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费

作者:花火|发布时间:2025-10-14 19:23:29|字数:7844

离婚七年后,前夫在雨夜拦住我的豪车。

他浑身湿透,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狗。

他抓着我的手,眼睛里是我七年未见的爱意和依赖,他说他失忆了,记忆停留在了我们最相爱的那一年。

可笑,当初他为了白月光,毫不留情地让我净身出户。

闺蜜们欢呼雀跃,说这是老天爷递到我手里的大女主复仇剧本,让我将他曾加诸于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奉还。

可当他用那张记忆中无比熟悉的脸,纯粹又热烈地喊我“老婆”时……

我承认,我心软了。

1

晚上九点,地下停车场空旷得能听见回声。

我刚打赢一场漂亮的股权纠纷官司,心情不错,踩着高跟鞋的步子都轻快了几分。

刚碰到车门把手,一道黑影猛地从水泥柱后蹿了出来,死死拦在我车前。

“林姝!”

我心脏一跳,职业本能让我迅速后退半步,攥紧了手里的车钥匙。

雨夜,陌生男人,拦车。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可不是什么浪漫故事的开头。

男人浑身湿透,黑色的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但宽阔的背脊。

他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灯光,那张脸撞进我的视野。

那张即使被雨水和狼狈冲刷,也依旧清晰地刻在我骨子里的脸。

陈嘉明。

我的前夫。

离婚七年了,他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褪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此刻显得有些落魄。

但那双眼睛,却干净得让我心惊,里面没有一丝杂质,像十七八岁的少年,盛满了无措和浓得化不开的依恋。

“老婆?”他试探地唤了一声,随即像是确认了什么,眼睛骤然亮起,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凉,带着雨夜的湿气,力道却大得惊人。

“老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出了车祸,醒过来就在医院,什么都不记得了,手机钱包也都不见了。我只记得你,只记得我们家在这里!”

他语无伦次,眼眶泛红,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

我看着他,心底一片冰凉,只觉得可笑。

七年前,也是这个人,为了他的初恋白月光,将一份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语气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和不耐。

“林姝,我爱上了杨月,我们之间没爱了,结束吧。”

一句话,将我打入地狱。

如今,演的是哪一出?浪子回头、情深不悔的戏码?

我抽出自己的手,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陈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们七年前就已经离婚了。”

他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抓住我的手更紧了:“离婚?怎么可能!老婆你别开玩笑了,我们上周才刚庆祝完你二十五岁生日,你还说最喜欢我送你的那条星空裙……今天不是七月十五号吗?我记得你说你那个快来了,我下午还想去给你买红糖姜茶的……”

他熟练地报出我的生日、喜好,甚至是我难以启齿的生理期小习惯。

那份失而复得的珍视和依赖,真实得让我有些恍惚。

最终,我还是把他带回了公寓。

不是心软,我告诉自己,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一进门,我电话响了,是闺蜜周曼,我告诉她我带陈嘉明回家了。

话音刚落她就在那头咆哮:“林姝你脑子被驴踢了?把那孙子带回家?他是不是破产了想回来骗你养老金啊?我告诉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赶紧把他给我轰出去!”

“我知道。”我淡淡地应着,目光却落在陈嘉明身上。

他正站在客厅中央,局促不安地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当他的视线落在那面空空如也的背景墙上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那里,曾经挂满了我们的婚纱照和旅行合影。

“老婆,”他茫然地转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受伤,“我们的照片呢……怎么一张都没有了?”

那一刻,他的失落和茫然,不似作伪。

我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

将他暂时安顿在客房,我反锁了卧室的门。

七年的恨意和防备,让我无法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

2

半夜,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

打开门,只见陈嘉明抱着客房的枕头,蜷缩在我卧室门口的地毯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听到开门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立刻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老婆,我吵到你了吗?”他揉着眼睛,小声说,“我……我一个人睡不着,在这里守着你,我就不怕了。”

我看着他脸上纯粹的依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七年铸就的铜墙铁壁,在这一刻,竟然出现了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缝。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开车带陈嘉明去了“四季”西餐厅。

这里是我们当年最常来的地方,也是他最后亲口宣判我死刑的地方。

“老婆,你还记得啊,我就知道你最爱这里的惠灵顿牛排。”陈嘉明一坐下,就熟稔地跟侍者点单,没看一眼菜单,“一份七分熟的惠灵顿,一份香煎鳕鱼,餐后甜点要熔岩巧克力蛋糕,哦对了,所有菜品,绝对不要出现芒果,一丁点都不行,我太太对芒果过敏。”

