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有习俗，未婚先孕的女人必须要活埋树葬。
用她的身体滋养树木，保佑家族。
我姐未婚先孕，坏了名声，被爸妈判定为不洁，活活钉进棺材。
姐姐就这样被埋在了后山的子孙树下。
一个月后，那棵树结出了诡异的鲜红色果子，像血珠一样。
爷爷说这是祥瑞，吃了能多子多福，便带头分食。
可吃了果子的人，身体开始长出带刺的树枝，痛苦万分。
他们去找那棵树，却发现树干浮现出姐姐的脸……
1
我姐被钉进棺材的时候，还在喊我的名字：“晓云，救我！”
她的手指死死地抠着棺材板边缘，指甲劈裂，不断流血。
姐姐是和喜欢的男人跑了，前几天被抓回来的。
那时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爸妈气得将那男人打断腿，扔出了村子。
可姐姐罪不至死啊！
此刻，我冲过去，想把她救出来：“姐姐没错，快放了她啊！”
妈妈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不许去，不然也把你活埋了！”
而弟弟就在旁边啃鸡腿，一点都不在乎姐姐的死活。
他翻了个白眼：“吵死了，能不能快点啊？真倒胃口。”
我从地上爬到了妈妈面前：“妈，求你放过姐姐吧，她太可怜了。”
我的求饶，并没有让妈妈心软，她恼羞成怒地踩住我的脸：
“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先进棺材，活活饿死你！”
我捂住脸，吓得浑身发抖。
对不起，姐姐，我救不了你。
妈妈冷哼一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没嫁就坏了野种，更是脏水。”
“她要是不死，咱们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姐姐哭着求饶：“妈，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妈妈冷着脸，按住棺材盖，“你用身子养这子孙树，是给咱家积福！”
“更是给小宝铺路！他将来读书、娶媳妇，可都靠这树保佑呢！”
姐姐绝望地嘶喊：“可我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你们怎么能为了弟弟，就要我的命？”
爸爸猛地抡起锤子：“赔钱货嚷嚷什么？你的命能换小宝的前程，值了！”
“更何况，你破坏了村子的习俗，你不得不死啊，说白了还是怪你自己。”
好几锤下去，鲜血渗了出来。
姐姐痛苦地尖叫着，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最后，只剩下了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我爷是村长，他就这么带领全村人，冷漠地望着。
接下来，棺材被埋进了子孙树下。
全村人跪下祈祷，他们的脸上浮现出愚蠢的期盼。
仪式刚结束，整个天都黑了，狂风大作。
而眼前的子孙树，突然变成了枯萎的树木。
2
所有人都傻眼了，我爷的祈祷瞬间卡在喉咙里。
妈妈抓住爸爸的胳膊，惊恐道：“孩子他爹啊，这咋回事？”
有人指着树：“你们看，那树是不是像个死字？”
那枯死的树枝，仿佛对全村人张开了爪牙。
从那天起，整个村子都遭殃了。
畜生离奇死亡，庄稼枯萎，就连井水都有一股怪味。
爸妈整天阴沉着脸，非常吓人。
只有我弟在吃喝玩乐，经常要钱：“给我钱买文具，我要光宗耀祖。”
我忍不住嘲讽：“难道你不是想要钱吃喝玩乐吗？”
下一秒，妈妈的巴掌便落在我脑袋上：“丧门星，你嘴贱什么？”
“我看都是你和你姐招的祸，要是连累了小宝，我扒了你的皮！”
我咬了咬牙，没吭声。
自从姐姐没了，我每天都很痛苦。
这个家，这个村，让我喘不过来气来。
一个月后，我去后山看望姐姐。
大老远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原本枯萎的子孙树，竟然变得枝繁叶茂。
我揉揉眼，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直到我走到那树面前，才发现树不仅活过来了，还结了果子。
血红色的果子，密密麻麻地挂在树上，就像凝固的血珠。
而树木的纹路像极了人脸。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味，令人作呕。
这简直太诡异了。
我连滚带爬地跑回村，把这事告诉了家里人。
“啥？”爸爸瞪大眼睛，“树活了？还结了果？”
“红色的果子……”爷爷的眼底满是贪婪，“快去看看！”
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全村。
没多久，全村人都来了后山，每人手里都拿了布袋。
“山神息怒了！山神赐福了啊！”
爷爷激动地对众人说：“咱们的老规矩提到过。”
“若是吃了子孙树结的红果子，能添丁发财，保佑后代！”
3
村民们像炸开了锅，纷纷叫好。
妈妈第一个扑到树下，伸手去抓果子：“我就说阿秀是个懂事的孩子吧，她是用自己给咱们祈福呢。”
“快摘给我家小宝吃，保佑我儿上大学，将来带咱们全村发达！”
爸爸嘴里念叨着：“闺女啊，爸就知道没白养你，心里还想着咱们村。”
我看着贪婪的人们，恶心得想吐。
吃吧，吃吧。
我姐可是含冤而死的，她怎么可能保佑你们？
“小宝，快尝尝神果。”妈妈摘下红果，喂给弟弟。
弟弟毫不犹豫咬了一口，红色的汁液顺着他的下巴流了下来，像血。
他咀嚼了几下：“不好吃，有点酸涩。”
爷爷见状，高兴地说：“山神赐福，是咱们村的荣幸，大家来分果子吧！”
村民们一拥而上，疯狂地去抢夺，场面混乱极了。
我被挤到人群外面，冷冷地看着他们，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跟过年了一样。
