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碧落海最后一位王族鲛人,为报当年救命之恩,嫁给了凡人皇帝萧玄策。
她耗尽半身本命精元,为他逆天改命,助他平定四海,登上了九五至尊的皇位。
可萧玄策为了与敌国换取和平,竟主动将她作为交易筹码,献给了敌国暴君。
“你本就是异类,能为我的霸业牺牲,是你唯一的价值,这也是你欠我的。”
腕间的同生信物灼热示警,身为鲛人女皇的我撕裂海渊,引动天地异象,亲身降临人间。
当我找到妹妹时,她被无数诅咒骨刺穿透,冰封在万年玄冰之中,早已不复人形。
全身灵鳞被一片片刮下,眉心鲛人珠被生生挖走,舌头被割断,四肢经脉尽毁。
腹中尚未成形的鲛人幼崽,被当作战利品陈列在一旁。
皇族妖纹瞬间遍布我全身,我缓缓勾起唇角,杀意凛然。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必诛尽尔等!”
1
找到妹妹时,我颤抖着伸手。
万年玄冰下,妹妹的身体被无数诅咒骨刺穿透,全身灵鳞被一片片刮下,眉心鲛人珠被生生挖走。
她的舌头被割断,四肢经脉尽毁,腹中那个尚未成形的鲛人幼崽,被当作战利品陈列在一旁。
我的心抽痛如绞,脑海中猛地闪过昔日画面——
“姐姐,碧落海以外的世界,可真好玩啊!”
稚嫩的鲛人幼崽缠着我的手臂,银色的鱼尾在水中欢快地摇摆。
“涟漪,人间险恶,你万不可信那些凡人的甜言蜜语。”
我曾无数次告诫,可那时,她只是依偎在我怀里,调皮地眨着眼:“可要是遇到能改变我命运的人呢?姐姐,你就不让我去试一试吗?”
我原以为她只是顽皮,却不料一语成谶。
我小心翼翼地破开玄冰,将妹妹残破的身体和那可怜的幼崽一同敛入万年寒玉棺中。
她还活着,但只剩最后一丝魂魄。
寒玉棺化作一枚吊坠,被我握在掌心,妹妹的残魂在其中发出微弱的哀鸣。
身后宫殿的鎏金大门被猛地推开,身着龙袍的萧玄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
看到我与妹妹别无二致的脸安然无恙地站在血泊中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瞬间化为冰冷的震怒。
“涟漪,你真是好手段!”
萧玄策冷哼一声,眼神轻蔑至极,“为了逼我现身,竟敢勾结敌国,演这么一出苦肉计?”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这一刻,我心中涌起巨大的愤怒。
妹妹为他耗尽半身本命精元,助他登上九五至尊的皇位。
可他呢?
他将她当作交易筹码,献给敌国暴君。
现在看到我安然无恙,他不是庆幸,而是愤怒?
愤怒她没有“死得其所”吗?!
他身边的贵妃陆晚晴娇笑着上前,轻蔑地打量着我,故作惊讶地掩唇道:“玄策哥哥,别生气。你看她这副样子,哪有半点被折磨过的痕迹?不过是想博你同情罢了。”
陆晚晴的目光忽然定格在我手中的吊坠上,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贪婪。
她娇滴滴地撒娇道:“咦?这不是父皇赏我的南海月明珠吗?怎么会在你这个妖物手里?”
那是装着妹妹残魂的寒玉棺,她竟说成是什么南海月明珠?
这份颠倒黑白的无耻,让我心中杀意翻涌。
萧玄策脸色骤沉,厉声喝道:“涟漪,把它交给晚晴!偷窃成性,你身为妖类的劣根性,真是永远也改不掉!”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他习惯了妹妹的卑微顺从,我的平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控。
“怎么,如今连话都不愿与朕说了吗?”他眼中怒火翻涌,却透着一股自以为是的得意,“以为这样就能让朕多看你一眼?涟漪,你真是越来越下贱了!”
我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冷笑。
妹妹,你用尽千年修行与一腔孤勇去爱的人,竟是这般自以为是、颠倒黑白的禽shòu。
他怒极反笑,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森然的杀意喷薄而出:“好,好得很!来人!将这妖物打入‘镇龙井’!朕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掌心的吊坠传来剧烈的战栗。
“不要……求你……不要……再把我送到那里……”
妹妹的残魂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哀鸣,那声音撕心裂肺,充满了对“镇龙井”刻骨铭心的恐惧。
我甚至能感受到,她透明的魂体在吊坠中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那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竟让堂堂王族鲛人,有着千年修为的妹妹连死后残魂都对此地产生极致的恐惧?
我倒要看看,那“镇龙井”里,究竟藏着什么能让妹妹痛彻心扉的秘密!
