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厉寒霆斗了七年。
只因结婚时，爸妈让身为真千金的我代替假千金姐姐嫁了过去。
姐姐在当天跳楼自杀。
闹得最凶的时候，我在厉寒霆小情人脸上划了99刀，bā光她的衣服扔到市中心去游街。
他把我爸妈丢进海里喂鲨鱼，逼我直播向小情人磕199个头认错。
我爸葬礼这天。
厉寒霆和陌生女人光溜溜躺在我们结婚时买的那张床上。
“看够没？要不要我现场再做一遍？”
厉寒霆冷笑。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极尽残忍的手段报复对方。
但我只是平静地脱下外套将女人裹住。
然后对着她那张和姐姐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做的很好。”
1
“放开她。”
烟灰缸在我额角炸开，半边视线立刻被血糊住。
“滚出去，别弄脏我的地板。”
厉寒霆低吼，将女人紧紧护在怀里。
要是以前，我的刀早就割上女人脖颈。
但这次，却顺从地退出房间。
硬撑着走了两步，我重重栽倒。
后腰被踹了一脚，
“装死？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招？”
厉寒霆声音冷漠刺骨。
两天后，我在医院醒来，只有管家在。
他正要打电话通知厉寒霆，手机先响了。
“先生，夏小姐她……”
“朵朵有些咳嗽，你让家庭医生来一趟。她十点才起床，别去太早。”
“以后国外空运来的花不要黄色，朵朵不喜欢。”
“还有让你为朵朵生日准备的烟花秀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先生，夏……”
电话被猝然挂断。
管家怜悯地看向我，我却早习惯这种冷漠。
上次我被绑架，好不容易逃脱后给厉寒霆打去求救电话。
他却说自己在开会，没空。
直接拔掉针头回家，韩朵朵已经候在客厅。
丽景3000万的别墅，花10亿从印度购得的粉钻项链，满衣柜的高定服装，全球不限额的厉氏黑卡……
短短三天，厉寒霆送给她的东西多如流水。
可整整七年，我却一件礼物都没收到过。
女孩放下清单，声音倔强。
“太太，这些东西我会保管好，以后一并还给你。”
太太？
旁人从来只唤我“夏小姐”，因为厉寒霆不认。
“好好呆在厉寒霆身边，你妈的医药费我来解决。”
我淡淡开口。
医院来电，我示意她离开。
“夏晚荷，你一个脑癌患者，为什么不留在医院？”
我自嘲。
“有区别吗？反正还有十天就死了。”
“什么死了？”
厉寒霆的突然出现让我仓促挂断电话。
我侧头看着他笑。
“我要死了。”
他瞳孔骤然收缩，随即脱口而出。
“那就赶紧去，记得死远点。”
厉寒霆早盼着我死了。
姐姐跳楼自杀的那天，他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婚后第一年生日，我让他许愿，他说希望我死。
我车祸被送进ICU抢救了三天三夜，醒来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没死。
嘴角泛起苦意。
“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找个好地方，绝不脏厉总的眼。”
十天，等我做完最后三件事，必如他所愿。
2
厉寒霆搬到了丽景别墅。
我着人将他漏掉的物件送去。
却惹他大发雷霆。
“夏晚荷，你什么意思？”
以前，厉寒霆若是敢在外留宿，整个应城都会被我搅地天翻地覆，更别说是直接搬出去住。
见我沉默。
他突然冷笑。
“想欲擒故纵引我注意？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电话被粗暴挂断。
我手忙脚乱抓起纸巾，却怎么都止不住不断外涌的鼻血。
眼眶有些酸。
姐姐，抱歉我无法兑现承诺继续帮你照顾厉寒霆。
但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也不算食言。
为防止再被误会，我让律师拟了份离婚协议，这也是我死前要做的第二件事。
走出厉家老宅，空中万只烟花共同绽放，是厉寒霆为韩朵朵准备的生日礼物。
厉寒霆曾说，等他长大接手厉氏，会为我和姐姐点燃全城烟花。
这个骗子。
回到家，我讶异本该在给韩朵朵庆生的厉寒霆出现在客厅。
“终于忍不住去告状了？”
他眼中是熟悉的厌恶。
“七年了，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下作。”
我知道他又误会了。
厉母掌家，又是厉家对我最好的人，我理应告知她我的打算。
厉寒霆突然冲过来将我压在身下，粗暴地扯开我的衣服。
幼年被拐卖时受人欺辱的记忆袭来，我用力想推开他。
耳边却传来轻笑。
“装什么，你不就是想要吗？我满足你。”
“厉寒霆，你这个混蛋！”
我哭叫咬破他的舌尖，却只换来更加猛烈的撞击。
醒来时，我已从客厅回到床上。
床头放着厉寒霆为今晚宴会给我准备的礼服。
是韩朵朵不要的那件。
迎着一众意味不明的目光进场时，厉寒霆正亲手将水果喂到韩朵朵嘴里。
“怎么没穿我准备的那件？”
他不满道。
为了遮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我换了件长袖礼服。
但开口却带了刺。
“我是很贱的人吗？专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厉寒霆沉脸。
“你非得在今天给我丢人？”
正要发作，司仪宣布。
“下面，请厉总为今晚最耀眼的女士，送上我们周年庆的特别心意！”
追光灯在我身上打亮，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
