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共同养的猫被判给前夫哥。
有天晚上我实在没忍住。
给他打电话。
“我……其实……我真的很想……就是,分手后还能不能……”
前夫哥压根没听我说完。
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哭得更大声。
直到二十分钟后房门被敲响。
前夫哥穿着我最爱的西装。
内里真空,腹肌分明。
“能做。”
我:?
看着门口的松野,我石化了。
目光划过他优美流畅的锁骨和挺括的胸肌,以及再往下阴影里漂亮的腹肌线条……
不得不承认,美色带来的强大冲击让我懵了好几秒。
松野看似非常不经意地抓了抓头发。
我这才发现他出门前还弄了点发胶做造型,身上有极淡的香水味。
“怎么,不请我进去?”
他开口,语气里满满的胜券在握。
我却越过他。
看向他的身后。
“呃……你一个人来的?”
松野愣住了,明显听到了我语气里难掩的失望。
半晌,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语气变得咬牙切齿:“什么意思啊,辛蔓?!我一个人现在都满足不了你了?”
“还是你已经找下家了?”
“他谁啊?比我有钱还是比我帅?比我身材好吗?”
“你故意的是吧,有了下家还给我打电话?!我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很贱的知三当三的人吗?”
“让他给我滚出来!”
他说完,不管不顾就要往里闯。
我最烦松野的大少爷脾气,用力一巴掌扇在他胸肌上。
“有病啊你!”
松野喋喋不休的质问被这一下打断了。
我看着他缓慢低头,俊脸阴晴不定,心想这下完蛋。
把他得罪了。
这下再也别想见毛孩子了。
哪知道松野居然抓起我的手,慢慢将那张俊脸贴了上去。
明明是顺从讨好的姿势,那张桀骜不羁的脸却带了十足的攻击性。
“来,照着这里打。”
“打到你爽为止。”
02
我老脸一红。
意识到我们已经分手了,遂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那么急着挂电话,根本没认真听我说什么吧?”
“我是想问,我能不能见阿飞?”
阿飞是我俩分手前养的奶牛猫。
因为整天在家里面跑酷,故得此名。
松野这人情绪都挂在脸上。
瞬间整个人都冷下去了。
“不能。”
他拒绝的非常干脆,说完西装外套一扣,转身就要走人。
“不是,你等等!”
我抓着他的胳膊。
“凭什么不让我见阿飞?我也是它亲妈!”
松野背对着我,冷笑了两声。
“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
“就凭你三个月对孩子不闻不问,还把我全平台拉黑!哦,现在你想起来看它了,我和它是什么很贱的玩意儿吗,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也火了。
“你别在那里颠倒是非!”
“我每个月都有给你打两千块抚养费,是你次次退回的!”
“我就退,那咋了?”
“松野,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一看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来气,“你这样怎么能当好爹的?你到底有没有照顾好它?要是它好好的凭什么不让我见,你心虚什么?”
松野被我的连珠炮怼的哑然。
就在这时,对门探出一个八卦的脑袋。
秦阿姨。
据说是退休老教师,自从我搬过来之后很是照顾我。
此刻,阿姨将我护在身后满脸义愤填膺:
“小蔓,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涨红了脸,分外尴尬。
毕竟小年轻分分合合这种事,我怕阿姨接受不了。
“不是,秦阿姨,他……我们……”
松野眼眶一红,抢在我前面说话:
“是的,阿姨,我们是有一个孩子。”
我:!??
秦阿姨瞳孔地震,看看他,又看看我。
“孩子都有了?”
松野黯然神伤,语气里全是幽怨:
“阿姨,我只是想好好沟通,但是她三个月没理我了。”
“我和孩子都很想她,主要是孩子,一直哭。”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打扰您了,对不起!”
我攥紧拳头,两眼直往外突突喷火星子。
装货!
绿茶!
“不过小蔓啊,话又说回来……”秦阿姨瞬间一个倒戈,转向我,语重心长拍拍我的手,“孩子还小,你看人家也诚心诚意登门道歉了,有话好好说嘛。”
本来闹出这动静已经够丢人的了。
我真怕松野再口出狂言污蔑我的清誉。
赶紧一把将人薅进了屋。
对着满脸欣慰的秦阿姨尴尬笑笑:
“您说的对,您说的对。”
“我们再好好聊聊。”
03
沙发上。
两个人坐的要多远有多远。
松野左右环视一圈,照常阴阳怪稳定发挥:
“就你住这巴掌大小的地方,还养猫呢?”