他条理清晰,语气自然,每一个细节都精准无误。

侍者下单离开,他握住我的手,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老婆,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来,邻桌那个男生求婚,你还感动得哭了,说以后我们也要这样。”

我的心脏被狠狠刺了一下。

我当然记得。

我还记得,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个月,同样是在这个位置,他用我从未见过的冷漠表情,将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

“林姝,我爱上了杨月,我们结束吧。”

现实里,他温暖的手掌包裹着我,眼神里是失而复得的珍视。

回忆中,他冰冷的言语像淬毒的刀,一刀刀凌迟着我的心。

我扯出一个笑,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我昨天见了一个朋友,叫杨月,她被求婚的场景和你说的那个好像啊。”

陈嘉明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仅仅一瞬,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抬起头,脸上是纯粹的茫然:“杨月?这名字真好听。是你的朋友吗?”

我不动声色:“是啊,一个朋友。”

吃完饭,我们路过一家奢侈品店的橱窗,里面挂着当季最新款的包。

七年前,就是为了给杨月买下这个牌子的限量款,他刷爆了我的信用卡附卡,连一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有。

陈嘉明只是看了一眼,就下意识地皱起眉,拉着我快步走开。

“太贵了,”他小声嘟囔,“老婆你赚钱那么辛苦,我们不乱花钱。”

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刚回到家,门铃就响了。

我那战斗力爆表的闺蜜周曼,像一尊门神似的杵在门口,上下打量着陈嘉明,冷笑一声。

“哟,这不是陈总吗?怎么,白月光不要你了,又想起我们家小姝这个提款机了?”

周曼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她双手抱胸,嘴里跟机关枪似的,把他当年为了白月光怎么抛弃我、怎么转移财产、怎么让我净身出户的渣男事迹,绘声绘色地当众宣讲了一遍。

陈嘉明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他先是震惊,然后是茫然,最后是痛苦。

“不……你胡说!”他冲着姜樱低吼,眼眶却红了,“我不可能那么对小姝!我不可能!”

他猛地转向我,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老婆,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我那么爱你!”

他痛苦地抱着头,蹲了下去,整个人缩成一团,肩膀剧烈地颤抖。

那崩溃的样子,真实到让我这个专业律师都找不出一丝破绽。

周曼被他这副样子也弄得愣住了,悄悄问我:“他……他来真的?”

我没回答。

我走过去,蹲下身,把他拥入怀中。

他的身体滚烫,还在不停地发抖,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我相信你。”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

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3

我妈的电话打过来时,陈嘉明正系着一条可笑的粉色围裙,在厨房里哼着歌为我煲汤。

那是我当年买的,七年了,没想到他还能从柜子底翻出来。

“林姝!你是不是疯了!让那个骗子住进家里?”我妈的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你忘了他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你差点活不下去的样子了?”

我捏了捏眉心,走到阳台,压低声音:“妈,他失忆了。”

“失忆?他怎么不说他失心疯了!这种鬼话你也信?我告诉你,立刻!马上!让他滚出去!”

电话被我爸抢了过去,他的声音沉稳,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小姝,你现在是知名律师,别让这种人毁了你的名声。爸爸妈妈不想再看到你受第二次伤。”

挂了电话,我胸口闷得发慌。

晚饭后,我约了闺蜜周曼和我的得意门生小张,在律所开了个“复仇作战会议”。

小张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师父,从法律角度,我们可以主张他七年前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只要找到证据,不仅能让他把吞下去的吐出来,还能告他一个妨害清算罪。”

周曼一拍桌子,嗤之以鼻:“没劲!法律太便宜他了!要我说,就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凑过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你就跟他演!让他爱上你,爱到为你生为你死,然后你找个阳光帅气小奶狗,当着他的面官宣!让他也尝尝心被活活剜走的滋味!”

