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结金兰的云汐成了镇国公走丢多年的嫡长女,
她上马车时抱着我哭成泪人:“昭昭,等我安顿好,就来接你去京城享福,最多一个月。”
我敲打着她的头,催促道:“快走吧,我等着你。”
然而,我枯守茶馆三月,没等到她,却等来她要和太子成亲的消息,
我气的不行,要去京城找她理论一番。
云汐这个不信守承诺的,做了太子妃,就忘了我!
我到镇国公府时,正好赶上一百零八抬嫁妆抬入府,大风吹起盖头,我看到的却不是云汐,而是镇国公养女。
当着我的面,说想女儿十八年的镇国公夫妇,如今满眼嫌弃:
“一个乡野村妇不知礼义廉耻,竟敢妄想嫁给太子。”
“只会写男欢女爱的下九流写书匠,怎配做我镇国公的嫡女?”
我胸口一痛,两眼发黑,
下九流写书匠?不成体统的话本子?
那今天就是镇国公府抄家之日!
1.
镇国公走丢多年的嫡女,要和当朝太子成亲的消息,
比我的飞鸽传书来的还快!
死士跪在我面前大气不敢出:
“属下带着信物潜入镇国公府,云汐小姐却将属下的信物丢了出来。”
“还说,还说曾经和殿下厮混的时光上不得台面,让殿下勿要再打搅她。”
“省的被人说是下九流的玩意,损了她的清誉。”
我胸口一痛,原来她竟是这样看我的?
罢了罢了,曾经抵足而眠的姐妹,最终敌不过荣华富贵,
沈昭昭你活了这么久,还看不清人性吗?
我女扮男装去参加她的婚礼,还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
别管她人怎样看,自己全了这份情谊。
可偏偏东风吹了树梢,也吹起了新娘盖头,
满府的目光都在准备上花轿的新娘子身上,这些未出阁的女孩无不渴望自己也有这样的殊荣。
只有我满眼惊讶惶然,因为盖头下根本不是云汐,而是镇国公的义女楚心荷。
密密麻麻的恐慌爬上胸口,死士瞧我眼色行事,迎门一脚踹飞了背着楚心荷的镇国公世子。
现场一片哗然,镇国公夫妇满脸怒容:
“大胆刁民,竟敢在我镇国公府邸大闹,谁给你的胆子?”
楚心荷跟着世子倒在地上,掀起盖头面容狰狞。
死士从正屋搬了金丝楠木椅伺候我坐下,还为我端了一杯茶。
“云汐呢?这种鸠占鹊巢的小麻雀我懒得搭理,把我的云汐喊出来。”
听到云汐两个字,镇国公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镇国公世子楚南山率先从地上爬起来:
“那个小贱人品行不端,已经被父亲禁足,你是不是云汐的姘头,胆敢在太子大婚之日闹事?”
啪,这声还不够响,楚南山却飞了出去。
死士出手后迅速回到我身后,声线凌厉:“竟敢对我家主子口出恶言,这就是教训。”
楚南山右脸红肿,嘴角被染的鲜红。
楚心荷搀扶起楚南山,对着我说:“你疯了吗?你打的可是镇国公世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况且云汐姐姐喜欢跟外男鬼混,说不定现在在哪个公子的床上呢。”
啪啪啪,三个耳光打的楚心荷晕头转向,
我冷冰冰的瞧着两腮红肿的楚心荷,此时她啜泣着投进楚母的怀抱:
“母亲,都是我的错,姐姐嫉妒我抢了父亲母亲,还有大哥的宠爱,才让这恶人来破坏今日的大婚,可……这完全不顾我们镇国公府的脸面啊。”
“太子哥哥爱的是我,不是她,这不是我的错啊,是姐姐自己品行不端...”
我一个眼神,身后的死士还要上前,镇国公却站在了楚心荷面前:
“楚心荷可是太子妃,老夫不管你背后有谁做靠山,今日必定要同我儿下跪道歉,否则别怪老夫翻脸无情。”
我微微眯起眼睛:“太子妃?”
镇国公左手执须,右手背后,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我笑得前俯后仰,对身后的死士说:
“去把太子喊来,今日看他怎么收场。”
2.
我转过身看着老匹夫,怒吼道:“立刻,马上把我的云汐交出来。”
“否则,这镇国公我要夷为平地。”
镇国公怒目而视:“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那逆女有多水性杨花。”
“整日里在房间写些男欢女爱的话本子,还恬不知耻说这是精神食粮。”
“一个大家闺秀就该像荷儿这样,整日以纱敷面,而不是像她这样满脑子男人。”
“呸,想起那个逆女,老夫就觉得丢人。”
镇国公世子楚南山颤颤巍巍站起来:“她甚至还勾搭太子,果真是恬不知耻。”
“早知她这样有心计,当初刚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把她的腿打断,也省的荷儿伤心难过。”
楚母更是尖酸刻薄:“要我说当初还不如死在乡野,也省的找回来丢尽镇国公府邸的颜面。”
“我们家只要有荷儿一个女儿就够了,那个逆女被我们处理了?”
