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承远的朋友聚会上，我见到了他那个和女生玩不来的女兄弟。
柳朝月直接无视我的打招呼，转身和男的们打成一片。
陆承远见怪不怪：“阿月向来和你们这些小女生玩不来。”
我皱眉，但也不想在众人面前闹得太难看。
我只是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
回来就听见他女兄弟柳朝月阴阳怪气：“沈莺莺能进创海这种大公司，床上功夫肯定了得。”
“听说她大学时就被老男给人包了，一个宿舍都知道。”
我推开门气得发抖，看向陆承远。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对周围人摆摆手：“都是朋友，开个玩笑，别当真。”
【叮！检测到宿主被恶意造谣，情绪值爆表，“实话实说”系统已激活。】
我脑中响起一个声音。
我愣住了，看着柳朝月，鬼使神差地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柳朝月表情一僵，嘴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她内心深处的话：“假的！我就是嫉妒你，故意编的，我还和陆承远上过。”
全场死寂。
我转向脸色煞白的陆承远，微笑着问：“亲爱的，她说的是实话吗？”
1
陆承远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我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只是声音又轻柔了几分。
“回答我，承远。”
他猛地张开嘴，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被迫发出了声音。
“是……是真的。”
短短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全场彻底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看着他们，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压下那股恶心，继续对着陆承远发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你爱过我吗，陆承远？”
他浑身一颤，试图闭上嘴巴，却根本做不到。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绝望地吐出句句将我彻底凌迟的话。
“没有。”
“从来没有。”
“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带出去有面子，而且你很听话，不给我添麻烦。”
柳朝月笑得更加灿烂，她依偎在陆承远怀里，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承远，我就说，你跟她不过是玩玩而已。”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周围的朋友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我就说嘛，承远怎么可能真看上沈莺莺那种女人。”
“还是阿月跟承远哥最配，青梅竹马。”
“就是，沈莺莺一看就心机深，阿月多直爽啊。”
一句句议论，像是一根根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陆承远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
在众人面前被如此揭穿，他的自尊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践踏。
他搂着怀里的柳朝月，恼羞成怒地指着我。
“沈莺莺！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非要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吗？”
“你闹够了没有！”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突然就笑了。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可我却笑得越来越大声。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刚刚房间里所有的对话，包括柳朝月的造谣，陆承远的承认，都被我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陆承远的脸色大变，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沈莺莺，你疯了！快关掉！”
我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
“不干什么。”
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就是让大家好好听听，你们这对jiān夫淫妇有多么不要脸。”
“不是说我闹吗？那我就闹大一点。”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都让我窒息。
可我的手腕却被一股力量猛地攥住。
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
2
抓住我的人是陆承远的妈妈，樊兰蕙。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手上的力道却不容我挣脱。
“莺莺啊，阿姨来了，有什么委屈跟阿姨说。”
我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
我以为她会为我主持公道。
“阿姨，陆承远他……”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我知道了。”
她拍了拍我的手，脸上的笑容依旧，说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我们陆家，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力。
“你妈妈还在我们家的医院里疗养吧？”
“听说最近情况不太稳定，可千万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我浑身一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轻飘飘的话语，是赤裸裸的威胁。
平日里那个对我温和慈祥，总是拉着我手说把我当亲女儿的樊兰蕙，原来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手段狠辣的人。
见我僵在原地，她又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莺莺，你是个好孩子，阿姨一直很喜欢你。”
“阿月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直口快而已，她的品性我们信得过。”
“就算他们俩真有点什么，那也是年轻人一时冲动。”
“哪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你作为承远的女朋友，未来的妻子，要大气一点，不能这么斤斤计较。”
我听着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
我简直想把录音甩在她脸上，让她听听她口中“品性信得过”的好孩子，都说了些什么。
【叮！系统升级中，预计耗时24小时……】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却没心思理会。
我看着不远处搂着柳朝月的陆承远，心如刀割。
我想起我刚毕业那年，妈妈突然重病，爸爸被高额的医药费吓跑了。
是我最无助的时候，陆承远站了出来。
他说他家的医院能给我妈妈最好的治疗，让我不要担心钱的问题。
那时候，我真的把他当成了我的英雄，我的救赎。
没想到，这份恩情，如今却成了拿捏我的把柄。
我看着樊兰蕙身后那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我我清楚，我反抗不了。
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这样的资本大家。
我强行挤出一个乖顺的笑。
“阿姨，我知道了。”
“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她点了点头，“今天这事，出了这个门，我就不希望再听到任何风声。”
我当着她的面，打开手机，删掉了那段录音。
看着录音文件被彻底清除，樊兰蕙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就对了，你永远是陆家未来的儿媳妇。”
陆承远也松了口气，走过来说了几句场面话。
“莺莺，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刚刚是我冲动了。”
柳朝月则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靠在陆承远身边。