“你比较适合养一只龟,或者养一盆仙人掌。毕竟你日理万机,哪有空陪别的啊。”
说完,他就看见随手扔在茶几上的几个纸团。
瞬间语气就软下来了:
“你……”
“不是吧,你真哭了?我……我也不是故意说你。”
大少爷自顾自低头鼓弄了几下手机。
不一会儿,同城快送来几瓶冰镇酒和饮料。
松野娴熟地调出我喜欢的海盐玫瑰荔枝酒,推到了我面前。
“说说吧。”
“三个月了,怎么忽然联系我?”
其实,我知道松野把阿飞照顾得很好。
他是那种本来就很好的人。
某抖上从没露过脸,却一天发八条阿飞的跑酷睡觉炫饭的视频。
为了偷偷地看,我还是借的朋友的账号。
没别的,就是分手后死要面子。
可是偏偏今天。
白天在公司被秃头中年经理骂了个狗血临头。
傍晚精疲力尽改完方案回到小区,就看见熊孩子用石头砸猫。
我在那一瞬间幻视了自己的猫猫。
毛色,体型都有点像。
看着不大的流浪猫被砸的东躲西窜。
熊孩子则得意地嘎嘎大笑。
我一股无名火,冲上去拦下他准备砸的碎砖头:
“喂,小朋友,你们老师没教过你善待小动物吗?”
熊孩子瞪我一眼,粗声粗气地说:“要你管,老女人!死八婆!”
说完,他又从身后拿出水枪,朝着流浪猫一顿猛呲。
“你家长呢?”
我话还没说来,迎面冲来一个彪悍老太太。
“干什么干什么!你吃多盐了管那么宽?你凭什么训我宝贝孙子?”
“他虐待动物啊,”我一开始试图心平气和讲道理,“如果您不加以干预阻止,很容易影响孩子身心健康的。”
谁知老太太暴跳如雷,直接朝我猛啐一口。
“我呸!你说谁神经病啊?你才神经病,你全家脑子都有问题!要我说你们这群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天到晚不想着老老实实结婚生子,就知道把这些畜生当祖宗!”
“别说我孙子砸它两下了,就是打死那也是为民除害,流浪猫多脏啊!”
最后,物业闻声而来,两边和稀泥。
这件事不了了之。
我看到那只流浪的奶牛猫拖着受伤的后腿狼狈逃走。
熊孩子肆无忌惮地朝着我做鬼脸。
乱七八糟的情绪涌上心头,一时之间就没崩住。
我又胡乱抓了两张纸巾。
抹掉不受控制的眼泪。
“行了,说完了,你可以笑话我了。”
04
我恶狠狠地撬开一瓶果酒往嘴里灌。
松野指着自己,不解地问。
“我为什么要笑你?”
“因为我没什么能力啊。”
“在工作上倾注那么多心血还是被骂,努力到最后像个笑话,上吵不过领导,下吵不过大妈。”
他嘴角微微抽搐,努力控制表情。
“你看!你看!”
“你还是要笑我!”
我用力把擦过的纸团砸向他。
“不是,你要不去勇闯一下新说唱呢?满口押韵你要考研啊。”松野正了正色,收敛笑容,“我觉得吧,这事儿主要怪你缺一个辅助。”
“啊?”
“众所周知,中老年大妈是战斗力最高的一批,家有耀祖更是buff叠满,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肯定干不过啊。”
松野朝我扬了扬下巴。
“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到阿飞吗?”
我当然记得。
当时我沉溺网上云吸猫,实在心痒难耐。
在确定自己的工作稳定,积蓄足够的时候,准备养一只猫。
不过我是个完全没有养猫经验的新人。
选了一家不正规的后院猫舍。
一排笼子被打通,里面足足关了形形色色二十来只猫。
饭盆只有两个,猫群蜂拥而上,厮打抢饭。
我看见了瘦瘦小小但是拼命往前挤的小奶牛猫。
虽然很努力,但实在太孱弱了。
还没挤到饭盆前,就被另一只蓝猫狠狠招呼了一爪子。
“老板,这只小猫要多少钱?”
“老板,我要那个黑白斗士。”
我和松野异口同声,然后两相对望。
店老板明显看出松野比我有钱,搓着手对他笑,“帅哥,那就是个杂种,不值钱的,你看还被刮花了脸,你要是诚心喜欢,买只布偶呗!听话又粘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小奶牛猫的眼睛好像在那一瞬间充满希望,又迅速黯淡。
“好,他要别的,那我要这只。”我说。
“等等,我也没说我不要啊?”
05
店老板很不可思议地看我俩一眼,很快就给出方案:
“两千起步,你俩加价吧。”
我有点委屈,“可是我们之前已经在手机上预约过了啊?”
