敢言。
离开前，丢下一句话。
“姜音，是你欠我的，你想离婚摆脱我，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
我想尽早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当天回公寓收拾东西。
除了收藏的几箱珠宝首饰，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结婚五年，始终没有归属感，生活用品都喜欢用一次性的。
像个旅行者，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
也许潜意识里我就不相信，男人的爱会长久。
我爸为了救我妈，捐了颗肾，术后身体频繁出问题。
他愿意为我妈付出生命，还是选择入赘姜家，享受富贵人生。
我相信这世界有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
出门前，沈薇发来一条信息。
【那群狗仔是你找来的对吧？现在公司股票下跌，你想让景舟哥哥来求你，老女人，你哪来的脸玩欲擒故纵？】
我顺着她的话，回了条信息。
【怎么办呢，我就是在欲擒故纵，就是不想你们在一起。】
那头显示正在输入。
半天，才发来几张床照。
她和顾景舟躺在主卧上，她在上面，挡住了男人的五官。
【第一次是在你们床上，我还穿着你的睡衣，姜音，我可是景舟哥哥的白月光，顾太太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你一个乡下来的村姑，根本就配不上景舟哥哥！】
我读书早，十七岁那年高考，考上理科状元，我爸开车来乡下把我接回去。
继母表面良善，私下里没少折磨我，关小黑屋是常有的事。
那次幽闭恐惧症犯了，我拼命拍门，是顾景舟跑来家里救下我。
我体能差，走几步路就倒，他带我跑步锻炼，改善体质。
是他教我学会自保。
研究生毕业，我放弃考博，拒绝京市几家大公司抛来的offer，回海市入职了顾氏集团，成为顾景舟的左右手。
我们共患难，是爱人，是战友。
只凭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双方心中所想。
那年，顾母查出癌症晚期。
顾景舟在港市出差。
等他回来，顾母已经去世。
顾景舟是怨我的，出差前，他要我放下手头工作，照顾好顾母。
只有拿下港市那个项目，顾景舟才有机会坐上顾氏继承人的位置。
我瞒下顾母的病情，顾景舟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那时，他问我，“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工作？”
我没办法反驳，我爱他，可我更爱工作。
工作比爱情能带给我更多的安全感。
顾景舟故意折磨我，他把那些难啃的合作方都丢给我。
见我奔波在工作中，连饭都吃不上，他也不为所动。
沈薇是公司里的实习生，顾景舟有意思。
想尽办法往他跟前凑，顾景舟没有避嫌。
我给过他十次机会，他次次越界。
他把沈薇带回家，帮她买鞋、换鞋。
那是第十次。
他终究没有经过我的考验。
那个带我逃出地下室的少年搁浅在时光长河里，我的爱意也搁浅在了那年。
看着沈薇发来的图，都是p过的痕迹，但顾景舟带她进过卧室是不争的事实。
我拉黑了她，保存了照片。
打印了离婚协议书，赶到公司。
下午茶时间，同事们都在八卦。
“沈小姐居然是顾总小时候的救命恩人，难怪顾总对她那么好。”
“顾总今天可是包下了整个云顶餐厅在陪她吃饭呢。”
顾景舟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是小时候的沈薇救下他。
沈薇来公司面试时，顾景舟认出了她，特意给人事部打了招呼，无条件通过她。
我拿着离婚协议书，赶去云顶餐厅。
“顾景舟，签字！”
顾景舟装作没看见我，贴心的为沈薇夹菜，余光瞥向我。
“姜音，别装了行吗？你在顾氏集团积累了这么多的人脉和资源，怎么可能舍得走？”
见我没回话，他转头看我，眼里装着期待。
“你吃醋了对不对？”
我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我讨厌醋味，你又不是不知道。”
戒断反应已过，现在看到他和沈薇亲密，心无波澜。
顾景舟没有从我脸上看到端倪，眼里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一群记者突然闯了进来，话筒对准了沈薇。
“沈小姐，你为什么要当小三，插足姜太太和顾总的感情？”
“据说顾总把你带回家过夜，被姜太太撞见才闹离婚，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顾景舟将沈薇护在身后，看向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姜音，上次在白天鹅，我找来记者是想让你跟我回去，你倒好，找记者来毁掉沈薇的名誉，她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你不觉得自己太恶毒了吗？”
巴掌来的猝不及防，脸上火辣辣的疼。
沈薇躲在顾景舟怀里，上扬的嘴角带着得逞的笑。
顾景舟搂住她，声音铿锵有力。
“沈薇不是小三，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啪——
我也抬手一巴掌。
顾景舟的脸歪到一边，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我爸把我和我妈从乡下接回海市时，我妈到哪都被人喊小三，那时她也被记者围观，我爸也是这般搂着原配，说什么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我爸爱我妈，顾景舟也爱我，可他们都为了保护别的女人，来伤害所爱之人。
眼前曾爱过的男人，他的脸变得陌生起来。
“顾景舟，让她当三还是签字？”
我拿出打印好的一叠照片。
是沈薇发来的那几张床照。
顾景舟拿起离婚协议书，面上冰冷，手却在颤抖。
“姜音，你真的要离婚？”
沈薇眼圈红了，推开他，对着记者自顾自的澄清。
“你们都误会景舟哥哥了，我们根本就没到最后一步，景舟哥哥觉得姜音姐姐所有心思都在工作上，他想让姜音姐姐吃醋，才故意和我拍亲密照。”
被她收买的记者趁机扇风点火。
“没到最后一步就不是小三了吗？”
“这年头当三的人都这么理直气壮吗？”
看着被记者包围的沈薇，顾景舟还是签字了。
他没有把离婚协议书给我，而是一点点撕碎。
“姜音，字我签了，有本事你就把这些碎片拼起来。”
我被他的无赖行径气笑了。
“顾景舟，我等着你亲自给我送离婚协议书。”
看着我离去，顾景舟眼神迷惘，说不出来的慌乱。
手机铃声响起，尚特助打来电话。
“顾总，姜秘书把研发部门的人都带走了，那些和姜秘书交好的员工知道她要走，都在闹离职，姜秘书这是要把整个公司搬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