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捡到个失忆美少年,我正发愁怎么处理,眼前突然飘过弹幕。
“快给他擦头发,手指故意蹭到脸。”
“睡衣买大一号,领口要滑不滑那种。”
后来他恢复记忆,竟是京圈顶级财阀失踪的继承人。
我连夜收拾行李跑路,却被他堵在门口。
他垂眸轻笑,指尖略过我颤抖的唇:“弹幕没教过.....撩完要负责吗?”
1
暴雨夜,刚拉开门,发现一个人影蜷在那里。
我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尖叫出声。
那个男人浑身湿透,一动不动,脸埋在阴影里。
只有微弱到几乎察觉不了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血混着雨水,在他身下洇开一小片暗红。
报警?打120?
各种念头混乱地闪过,却都被心里的不安压了下去。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眼前毫无征兆地飘过一行白色的字。
【卧槽,开局就捡到落难美人,主播快上 】
我猛地眨眼,以为是雨水糊了眼睛。
可那行字清晰无比,甚至后面还跟着个小小的【嗷嗷嗷】表情符号。
幻觉?
没等我想明白,新的字迹快速刷过。
【别愣着啊,快给他擦头发,手指故意蹭到脸,福利环节懂不懂!】
【这颜值,我直接嘶哈嘶哈,主播好运气。】
【趁他病,要他身,冲鸭。】
什么主播?什么福利?
我头皮一阵发麻,怀疑自己是不是熬夜画稿出现了精神分裂。
可那些字还在飘,甚至有人开始讨论他湿衣下的身材比例。
闪电再次亮起,这一次,我看清了他的脸。
即使狼狈至此,也漂亮得惊心动魄。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了手。
费力将他拖进屋里,放在狭小客厅的地毯上。
他闷哼一声,似乎痛极,却依旧没醒。
我手忙脚乱地拿来毛巾和医药箱。
指尖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我忍不住颤了一下。
拧干毛巾,小心擦拭他还在滴水的黑发。
那些奇怪的文字又飘了过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手指呢?蹭他脸,蹭他耳垂。】
【主播手好稳,福利摩多摩多。】
【睡衣买大一号没有?领口要滑不滑那种,斯哈斯哈!】
我的脸腾地烧起来。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们好像能看到我,还在教我……
怎么占这个陌生男人的便宜?
我活了二十二年,连男人的手都没正经牵过。
此刻却在一个不明生物的怂恿下,手指“不小心”蹭过了他的脸颊。
触感细腻,带着雨水的凉,却又有一点微弱的热度透出来。
他忽然动了一下,眉头蹙紧,薄唇间溢出极轻的呓语。
我吓得猛地缩回手,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睛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迷蒙,像是蒙着一层水光的墨玉,干净又茫然。
他看了看我,又环顾四周,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警惕。
“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是谁?这是哪里?”
我张了张嘴,一个“我”字卡在喉咙里。
眼前的弹幕却疯了。
【说女朋友,快,说是他失散多年的亲亲女朋友。】
【机会来了,绑定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
【信我,看他这懵bī样绝对失忆了,此时不骗更待何时。】
骗人?还是这种骗法?
我的道德感在疯狂拉扯。
可是……把他交给警察,然后呢?
他身上的伤明显不寻常。
还有这些只有我能看到的诡异弹幕……
他依旧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受伤小兽般的无助和依赖。
脑子一热,嘴巴它自己动了:“我…我是你女朋友。”
我的声音细若蚊蚋,脸烫得能煎鸡蛋。
他愣住了,眼中的警惕被巨大的困惑取代:“女…朋友?”
“对!”
箭在弦上,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根本不敢看那些嗷嗷叫的弹幕。
“你叫…阿念,对,阿念。”
“我们……我们很相爱的。你出了点意外,受伤了,不过别怕,我会照顾你的。”
说完这段话,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羞耻得脚趾抠地。
他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能看进人心里去。
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许久,他眼里的戒备慢慢消散,一点点软化成对我全然的信任。
他极轻地弯了一下苍白的唇角,顺从地应了一声:“好。”
2
我给这个捡来的阿念处理了伤口,幸好只是些皮肉伤和轻微脑震荡。
他乖得不可思议,让抬手就抬手,让低头就低头。
只是那双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里面是全然的信赖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依赖。
这让我那点可怜的负罪感疯狂滋长。
弹幕还在孜孜不倦地出谋划策。
【主播,晚上睡觉冷,建议抱紧取暖。】
【药换完了是不是该洗澡了?嘿嘿嘿…需要帮忙吗帅哥?】
【老婆好温柔,便宜这失忆的小子了。不过我爱看,多来点。】
我面红耳赤地把他安置在卧室唯一的床上,自己抱了毯子想去客厅沙发。
他却拉住了我的衣角,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和一点委屈:“你去哪?”