2
井下别有洞天。
这是一座布满符文的刑室,墙壁上刻满了压制水系灵力的“焚海咒”,地上则是不断旋转的“化妖阵”,阵阵黑色的业火灼烧着灵魂。
侍卫熟练地将我用“深海沉铁”铸成的锁链捆在石柱上,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狞笑。
“娘娘,您为陛下化尾为腿,灵力早已散尽,如今与凡人无异,又何苦再挣扎?”他低沉的声音像淬了毒。
我的心一沉再沉。
原来如此。
妹妹是为了能在陆地陪伴他,才失去了大部分力量。
她为了一个负心汉,竟自废修为!
“化妖阵”启动,业火瞬间将我吞没。
灼烧的剧痛让我全身痉挛,但我敏锐地察觉到,妹妹残余的精元正顺着阵法被源源不断地抽走,最终汇入陆晚晴的体内。
这里不只是刑场,更是祭坛!
我佯装痛苦哀嚎,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井口,让井上的萧玄策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搂着陆晚晴再次出现,目光落在阵法上,眼中闪过贪婪。
“陛下,你看,这鲛人的精元果然是至宝!”
陆晚晴娇笑着依偎在他怀里,指尖轻抚着他龙袍上绣着的金线,“才这么一会儿,臣妾就觉得神清气爽,连修为都精进了不少呢。”
萧玄策轻拍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自然是至宝,否则朕怎会容她到现在?不过是一只妖物,能为朕的霸业与爱妃的荣华添砖加瓦,是她唯一的价值。”
看着他们恩爱且恶毒的模样,我心中巨大的悲凉与滔天的怒意交织。
陆晚晴得意地搜我的身,却找不到吊坠,眼中闪过恼怒,动作愈发粗暴,甚至掐住了我的脖子。
“说!你把‘月明珠’藏哪了?别以为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她尖声喝道。
我费力地喘息着,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玄策……我为你付出所有,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他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不忍。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陆晚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捂着心口痛苦倒地:“玄策哥哥,她……她用妖术咒我!”
萧玄策眼中那点不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火。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我的眉心,怒吼道:“贱人!死不悔改!来人,把她给朕送到‘合欢殿’去!朕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陛下,万万不可!”
一个侍卫突然出声,脸色发白,“合欢殿那种地方……她毕竟是陛下曾经的……陛下三思!”
萧玄策猛地转头,那目光足以杀人:“嗯?你敢质疑朕的旨意?”
侍卫吓得立刻跪地磕头:“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来人,把这碍事的侍卫拉下去,杖毙!”萧玄策怒不可遏,“还有这妖物!立即送去合欢殿!”
吊坠中的妹妹残魂发出绝望的悲鸣,那声音撕心裂肺,让我浑身颤抖。
合欢殿……那地方,究竟是何等的人间炼狱,竟让千年修为的妹妹都如此恐惧?
3
听到“合欢殿”三字,押送的侍卫脸上露出恶心的笑容。
他们粗暴地将我从刑柱上解下,推搡着我走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每一步,掌中吊坠里妹妹残魂的颤栗就越发剧烈。
刚踏进殿门,几个侍卫便迫不及待地伸出脏手。
“陛下有令,到了这里,你就是我们的玩物了!”他们狞笑着,恶臭的口气喷在我脸上,粗糙的指尖贪婪地扯着我的衣物。
我佯装惊恐,却清晰地感受到妹妹曾经遭受的屈辱。
这群畜生,他们曾是怎样肆无忌惮地践踏她?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深海压力在我周身骤然爆发。
几个侍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接被碾成血雾,殿堂里瞬间弥漫开一股腥臭的肉糜味。
我张口一吸,将他们扭曲的魂魄吞噬殆尽,如同饮尽一杯劣质的苦酒。
走进殿内,是真正的酒池肉林。
无数权臣贵胄正沉浸在放dàng的狂欢中。
他们看到我独自一人站在血泊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淫邪的哄笑。
“哟,这不是那能助人延年益寿的祥瑞鲛人吗?”
一个脑满肠肥的国舅挤上前来,色迷迷地盯着我,眼中尽是赤裸的贪欲,“今天怎么有空来伺候咱们了?”
“滚开!此等yóu物,本王要先享用!”邻国的使臣也围了上来,他们推搡着争抢,眼中全然没有把我当作一个生灵。
无数只肮脏的手朝我涌来,在我身上掐捏推挤。
那恶心的触感,犹如万千蛆虫在我体表爬过,让我胃里翻涌。
就在这时,大殿正门轰然开启。
萧玄策搂着陆晚晴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那名杀害我妹妹的敌国暴君。
萧玄策目光扫过殿内凌乱的景象,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当他目光落在狼狈的我身上时,甚至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嫌恶。
“瞧瞧,陛下这眼神……真是与当初判若两人啊。”
一个肥头大耳的国舅小声对身旁人说,语气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戏谑。“想当年,为了这位鲛人娘娘,陛下可是连命都不要的。”
身旁人附和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陆晚晴娇笑着对众人宣布:“今日陛下与暴君陛下尽兴,特将此妖物赏赐给大家,人人有份!”
