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秀芳,上辈子死得憋屈!
就在俺们公社那破卫生院,卫生员李桂花往我催产针里兑盐水,眼睁睁看着我大出血。
床边,我丈夫赵铁柱,正嘀咕:“保啥大的?没了她,她爹那台宝贝拖拉机就是我的了!俺还能再娶个能生儿子的!”
血冷透心,我恨。
恨自己瞎了眼,信了这披着民办教师皮的中山狼。
恨他用几句酸诗、两斤水果糖就骗走了俺的心,图的不过是俺家那全公社独一份的拖拉机和三间大瓦房。
再睁眼,我回到了赵铁柱揣着两瓶小烧上门提亲那天。
他刚握上我的手腕,我脑中“嗡”地一声,一道尖细的声音炸开:
“嘿,这傻妞还感动上了!等她怀上崽,桂花那边都打点好了,让她‘难产’死,拖拉机一到手,老子就带着桂花去县城快活!”
我浑身汗毛倒竖。
老天开眼,这辈子,我要让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1
“秀芳,你咋啦?脸咋白得跟纸似的?”娘看我半天不吭声,有些担心地推了推我。
屋里头,赵铁柱正襟危坐,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还拿针线仔细缝补过,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活脱脱一个有文化的体面人。
他身边放着两瓶用红纸扎着瓶口的高炉家酒,还有一包红糖,旁边是他娘刘桂香。
“婶子,铁柱哥,”我定了定神,挤出个笑,“刚想到点事儿,走神了。”
赵铁柱立刻露出关切的表情:“秀芳,是不是身子不舒坦?要不俺先送你回屋歇着?”他说着,就要伸手来扶我。
我下意识往后一缩,躲开了他的触碰。
刚才就是他假意嘘寒问暖,手搭在我手腕上时,我才听到了那段淬了毒的心里话。
【躲啥?早晚是老子的人!等把你肚子搞大,看你还往哪儿跑!连你爹那拖拉机,早晚也都是老子的!】
又是这声音!尖酸刻薄。
我打了个激灵,我真能听到他的想法!
刘桂香见状,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秀芳啊,俺们铁柱可是真心待你。他一个公社民办教师,多少姑娘想嫁呢!也就是看你老实本分,你爹你娘又能帮衬……”
“娘!”赵铁柱假意喝止他娘,“俺是真心喜欢秀芳,跟那些没关系!”
我爹陈广林闷头抽着旱烟,听了这话,脸上才有了点笑模样:“铁柱这娃子,俺是信得过的。就是这彩礼……”
上辈子,赵铁柱家说得天花乱坠,什么“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一样都少不了。
结果呢?他哭穷,说工资低,家里困难,让我先别催。
我心疼他,想着都是一家人了,就没再提。
后来才知道,他所谓的“困难”,是把钱都拿去跟李桂花鬼混,还偷偷打听怎么把俺爹的拖拉机过户到他名下。
“叔,婶子,”赵铁柱站起身,一脸诚恳,“俺知道俺家条件一般。自行车,俺已经托人从县里供销社定了永久牌的,下个月就能到。缝纫机和手表,等俺转正了,工资涨了,一定给秀芳补上!至于收音机……那玩意儿用不上,俺寻思着不如折现,给秀芳买两身新衣裳。”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把我爹娘哄得一愣一愣的。
我心里冷笑,转正?
上辈子他到死都没转正,反倒是李桂花,靠着他从俺家偷出去卖柴油换的钱,打点关系,从个临时工混成了卫生院的正式卫生员。
我故意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缸,假装不小心碰到了赵铁柱的手腕。
【自行车?老子同学在供销社,那辆破车是他退回去的二手货,五十块就到手!缝纫机手表更是屁话,等她死了,老子用她的抚恤金买新的!还折现买衣裳?买寿衣还差不多!】
我捏紧了茶缸,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好,赵铁柱,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爹,娘,”我放下茶缸,看着我爹娘,“铁柱哥的心意俺明白。自行车俺就要那辆永久牌的。至于缝纫机、手表、收音机,俺觉得还是按老规矩,折现吧。”
赵铁柱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刘桂香立马炸了毛:“折现?王秀芳,你当俺们家是开票子厂的?‘三转一响’加起来得多少钱?俺们铁柱一个月才三十块工资!”
我爹也皱眉:“秀芳,你这……”
我打断我爹的话,看着赵铁柱,慢悠悠地说:“铁柱哥,俺们这边的老规矩,‘三转一响’要是折现,一般是按八百八十八块算的,图个吉利。铁柱哥是文化人,应该懂这个数儿的意思吧?”