他的眼神纯良得像被抛弃的大狗。
“我……我去外面睡。”
我舌头打结。
“弹幕说……”
他脱口而出,随即又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顿住,眼神闪过一丝极快的迷茫,改口道,“……我是说,外面冷,床很大。”
我心跳骤停了一秒。
他刚才是不是说了“弹幕”?
他也能看见?
可再看去,他依旧是那副纯粹茫然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听。
弹幕也毫无异常,还在疯狂刷【他说得对。】【挤挤更健康 】。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在床中间放了条被子作为“三八线”。
他规规矩矩地躺在自己那边,呼吸平稳。
但我睡不着。
身边多了一个陌生又强大的热源。
还有眼前时不时飘过的虎狼之词,让我神经紧绷。
几天相安无事。
我给他换药,煮清淡的粥,他则用那双失忆后显得格外清澈的眼睛追随着我。
偶尔会露出思考的神情。
但每次我想细问,他又会蹙眉说想不起。
弹幕已经从一开始的兴奋变成了恨铁不成钢。
【急死我了,这都几天了,主播你怎么还不扑倒。】
【美色当前,居然只喝粥?给我上荤菜啊。】
【主播是不是不行?不行让我来!】
我假装看不见,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
总是被他偶尔靠近的呼吸,无意间碰到的手背惹得砰砰乱跳。
不得不承认,他太好看了。
那种全心的依赖更让人心软。
我好像……真的有点被弹幕蛊惑了。
这天下午,门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
我以为是外卖,毫无防备地拉开门。
周砚站在门外,西装革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焦躁和不耐烦。
看到我,他眉头皱得更紧:“向晚?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
目光越过我,落在听到动静从客厅走出来的阿念身上。
阿念只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略显宽大的白色T恤,下身是宽松的家居服。
整个人透着一种毫无防备的清澈。
但他看向周砚的眼神,却在一瞬间带上了下意识的审视和冷意。
周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语气尖刻起来:“向晚,这谁?你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还是个……”
他上下打量着阿念,嗤笑一声,“……模子?吃青春饭的?”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没等我开口,周砚又转向我,语气像是施舍:“向晚,我知道你生我的气。”
“但我也有苦衷,家族联姻不是我能反抗的。”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还和以前一样。”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像是说什么体己话,却字字如刀,“就是得委屈你暂时……别公开。”
“南絮她性子烈,闹起来不好看。”
和以前一样?
别公开?
当第三者?
我妈当年就是被第三者活活气到病重去世的。
他周砚明明比谁都清楚。
巨大的恶心和愤怒攫住了我,气得我浑身发抖:“周砚,你混蛋!滚,你给我滚出去!”
周砚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激烈地反抗,面子挂不住,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语气刻薄:“向晚,你装什么清高?离了我,你以为你能找到什么好的?就这种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小白脸?他能给你什么?别给脸不要脸。”
“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我口不择言地吼回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更多的是被羞辱的愤恨。
阿念一步上前,将我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他比周砚还略高一些,
虽然穿着家居服,那股沉静的气势却瞬间压过了西装革履的周砚。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周砚,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让你滚。”
周砚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语气激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我和她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插嘴?”
阿念没理他,只是微微侧头,低声问我:“晚晚,要扔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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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得太过自然,仿佛周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袋处理的垃圾。
周砚整张脸都气扭曲了,指着阿念的鼻子:“小白脸,你再说一遍?你知道我是谁吗?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在江城混不下去。”
阿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看着我,等我指令。
那种全然无视的态度比任何嘲讽都更让周砚难堪。
我看着周砚那张因愤怒而显得狰狞的脸。
过去那些自以为是的深情,权衡利弊后的抛弃和此刻的羞辱纠缠在一起,恶心得我反胃。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冷声道:“周砚,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向晚!你……”
周砚还要叫嚣。
阿念动了。
他甚至没什么大动作,只是上前一步,精准地攥住了周砚指着他的那根手指,反向一掰。
“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周砚杀猪般的惨叫。
“嘴巴放干净点。”
阿念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但那双看向周砚的眼睛里,却像是凝了一层薄冰,冷得骇人。
“她不喜欢听。”
周砚捂着自己被掰折的手指,疼得冷汗直冒。
看阿念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一丝惊惧。
但他仗着家世横行惯了,哪肯轻易服软,一边痛呼一边放着狠话:“你……你给我等着!我他妈弄死你。”
阿念像是没听到,反手揪住周砚的衣领。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周砚拖拽着往门口扯。
“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向晚,你就看着他这么对我?”
周徒劳地挣扎着。
我别开眼。
阿念利落地打开门,像丢垃圾一样把周砚掼了出去。
周砚踉跄着摔在楼道里,狼狈不堪。
“再来找她,”
阿念站在门内,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下次断的就不止手指了。”
“砰!”