我被她逗笑了,心里的郁结散了些。

可一回到家,看到那个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等我,一见我回来就眼睛发亮的人,所有的复仇计划都显得那么苍白。

他为我准备了温热的汤,打扫好了每一个角落,把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扮演得天衣无缝。

我恍惚间,仿佛真的回到了七年前,那个我以为会爱我一辈子的少年,又回来了。

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官司加上心力交瘁,我的胃病毫无征兆地发作了。

深夜,我蜷在床上,胃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冷汗浸湿了睡衣。

陈嘉明被我的呻yín惊醒,冲进来看见我的样子,脸瞬间就白了。

他二话不说,抓起一件外套裹住我,直接将我背了起来。

“老婆,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他的背不算宽厚,却很稳。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粗重的喘息,感受到他因为焦急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跑了整整三条街,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医院的长廊里,他蹲在我面前,抓着我的手,眼眶通红。

“老婆,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他声音哽咽,大颗的眼泪砸在我的手背上,“都是我的错。”

我看着他,这个为了我急得满头大汗,自责落泪的男人,和我记忆里那个冷漠地说“我们离婚吧”的男人,怎么也无法重叠。

我恨的,到底是哪一个陈嘉明?

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又是谁?

复仇的念头,第一次变得模糊不清。

从医院回来,我帮他脱下那件被汗水和夜露打湿的外套,准备拿去清洗。

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片,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

是一张医院的缴费单。

上面的名字,是陈嘉明。

而缴费的科室,是……神经内科。

我的心,猛地一沉。

失忆,车祸,神经内科……

这些词在我脑子里炸开,串联成一个我不敢深想的可能。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脑海——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4、

正当我准备拿着它去问个究竟时,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

打开门,我愣在原地。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脸上是遮不住的憔悴和疲惫。

是杨月。

七年不见,当年那个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骄傲得像只白天鹅的女人,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看到我,嘴唇哆嗦着,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我面前。

这阵仗,把我整不会了。

“林姝,我求求你……”杨月一开口,声音就是哑的,她抓着我的裤腿,仰头看着我,满眼都是乞求,“求你救救嘉明!”

我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她的触碰。

“他得了脑癌,胶质瘤,晚期。”

杨月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那场车祸是真的,失忆也是真的,是肿瘤压迫了神经,让他忘掉了所有不好的事……只记得你们最相爱的时候。”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

杨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她说陈嘉明生意失败后,她就走了。

她说他一无所有,众叛亲离,可是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潜意识里最想念、最依赖的人,还是我。

“他的记忆,自动把他伤害过你的那段删掉了,这大概是老天爷对他最后的仁慈……”

她从随身的布包里,颤抖着掏出一沓文件,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份本市最权威脑科医院的CT报告和诊断证明。

我接过,手指有些发麻。

报告上,陈嘉明的名字清晰无比,主治医师的签名龙飞凤舞,最刺眼的是那张CT片子上,大脑区域那块明显的阴影。

诊断结论:脑部胶质瘤,恶性,晚期。

报告写得天衣无缝,肿瘤的位置,刚好能解释他现在的逆行性遗忘。

“林姝,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杨月哭得瘫在地上,“可他快死了……他现在那么开心,那么爱你,求求你,就当是骗骗他,让他……让他走得安稳一点,行吗?”

我捏着那份沉甸甸的诊断书,脑子乱成一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关上门,怎么走回客厅的。

客厅里,陈嘉明正坐在沙发上,戴着我的眼镜,笨拙地学着织围巾。

五颜六色的毛线缠在一起,他却一脸专注。

听到我回来的声音,他立刻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老婆,你回来啦!你看,我快学会了,天冷了,我要给你织一条全世界最暖和的围巾!”

他说着,献宝似的把那团乱麻举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纯粹又热烈的笑脸,再看看手里那份死亡判决书。

所有的恨意、怀疑、警惕,在“他快死了”这四个字面前,轰然崩塌。

我还能怎么样呢?

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七年前的背叛吗?

我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好,我很喜欢。”我的声音闷闷的。

“老婆,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这或许不是原谅,只是一种对生命最后的悲悯。

就在我抱着他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被我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那份诊断书。

作为一名律师,我对文件和公章的敏感,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报告右下角那个鲜红的医院公章,边缘的墨迹,似乎比我律所合作医院的标准公章,要模糊那么一点点。

而且,“专用章”三个字的字体间距,好像有点异常。

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几乎凝固。

这种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差别,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但对我来说,却是一个震耳欲聋的警报。

伪造公章是重罪。

一家权威医院,为什么要用一个有瑕疵的公章?

一个更恐怖、更冰冷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出地面,缠住了我的心脏。

如果,绝症也是假的呢?

