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沈聿被困火海，他妈跪在瓢泼大雨里死死抱住我的腿，求我交出唯一能活命的密道钥匙。
我却一脚踹开她，对着消防车的后视镜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
这一幕被现场的记者直播，全网瞬间炸开了锅。
“我靠，她还是人吗？她老公在里面生死未卜，她竟然踹开婆婆在化妆？”
“沈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地狱都容不下这种恶鬼，真希望一把火把她也烧死算了。”
我无视周围的指责和叫骂，满意地看着镜中精致的妆容，轻轻吹了吹指甲。
“走吧，去看看婚纱。”
1
火光冲天，将半个夜空都染成了橘红色。
我刚选好最新款的鱼尾婚纱，手机就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
是沈聿的邻居，白月。
我不耐烦地划开接听，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尖叫。
“妍妍，阿聿他……他为了回去拿你们的结婚戒指，被困在火里了啊！”
真吵，我把手机挪开半寸，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哦，是吗？那真是太不幸了。”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人总是要死的，这都是命。”
“顾妍！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变成了我婆婆凄厉的嘶吼。
“你这个毒妇！阿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行了。”我对着镜子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他死了，遗产不都是我的吗？我正好可以换个新的。”
“我这边忙着呢，没事我挂了。”
为了防止她们无休止的骚扰，我干脆利落地拉黑了她们的号码。
然而下一秒，白月就用婆婆的账号开启了直播。
背景就是我们家那栋熊熊燃烧的别墅。
她双眼通红，梨花带雨地对着镜头哭诉，隔空向我喊话。
“妍妍，我知道你嫌弃妈没伺候好你，阿聿是无辜的啊，你快把密道的钥匙拿出来，那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她还附上了我们刚才那段通话的录音。
瞬间，“丈夫火海垂死，恶妻冷血拒交救命钥匙”的词条血红地冲上热搜第一。
彻底点燃了全网的怒火。
“遗产都是我的？我靠，这是碳基生物能说出来的话？为了钱连老公的命都不要了？”
“那个叫白月的姐姐真是人美心善，丈夫的邻居都比这个老婆有情有义，真是讽刺。”
“大家快看她那张脸，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沈聿当初真是瞎了眼。”
“人肉她！必须人肉她！让她社会性死亡，看她以后还怎么逍遥快活！”
甚至有人直接艾特了各大奢侈品牌的官博。
“你们快看看这个女人，连自己丈夫的生死都不顾，你们的品牌精神就是找这种人代言的吗？她能对爱情，对家庭有什么忠诚度？谁要是敢让她穿你们的衣服，我第一个烧掉！”
下面一呼百应，舆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沸点。
我的所有社交平台，瞬间被各种恶毒的诅咒和不堪入目的图片塞满。
这时，一个自称是我闺蜜的账号看不下去了，弱弱地替我辩解。
“大家先别激动，妍妍不是那样的人，她和沈聿的感情一直很好，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接着，她晒出了我朋友圈里满满的、和沈聿秀恩爱的截图，还有我为他准备婚礼的各种细节。
“你们看，她为了这场婚礼付出了多少心血，房子是她家买的，车子是她家送的，连沈聿手上那块百万名表，都是她送的生日礼物。”
“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这不合逻辑啊！”
然而，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网友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洗地狗滚开，收了多少黑心钱？”
“P图技术不错啊，朋友圈谁不会P？说不定这些都是伪造的，就是为了骗婚霸占男方财产！”
“好闺蜜？蛇鼠一窝，一起滚，就算她以前是圣母，现在的行为就是恶魔，洗不白！”
很快，连我那个“闺蜜”的账号也被愤怒的网友冲到注销。
2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火灾现场的婆婆，情绪忽然崩溃。
她对着镜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
“阿聿啊，我的儿啊。”
“妍妍，妈求你了，你回家啊。”
“你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别拿阿聿的命开玩笑啊。”
下一秒，她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倒在泥水里。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白月抱着不省人事的婆婆，哭得肝肠寸断。
“阿姨，阿姨你醒醒啊！医生！快叫医生！”
她对着镜头，声音嘶哑地控诉。
“阿聿还在里面生死未卜，阿姨已经求了一天一夜了，水米未进，全靠一口气撑着。”
“她给妍妍下跪，磕头，妍妍都不肯松口，现在阿姨急火攻心，也倒下了。”
“呜呜呜，我真的不行了，婆婆太伟大了。”
白月话音刚落，直播间的网友们就被婆婆的“壮举”感动到无以复加。
“这才是真正的母亲，为了儿子什么都可以付出！”
“婆婆快点好起来，沈聿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肯定会心碎的。”
“心疼婆婆，再看看那个叫顾妍的毒妇，简直是云泥之别。”
看到这里，我冷笑一声。
随手在直播间发了条评论。
“演得不错，就是表情有点僵硬，下次记得放松点。”
紧接着，我又在自己的主页上更新了一条动态。
“单身派对，正式开始！今晚全场的消费由顾公子买单！”
配图是我穿着那件刚定下的婚纱，身边围着一圈顶级男模，手里举着刚开启的黑桃A香槟。
这条动态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早已沸腾的舆论场里轰然引爆。
也成了压垮网友最后一根理智的稻草。
“单身派对？她老公尸骨未寒，她就急着开单身派对了？”
“卧槽，这女人根本不配当人，建议直接火化，骨灰都别留。”
“她老公头七还没过吧？希望沈聿能回来看看，他用命去爱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畜生见了她都得磕个头叫声祖宗。”
一夜之间，婆婆伟大慈母的形象深入人心。
她的社交账号粉丝数暴涨到千万级别。
第二天上午，她换上了一身朴素的黑衣，在白月的搀扶下，拉着横幅出现在我的公寓楼下。
横幅上是刺眼的血色大字：儿媳，开门吧，妈求你。
她对着我公寓的窗户，声泪俱下地哭喊。
“妍妍，我求求你了，开门好不好？阿聿走了，你不能让他走得这么不明不白啊。”
“你想想阿聿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生理期肚子疼，他整晚不睡给你熬红糖水；你喜欢吃城西那家的小笼包，他凌晨四点就去排队。”
“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他心里装的全是你，到最后……”