她用那种“我们是兄弟，你别多想”的语气说道：“就是，嫂子你别介意啊，我们男人之间就是这样，不像你们女生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什么都没说，礼貌道别离开。
外面的冷风吹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因为我的心，已经彻底冷了。
3
次聚会后，陆承远和柳朝月的事，干脆摆在了明面上。
他们在公司里同进同出，举止亲密，毫不避讳。
美其名曰，好兄弟。
我成了整个公司的笑话。
这天，陆承远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我一进去，就看到柳朝月正坐在他的大腿上，两条腿晃啊晃的。
她看见我，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冲我挑衅地笑了一下。
陆承远抱着柳朝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沈莺莺，从今天起，你不用做主管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去仓库那边做个文员吧。”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为什么？”
柳朝月抢着回答：“因为你工作能力不行呗，主管的位置，能者居之。”
她说着，还得意地晃了晃身子。
“正好我对这个位置挺感兴趣的，以后就由我来接替你了。”
陆承远终于开了金口：“阿月说得对，你的能力配不上这个位置。”
“马上把你的东西搬走，把地方给阿月腾出来。”
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想到还在医院的妈妈，只能把所有的不甘和屈辱咽下去。
“好。”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仓库在公司最偏远的角落，又旧又潮。
我刚把东西搬进去，一个油腻的男同事就凑了过来。
王强一双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哟，沈主管，怎么被发配到这儿来了？”
“是不是得罪了陆总啊？要不要哥哥我帮你跟陆总求求情？”
说着，他的手就不老实地想往我腰上搭。
我猛地后退一步，刚想发作，脑海里那个久违的声音突然响起。
【系统升级完毕，新功能“意图窥探”已上线。】
王强脸上的笑容一僵，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
“是……是柳主管，她让我来骚扰你，最好能把你逼走。”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陆承远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
他冲进来，一脚踹在王强肚子上。
“滚！”
王强连滚带爬地跑了。
陆承远这才转向我，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莺莺，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冷冷地打断他：“现在你知道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随即话锋一转。
“上次聚会的事，你让我们家在圈子里很没面子。”
“只要你现在去跟阿月道个歉，我就把你调回主管的位置。”
我简直要被他这无耻的逻辑气笑了。
让我去给那个造我黄谣、抢我男朋友的小三道歉？
“不可能。”我拒绝得干脆利落。
陆承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愤然甩下一句“不知好歹”，转身离开了。
没过几天，公司里就传遍了我的新谣言。
柳朝月到处跟人说，我被贬到仓库还不老实，整天勾引男同事。
她大概是还记得上次自己不受控制说出真话的事，所以每次我一出现，她和她那群“好兄弟”就立刻散开。
柳朝月的朋友圈更是肆无忌惮。
今天晒陆承远送的名牌包，明天发两人亲密的合影，配文总是汉子婊发言。
“还是跟男生在一起玩得开，不像某些女生，心眼比针尖还小。”
我想起以前和陆承远在一起的日子。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给我准备红糖水。
他会在我加班的时候，默默地在楼下等我。
他会把我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骄傲地说我是他最爱的女孩。
那些美好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但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是我了。
一天，我之前手下的几个员工偷偷来仓库找我。
她们一脸愤懑地向我抱怨。
“莺莺姐，那个柳朝月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就知道偏心男同事，把我们女生的方案看都不看全都毙了，交给那些只会拍马屁的男人去做，现在项目一团糟！”
“我们还是觉得你当主管的时候好，专业又有能力，一碗水端平。”
我笑了笑，把手里的辞职报告递给她们看。
“我的合同还有几天就到期了。”
“我已经拿到了新公司的offer，下个月就去上班了。”
“等我安顿好了，你们要是有想法，就来新公司帮我吧。”
黑暗即将过去，黎明就在眼前。我对自己说。
4
我以为只要熬到合同到期，就能彻底摆脱这一切。
可我还是太天真了。
那天，我正在仓库整理货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是沈莺莺女士吗？这里是安和私立医院。”
我的心猛地一沉。
“是我，我妈妈怎么了？”
“请你立刻来医院，为你母亲办理出院手续。”
“什么？出院？”我不可置信，“我没有欠费，为什么要我们出院？”
电话那头的院长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这是陆先生的决定。”
“柳小姐说，你母亲这样的人，不配享受我们医院顶级的治疗服务。”
“陆先生也下令了，所以，我们已经撤去了你母亲所有的治疗设备和药物。”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我挂掉电话，疯了一样往外冲。
柳朝月正好从走廊那头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沈莺莺，上班时间，你要去哪儿？”
“我要请假！”我双眼赤红地瞪着她。
她抱着手臂，慢悠悠地说：“不批。”
“你走了谁来干活。”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冲上去，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
柳朝月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从包里甩出早就准备好的离职报告，砸在她脸上。
“我不干了！”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公司大门。
等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推开病房门的时候。
我看到的是监护仪上，那条刺目的直线。
我妈妈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
我扑到床边，抱着妈妈冰冷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喊。
我抓着医生的白大褂，跪在地上求他。
“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求求你！”
就陆承远和柳朝月也赶来了。
陆承远看到病床上的情景，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他刚想开口让医生抢救，旁边的柳朝月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承远哥，这人要是救不活，他们家肯定会讹上你的。”
陆承远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对着医生摇了摇头。
我绝望地看着他。
“陆承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们这是谋杀！”
柳朝月在一旁凉凉地开口。
“沈莺莺，话可不能乱说，你妈妈是病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哎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嘛。我看伯母这样也挺好的，早点解脱，省得活受罪。”
我看着眼前这对男女丑恶的嘴脸，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滔天的恨意。
我从地上站起来，擦干眼泪，一字一句地对他们说。
“陆承远，柳朝月。”
“从今天起，我沈莺莺，与你们势不两立。”
“你们带给我的所有痛苦，我一定会，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们！”
陆承远的身体晃了晃，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后悔的神情。
但他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