她看向那暴君,声音甜腻得让人作呕:“不过,今夜的初尝之权,自然属于暴君陛下。”
暴君发出刺耳的大笑:“萧皇慷慨!不过本王向来喜欢与众同乐,今夜就让众爱卿与本王一同品尝这鲛人的滋味!”
他眼中闪着残忍的光芒:“别客气,往死里玩!反正也玩不死!”
她就是这样,被这些畜生一次次凌辱,又一次次被迫愈合,再承受更残酷的摧残!
整个大殿瞬间沸腾。
所有男人都像疯狗一样朝我扑来,眼中只有最原始的欲望。
我被汹涌的人潮挤在中央,四面八方都是贪婪的手和恶心的嘴脸。
这一刻,我彻底撕碎了那点伪装。
我的瞳孔瞬间化为深渊般的漆黑,属于鲛人女皇的杀意如海啸般彻底爆发。
4
暴君那双沾满血腥的手刚要碰到我,他狞笑着开口:“小美人,今天可要好好伺候本王!”
我眼神一寒。
“咔嚓!”
暴君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整条手臂连根断裂,掉在地上碎成冰渣。
“啊——!!!”暴君杀猪般的惨叫撕裂了空气,鲜血如泉水般喷涌。
周围那群疯狂的权贵呆若木鸡。
一个脑满肠肥的国舅哆嗦着问:“这……这是怎么了?妖术吗?”
我缓缓直起身,周身的气势骤然爆发。
“嗡!”
一股无形的海啸之力从我体内爆发,那些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权贵瞬间被掀飞,狠狠撞在墙壁和梁柱上。
“砰!砰!砰!”
骨骼碎裂声此起彼伏,血肉模糊的身躯如破布娃娃般散落一地。
死一般的寂静降临大殿。
所有人惊恐地瞪着我。
我身上朴素的衣物开始变化,黑色的水流从衣料中渗出,瞬间化作流淌着深海煞气的皇族战甲。
幽蓝的皇族妖纹从眼角蔓延至全身,每一道纹路都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威压。
萧玄策脸色煞白如纸,颤抖着抽出腰间受国运加持的天子剑,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你不是涟漪!你到底是谁?!!”
我一步步走向宴席上的白玉酒壶,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大理石地面都会结出一层寒冰。
“你们可曾想过,这些酒从何而来?”
我指尖轻点壶身,玉壶表面立刻浮现出画面——妹妹被粗重的铁链锁着,被迫割开纤细的手腕,殷红的鲛人血一滴滴滴入酒壶。
“她的血……好喝吗?”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陆晚晴花容失色,尖叫起来:“妖术!这是妖术!护驾!快护驾!”
“砰!”
大殿的所有门窗被黑色玄冰瞬间封死,厚重的冰层上浮现出无数深海巨兽咆哮的虚影,张牙舞爪。
整个合欢殿,已成绝地。
我缓缓转身面对他们,嘴角勾起一个绝美却森然的笑容:“现在……轮到你们了。”
“妖孽!”萧玄策怒吼着,拼命催动全身国运,天子剑发出刺眼的金光朝我劈来,“朕乃真龙天子,受命于天,岂容你这妖物放肆!”
“天子?”我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嘲讽,“你所谓的天,不过是我族脚下的一捧浅滩罢了。何谈受命于天?”
就在这时,陆晚晴眼中闪过疯狂的狠厉,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血色珊瑚雕像,猛地捏碎!
“蠢货涟漪!把命脉都交给了我,我看你死不死!”她尖声叫嚣。
血色粉末在空中飞舞,带着诅咒的力量直击我的神魂。
“啊——!!!”
掌心吊坠里妹妹的残魂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剧痛让我身形一晃,强大气势为之一滞。
萧玄策眼中闪过狂喜,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眼中燃起决绝的杀意:“就是现在!给朕死!”
他将毕生修为和所有国运灌注于剑尖,用尽全力,将这把凝聚了妹妹所有心血铸成的神剑,狠狠刺入我的心脏!
剑尖穿透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异类,就该有作为祭品的觉悟。”他贴近我耳边,残忍地扭动剑柄,“你的力量,你的命,本就该是朕的!”
殷红中带着珠光的鲛人皇血喷涌而出。
他立刻用早已准备好的玉碗去接,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芒。
陆晚晴兴奋地尖叫起来,声音刺耳:“杀了她!快把她的鲛人珠挖出来!我要她的鲛人珠做首饰!”
我低头看着穿透胸膛的长剑,又抬头看向萧玄策那张因为得手而扭曲变形的脸。
我缓缓勾起唇角,用只有他能听到的气声,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的血……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