婆婆恰到好处地哽咽了一下，白月立刻体贴地递上纸巾。
“到最后也是为了回去拿你们的婚戒才出的事，妍妍，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阿聿那么爱你，你难道要让他死不瞑目吗？”
此刻，不光直播间的弹幕疯了，就连楼下也因为她们的表演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
“婆婆别哭了，我们都支持你！”
“给婆婆众筹，告这个不孝的毒妇，看得我眼泪都流干了，婆婆太善良了，太让人心疼了。”
“毒妇，滚出来面对！”
楼下的叫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冷笑，这么喜欢演是吗？
那就让你们的戏，更精彩一点。
3
我猛地拉开了窗帘。
“哭够了吗？妆都哭花了，丑死了。”
“奔丧？呵，多晦气。”
“不晦气不晦气，阿聿不会怪你的，只要你肯去送送他就好。”
看我终于有了反应，婆婆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摇头。
我嗤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本来是不想搭理你们的，不过，看在你们这么卖力演出的份上，也不是不行。”
“这样吧，就让沈小宝替我去吧，也算名副其实。”
说完，我笑嘻嘻地打了个响指。
一只巴西龟从屋里爬了出来，一步一挪，跑到我的脚下。
我敲了敲他的龟壳。
“小宝，下去，替你爹奔丧去。”
“嘎。”小宝似乎听懂了，伸长了脖子，一步一挪开始往外蹭。
“怎么，你们不欢迎？”
“你……”看着楼下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盯着我的婆婆和白月，我不屑地勾了勾唇。
接着，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骂声如海啸，我不悦地开口。
“还有你们，网上这群蠢货，除了敲键盘还会干什么？”
“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盯着别人家的破事不放，一群现实里活得不如狗的废物，只能在网上找点可怜的存在感，呸！”
“那么喜欢替人奔丧，你们怎么不去？还能跟我家小宝作伴，多热闹。”
听我这么一说，直播间的弹幕似乎凝固了一秒。
随即，如同火山喷发般疯狂滚动起来。
“卧槽！我没听错吧？这毒妇不仅让王八去奔丧，还在骂我们？她居然敢骂我们？”
“？？？？？”
“反了天了，不行，我气得肺都要炸了，我要报警！”
“报警，对，算我一个，我也报，不把她抓起来简直天理难容！”
很快，我就看见楼下无数人同时举起了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我脸上终于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
但，这还不够。
接着，我转身从阳台角落里提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盖得严严实实的脸盆。
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群义愤填膺的人。
“都让一让啊，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啊。”
说完，我用尽全力，将一整瓶猩红粘稠，腥气扑鼻的狗血，朝着婆婆和白月的头顶泼了下去。
“哗啦！”
瞬间，血色满天。
“啊！”响起婆婆和白月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但白月很快就镇定下来，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还在装。
“妍妍，你怎么能这么恶毒！阿姨都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下得去手！”
“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阿姨？”
看着她那副圣母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
“白月，我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小心满嘴喷血。”
突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楼上的人听着，你已涉嫌故意伤害以及间接谋杀致死。”
“立刻停止你的行为，开门接受调查。”
“好啊，我等着呢。”我笑着举起双手，大声回应。
我被带走时，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无数的唾骂。
更有激进者直接朝我扔鸡蛋和烂菜叶。
“毒妇，人渣！”
直到被押上警车的那一刻，还有人追在车后，企图砸碎车窗。
4
网上普天同庆。
“活该，这种社会败类早就该被抓了！”
“简直是人类文明的污点，判她死刑，必须死刑立即执行，活着都是对空气的污染。”
“婆婆和白月姐姐太可怜了，平白无故遭受这种飞来横祸。”
等我站在被告席上时，婆婆和白月早已清洗干净，换上了一身得体的黑色衣裙。
婆婆眼眶红肿，神情悲戚，一副痛失爱子的慈母模样。
“啧，狗血还是泼少了。”我故作遗憾地咂了咂嘴。
“肃静！”审判长敲响了法槌。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我，沉声开口。
“顾妍，对于公诉机关指控你高空抛物，故意伤害，以及道德沦丧，见死不救。”
“你是否认罪？”
我不屑地嗤笑一声，声音清亮。
“认罪？我为什么要认罪？”
“楼下有戏精，最喜欢的就是狗血淋头的戏码。我帮她们加戏，错在哪？””
“见死不救？”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玩味地开口。
“审判长，您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
法庭一片哗然，旁听席上的人群蠢蠢欲动。
审判长再次重重地敲响法槌。
“肃静！”
“顾妍，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淡然一笑，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U盘，递交上去。
“审判长，我要为自己道德沦丧，见死不救这项关键指控，做无罪辩护，证据就在这里，请当庭播放。”
书记员接过U盘，连接好设备。
法庭上巨大的屏幕瞬间亮起。
视频里，是熊熊燃烧的别墅。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突然，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神情肃穆的救援人员冲进了画面。
他们没有去救火，而是径直冲向了别墅后院一个极其隐蔽的地下室入口。
他们强行破开伪装成草坪的入口，将试图阻拦的婆婆控制住。
我婆婆在画面外疯狂地尖叫。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
“那是我们家的酒窖！你们不能乱闯！”
“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告你们！”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冷笑着，一字一顿地开口。
“当然是，开门，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