人们脸上带着笑容，见人就问：“吃红果了吗？”
而我爸妈将抢到的果子，当宝贝一样藏在了保险柜里。
每天都会拿出来一个，盯着我弟吃下去。
“小宝，多吃点，这可是你姐用命换来的福气。”
弟弟嚼着果子，抱怨道：“天天吃这个，都吃腻了。”
“腻什么腻？”爸爸按住他的肩膀，“这是神果，能保佑你日后发大财的。”
呵呵，让人发大财的神果？
我只闻见那果子里散发出的腥气。
这玩意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4
第二天，村尾的王老六家来报喜。
他儿子吃了果子，身上发痒，感觉皮肤里有东西在动。
村里人听了，没当回事：“那是祥瑞入体，在疏通筋骨呢，好事！”
我爷作为村长，脸上也有了光。
没过几天，好事真的来了。
村里好几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相继有了身孕。
就连我家隔壁的李家媳妇也有了。
要知道，她当年可是被确诊了不孕不育。
这一下，全村都沸腾了。
“神果！真的是神果啊！”
“阿秀那丫头，死的值啊，早知道当时多抢几个果了。”
“就是啊，太神了！”
爸妈得意极了，走路都带风，见人就说：“你们都瞧见没？”
“都是我闺女阿秀的功劳！这下我家小宝以后肯定能当大官！”
他们围着那颗变得诡异的子孙树，又唱又跳，烧香磕头。
没人再提起上个月，我姐是怎么在棺材里哭着挣扎的事。
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变成果子，成全他们的好事。
这和吃人血馒头有什么区别？
我躲在人群后面，看着他们狂喜的嘴脸，心里恨极了。
既然你们都说这是福报，那就好好受着吧。
直觉告诉我，事情根本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变故发生在一个清晨。
天还没亮透，王老六家就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
全村人都被惊动了，跑过去一看，都吓傻了。
只见，王家儿子的两条胳膊上，长出了黑色带刺的树枝。
他痛苦地嚎叫：“好痒啊，救我！痒死我了！”
他的皮肤被他自己抓得血肉模糊，可那些树枝怎么都掉不下来。
“妖……妖怪啊！”我喊了一嗓子。
5
人群立马散开了，脸上充满了恐惧。
还有那些突然怀孕的女人，也开始出现异样了。
她们的大肚皮上浮现出黑色纹路，像树叶的脉络。
有人开始莫名地流鼻血，颜色发黑。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
我爷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妈妈抓住爸爸的胳膊，害怕地问：“孩子他爹，咱家小宝应该没事吧？”
爸爸强装镇定：“胡说什么？咱小宝吃的是他亲姐换来的果子，能有啥事？”
他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弟弟杀猪般的嚎叫。
“啊啊啊，爸，妈，我的手咋了？”
我们冲回家，看见弟弟举着手，满脸惊恐。
他的指甲缝里钻出很多鲜红的嫩芽，不停地颤动。
妈妈吓得差点晕过去。
爸爸也慌了神，冲上去想把嫩芽拔掉。
“别动！”我站在门口，嗓音冰冷。
他们同时回头看我。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现在知道急了？”
“当初你们杀姐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说完，我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身后的谩骂。
王老六家的惨状，只是个开始。
所有吃过红果的人，身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他们的肌肤逐渐变得像老树皮，整夜睡不着，嘴里念叨着怪话。
弟弟也没好到哪去，他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烧，模样可怕。
妈妈把怒火全撒在我身上，抄起火棍就朝我身上打：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把晦气带回来的！”
我躲开那些攻击，“打我有什么用？别忘记了，是你们让我姐去死的。”
“那果子也是你们亲手抢来吃下去的。”
6
妈妈蓦地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村里乱套了，所有人都躲着对方走，眼里满是提防。
爷爷去镇上请来了医生。
医生挨家挨户看了那些病人，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说他从没见过这种怪病，只是建议大家去外面的大医院。
去大医院？可哪来的钱呢？
绝望的气氛更浓了。
有人开始偷偷收拾东西，逃离村子。
可奇怪的是，那几个想跑的人，还没跑出村口，就摔断了腿。
有人说是山神的惩罚，谁也逃不掉。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觉得好的很。
当初他们都支持姐姐去死，现在变得这么惨，完全是报应。
终于，有人把一切的源头，再次指向了后山的子孙树。
“一定是那棵树搞的鬼，必须要毁了它！”
王老六提着一桶煤油，疯疯癫癫的。
他儿子废了，他也不想活了。
我爸和好多人拿着斧头，跟在了他身后。
我悄悄地跟在后面，准备看看情况。
到了子孙树下，却发现那些红果长得更多了，但没人敢吃。
王老六愤怒地把煤油泼在树干，掏出火柴。
就在他划燃火柴的瞬间，恐怖的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