处理?两个字激的我胸口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手腕上的软鞭划过空气,甩到楚母身上:
“处理了?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想云汐想的快死了,才让云汐同意跟你们回京城。”
“如今轻飘飘一句处理了就完了?我再说一遍,把我的云汐还给我!”
“否则在座的各位一个都跑不掉。”
楚母脸上登时血流如注,她痛苦嘶嚎,完全没有贵妇人的优雅端庄。
“我的脸,我的脸全完了,都怪楚芸汐那个小贱人,是她毁了我的脸。”
“啊,我的脸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周围的宾客或许是察觉到我身份不俗,竟是没一个人敢上前帮腔,
倒是楚心荷穿着绯红嫁衣,好似绝世而独立的荷花,从静若惘闻的人群中脱颖而出:
“这位侠客有所不知,姐姐确实因为品行不端被父亲关起来了,这件事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歪着头稍有兴趣的看着楚心荷:
“那你说,是什么品行不端的事?”
“值得你们国公府干出欺君犯上,用假货冒充明珠出嫁的事情?”
3.
楚心荷脸蹭一下红了,却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
“这事我原是不打算说的,可姐姐她...明知太子心悦于我,却还是给太子殿下灌药,想生米煮成熟饭。”
“后来被太子殿下知道,裹着被子浑身光着扔到后花园里。”
“当时后花园还开着春日宴,不少小姐妇人都看到了。”
周围响起小声的迎合:“没错,当日我就在场,太子殿下的脸都黑了。”
“说是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不配做他的妻子,还没结婚就想爬床。”
“我听说这楚芸汐在乡野的时候专门给人写那种文章,卖到风月场所去呢。”
“这也难怪镇国公夫妇如此气愤,我要是有这种女儿,就将她当场绞死。”
下药?爬床?
不可能,我的云汐平日里见了男人就羞红脸,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喜欢窝在房间里写话本子,
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楚心荷瞧着周围的人都向着她,越发抬起头:
“如若只是这事,父亲母亲瞧她在外受苦多年,咬咬牙也就忍了。”
“可姐姐心胸狭窄,尖酸毒辣,竟是因为身边的丫头多看了太子一眼,就活活打死了对方。”
“还说谁敢对太子有非分之想,就将她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如若不是她这样恶毒,镇国公也做不出禁足的事情。”
她口中的人绝不是我认识的云汐,
那时我厌倦了朝堂纷争,穿着粗布麻衣迁入江南,
却被浪荡子盯上,死士还未出手,就看到清瘦的云汐手持烧火棍,
倔强的站在巷子口:“我已经报官了,再敢行凶,信不信下你大狱。”
她明明怕的连棍子都在颤抖,可还是握紧我的手,疯狂的往前跑,
一个孤女,毫无依仗,却敢为了一个陌生人得罪当地的恶霸,
我绝不信,楚心荷口中那怕一个字。
“我再说一句,我的云汐在哪里。”
“不说是吧?动手!”
早就安排好的人埋伏在镇国公周围,伴随着轰隆一声,
镇国公的后墙塌了:“你不说,我就一寸一寸拆了这镇国公府,慢慢把云汐找出来。”
镇国公猛甩袖口:“你敢!”
我仔细擦拭手腕上的软鞭:“你看我敢不敢...”
4.
不知谁说了一声:“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来迎亲了。”
众人全都跪地叩拜,只有我稳稳坐在太师椅上,
楚心荷娇俏着越过我,像一只小麻雀扑到太子怀中:“太子哥哥,你可来了。”
“姐姐外面的姘头打上门,让我们交人呢。”
楚南山一瘸一拐走上前:“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睡了多少男人,这家伙跟疯狗一样见谁咬谁,连我家后院的墙都拆了。”
我背靠着太子,他的声音愤怒之极:
“一个不知姓名的庶民,敢动我的太子妃,我看你是活腻了。”
“来人啊,把她给我拿下,跪在太子妃面前舔鞋底,什么时候太子妃高兴了,什么时候砍了她的头,给我们的婚礼助助兴。”
周围的士兵鱼贯而入,却都被我身后的死士一一踹飞,
太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你个贱人,你这是造反,是谋逆。”
“今天本宫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嗖,软鞭划过空气啪一声甩到太子脖颈,
一个用力,软鞭宛若无骨小蛇在众人视线中将太子卷到我面前,
周围所有人一声惊呼:“太子殿下,护驾护驾。”
“胆敢刺杀太子殿下,快去找圣上赐御林军啊。”
楚心荷更是鸭子一般叽叽喳喳:“你快放了太子殿下,否则我活刮了你。”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我非但没有把软鞭从太子脖颈松开,
反而将太子拉到我面前,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侄媳妇?我记得大哥圣旨上写的可不是楚心荷两个字。”
太子脸颊红肿,双手死死拉住脖颈上的软鞭以求呼吸,
原本怒目的他在看到我脸的时候,瞳孔缩小,汗毛耸立,
竟是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连软鞭也不敢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