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夫君再次搂着寡嫂苏清婉,对我冷眼相待。
前世我为此心碎欲绝,这一世,我只想笑。
因为苏清婉,是我的人。
1
大红的喜烛爆开一簇烛花,滚烫的烛泪沿着龙凤烛身蜿蜒而下。
我重生了。
重生在与忠勇侯府二公子,李湛,成婚的当晚。
“沈知意,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眼前,李湛一身刺目的喜服,俊朗的脸上却覆着寒霜。
他毫不留情地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撞上桌角。
头上的珠翠叮当作响,一片狼藉。
“你不过是苏家送来固宠的棋子,是我大哥死后,侯府给天下人看的牌坊。别以为占了世子夫人的名头,就能对我指手画脚!”
他口中的大哥,是他的双胞胎哥哥,真正的忠勇侯世子,也是我本该嫁的人。
只可惜,世子在边关战死,他李湛便顺理成章地冒领了功勋,继承了爵位。
甚至……继承了他大哥的未婚妻。
前世,我听到这些话,心如刀绞,哭着求他不要这么对我。
我爱他,爱到愿意为他舍弃一切,却只换来他无尽的羞辱和利用。
可现在,我抚摸着心口那道早已在魂魄深处愈合的伤疤,只想笑。
我缓缓站直身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越过他,望向他身后那个袅袅婷婷的身影。
苏清婉穿着一身素白孝服,与这满堂的红色格格不入,却偏偏被李湛紧紧护在怀里。
她对着我怯怯地开口:“弟妹,你别怪二爷,他……他只是太思念兄长了。”
好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前世,我恨她入骨,以为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们斗了一辈子,最后却双双成了李湛野心的牺牲品。我被灌下毒酒,尸骨无存,是他这位“寡嫂”,在深夜里悄悄为我立了一个衣冠冢,为我烧了三炷清香。
是她,苏清婉,为我收了尸。
所以这一世,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上演情深义重,心中再无半点波澜,只剩冰冷的筹谋。
李湛见我一言不发,只当我是被吓傻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与鄙夷。
“滚回你的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说罢,他拥着苏清婉,转身离去。
那背影,与前世我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别无二致。
“苏清婉,你鬓边的白菊,倒是衬你。”
苏清婉的脚步猛地一顿。
李湛不解地回头:“你说什么?”
我垂下眼帘,敛去所有锋芒,声音低若蚊呐:“妾身……恭送夫君。”
李湛皱了皱眉,终究没再多言,拥着他心尖上的人走了。
而我,却清晰地看到,苏清婉在转过回廊的瞬间,猛地回头。
2
第二日清晨,我按照规矩,去给婆母请安。
果不其然,李湛与苏清婉正一左一右地陪在侯夫人身边,宛如一对真正的璧人。
而我这个正牌的二少夫人,反倒像个多余的外人。
“知意来了,”侯夫人啜了口茶,眼皮都未抬一下,“身为新妇,怎的这样晚?清婉在你这个时辰,早就把府里的事都打点妥当了。”
李湛立刻接话,语气冰冷:“母亲,她昨夜便顶撞于我,我看是沈家没教好规矩,需得我们侯府好好调教一番。”
苏清婉立刻起身,柔柔弱弱地劝道:“母亲,二爷,弟妹许是初来乍到,还不适应,你们别怪她。”
前世的我,在这样的场景下,早已羞愤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现在,我只是平静地走到堂中,对着侯夫人和李湛,盈盈一拜。
“是儿媳的错,儿媳知罪,愿领家法。”
没有哭闹,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一丝委屈。
我的反常,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斥,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堵得他脸色铁青。
侯夫人也多看了我两眼,似乎想从我平静的脸上找出些什么。
而苏清婉,她投向我的目光里,那份探究之色更浓了。
最终,这场请安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结束。李湛罚我禁足三日,抄写《女诫》百遍。
我平静地领了罚,转身离去。
我知道,苏清婉一定会来找我。
果然,当天下午,我的院门被敲响。
来人是苏清婉的贴身侍女,说是奉了“少夫人”的命令,给我送些糕点。
我屏退了下人,亲自接过食盒。
“告诉你主子,孤坟青鸟,故人归否?”
