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言又一次冷着脸，拒绝了校花的告白。
一个和他眉眼相似的男孩突然冲了过来，给了顾祁言一拳。
大声叫嚣自己是我和顾祁言的儿子。
而未来我会傍上富豪离开，校花会拉扯自己长大。
既然如此，他必须报了校花养育之恩，宁愿自己消失，也不愿顾祁言再走弯路。
顾祁言从不屑一顾，到只是拍着我的头叹息。
“你何苦和一个孩子争宠？”
我叹了口气，成全了顾祁言和校花。
1
我细心检查着顾祁言的伤势，一边掏出手机厉声警告男孩。
“我报警了。你就算是精神病我们也去警局理论理论！”
男孩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他拎着顾祁言的领子。
“追上去！告诉她，你喜欢她，别让她伤心了！”
顾祁言皱了眉头，他上下打量这个男孩。
男孩见状，立刻朝顾祁言报了家门。
“你的手机密码是不是姜愿生日？你是不是固定晚上11点给姜愿打电话？你是不是打算高考完毕业旅行去告白？”
顾祁言的脸蓦地便红了起来。
他悄悄看了我一眼。
可很快便恢复了理智。
“这些不假，但如果留心观察或者是亲近的人也能知道。梁素心为了追我可真是不择手段，还想出这样的办法。”
梁素心性格和名字截然相反。
她大胆狂热，用尽各种办法追顾祁言这事学校里几乎尽人皆知。
顾祁言脸上的不屑惹恼了少年，他丢出身份证。
他大声嚷道。
“我是你儿子，叫作顾彧，你问问姜愿！这么生僻的字，也只有这个高傲的才女才想得出来吧？！”
我不可置信抬起头。
我和顾祁言确实悄悄讨论过以后得给孩子起什么名。
这个“彧”是我喜欢的历史人物的名字。
这事我只和顾祁言讨论过。
见我愣在原地，顾彧得意起来。
他抓起顾祁言的袖子，满脸恳切。
“爸，你别再和姜愿在一起了好不好？总归以后你要和梁阿姨结婚的，别再走弯路了好不好？”
他的话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对妈妈那么好，她却出轨，傍上富豪。是梁阿姨安慰了你，你才慢慢走了出来。”
这声“妈妈”让我没由头地不自觉伸手想要触碰顾彧。
他却厌恶地躲开。
或许是顾彧的哭诉太过真情实感。
顾祁言神态变得柔和了起来。
可他面上依旧抱有质疑。
“不可能，愿愿和我青梅竹马，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见我们都没离开，顾彧却改变打法，扔下另一颗重磅炸弹。
“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很平静吧，或许更准确来说，无趣？”
原本犹豫的顾祁言瞬间睁大了眼。
我心里没由来升起不好预感，顾不得眼前这个自称是我儿子的人。
拉起顾祁言的手准备要走。
他却第一次推开了我，愣在原地，半晌才说道。
“愿愿，你先回吧，我有点事问问他。”
顾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拉起顾祁言，得意朝我一笑便离开。
我看着他们高大挺拔的背影。
心里没由来“咯噔”一下。
我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梦里依稀出现一些未来光怪陆离的画面。
次日，我的不安便被验证。
上课时，班主任便宣布班里来了位转校生。
我一抬眼，便是顾彧。
顾祁言悄悄在我旁边说道。
“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没去处，顾家不缺吃穿，就先留下。不过愿愿你放心，我们感情不会受到影响。”
顾彧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献媚般坐到了梁素心旁边。
他悄悄耳语着什么，梁素心的脸染上红晕。
她羞赧一笑，抬头便对上顾祁言的眼。
而从来对梁素心没有好脸色的顾祁言。
望着梁素心的方向已经很久。
2
一下课，梁素心便走到顾祁言身边，她把饭盒打开。
“我听小彧说你没吃早饭？喏，我妈做的，尝尝？”
顾祁言没有拒绝，拿起便当盒里的包子就往嘴里送。
他第一次拒绝我每天照例为他准备的早餐。
委屈和愤懑让我忍不住抱怨。
“你怎么开始吃别人带的早餐了？我的你为什么……”
话音还未落，顾祁言凉凉地道。
“早餐而已，我今天想吃包子不行吗？姜愿，每天都是豆浆鸡蛋，我会腻的。”
我怔在原地，远处的顾彧朝我做着鬼脸。
顾祁言过瘦，医生说得补充蛋白质。
是顾祁言自己说豆浆和鸡蛋适合他。
梁素心得意朝我笑了笑。
顾彧此刻抱着滑板走了过来，邀请顾祁言一起去。
顾祁言点了点头，漫不经心丢下一句。
“走吗？”
我以为是喊我，正要下意识回复，却听到梁素心爽朗地笑。
“走啊，没想到你也会滑板。走！我们比试一下！”
三人勾肩搭背走了出去。
我似乎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操场上，顾祁言和梁素心默契地做着各种滑板姿势。
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刺得我生疼。
有同学小心翼翼给我开起了玩笑。
