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我回到了离婚当天。
这一次，我做出了和前世完全不一样的选择。
“除了儿子。其他归我。”
前世，为了争到儿子的抚养权，我不惜净身出户。
可儿子为了买游戏机，居然制造跳海假象。
他完好无损得出现在我葬礼上，语气平淡的像一个陌生人。
“我只是想吓吓她，让她给我服个软。”
1
在听到我不要儿子，要他们净身出户的这个消息时。
除了公婆。
丈夫陈峥一百个不同意。
他撕碎了本来要跟我去办离婚证的户口本结婚证。
“想要我净身出户，没门！”
“方雪，财产和儿子，你一个都别想要！”
说完，陈峥带着公婆和儿子去外面下馆子了。
我看着地上的一摊尿渍和儿子换下来的裤子。
气味在高温闷热的空气中流淌，瞬间再次席卷了整个房子。
而这一次，我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去清理了。
我拿起手机，给当律师的闺蜜打去了电话。
上一次我的离婚官司就是她帮我处理的。
“你确定不要抚养权了？”
“是。”
“好，那你把陈峥这些年每次跟你要钱的流水，还有他出轨外遇的证据都发给我。”
我跟陈峥结婚十年。
为了给儿子一个健全的家庭环境。
我忍受了他长年累月的伸手要钱，也忍受了他在外面和不同女人乱搞。
但我接受不了他当着儿子的面，把外面的女人带到家里来。
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在儿子面前小心维护的完美家庭。
这也是上一次我坚持离婚的导火线。
可这一次。
我离婚，只想为自己。
2
才刚和闺蜜说完离婚的事情。
婆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宝贝孙子想吃钵仔糕，你赶紧去给他买。”
“他想吃，那你们去给他买啊！”
儿子想吃的那家钵仔糕。
是在城西。
而且，每次他必须得吃那家。
其他地方买的，他通通都不要。
可那家开车过去都要一个多小时，更何况现在还是晚高峰。
可能是听到我不愿意送牛奶后，儿子在那边闹起来。
“我不要，我就想现在喝！”
陈峥的声音也从那头传了过来。
“你在那少废什么话！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赶紧去买！”
说着，陈峥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好笑，没当回事得继续整理陈峥的出轨证据。
满满10个G的小视频，我藏了整整七年。
半小时后，可能因为我没去。
婆婆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这次是视频通话。
我才一接通。
摄像头就直接对准了正在大哭的儿子。
他整张脸哭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嗓子也哭哑了。
甚至呕吐了起来。
看上去非常可怜。
是的。
只要我不按照儿子的想法来。
他就这样。
很犟。
直到我不忍心，听从了他的想法。
“我晚上有事忙得很，你们这么爱他，自己去给他买呗！”
不等他们再继续说什么。
我率先挂断了电话。
一片寂静无声。
我撩起长裙，看向自己洁白无瑕的小腿。
上一次，在我不愿意迁就他后。
他哭了一个多小时导致休克进医院抢救。
母爱泛滥加上愧疚的我，还是去给他买了钵仔糕。
却在半路上，因为太着急，和一辆三轮车撞上了。
小腿也被划拉出十几厘米的大口子。
而等我赶到医院将钵仔糕给儿子的时候。
他却丢进了垃圾桶。
“好像没有以前的味道呢。”
“肯定是你去晚了，不新鲜了。”
“下次我想吃的话，妈妈可以立马去买吗？”
说这话的时候，儿子满脸都是期待和不着痕迹的指责。
我气得全身发抖。
全家，只有我，每次都在跟他唱“反调”。
我以为这是爱。
但他觉得，顺从才是爱。
我满身的血迹，他视若无睹。
几经周折的顺从，他却能看在眼里。
3
当晚。
他们一家三口没有回来。
而我因为手机关机。
一觉直接睡到了早上八点。
很少这个点起床的我，脑子还有些发懵。
打开手机，看了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后，才知道儿子跟上次一样去了医院。
我平静得洗漱化妆去上班。
经过楼下早餐铺子时，跟往常一样点了一份豆腐脑。
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三遍。
“我听说你儿子昨晚去医院抢救了，好些了吗？”
我舀了一勺糖：“应该没事了吧。”
老板瞪着老大一双眼：“你没去看看？”
“没多大事，待会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上次，儿子确实半天就出院回家了。
而我却因为伤口没及时处理在医院缝针住院了三天。