门被关上,隔绝了周砚在外面的咒骂和呻yín。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我靠着墙壁,腿有些发软。
一阵后怕涌上来。
周家势大,周砚睚眦必报……
很快,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
“没事了。”
他低头看着我,刚才面对周砚时的冰冷戾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吓到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抬头看他,他额角有一缕黑发垂下来,微微遮住了眼睛。
下颌线绷得有点紧,似乎余怒未消。
弹幕此刻已经疯了,密密麻麻几乎遮挡视线。
【啊啊啊啊啊老公好帅,打得好。】
【战损美人变身护妻狂魔,这反差我死了。】
【徒手掰折手指,这战力,这爆发力,他失忆前到底是干嘛的啊?】
【主播快扑倒他,此时不上更待何时,用身体安慰他。】
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黏在他脸上。
弹幕说得太多,我好像……
真的无法再用平常心看他。
他刚才护在我身前的样子,冰冷又强大,和平时那种温顺茫然截然不同。
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他见我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无措。
伸手想碰碰我的脸,又迟疑地缩回去,小声问:“晚晚?我……我做错了吗?”
“没有!”
我立刻否认,声音有点急,“你做得很好。谢谢。”
他像是松了口气,微微弯起眼睛,那点依赖感又冒了出来:“你没事就好。”
他一笑,眼里的薄冰彻底化开,像是春水漾开涟漪。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移开视线,脑子里却全是弹幕那句“扑倒他”。
完了。
向晚,你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了。
周砚那次吃亏之后,竟然安静了几天。
但我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我试探着跟阿念提了提,说周家有点势力,我们是不是避一避?
他正低头帮我削苹果,闻言,他抬起头,眼神清澈又坚定:“不怕。有我在。”
他说的太理所当然,仿佛周家在他眼里真的不值一提。
这莫名的底气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点,却又更加疑惑他的来历。
弹幕这几天倒是很统一,除了日常嗷嗷舔颜,就是催促我【趁热打铁】【生米煮成熟饭】。
【主播别怂,看他这腰这腿这男友力,不睡了简直暴殄天物。】
【就是,万一哪天恢复记忆跑了怎么办?先盖章定论。】
我被吵得心烦意乱,看他时总忍不住目光飘忽,脸颊发烫。
他似乎察觉了我的异常,偶尔会投来疑惑的一瞥。
但什么也没问,只是对我更好,更体贴。
这种偷来的,摇摇欲坠的温情,让我沉溺,又让我恐慌。
4
暴风雨前的宁静,在一个傍晚被彻底打破。
楼下传来还有嘈杂的人声。
我心头一跳,冲到窗边往下看。
几辆黑色的轿车蛮横地堵在楼道口。
周砚吊着那只被掰折的手,脸上带着狞笑,正指挥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壮汉往楼里冲。
“完了!”
我脸色煞白,猛地转身推阿念。
“快,从后面防火梯走,快跑啊!”
他却站着没动,只是侧耳听着楼下越来越近的混乱脚步声和叫骂声,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向晚,给老子滚出来,还有那个小白脸,今天不废了你,老子跟你姓。”
周砚嚣张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我急得去拉他,语无伦次:“走啊,你打不过那么多人的,他们真会下死手的,都是我连累了你……你快走,我拦着他们,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他却反手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却不容挣脱。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奇异地安抚了我的颤抖。
“晚晚,”
他看着我,声音低沉而稳定,“别怕。”
“我怎么能不怕!他们……”
“你独一无二,值得最好的。”
他打断我,目光深邃,“任何让你恐惧、委屈的人或事,都不该存在。”
我愣住了。
“砰……”
一声巨响,出租屋那扇不算结实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撞在墙上又弹回去。
周砚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涌了进来,瞬间挤满了狭小的客厅。
他得意地看着我们,特别是看着阿念,眼神怨毒:“跑啊?怎么不跑了?小白脸,你不是很能打吗?再动一下试试?”
他身后的打手们挥舞着棍棒,面目狰狞。
我绝望地闭上眼,下意识地想将阿念护在身后。
他却先一步动了。
不是进攻,也不是防御。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将我拉进他怀里。
用一个坚实温暖的拥抱,隔绝了那些恶意满满的视线。
我的脸埋在他胸口,能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耳膜。
周砚的嗤笑声响起:“死到临头还搁这演情深义重?给我打,往死里打,尤其是那小子那双手,给我废了。”
打手们应声而动。
我吓得缩在阿念怀里发抖。
然而,预期的殴打并没有到来。
窗外骤然亮起数道强烈到刺眼的光穿透窗户。
大批训练有素的人如潮水般迅速涌入楼道,包围了门口。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打手,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倒在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周砚脸上的狞笑僵住了,转化为错愕和茫然。
我茫然地从阿念怀里抬起头。
只见狭窄的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男人。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瞬间就控制住了场面。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气质冷峻,步伐沉稳地越过满地狼藉和被制伏的打手,径直走到我们面前。
然后在周砚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对着依旧紧紧抱着我的阿念,九十度深深鞠躬,声音恭敬无比。
“少爷,属下来迟,请您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