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宣布了十条规则。
五点起床、十五分钟吃饭、禁止恋爱、禁止外出……
更可怕的是，考试倒数50名、不写作业、高考不到600分——都会死。
【所有规则，明日零点正式生效。】
同学们哄堂大笑，没人当真。
直到有人死去。
原来，规则都是真的。
1
高考失败后，爸妈给了我两个选择。
一个是复读，一个是嫁人。
“民办大学一年一两万的学费，咱们负担不起。”
“你弟弟也大了，以后上大学娶媳妇都要钱，没有多余的钱供你挥霍。”
我选择了复读。
高三再怎么难，也比嫁人强。
复读第一天，班主任宣布了一系列的规则。
【早上必须 5 点起床】
【用餐时间不得超过 15 分钟。】
【晚上十点必须熄灯，保持安静。】
【上课必须认真听讲，不然任课老师会生气。】
【在课堂上，不得拒绝老师的任何要求。】
【不能恋爱。】
【不得随意外出。】
【每次考试的倒数 50 名，抹杀。】
【不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抹杀。】
【高考少于 600 分的，抹杀。】
【所有规则，明日零点正式生效。】
“我们是来复读的，又不是来参加生存游戏的。”
“就是就是，太不负责了吧。”
“就你们这素质，我都怀疑能不能教好我们。”
大家以为班主任是规则怪谈看多了，嚷嚷着让她少看点小说，多提升教学质量，将我们这群学渣教成学霸，那才是本事。
可班主任并没有恼，只是笑眯眯地说：“希望大家好好地遵守学校的规则。”
“否则……”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眼神锐利，笑容却渐渐诡异。
“会死的哦！”
大家哄堂大笑，没人当真。
晚上，熄灯后。
室友们还在谈论今天的事，都没当一回事。
我弱弱地劝她们：“枪打出头鸟，要不咱们明天先五点起来看看。”
“要是没事，咱们也睡懒觉。”
“要是有事，咱们就长个记性。”
大家不是太愿意。
毕竟，五点起太反人性了。
我又劝了一句：“要是老师叫家长，怎么办？别到时候被绑回去嫁人。”
同学一听，也就偃旗息鼓了。
学渣可以不怕老师，但没有不怕家长的。
毕竟，家长的权利可是大过老师的。
我们定了凌晨4点50的闹钟。
第二天，闹钟一响，我立马睁开了眼，跳下了床，挨着个将人给叫了起来。
大家迅速收拾好，掐着五点的点出了宿舍。
宿舍外，已经有了不少人。
班主任站在那里，看了看时间：“五点到了。”
话音刚落，宿舍楼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学校上空突兀地出现了无数个直播屏幕。
直播中分成无数个小屏。
屏幕中，密密麻麻的老鼠们钻进了宿舍楼，淹没了还在宿舍睡觉的同学身上，张开锋利的牙齿撕咬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与此同时，一声声通报响起。
【李子鑫违反规则，抹杀】
【张笑艾违反规则，抹杀。】
【陈宇违反规则，抹杀。】
……
播报声此起彼伏，持续了好长时间。
目睹这一切的同学，很多都吐了出来。
我也不例外。
“谁能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这是游戏吧？是假的吧？”
有人哭着问。
有大胆的，结伴返回到宿舍里查看。
他们是连滚带爬出来的，个个脸色惨白，神情恐惧。
“死了，死了，都死了，他们都是死了……”
“规则是真的。”
“不遵守的都要死。”
2
全场骇然。
观看血腥直播是一回事，真死人了是另一回事。
我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可我绝望地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大家也都发现了这个问题。
怪不得这个学校不没收手机。
原来是拿着手机也没用。
“太可怕了，妈妈，我们要回家。”
有人承受不住，向着学校的大门跑去。
学校的大门紧紧地关着，任凭他们怎么叫唤，怎么拽，门都丝毫不动。
这时，一个老师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露出八颗牙齿。
“同学，没有老师或者校长的允许，不能随意外出哦！”
同学牙齿打着站：“老师，死人了，死人了，我不复读了，我要回家。”
老师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安静，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好孩子要守规矩。”
可吓坏了的学生根本就听不进去，非得要离开。
门打不开，他们就爬墙。
两米五高的墙，似乎只要一努力就能翻出去。
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我冲过去阻止他们：“大家冷静一下，规则上说了不让离开学校，要是你们翻墙了，说不定会有危险……”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重重地推倒在地，还被人踩了几脚。
“滚！别拦着我。”
“这破地方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
说着，有人就蹦上了墙头。
刚上去，平滑的墙头上突然冒出了无数的尖刺，直挺挺地将他串在了上面，顶出了好几米高。
引起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和跳脚声。