“哎呀,姑娘,理解理解,我要做生意的嘛!”
我知道,要是真拿钱我肯定比不过松野。
但他潇洒一挥手,“我出五千。难得遇到审美默契的,咱俩轮流养,一人一个月咋样?”
我大受震撼:“拼、拼好猫?”
但很显然,我俩都有点太理想化了。
买下小奶牛之后,我们一块儿去宠物医院给她做了个全身体检,结果医生一脸沉重地告诉我们,这猫身上大大小小很多毛病。
甚至,它的后腿都是骨折的,也不知道怎么硬撑着站到现在。
我鼻子一酸。
明明检查的时候它那么乖。
好像知道自己拼了命也要活下去……
最后,我和松野都决定救,不惜一切也要救。
这一治就是三个月。
而我俩在等待它做手术输液的时候,就在宠物医院的走廊上闲聊。
一来二去,居然发现了不少志趣相投的地方。
都喜欢恐怖电影,喜欢推理小说,喜欢看个性的画展。
阿飞出院那天,一整个满血复活。
嗷嗷嗷地冲着我俩打转绕圈,起飞,欢呼。
毕竟松野出了这笔钱的大头,按理说第一个月应该他先养。
但我太舍不得了。
我的眼珠子就像是黏在了阿飞身上。
一路跟松野搭着话走出宠物医院,不舍得离开。
“那,一块儿吃个饭?”
“好。”
“吃完饭去CBD逛逛,给她添置点东西?”
“好。”
“说来也巧,我朋友给了我两张设计展的门票……”
松野有些疑惑,又像是饱含深意看我一眼。
“……好。”
就像是机缘巧合,又像是水到渠成。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具体对松野心动的。
可能是那天下午,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投射进展馆。
高挑的少年卫衣帽兜里揣着一只奶牛猫,猫头探出来半个,他一面摸猫,一面侃侃而谈给猫讲画。
也可能是后来我发现那个黑心老板各种出售病猫,还诓骗和我一样的新人时,跟松野说我准备上门对峙,他毫不犹豫地说带他一个,怕我自己去不安全。
最后我们联名组织了保护协会,连同其他消费者一起让这家黑心店关门。
松野直接找到他开宠物店的好兄弟,打过去一大笔钱。
温柔是他,文艺是他,一腔热血的桀骜少年也是他。
那为什么会分手呢?
6
“哎。”
“这杯是我喝过的。”
“不是吧辛蔓,你……你还清醒着吗?”
“咱俩已经分手了啊,我警告你,你别在我身上动手动脚的!”
“不是,让你不动你真不动了啊?”
“那沙发靠垫能有我的腹肌枕着舒服吗?”
“你还要看阿飞吗?”
“幸好我给她喂过晚饭了,夜宵也准备好了,哼哼,我就知道今晚我大概率是走不了的。”
面前的男人说个不停。
就像是猫爪子勾出了毛线团,一圈一圈全是回忆。
我不想听,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松野没看懂,凑过来问我:“干什么?”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我拽着男人的西装领子,用力吻了下去。
松野的嘴唇形状很漂亮,力挺而轮廓分明,唇齿间是浓郁的白葡萄酒的香气。
他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闷哼,被我摁在沙发靠背上亲。
“你……你放开……”
男人似乎有点艰难地想要抽身。
“喂,咱俩分手了。”
我理直气壮:
“是分手了,又没分嘴。”
“?”
“照你这么说那咱俩还没分床呢,你是不是要……”
“要。”
松野看着我,那双漂亮蛊人的眼睛里一点点被情yù氤氲弥漫。
他忽然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纠缠间自然熟稔。
就像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也像是像是要把过去三个月的思念和委屈都通过这个吻宣泄出来。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咚咚咚,仿佛要冲破胸膛。
吻了一会儿,松野缓缓松开,额头抵着我的,声音带着点哑,像是委屈:
“辛蔓,你从来没想我吗?”
我哼了一声。
“没有,我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也不想你。”
“但我很想你。我也该上班上班,该健身健身,该喂猫喂猫,我努力想让自己像你一样潇洒,说分手就分手,可我做不到。”
我酒意上头,手也不怎么安分,伸进他的真空外套里面一阵乱摸。
“嗯,是,看出来了,健身效果还不错。”
松野有点儿咬牙切齿:
“实战也还不错,要试试吗?”
我双眼一亮。
“好啊。”
“你认真点,不满意我可是要退货的。”
然后就被男人打横抱起,直接朝着卧室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