侍女不懂,但她会原话带道。
这是前世,我与苏清婉被囚禁,互相扶持时定下的暗语。
若有一人能逃出生天,便以此为号,为对方复仇。
青鸟,是信使。
孤坟,是我们共同的归宿。
那晚,月色如水。
我正坐在窗边,一笔一画地抄写着《女诫》。
墨迹在纸上晕开,像一团化不开的浓愁。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闪入房中,带来一阵清冷的梅香。
是苏清婉。
她遣开了我院外的所有守卫,脸上再无往日的柔弱。
“你到底是谁?”
我放下笔,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我是沈知意,”我一字一句道,“一个从地府里爬回来,向李湛讨还血债的沈知意。”
我不再隐瞒,将前世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从李湛如何冒领军功,到他如何利用我们二人巩固权势,再到他最后为了迎娶公主,将我们双双毒杀的结局。
可苏清婉的脸色,却从震惊,到煞白,再到一片死灰。
她握着茶杯的手,抖得连杯中的水都洒了出来。
“不……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可眼中却已信了七八分。
因为我说的许多细节,都与她自己的经历和怀疑,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苏清婉,你我都是家族的棋子,是男人野心的垫脚石。前世,我们斗得你死我活,最后落得同归于尽的下场。这一世,你还要再走一遍老路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提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建议:“联手。他让我们斗,我们就斗给他看。明面上,我们争风吃醋,不死不休,让他放松警惕。暗地里,我们反客为主,把他珍视的一切,侯府,权势,乃至这个天下,都变成我们的。”
密室里,烛火摇曳,映着苏清婉剧烈变化的脸。
她是个聪慧决绝的女人。
良久,她抬起眼,眼中的柔弱与迷茫尽数褪去,只剩下淬了冰的恨意与决然。
“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死过一次,”我抽出桌上的裁纸刀,毫不犹豫地在掌心划下一道血痕,“更凭你我,本就是同一类人。”
鲜血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梅。
苏清婉死死地盯着我,半晌,她也拿起刀,在自己的掌心,划下了同样一道伤口。
我们四掌相合,血脉相融。
“好,”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此生此世,你为刀刃,我为坚盾。这侯府,这天下,我们一起,夺过来!”
3
我们的第一场戏,定在三日后的侯府家宴上。
那日,我禁足期满,形容憔悴地出现在宴席上,恰好迎上李湛投来的厌恶目光。
他为了安抚连日来受了委屈的苏清婉,特地当着众人的面,将一支通体莹润的白玉金簪,亲手插在了她的发间。
“还是清婉戴着好看,温婉大气。”
他语气温柔,与对我说话时判若两人。
满座宾客皆是艳羡与暧昧的目光,侯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苏清婉羞涩地低下头,眼角余光却与我对上,给了我一个微不可察的信号。
好戏,开场了。
我霍地站起身,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那支簪子,声音尖利,充满了嫉妒与不甘:“夫君!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为何要把母亲传给你的簪子送给一个外人!”
这番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炸雷。
李湛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沈知意,你疯了不成!”他怒喝道。
“我没疯!”我状若癫狂,几步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拔苏清婉头上的簪子,“这本该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苏清婉惊呼一声,柔弱地向后躲闪,眼中满是惊恐。
混乱中,我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苏清婉扑了过去。
她“躲闪不及”,被我推得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倒在地。
啪的一声脆响。
那支精美的白玉金簪,从她发间滑落,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全场死寂。
“反了!真是反了!”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破口大骂,“来人!把这个妒妇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再给我关回院子里去!”
李湛更是怒不可遏,他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苏清婉,眼中满是心疼。
“清婉,你没事吧?”
苏清婉趴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二爷,不怪弟妹,都怪我……我不该收这簪子的……”
她越是这么说,李湛便越是心疼,对我的恨意便越是浓厚。
我被下人粗暴地拖了下去,身后传来李湛冰冷刺骨的声音:“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给她送饭送水!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有多硬!”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板子,背上火辣辣地疼,嘴角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李湛,你以为你掌控了全局吗?