八百八十八,在八十年代末的皖北乡下,对一个民办教师家庭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赵铁柱的脸瞬间就有点挂不住了,他求助似的看向他娘。
刘桂香刚想开骂,我抢先一步,走到她身边,假装给她捶背,手“不经意”地搭在了她干瘦的手腕上。
【小贱蹄子,敢跟老娘耍心眼!八百八十八?做梦!等娶进门,看老娘怎么磋磨你!让她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早点把那拖拉机给俺小儿子开回来娶媳妇!】
我心底冷笑更甚,原来这一家子,从老到小,都他娘的是一路货色!
“婶子,俺知道这钱不少,”我柔声细语,“可俺爹就俺一个闺女,我家那拖拉机将来也是要陪嫁过去的。铁柱哥要是真心疼俺,这钱……应该不是问题吧?”
我故意把“拖拉机”三个字咬得很重。
赵铁柱脸色变了又变,他死死盯着我,像是在重新估量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心里盘算着,这第一步,就是要让他们大出血,让他们知道,我王秀芳,不是上辈子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2
赵铁柱显然被我那句“拖拉机也要陪嫁”给刺激到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估计是在权衡利弊。
八百八十八块虽然多,但比起一台能下地干活、能跑运输挣钱的泰山-12拖拉机,孰轻孰重,他心里门儿清。
“秀芳说得对!”赵铁柱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叔,婶子,这八百八十八块,俺认!只是……俺们家底子薄,能不能先给一部分,剩下的……俺写个欠条?”
我爹一听这话,脸色缓和了不少,觉得赵铁柱还是有诚意的。
我心里冷笑,写欠条?正合我意!
“铁柱哥,这可不行。”我故作为难道,“俺们这儿的规矩,彩礼都是当面点清的。欠条这东西,传出去不好听,人家还以为俺们家逼你呢。”
刘桂香眼睛一瞪:“那你想咋样?俺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么多啊!”
我再次碰了碰她的手腕。
【这死丫头片子油盐不进!等她嫁过来,老娘非得让她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婶子,您别急,”我微微一笑,“俺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自行车二百块,这个不能少。剩下的六百八十八块,铁柱哥可以先给俺三百八十八块现金,凑个吉利数。至于那三百块……铁柱哥可以写个借条,不是欠条。就写借了俺爹三百块钱,用于置办婚事,约定三个月内还清,按信用社的利息算。这样,既全了俺们家的面子,也显得铁柱哥有担当,您说呢?”
我爹听了,觉得这法子可行,既拿到了彩礼,又不至于把赵家逼得太紧。
赵铁柱犹豫了。三百八十八块现金,对他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更重要的是,写借条,白纸黑字,还有利息,这可比空口白牙的“欠彩礼”要严重得多。
我看着他,故意叹了口气:“铁柱哥要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俺爹娘养俺不容易,俺也不能让他们被人戳脊梁骨,说俺家闺女嫁得不明不白。”
说着,我眼圈一红,作势要抹眼泪。
“别!秀芳,你别哭!”赵铁柱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他自认为能轻松拿捏的女人。
他急忙道:“就按你说的办!三百八十八块现金,再给叔打个三百块的借条!”
我心头一喜,鱼儿上钩了!
刘桂香还想说什么,被赵铁柱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当下,赵铁柱回家凑钱,他娘刘桂香骂骂咧咧地跟着走了。
我爹则去找了大队会计,也是我远房表叔王会计,来做个见证,顺便让他帮忙看看借条怎么写才规范。
等赵铁柱揣着一叠皱巴巴的票子回来时,王会计已经拟好了借条。
“铁柱同志,这是借条,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画押。”王会计把借条递过去。
赵铁柱接过来看了看,脸色有点难看。
借条上写明了借款人、出借人、借款金额、用途、还款期限以及利息,清清楚楚,不容抵赖。
我假装不经意地碰了下他的手。
【妈的,这王秀芳今天咋跟换了个人似的?这借条写得也太他娘的精了!三百块,三个月……老子去哪儿弄这么多钱?看来只能去找黑老七借驴打滚了!等把这娘们娶到手,非得让她连本带利吐出来不可!】
黑老七?那不是公社里放高利贷的混混头子吗?
上辈子赵铁柱为了巴结公社领导,也找黑老七借过钱,结果利滚利,最后还是偷卖了俺家拖拉机的柴油才勉强还上。
好啊,赵铁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赵铁柱咬咬牙,在借条上签了字,又按了红手印。
我爹收了钱和借条,脸上笑开了花。
送走赵家母子,我爹还一个劲儿夸我:“俺家秀芳长大了,懂事了!这法子想得好,既拿到了彩礼,又没让他们太难堪。”
娘也说:“是啊,这下踏实了。铁柱这孩子,虽然家里穷点,但人还是上进的。”
我看着爹娘单纯的笑脸,心里一阵发酸。
爹娘啊,你们哪里知道,你们眼里的“上进青年”,骨子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不过没关系,这辈子,有我在,谁也别想再算计俺们家一分一毫!