然而在厉寒霆的示意下，光束又猛地移开，最终定格在韩朵朵那儿。
厉寒霆亲手为她戴上那条从古巴天价购得的黑钻石项链。
并旁若无人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伴随着掌声而来的是窃窃私语。
“夏晚荷脸皮可真够厚的，这样都能站得住。”
“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顶替了自己姐姐位置的可怜虫。”
“要我是她，现在就该识相地滚出去，省得丢人现眼。”
……
胸前突然一凉。
“哎呀，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呀，夏小姐。”
贵太太端着空酒杯，刻意加重最后三个字。
周遭瞬间爆发出嗤笑。
厉寒霆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揽着韩朵朵离开。
我直接抄起整瓶红酒照着对方头顶浇灌而下。
四周的嘲笑声瞬间凝固。
转身走到院内。
“太太。”
韩朵朵将项链放到我手上
“这个给你，我不能要。”
“你在干什么？”
厉寒霆愠怒的声音骤然响起。
吓得韩朵朵脚底一滑，摔进水里。
厉寒霆暴怒着将我撞开，纵身一跃。
猝不及防摔倒，背部的剧痛使我眼前阵阵发黑。
直到二人上岸，我才狼狈地爬起身。
紧接着就承受了厉寒霆的一记耳光。
铁锈味在嘴里漫开。
“不……不是太太。”
韩朵朵低呼。
没等厉寒霆反应过来，我手中的红酒瓶就在他头上绽开。
留下一脸惊愕的众人，我擦擦手，扬长而去。
3
宴会结束，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我面前。
“上车，送你回去。”
厉寒霆罕见示好，我却并不领情。
“不麻烦厉总，我有人接。”
他眼中墨色翻涌，最终只沉声吩咐司机开车。
等车子远去，我猛地躬身咳嗽，满嘴腥甜。
还好没被厉寒霆瞧见，否则他又要认定我在使苦肉计了。
到家后，厉寒霆发来消息。
“明天你生日，我定了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
自从姐姐自杀，他在我的生日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咒我不得好死后，我对过生就有了应激反应。
“不用了。”
我筋疲力竭，关机后倒头便睡。
第二天头痛欲裂，抓起一把止痛药就往嘴里塞。
拉开门，厉寒霆正坐在客厅皱眉看着我。
“你在吃什么？”
“维生素片。”
“厉总要来点吗？”
我知道他并非真的关心，不过随口一问，我也就随口一答。
“你不想出去，我就让人在家做了一桌。”
厉寒霆语气难得和缓。
“刚好跟你谈谈妈的寿宴。”
原来是有事求我。
但仅剩的六天我要用来去忙最后一件事。
“你交给韩朵朵吧。”
厉寒霆脸色瞬间沉下来。
“妈的寿宴，你凭什么推给朵朵？”
他冷哼一声，眼中带着鄙夷。
“还是你又想玩欲情故纵的把戏。”
强压下喉头腥甜，我轻声叹息。
“厉寒霆，七年了，我累了。”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过去。
“厉家女主人的位置，我不想要了。”
“你说什么？”
厉寒霆捏着高脚杯的手指骤然收紧。
“我说。”
我迎着他猩红的眼睛，一字一句重复。
“厉寒霆，我们离婚。”
酒杯砰地碎裂。
“你想都别想。”
厉寒霆用带血的手将我抵在墙上。
“要离开，除非你死。”
这天后，厉寒霆对韩朵朵的好更加高调。
买下韩朵朵最喜欢的服装品牌。
用韩朵朵的名字捐赠希望小学。
甚至公然带着她出席各种本该由我露面的重要场合。
手机弹出匿名消息。
“可怜虫，就算没我，厉寒霆也不会爱你，你就该跟你那个姐姐一样去死！”
熟悉的口吻。
我快速回复。
“你不如担心一下，如果厉寒霆知道我姐姐自杀的真相，自己有什么下场。”
和韩朵朵约在高端会所。
接过她递来的孕检单，我指尖颤了一下。
掏出银行卡。
“你妈这周的医药费。”
韩朵朵端坐着没动，脸上带着骄矜。
“夏小姐，厉先生对我很好，以后我不能再收你的钱了。”
知道她已找到更稳妥的靠山。
我拿出离婚协议。
“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想办法让厉寒霆签字。”
她效率很高。
隔天，我便拿到了东西。
厉寒霆宣布，要在明天的拍卖会上公开竞拍我父亲的遗物——被我爸视若珍宝的毛笔和砚台。
立即驱车去丽景别墅。
在门口吹了两个小时冷风，终于有人为我开门。
入眼是成片的白玫瑰花海，庭院正中还种了两棵梨树。
看得出用心，不过都是按照姐姐的喜好。
“我来取父亲的遗物。”
我开门见山。
“你不是要离婚吗？”
厉寒霆靠在二楼栏杆。
“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跟我提这个要求？”
他突然松手，毛笔应声而断。
“不要。”
尖叫冲破喉咙。
厉寒霆作势要将砚台一同扔下。
“求你了。”
我抬头，满脸是泪。
厉寒霆握着砚台的手紧了紧。
我声音哽咽。
“求你看在曾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看在姐姐的份上，把爸的遗物还给我。”
“你有什么资格提孩子和你姐姐？”
厉寒霆冲下楼，用力攥住我的手腕。
“你害死了晚梨！亲手扼杀了我们的孩子！现在还敢用他们来要挟我？”
“我没有。”
手腕的剧痛让我第一次开口为自己辩解，却被他狠狠甩开，撞烂花架。
“我每一次看到你，都会想起浑身是血的晚梨，以及那个还没来得及出世就化成血水的孩子！”
厉寒霆掐住我下颌强迫我抬头时，表情骤然凝滞。
“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