“好啦，估计是他这个弟弟特别喜欢梁素心，你俩青梅竹马耶，怕啥？”
“顾祁言特意让我和你说一声，放学后一起讨论题目。”
听到这话，我努力调整了情绪，朝同学挤出一个笑容。
可我升起的希冀被顾祁言亲手打碎。
他蹙起了眉。
“要不改天吧？刚刚素心邀请我说去打游戏，你都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居然对游戏还有研究……”
我喉咙发紧，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这么关键的时期你……”
顾祁言冷声打断了我。
“不学一天又不会怎样？你还不是我女朋友呢，就管那么宽？！”
我心上如同石子硌着疼。
顾彧得意把顾祁言带走，却悄悄留给我一张纸条。
我不明所以，跟着顾彧来到指定地点。
只看见顾彧吊儿郎当架在栏杆扶手上问顾祁言。
“怎么样？梁阿姨是不是比我妈有趣多了。你和我妈认识十多年了，看到我妈是不是和看到自己一样？”
“喏，那早餐还没拿出来，你就知道是豆浆和鸡蛋。”
我的心一瞬间提到嗓子眼，直到我听到顾祁言轻笑。
“是，确实有趣。枯燥的生活都好了起来。”
最后一丝侥幸灰飞烟灭。
顾彧骄傲地朝我的方向瞟了一眼，继续追问。
“妈妈后来还出轨了。爸爸你看，就这，你还要选择和妈妈一起吗？”
顾祁言抿着嘴没说话。
我不敢出声。
整整一个晚上，顾祁言第一次没有给我打电话。
看着纸巾堆成了小山。
我心里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对我来说，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我全身心投入到学习里，哪怕休息时会想起顾祁言。
我只是掐着自己大腿，逼迫自己继续看书。
顾祁言、顾彧和梁素心形成了学校里一道靓丽风景线。
有人调侃顾彧是电灯泡。
梁素心揽着他笑着回怼回去。
“要没有我们小彧，我估计都没法和祁言做朋友呢！”
顾祁言就嘴角含笑看着他们。
他见我最近冷淡了许多，只是会叹息一口。
“小彧喜欢她而已，满足一下孩子，你何苦和一个孩子争宠？”
3
顾彧对梁素心孺慕的眼神莫名刺痛了我。
不过看着模拟考我稳定在前几名的水平。
还是让我松了口气，至少我还有前途。
可没想到，顾祁言却在一天下了自习找到我，他支支吾吾。
“愿愿……你学习好，能不能帮素心补一下课？最近你都没有分享笔记了……”
我怔在原地，却不由得气笑。
“凭什么？你不知道补课很费时间的，以前我为了你经常熬夜带着黑眼圈。如今我为什么要帮一个不熟的人？”
顾祁言拧了眉头，眉宇间爬上躁意。
“大家好歹是同学一场，什么叫不熟。愿愿，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多日的委屈被一瞬间点燃，我朝顾祁言倾诉着不满。
小到早餐，放学路的形单影只，大到笔记，梁素心到顾家的登堂入室。
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听着，捂了捂脸。
沉默在我们之间流淌。
半晌，他抬头，眼神发冷。
“你那么多委屈不外乎吃醋？姜愿，你不应该对素心抱有那么大敌意。你后来都出轨了，我不也没说什么？”
我血液几乎倒流，我盯着顾祁言，一字一句地反问。
“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说的话，你也信？！”
顾祁言只是摊了摊手，“他可不是来路不明，是你儿子。”
他顿了顿，不再留恋，只是留给我一句。
“姜愿，或许小彧说得没错，我选择你，可能真是个错误。”
顾祁言和我开启了冷战。
他和梁素心之间已经不需要顾彧牵线了。
对成绩的渴望让我分不出情绪为顾祁言感伤。
顾彧吹着口哨来我旁边炫耀。
我懒得理会这个糟心儿子。
他却不依不饶。
誓师大会结束后，顾彧不管不顾拉着我到学校湖边。
那里站着正在背书的梁素心。
见我来了，梁素心微微一笑。
我没忽略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那是寒假时我专门起了大早为顾祁言求来的。
梁素心得意道，“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小彧都和我说了，原来未来……”
她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可顾彧心里还有你，小彧说他晚上梦魇还会喊你的名字，我必须彻底让你在他心里消失！”
说罢，梁素心和我推搡起来。
她失足掉入湖中。
我记得朝顾彧呼救，他却隐入湖边的树林默不作声。
直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跳了下去。
湖水不深，刚没过小腿。
梁素心缩在顾祁言怀里颤抖，瑟缩着脖子。
顾祁言满脸心疼，小心翼翼把她裹在怀里。
他看我的眼神如同冷锐的尖刀一般。
饶是早有准备，却依旧内心溃不成军。
顾祁言凉凉地开口。
“姜愿，看来小彧说得没错，你果然心思不纯，素心没伤害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