接下来的几天,赵铁柱没再来烦我。
我估摸着他是想办法怎么从黑老七那里借钱。
3
过了大概四五天,赵铁柱果然又上门了。
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手里提着一条鱼,还有一小块肉,脸上堆着笑。
“叔,婶子,秀芳,俺来看看你们。”他把东西递给我娘,“这是俺托人从县里捎回来的,给你们尝尝鲜。”
我娘眉开眼笑地接过:“铁柱啊,来就来,还带啥东西,太客气了。”
我爹也招呼他坐。
我冷眼看着他,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寒暄了几句,赵铁柱终于说到了正题:“叔,婶子,俺有个表妹,叫李桂花,就在咱们公社卫生院当卫生员。她听说俺要跟秀芳结婚了,替俺高兴,说想过来认认门,以后秀芳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她也能帮衬着照应一下。”
来了!李桂花!上辈子害死我的直接凶手!
我心里恨意翻腾,面上却不动声色:“铁柱哥有心了。多个亲戚多条路,俺们欢迎。”
赵铁柱见我答应得爽快,松了口气,笑道:“那敢情好!俺这就回去跟她说,让她明儿个过来。”
第二天下午,李桂花果然来了。
她约莫二十出头,瓜子脸,柳叶眉,皮肤在乡下姑娘里算白的,穿着一件的确良的碎花衬衫,配一条深蓝色裤子,手里挎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帆布包,嘴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倒有几分精明。
“秀芳姐,你可真好看!”李桂花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嘴甜得很,“俺是铁柱表妹,李桂花。以后你就是俺嫂子了,有啥事尽管跟俺说,千万别客气!”
她的手冰凉滑腻,像蛇一样。
我强忍着恶心,在她手腕上轻轻一触。
【哼,这就是赵铁柱那个傻帽未婚妻?长得也就一般般嘛。不过她爹那台拖拉机可是好东西。铁柱说了,等把她弄到手,让她怀上孩子,到时候俺在卫生院给她‘好好接生’,事成之后,拖拉机卖的钱分俺一半!】
我心头巨震!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连我怀孕后的事情都算计到了!
“桂花妹子,快坐。”我娘热情地招呼她,“你跟铁柱是表兄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李桂花嘴上应着,眼睛却在屋里屋外地瞟,像是在估价一样。
我爹从外面回来,看到李桂花,也客气地跟她打了招呼。
聊了一会儿,李桂花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搪瓷缸子和一包红糖:“秀芳姐,这是俺特地给你带的红糖,留着冲红糖水喝,女人家多喝点这个补气血。”
我看着那包红糖,上辈子,她也是这样,三天两头给我送吃的喝的,嘘寒问暖,把我哄得团团转,真以为她是个热心肠的好妹妹。
谁知道,她送来的那些“补品”里,都掺了不易察觉的寒性药物,一点点败坏我的身体,为她后来在接生时动手脚做铺垫!
“谢谢桂花妹子。”我接过搪瓷缸和红糖,顺手放在了桌上。
李桂花眼神闪了闪,没说什么。
又坐了一会儿,李桂花说卫生院还有事,就起身告辞了。
赵铁柱也跟着一起离开,说要送送她。
我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寒光。
等他们走远了,我对爹娘说:“爹,娘,俺出去一下,去去就回。”
我没说去哪儿,爹娘也没多问。
我悄悄跟在赵铁柱和李桂花后面。
他们没有直接回公社,而是拐进了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
后山那边有个废弃的打谷场,平时很少有人去。
我心中一动,加快了脚步,远远地缀着。
到了打谷场,果然,赵铁柱一把就将李桂花揽进了怀里,两人猴急地啃在了一起,那场景,比村口老黄狗发情还难看!
赵铁柱:【桂花,还是你这身段带劲!比王秀芳那木头桩子强多了!等老子拿到拖拉机,就带你去县城吃香的喝辣的!】
李桂花:【“死鬼,就知道占老娘便宜!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先忍忍你。王秀芳那傻子,还真以为俺是她好姐妹呢!等她死了,俺就是她男人的新娘了!】
我躲在草垛后面,听着他们污秽不堪的心里话和不堪入耳的调情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悄悄从兜里掏出我爹那个老式的海鸥牌照相机。
这是我特地从我爹那里“借”来的,里面还有半卷胶卷。
我屏住呼吸,对着那对狗男女“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
虽然光线不太好,但只要能拍到他们搂抱在一起的画面,就是铁证!