你不知道,我正好需要这段被严苛禁足的时间,来完成我们的第一步计划。
当晚,苏清婉以探望为名,悄悄潜入了我的房间。
她带来了最好的伤药,亲自为我上药,眼中带着一丝愧疚:“苦了你了。”
“值得。”我忍着痛,从枕下摸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她,“这是我凭着前世的记忆,画出的侯府内外势力分布图。李湛最信任的,是府中的钱账房,此人是他乳母的侄子,也是个十足的贪墨之徒。”
苏清婉接过图纸,目光沉静:“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被彻底孤立在小院里,无人问津。
而苏清婉,则利用李湛对她的愧疚和宠信,开始行动了。
她在整理账目时,“无意中”发现了账房的巨大亏空。
李湛起初不信,但在苏清婉“柔弱”的坚持和“详实”的证据面前,他不得不派人彻查。
结果,查出的贪墨数目,远超想象,足以让整个侯府伤筋动骨。
李湛震怒。
为了彰显公允,也为了安抚“受了委屈”又“立下大功”的苏清婉,他下令严惩了钱账房,并当着全府下人的面,将象征着管家权的对牌和账册,亲手交到了苏清婉手中。
“以后,这侯府的中馈,就由你来掌管。”
那一刻,站在廊下的我,看着苏清婉接过对牌,我们隔着人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个被苏清婉顺势安插到账房关键位置的新管事,早已被我用重金收买。
4
掌管了侯府中馈,只是第一步。
我们真正需要的,是足以搅动乾坤的资本。
我知道,这忠勇侯府里,藏着一笔富可敌国的秘密财富。
那是前代老侯爷,也就是李湛的祖父,为防不测,悄悄留下的一笔巨额军饷。
前世,李湛是在几年后,一次意外的府邸修缮中,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笔钱,成了他后来招兵买马,图谋不轨的最大依仗。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他再得逞。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将藏宝图的准确位置,告诉了苏清婉。
“就在祠堂后院那棵百年老槐树下,往东三尺,深挖九尺,有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铁箱。”
苏清婉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决然:“府中的修缮采买都归我管,我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运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苏清婉以“祠堂后院年久失修,恐有白蚁侵蚀,需得加固地基”为由,名正言顺地将那片区域围了起来。
她找来的工匠,全是我们安插的心腹。
那是一个看似再寻常不过的午后,几辆装满了“建筑废料”的马车,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驶出了侯府后门。
当晚,在城中一处我们早已买下的秘密宅院里,我见到了那个沉重的铁箱。
箱子打开的瞬间,满室金光,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金条、珠宝、前朝的古玩,还有数额巨大的银票……
这笔财富,足以买下半个京城。
“有了这些,我们的计划,就有了真正的底气。”
苏清婉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却比她更冷静。
“还不够,”我从箱底,拿出几本泛黄的册子,“这些,才是真正的宝藏。”
那是老侯爷当年记录下的,与朝中各大势力、军中各位将领的往来密信和人情账簿。
这些人,有些已经告老,有些却已身居高位。
这不仅仅是财富,这是一张足以撬动整个大周王朝的,庞大的人脉关系网。
有了钱,有了人脉,我们的网,终于可以撒出侯府,伸向朝堂了。
而此时的李湛,还沉浸在我们二人“势同水火”的假象里。
为了进一步麻痹他,我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对苏清婉掌权的强烈“嫉妒”。
我“不小心”打碎了苏清婉最珍视的,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李湛大发雷霆,当场罚我跪在祠堂,禁食三天。
他越是惩罚我,就越是心疼苏清婉,也越是坚信,我们俩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不知道,当他对我发泄着怒火时,苏清婉正利用世子遗孀的身份,悄然拜访了兵部侍郎王大人的府邸。
我知道,王侍郎为人耿直,即将因为一桩边境军粮的小事,被他的政敌,也就是李湛在朝中的盟友,吏部尚书弹劾。
前世,王侍郎因此被贬,郁郁而终。
苏清婉的拜访,名义上是感谢王夫人在世子生前的关照。
在与王夫人的品茶闲聊中,她“无意”间提起,说自己整理先夫遗物时,看到一封信。
