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高考结束的暑假，老公提出全家去大草原旅游。
到了目的地，老公却让我留在原地看守物品。
他拿着相机帮寡妹在大草原足足拍了五个小时照，
直到天都要黑了，他们才玩完回来。
我强撑着几乎中暑的身子，开口问。
“老公，能不能也帮我拍几张照片，我想留个纪念。”
老公不耐烦地花了不到五秒钟就拍完了，我打开相册一看。
每一张照片都是眼歪嘴斜，没有一张能看的。
老公却毫不在意地说，
“我们大男人天生就没有艺术细胞，不会拍照！况且你就长照片里那样！”
“我还能给你拍出花来不成？”
就连儿子也在一旁帮衬着说，“妈，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年轻小姑娘吗？”
“人家琳小姨长得好看，怎么拍都出片，而你哪怕磨皮特效拉满也挡不住脸上的沟沟壑壑！”
我不吵不闹，只是默默地说了句。
“我们离婚吧。”
01
老公许言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越说你越来劲是吧？”
“难得一家人出来旅游，你非得说这些找存在感？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说完，他可能觉得自己语气稍微有点过分了。
又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强忍着不悦的语气说。
“大不了给你再拍两张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平时也不爱发朋友圈，要这么多照片干嘛？有两张留纪念不就得了。”
他举着我的手机，又随意地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扔到我胸前。
还没等我回答，我的亲妹妹苏琳走上前来拉着我的手，故作姿态地说。
“姐，你就饶了姐夫吧。”
“他们这种五大三粗的男人，哪里知道要怎么拍照出片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
说完，她还特意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相册给我看。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整天下来许言给她拍的照片。
苏琳今天穿着的是纯丝绸制成的旗袍，是她生日那天许言和儿子一起送她的。
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更是儿子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给她的惊喜。
而我身上穿着两年前49元拼团买的碎花衬衫，早已经洗的褪色。
但这已经是我衣柜里最能拿得出手的一件衣服。
苏琳手机里的每一张的角度和光线都是精心调整过的，
许言甚至知道蹲下来可以把人拍得又高又瘦。
而我的每一张照片都是眼歪嘴斜，甚至好几张连人都没在画面里。
用心与不用心，真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苏琳也拿起我的手机打开了相册，把我们两个的照片摆在一起。
她笑着对我说，“姐你看，咱们俩拍得也差不多啊。”
“不信的话你问问路人！”
说着她就喊住了一个路过的游客，把两个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
“大哥你好，你以一个大男人的角度来说，这两张照片是不是看起来都差不多？”
大哥停下脚步，把脸往手机前一凑，脸瞬间皱成一团。
指着我的照片说，
“这哪能一样啊！差得不要太多哦！”
“虽然哥不懂摄影，但这张连人脸都没拍清，也太不用心了吧！”
路人大哥的话一出，苏琳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许言却面露尴尬，他冷着的脸瞬间缓和了不少。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再给你重拍几张吧。”
“老婆，到花丛那里去，我这次一定给你好好拍。”
还没等我说话，苏琳却抢先一步开口，
“姐，你别往心里去，路人只是随口一说。”
“那我把我今天拍的所有照片全部删掉好不好？这样姐姐你就解气了吧！”
说着她就拿起手机开始操作，假装真的要把照片全部删除。
这是她多年以来的惯用手法，我早已看穿她的伎俩，只是摇了摇头说。
“不用拍了，就这样吧。”
苏琳眼见诡计没得逞，瞬间不乐意了。
她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那你是不打算给姐夫任何机会了？”
说完她就转身走到许言身边，做作地拉着他的胳膊说。
“姐夫，你说现在怎么办嘛，姐生气哄不好了！”
“哼，那我也哄不好了！”
说完她就鼓起腮帮子，故意将身子转到另外一边。
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儿子听了苏琳的话后，气得冲着我大喊。
“妈！难得带你出来旅游一趟，你非得作妖是吧！”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拍出来的照片能和琳小姨一样吗！”
看着儿子为了旁人，怒斥自己亲妈的样子。
我知道，苏琳又一次得逞了。
这十几年来，苏琳比我更像这个家的女主人，只要她稍微不高兴了，许言和儿子就会立即上前照顾她的情绪。