拍完照,我悄悄退了出来,心怦怦直跳。
4
拿到了赵铁柱和李桂花的“亲密照”,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但这还不够,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我爹的泰山-12拖拉机,除了农忙时自家用,闲时也会帮公社或者邻村拉点货,挣些外快。拖拉机用的是柴油,每次加油我爹都会仔细记录用量。
上辈子,赵铁柱就是趁我爹不注意,偷偷把拖拉机开出去,把油箱里的柴油抽出来卖给黑市,换钱去赌博,去讨好李桂花。
后来事情败露,他还反咬一口,说是我爹自己监守自盗,想骗公社的补贴,害得我爹差点被批斗。
这辈子,我绝不能让这种事重演。
我开始留意我爹拖拉机的柴油消耗情况。
果然,没过几天,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爹明明没怎么出车,但油表却降了一大格。
我问我爹:“爹,你最近是不是拉啥大活了?这油用得挺快啊。”
我爹一脸纳闷:“没有啊,就前天帮隔壁李大伯拉了趟砖,没用多少油。”
我心里咯噔一下。
晚上,等爹娘都睡下了,我悄悄去了停拖拉机的棚子。
自从婚事定下来后,赵铁柱总往我家跑,他想偷柴油,简直易如反掌。
我打着手电筒仔细检查,果然在油箱盖附近发现了一些新鲜的油渍,还有一股淡淡的柴油味,比平时浓一些。
地上还有几个不太清晰的脚印,看大小和鞋底花纹,很像是赵铁柱常穿的那双解放鞋。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天杀的赵铁柱,贼心不死!
第二天一早,我趁赵铁柱还没去学校上课,直接堵在了他家门口。
“赵铁柱,你给我出来!”我拍着他家大门。
刘桂香睡眼惺忪地出来开门,见是我,没好气道:“大清早的,嚎丧呢?”
“婶子,俺找赵铁柱有事。”我冷冷道。
赵铁柱从屋里出来,看到我,有些心虚:“秀芳,你……你找俺啥事?”
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沾了柴油的抹布,直接扔到他脸上:“赵铁柱,俺问你,俺家拖拉机的柴油,是不是你偷的?!”
赵铁柱被抹布砸了个正着,柴油味呛得他直咳嗽。
他慌忙否认:“你胡说啥!俺啥时候偷你家柴油了?”
刘桂香也帮腔:“王秀芳,你可别血口喷人!俺们铁柱是文化人,咋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
我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是我昨晚拍下的油箱附近的油渍和脚印特写。
“这是啥?赵铁柱,你敢说这不是你的鞋印?你敢说这油渍跟你没关系?”
赵铁柱看到照片,脸色唰地白了。
【妈的,这臭丫头咋知道的?难道她昨晚撞见了?不行,不能承认!承认了就完了!】
“这……这说明不了啥!”赵铁柱强自镇定,“谁知道是不是别人干的,想嫁祸给俺!”
“嫁祸?”我步步紧逼,“那好,咱们现在就去公社,找张干事评评理!顺便让张干事查查,最近是谁在黑市上卖柴油!俺就不信,查不出你这个硕鼠!”
张干事是公社里管农机和物资的,最恨偷盗集体和私人财产的行为。赵铁柱一听我要去找张干事,顿时慌了神。
刘桂香也怕了,她知道这事要是闹到公社,赵铁柱的前途就全完了。
“秀芳啊,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刘桂香赶紧拉住我,陪着笑脸,“肯定是误会,都是误会。铁柱他胆子小,哪敢干这种事啊。”
我甩开她的手:“是不是误会,去公社一问便知!”
赵铁柱见硬的不行,开始来软的。他“噗通”一声跪下了:“秀芳,俺错了!俺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你就饶了俺这一次吧!俺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这一跪,倒把我整不会了。
周围已经有早起的邻居在探头探脑地看热闹了。
我心里盘算着,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我要的是让他身败名裂,而不是简单地把他送去蹲几天班房。
“赵铁柱,这次俺看在爹娘的面子上,先不报官。”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是,你偷的柴油,折合成钱,五十块,一分不能少!三天之内给俺送过来!不然,俺就把这些照片贴满公社宣传栏,让你当全公社的‘名人’!”
五十块!赵铁柱的心都在滴血。
他刚从黑老七那里借了高利贷,还没捂热呢,转眼就要吐出来。
【王秀芳你个贱人!等老子娶了你,非把你卖到山沟里去!五十块,老子早晚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件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虽然我没去公社告发,但赵铁柱偷柴油的事,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他“文化人”的体面外衣,被我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爹知道后,气得差点拿扁担去抽赵铁柱,被我娘拦住了。
“爹,您别生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安慰道,“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把赵铁柱和李桂花在打谷场偷情的照片,实名寄给了公社广播站的王大爷。
王大爷是个热心肠,最爱管闲事,也最看不惯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