信中先夫曾担忧,说边境某地的军粮账目似乎有些问题,只是还未及细查,便……
她话说一半,便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王夫人心善,好言安慰,却将这句“无心之言”牢牢记在了心里,并转告给了王侍郎。
王侍郎何等精明,立刻嗅到了其中的凶险。他连夜自查,果然发现了政敌设下的圈套,并抢先一步,向皇帝上奏,躲过了这致命一劫。
事后,王侍郎特地备了厚礼,亲自登门,向苏清婉这位少夫人道谢。
他以为这是“死去”的世子在天有灵,庇佑忠臣,从此对“消息灵通”的忠勇侯府另眼相看,并深深地欠下了我们一份人情。
我们的第一位朝中盟友,就此落定。
而李湛,在得知吏部尚书弹劾失败的消息后,只是皱了皱眉,将此归咎于对方的失误。
5
事情的发展,开始偏离李湛的掌控。
他在兵部安插人手的计划,因为王侍郎的突然警觉而受挫。他在生意上的一笔重要投资,也因为我们暗中截胡,血本无归。
一连串的失败,让李湛变得愈发烦躁。
他就像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感觉处处碰壁,却又找不到问题的根源。
他开始怀疑了。
但他怀疑的不是我们,而是府里出了内鬼,朝中有了变故。
不过,他终究不是草包。长久的挫败感,让他开始审视身边的人,包括我和苏清婉。
他决定试探我们。
那日,他特地从宫里,为我和苏清婉求来了两匹一模一样的云锦。
那是当今最时兴的料子,珍贵无比。
他将料子分别送到我们院里,然后便冷眼旁观。
看我们如何为了这独一无二的恩宠,再次争个头破血流。
侍女将云锦送到我房里时,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知道了,放下吧。”
当晚,我与苏清婉在后花园的假山后见了面。
“他开始疑心了。”苏清婉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意料之中,”我冷笑一声,“他想看戏,我们就演一出更逼真的给他看。”
我们心照不宣,一个计划瞬间成型。
第二天夜里,我的院子里“意外”失火。
火势不大,很快被扑灭,但那匹精美的云锦,却不幸被烧掉了一个角。
我当即带着被烧毁的云锦,哭哭啼啼地冲到了李湛的书房,一口咬定是苏清婉嫉妒我得了赏赐,故意派人纵火。
我还没哭诉完,苏清婉也带着她的那匹云锦来了。
只是,她的云锦上,被人用墨汁泼出了一大片污渍,彻底毁了。
她双目含泪,指着我,声音颤抖:“沈知意!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怎能如此歹毒!这可是夫君御前求来的恩典!”
我们俩当着李湛的面,互相指责,从口角之争,演变成撕扯推搡,最后双双挂彩,狼狈不堪。
李湛被我们吵得头痛欲裂,最终怒吼一声,将我们二人都禁了足。
“都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他看着我们俩像乌眼鸡一样被下人拉开,眼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只会觉得,我们这两个女人,愚蠢、善妒、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已经彻底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不知道,这场大戏,是我们二人联手,将他彻底排除在怀疑对象之外的完美表演。
而利用这次禁足的掩护,苏清婉在京中贵妇圈的布局,也越发得心应手。
她以世子遗孀的身份,频繁举办各种茶会、花会。
表面上是赏花品茗,风雅集会。
实则,是在我提供的前世信息的精准指导下,收集情报,拉拢人心。
哪位夫人与夫君不睦,哪位大人有不为人知的癖好,哪家公子需要一门好亲事……
这些都成了我们编织关系网的筹码。
同时,我们开始策反李湛麾下的军心。
我点出几位极有才华,却因出身寒微,备受李湛打压的年轻副将。
苏清婉则通过王夫人的关系网,向这些副将的家眷施以援手。或是为他们的老母亲寻医问药,或是为他们的弟妹安排一份体面的差事。
我们从不直接接触,只在最需要的时候,送去最恰当的温暖。
然后,再通过第三方,不经意地传递一句“良禽择木而栖,将军前途无量”的信号。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能收买人心。
渐渐地,李湛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
府里的仆人,对他开始阳奉阴违。
军中的命令,传达下去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打个折扣。
朝中的支持者,态度也变得暧昧不明。
他像一个被架空的傀儡,空有侯爷的头衔,权力却在一点一滴地流失。
这种无力感,让他愈发焦躁和疯狂。
为了重新夺回掌控权,也为了进一步搅乱侯府这趟浑水,我和苏清婉决定,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