而我总会是成为无理取闹那一个。
或许这一次我真的该离开了。
突然许言走到我面前，满脸悔意地说。
“是我错了。”
我原本早已死寂的心又再次燃起一丝火星，我以为，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02
望着许言这张朝夕相处了二十五年的脸，我瞬间心就软了下来。
这些年遭受的所有委屈，得到他的一句道歉，也就烟消云散了。
许言满脸平静地看着我，淡淡地说。
“苏月，是我错了。”
我刚想伸手抱住他，过去的一切争吵都化作云烟时。
下一秒，他却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
“我错就错在不该带你来旅游！”
“这些年你处处刁难小琳刁难得还少吗！你不就是欺负人家老公死了，没男人撑腰！”
“我告诉你，我和儿子永远站在小琳这一边！你别以为仗着是儿子他妈，儿子就会帮你！”
“我们一向都是帮理不帮亲的！”
儿子也走到苏琳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仿佛我真的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一样。
“妈，你好自为之吧！”
“本来这次旅行也没打算带着你！还是琳小姨心软，我们才把你带上的。”
前两天，许言提议带着儿子去大草原旅游。
这二十五年来我每天都在做饭、洗衣服、搞卫生和接孩子的循环里度过。
不用说去旅游了，就是小区门口我都没出去过几次。
听到能全家去旅游，我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
却没想到次日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许言一脸嫌弃地说。
“你收拾行李做什么？我可没给你买机票。”
“更何况，你去了谁留下来看家？”
我瞬间愣在原地，叠到一半的衣服也从手中掉落。
此时苏琳从客厅走了进来，故作惊讶地说。
“姐，你不知道姐夫只买了我们三个的机票吗？”
“姐夫说阳阳大学入学要交家庭照，所以特地邀请我一起去旅行…”
“顺便在旅行过程中正好可以拍一些合照…”
听到这里，我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为什么家庭合照，要邀请苏琳一起拍？
我作为母亲却不能参与在其中？
苏琳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笑着说。
“阳阳说，这是为了报答我这十几年每天都带他去小餐馆里吃早饭！”
我有一瞬间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原本我是苏家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怎么开火都不会。
自从结婚生了儿子以后，我每天为了儿子能吃得健康，早上五点半就起来煮早餐，十八年来没有一天例外。
哪怕十个手指都被烫出密密麻麻的水泡，我也甘之如饴。
每天精心做好早餐，打包在饭盒里放进儿子书包，心里期盼着他能健康长大。
如今苏琳却告诉我，这十几年来都是她带着儿子去吃的早饭？
我立即冲到儿子房间，红着眼眶问他。
“阳阳，你实话告诉妈妈，这些年妈妈给你做的早饭，你都有好好吃吗？”
儿子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没有，一次都没吃，全部倒掉了。”
“琳小姨带我去餐馆吃好吃的，还吃你那破早饭干啥。”
这一瞬间，我竟不知道这些年的付出到底有什么意义。
让我伤心的不是他每天都和苏琳下馆子吃早餐。
而是儿子明知道我每天都要提前2个小时起床为他准备早餐，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不需要我做早餐这件事。
我正想开口质问他为什么，苏琳将我拉出客厅，
“姐，你别生气，我给你也买了去大草原的机票。”
“到时候，你再和阳阳好好说说！男孩子叛逆期嘛，你理解理解。”
由于提前三小时到了机场，苏琳拉着我的手说，
“姐，我们先去贵宾休息室坐一坐，等差不多登机了再出来。”
于是我们四个人都走进了休息室里。
我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坐了下来，突然有一位工作人员走到我面前严肃地问。
“请问你是苏月女士吗？”
我一脸懵地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立即做了一个请离的动作，“你没有资格进入贵宾休息室，请立即离开。”
苏琳突然故作惊讶地说，
“忘记和你说了！我们三个买的都是头等舱，你的是经济舱！”
03
此话一出，贵宾室里所有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应该是一家子带着保姆出来旅游，保姆以为自己也买的头等舱呢，笑死。”
“我看就是只买得起经济舱，想浑水摸鱼来贵宾休息室蹭吃蹭喝的。”
许言大声呵斥住那些闲言碎语，对着休息室的路人严肃地说。
“这是我们家事！你们管好自己就行！”
“我一会儿就去给我老婆升舱！”
说着他就向工作人员询问升舱的手续，但工作人员却告知头等舱已经售罄。
“不好意思，苏月女士请您尽快离开休息室。”
儿子本就处于青春敏感期，听了路人的话瞬间气得满脸通红。
不耐烦地对我吼道，
“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赶紧滚出去！”