那个老师捂嘴笑。
“早就告诉你们了，偏不听，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学生呀，还是要好好听话，乖乖学习。”
“听话，才能活下去的唯一条件。”
别的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
剩下的学生终于了起来。
老老实实地跟着老师的指令，按照班级和男女排队围着学校跑操。
跑完操，是教导主任训话。
他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上台后“喂”了几声试话筒，然后说：“我简单说两句。”
这一说，就是半个小时。
无非是威胁利诱，警告我们好好学习，遵守学校的规则，争取下一年考个好成绩。
至于不听话的教训。
他笑眯眯地说。
“想必你们都看见了。”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不要想着离开学校，也不要想着告诉家长，没用的。”
“作为学生，听话和学习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不听话的坏孩子，不好好学习的垃圾，我们都会一点点地清理掉，免得浪费社会的资源。”
全校学生噤若寒蝉。
早读。
班主任在讲台上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张嘴，读。”
同学们战战兢兢地开始读书。
“大点声，我听不见。”
学生立马大声读了起来。
有个女生吓坏了，读不出声来。
班主任就从讲桌的书洞下，掏出针线盒，捏着女生的嘴巴缝了起来。
女生剧烈挣扎。
鲜血将线染得鲜红。
缝完后，班主任拍拍她的脸，冷笑。
“我最恶心你这种学生，说了多少遍就不听就不听就不听……”
“既然不张嘴，那就永远别张嘴了。”
3
“听不懂人话，那耳朵也就别要了。”
全班的学生早就被吓住了。
班主任一个眼神扫过来，大家赶紧张大嘴巴，用最大的力气读出声来。
我同桌是个其貌不扬的男生，一边哭，一边大声读，身子和声音都是颤的。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冷汗早就打湿了衣服。
早读结束后，班主任就消失了。
大家拿着饭盒去食堂吃饭。
完全没有以前高中打饭疯跑的样子。
同桌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声音带着哽咽。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我还年轻，家里就我一个独苗苗，我要是死了，我爸妈得多伤心。”
“那些老鼠好可怕，老师也好可怕。”
“我以后肯定考不好的……”
别说是他，我也很慌。
但来都来了，只能想办法活下去。
说着，我们就来到了食堂。
食堂是典型的中式装修，红木桌椅和灯笼，一切都是红彤彤的。
就连打饭的阿姨也穿着鲜艳中式服装，脸上却是惨白的，脸颊上有两坨高原红，嘴巴又小又红，笑容就跟刻上去一样，猛一瞅就跟纸人复活似的。
中式恐怖氛围简直拉满。
但意外地，食物看起来非常不错，色香味俱全。
我简单打了两个素菜。
打饭的阿姨张着鲜艳的嘴唇，说：“同学，你正在长身体，不能光吃菜不吃肉呀。来，大姨给你打两勺红烧肉。”
说着，她就狠狠挖了一勺红烧肉，满满登登的。
琥珀色的，让人非常有食欲。
周围的同学忍不住吞口水，使劲地吸着鼻子：“太香了，太香了……”
但我还是拒绝了。
在所有的恐怖小说中，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他的同学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大部分都是打的素菜。
少部分还要了汤。
阿姨脸上的笑容更加刻板了。
食堂的墙壁上贴着很多标语。
【做饭太辛苦，浪费食物就得死。】
【浪费一口，抽血割肉。】
【吃多少打多少，不吃不喝能升仙。】
……
鲜血般的标语就跟用血泼上去的一样，潦草、狂野、张牙舞爪。
刚坐下，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15分钟倒计时开始。】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刷完了饭盒。
还没走出食堂，就听到诡异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陈茜茜，浪费汤 100 克，抽血 100ml。】
【张道有，浪费菜 35 克，馒头半个，割肉 50 克。】
【周立易，浪费肉 265 克，浪费肉食双倍惩罚。】
……
一个个穿着厨师服的人就会走上来。
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我胃里翻腾了起来。
我将同桌拉走，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同桌。
同桌也吓得吐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他六神无主，“我们逃吧！”
“逃不了。你也看到了，逃走是什么下场，你想被挂在墙上吗？”
同桌疯狂地摇头。
“为今之计，只有好好地遵守规则，才能活一天是一天。”
同桌又哭了。
“我，我没记住规则。”
晴天霹雳。
我也没记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