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溪眼睛瞪得圆溜溜,果然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小白花女主啊,珍珠都不喜欢。
她像是看财神爷一样看着聂清涟,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诚恳,双手握住聂清涟的手:
“以后你再有什么不喜欢的直接让他扔给我就行,我都喜欢。”
“你就把我当垃圾站。”
聂云溪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真是个没出息的,心酸个鬼啊,男人哪有钱重要。
幸好剧情没有改变,裴慕风果然不是因为她随口提了一句珍珠就送了她珍珠,而是因为聂清涟不喜欢才扔给她。
这她就放心了。
专心搞钱,获得甲方爸爸原谅才是正理。
加油加油加油!
聂云溪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聂清涟看着聂云溪的脸色从惊喜到兴奋,眼睛越来越亮,各种神色交织变幻,但是却唯独没有出现嫉妒或者怨恨。
这怎么可能,按照聂云溪的性子,听到这样的话,不是应该马上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然后再和裴慕风闹起来才对吗?
聂清涟咬牙,甩开聂云溪的手,“聂云溪,别装出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偷了我的身份,如今真相大白,是我宽容大度,你才有家可回。”
“不只是家人,就连侯爷,也是把我不要的东西施舍给你。”
“你就是个没人爱的可怜虫。”
聂清涟的嗓音轻柔,却透着蚀骨的怨毒和恨意,说出的话句句都化成刀子,直插聂云溪最痛的地方。
聂云溪眉头微皱,这聂清涟是疯了不成?
主动挑衅,按照原主的脾气不怕被揍得自己爹都认不出来吗?
聂云溪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说现在是去见甲方客户的路上,那聂清涟就是把她当成竞争对手了。
开会之前故意激怒她,让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或者自乱阵脚,好把客户彻底据为己有。
这种手段,她刚毕业那年就遇到过了。
聂云溪淡淡回应一个字,“哦。”
聂清涟听着这个哦字,看着聂云溪云淡风轻的表情,只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个聂云溪什么时候这么沉得住气了。
竟然还不打她,那她一会儿还怎么让聂家人和裴慕风彻底厌烦聂云溪,从而因为她的柔弱懂事而怜惜她!
聂云溪看着聂清涟那副心思都写在了脸上的表情,心里暗暗叹息。
这个女主怎么比反派还像反派,现在她不找麻烦,聂清涟反倒总是想给她挖坑。
原本她就是靠这些手段才让聂家人彻底厌恶放弃了聂云溪的吧。
同时聂云溪也有点搞不懂,原主那个臭脾气虽然对谁都不好,但是对聂清涟这个贴身丫鬟倒是十分信任的,按照清芷的描述,也没有过于苛待过。
聂清涟做丫鬟时十分擅长讨原主欢心,原主对她也毫不吝啬吃穿用度各种赏赐,总体来说是没有亏待过的。
怎么就这么大的仇呢?
马车的速度渐渐变慢,初九的声音透过车帘传进来:
“二位夫人,将军府就要到了。”
聂清涟听到初九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聂云溪不上钩,那她就只能自己来了。
啪的一声脆响,聂清涟竟然自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聂云溪看着聂清涟快速浮现出清晰巴掌印的半张脸,瞳孔骤然紧缩。
她这……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吧。
聂清涟看着聂云溪,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水,唇角勾起一道扭曲的弧度。
随即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
“姐姐,我知道你怪我占了你的千金身份,又跟你一起嫁给了侯爷,你有什么气就冲着我来吧,清涟任凭姐姐责罚。”
“清涟只求能再见父亲和哥哥一面,再尽一次孝心!”
聂云溪在心里骂了一句国粹。
这招也太狠了吧,这个时代又没有监控,她不能证明自己没打人。
聂家人被原主伤了心,不会相信她。
她和裴慕风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一点点,在她和聂清涟的冲突中也不会相信她,恐怕好感度会直接归零,一夜回到解放前。
聂云溪的内心亮起红色警报,怎么办!
将军府正门大开,聂鸿和聂远舟父子俩都穿着簇新的新衣,聂鸿四十余岁,生得魁梧严肃,满面虬髯,今天还特意让下人用心修剪了胡子,一大早便带着儿子等在大门口。
聂远舟的手不自觉地摩挲腰间的玉佩,英气俊朗的面容上带了一丝忐忑。
“父亲,妹妹的马车怎么还没来?别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要不我去迎上一迎?”
聂鸿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就你沉不住气,有景侯陪着,能有什么事?莫要让人笑话咱们武将家不懂礼数,往后看轻了你妹妹。”
聂远舟虽然现在也是名震一方的小将军了,但是被自家父亲这么一瞪,也是不敢再多言,只是抻长了脖子,看着远方喃喃自语:
“厨房都备好了妹妹爱吃的菜,也不知妹妹在景侯府可受了什么委屈没有。”
“若是有人敢欺负她,无论是谁,我都定不轻饶。”
聂鸿听到儿子的话,虽然没有开口,神色依旧不变,但是衣袖里的手却暗暗紧握成拳。
“来了来了,马车来了!父亲你看!”
聂鸿精神一振抬眼望去,果然远远地看到了景侯府的马车,以及骑马护卫在马车旁的景侯裴慕风。
“那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闹起来了?裴慕风的脸色如此难看。”
聂远舟看着突然停滞不前的马车,神色一凛。
“远舟,跟随为父去看看。”
聂鸿快步朝着马车走去。
马车在距离将军府不远处停下,裴慕风听到哭泣声和聂清涟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心头一紧。
他快步下马上前,一把掀开车帘,看清车内的景象后眉头几乎要打成一个死结。
“聂云溪,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直直射向聂云溪,冷得几乎要把聂云溪冻住。“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