“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只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灰溜溜地走出了休息室。
一路上，他们似乎真的把我当成了保姆。
他们住五星级酒店，而我只能住隔壁的小宾馆。
他们到景点里游玩，我只能在园区门口等他们出来。
包括今天我也是在烈日下，等了五个小时他们才从景区拍完照出来。
有好几次我都差点中暑晕过去，是好心的路人给我递了一支藿香正气水。
我才强撑下去。
我心里很清楚，许言当时喜欢的是苏琳，但是苏琳那个时候已经心有所属，所以许言才退而求其次和我在一起。
这些年来许言一直对我非常体贴，我也心甘情愿放弃了苏家的产业，安心在家带孩子。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携手终身时，苏琳的老公车祸意外去世了。
许言当天就把苏琳接回家来，彻夜守在她身边，陪她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光。
可他不知道，那无数个夜晚，也是我最难熬的时光。
自此之后，许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恨不得将这几十年来压抑的感情重新投放到苏琳身上。
而我也体谅苏琳的老公去世不久，想着过了这段时间，再好好谈谈这件事。
却没想到事情愈演愈烈，甚至到了现在这个程度。
许言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黑着脸冲着我咆哮。
“苏月，如果没有小琳，你连跟着我们来旅游的资格都没有！”
“今天的事情，你向小琳道个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苏琳在一旁斜眼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姐，其实我也没生你的气，你就做个样子得了。”
“每人退一步嘛，我很好哄的！”
事情的开头明明是许言对我拍照过于敷衍，让我心里有所不满。
到现在居然发展成了，我要主动向苏琳道歉。
看来苏琳颠倒黑白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我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而是淡淡地说。
“如果我不道歉呢。”
04
苏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这是这些年来我第一次没有顺着她的意思。
许言更是当场震怒，恶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将我踹倒在地后，朝我怒吼。
“行！反正这些年你都是这么欺负小琳过来的！”
“以前我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事情不想做太绝！”
“但是今天我实在忍无可忍！看来要好好教训一下你才行！”
说完他就从车厢后面拿出一根用来拖拽用的麻绳，将我捆住绑在了车子后面的挂勾上。
还把自己身上的皮外套脱下来，套在了我身上。
然后回到坐到驾驶室里发动了车子，四个轮子瞬间甩得沙子飞溅。
许言从驾驶室探出头来，再次问我。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道个歉，我们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晚上我定了草原餐厅，打算单独带你去吃的。”
苏琳此时居然开始在一旁啜泣起来，
“姐夫，你别逼姐姐。”
“这些年她做的这些事还少吗？哪次向我道过歉了，我都习惯了。”
“算了吧，一切委屈都由我承担好了。”
许言听了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气得一脚踩下油门。
车子弹射起步，我被捆在车子后面瞬间摔了个狗吃屎。
车速越来越快，我整个人被拖拽在车子后面，整个身子都在摩擦着路面。
巨大的撕扯感让我几乎失去呼吸，好在还有衣服垫着，虽然疼，但还不至于伤得太重。
可下一秒，苏琳却从副驾驶的窗户扔了一把水果刀。
刀子顺着风向飞向了车子后方的我，瞬间把衣服勾破。
我的皮肤直接暴露在沥青路上，剧烈地摩擦着，我几乎瞬间失去意识。
沿途一路上都是我的血，拖拽了足足五公里。
一路上许言都在前面喊着，
“你只需要说一句对不起！我马上就停车！”
“那件皮外套可支撑不了太久了！老婆！你就低头一次又能怎样！”
他嘴里虽说着这些话，但却一次也没有从后视镜里看过我此时此刻的处境。
我已经浑身被撕扯得皮肉外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在我失去意识前一秒，许言把车停了下来，嘴里还在嚷嚷着。
“你真是太犟了！算了！”
“先上车去吃饭！道歉的事以后再说。”
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巨大的尖叫声，许言冲上来抱着我的身体大喊。
“怎么会这样！你的衣服怎么会破掉！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
“老婆！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