如果,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由我的前夫亲自导演,由他的白月光倾情出演,目标是我口袋里全部财产的……完美骗局?

我抱紧了他,在他耳边用最温柔、最心疼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轻声说:

“老公,我们不怕。我把房子和律所的股份都卖了,我们去国外最好的医院治疗,多少钱都没关系,我们一定能治好。”

5

第二天,我正式开启了我的“为爱疯狂”剧本。

我当着陈嘉明的面,给本市最大的房产中介公司的金牌经纪人打了电话,语气焦急又坚决。

“王哥,我是林姝。对,我那套市中心的顶层公寓,麻烦您立刻挂牌,越快出手越好。”

“价格?价格可以谈,我只要全款,速度第一。”

陈嘉明正在厨房里给我准备早餐,听到这话,他端着牛奶走出来,眉头紧锁,眼底是“心疼”和“感动”。

“老婆,真的要卖房吗?那是你奋斗了那么多年的心血……”

我挂了电话,接过牛奶,对他挤出一个脆弱的笑:“房子没了可以再买,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上前一步把我紧紧抱住,声音在我耳边闷闷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可觉的颤抖。

“老婆,你对我太好了……我……”

我回抱住他,脸埋在他肩膀上,完美地掩盖了我眼中所有的冰冷。

演,接着演。

送走“上班”的陈嘉明后,我立刻拨通了助理小王的电话,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果决。

“小王,帮我查个人。孙立德,据说是第一脑科医院的主治医师。动用律所的资源,以给困难群众提供法律援助的名义,去医院侧面打听,我要他最详尽的背景资料。”

“另外,帮我约一下‘黑鲨’,我有个私活。”

黑鲨,是业内最顶尖的私家侦探,收费高昂,但从不失手。

挂了电话,我从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了几个崭新的微型摄像头。

晚饭时,我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嘉明,我最近总觉得家里不太安全,想装几个摄像头,你看呢?”

他正给我夹菜,闻言立刻点头,一脸赞同:“应该的!你一个人住,安全最重要。明天我就去买,帮你装好。”

我笑了:“不用,我已经买好了,就是不太会装。”

于是,饭后,我便“指导”着他,亲手将这些记录他罪证的眼睛,安装在了客厅、卧室、书房的各个角落。

接下来的几天,陈嘉明的“关心”开始有了明确的指向性。

他会在我处理工作邮件时,端来一碗燕窝,柔声问:“老婆,卖房子的事顺利吗?你别太操心,钱的事不着急。”

也会在我深夜回家时,帮我按摩肩膀,叹着气说:“律所的股份……真的要卖吗?那可是你的事业,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他表现得越是体贴和挣扎,那份藏在关心下的急切就越是明显。

我一边敷衍他,一边不动声色地收着网。

周三下午,黑鲨的第一份报告通过加密邮件发了过来。

邮件内容很短:目标杨月,并未离开本市。

近一周频繁出入城西地下赌场“金顶”,附带几张她在赌桌旁神情癫狂的照片,以及一张被两个壮汉架着胳膊拖出后巷的监控截图。

我看着照片上那个形容枯槁、满眼血丝的女人,丝毫无法和七年前那个骄傲的白天鹅联系起来。

原来所谓的远走高飞,不过是烂在赌桌上。

紧接着,助理小王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震惊。

“林律,查到了!那个孙立德医生……一个月前因为伪造病历、私开假诊断证明,被第一脑科医院开除并移交警方了!他现在是网上通缉的在逃犯!”

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所有的证据链,在此刻完美闭合。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了家中摄像头的实时监控画面。

客厅里,陈嘉明正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哪还有半分“病人”的虚弱。

他熟练地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那是我最讨厌的牌子。

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点开了计算器。

我看到他先是输入了我公寓的市场估价,然后又加上了我律所股份的大概价值,当屏幕上跳出那一长串惊人的数字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不是喜悦,也不是激动。

而是一种混杂着贪婪、鄙夷和算计的,令人作呕的神情。

他盯着那个数字,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我读懂了那两个字。

“傻子。”

我关掉监控,身体向后靠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胸口那积压了七年的恨意与屈辱,在这一刻,反而奇异地平复了。

我慢慢地,笑了一下。

陈嘉明,你的剧本我看完了。

现在,该轮到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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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7 9:1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