“那你婆婆呢？她好些了没？”
我抬头有些纳闷：“她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啊？她在城西被车撞了。”
哎？
有这种好事？
我放下豆腐脑，立马跟公司请了假。
我倒要看看，鞭子打到自己身上，他们会不会知道疼！
赶到医院的时候。
婆婆还在“哎哟哎哟”得痛叫。
麻醉药效已经过去。
她整个人撞得比我上次惨多了。
一条腿骨折，被严严实实得打了石膏。
公公拿着钵仔糕一口一口往儿子嘴里喂。
儿子皱着眉头吃了一口就再也不想吃了。
“吃起来都不新鲜了。”
“我的错我的错。如果奶奶好好看路的话，咱孙子昨天就能吃上新鲜的了。”
说着，婆婆还想过来抱儿子。
儿子却一把推开她，将钵仔糕全部扔到地上踩。
“一点事情都做不好，真是不中用！讨厌死了！”
婆婆脸色僵了僵。
公公过去拉儿子，一抬头就看见我正倚在门框上看戏。
顿时没好气得拿起茶杯就往我身上砸。
“你还好意思来！要不是你，轩轩他奶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偏身躲过，茶杯擦过我的耳垂，稳稳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儿子也立马看向我：“如果不是你，奶奶也不会变成这样。”
“还是奶奶最爱我。”
听着儿子的话，婆婆刚刚还一脸苦相得表情瞬间笑弯了嘴。
“傻瓜，奶奶不爱你爱谁哩。”
“你可是奶奶的心头宝，谁都不能把你抢了去！”
说着，婆婆意味深长得看了我一眼。
以前，只要儿子否认我对他的爱，我就着急委屈。
然后进一步落入他的下一轮测试。
只是这一次。
我无所谓笑了笑。
“行。没人跟你抢。”
我看着同仇敌忾的三人。
心疼几秒上辈子伺候他们十年如一日的我。
“陈峥呢？”
“他在哪？”
没人理我。
估计又是跟哪个牌友潇洒去了。
我伸手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
这是闺蜜一大早就发我的。
她昨晚肯定为我熬了个大通宵。
“你们如果想留住宝贝孙子，就尽快让陈峥签字。”
“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改变主意。”
“陈峥什么德性，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放弃抚养权，已经是我给你们最大的恩赐了。”
4
走出医院的时候。
儿子突然跟了过来。
“你真的要跟爸爸离婚不要我了吗？”
鲜少的，他小心翼翼得过来拉扯我的衣角。
“你不是答应过我，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吗？”
我站在原地没动。
儿子继续拉上我的掌心。
“我们一家人，不是都在一起过得挺好吗？”
我半蹲在他面前。
我有无数次，反思过，为什么他会跟同龄的小孩不一样。
可是不管我是心平气和的去引导他。
还是严厉呵斥。
好像都会进入失败的死胡同。
“不行。”
儿子的脸色僵了僵。
刚刚还小心讨好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
“为什么？”
我起身俯视着他。
“我跟你爸离婚，其实你也无所谓的吧。”
“你只是觉得，爷爷奶奶虽然迁就你，但是不可能像我那样对你照顾得那么仔细。”
“而你爸就更不用说了，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大赌棍。”
“你比谁都更清楚，这个家里，我对你服从性最低，但是实用性最强。”
儿子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妈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嘴角升起一丝嘲讽。
他可能是不懂这些生涩词汇。
但未必不懂自己的行为举止。
晚上下班，我故意磨蹭到了很晚才回去。
一进门，意想之中的尿骚味并没有扑鼻而来。
相反，还有淡淡的清新剂的味道。
等我进去，才发现客厅站满了人。
我爸妈都来了。
此刻，陈峥点头哈腰得在爸妈旁边又是递烟又是递茶。
好不殷勤。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妈妈一看见我，就有些不满。
“要不是我过来看亲家母，还不知道你做的这些荒唐事！”
5
我看向若无其事的陈峥和儿子：“我做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
一旁的爸爸腾地一下站起身。
“外孙不就想吃个零食，你躺在家里也不去买。”
“家里乱七八糟的，你也不收拾。我跟你妈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进了公共厕所，整个家里臭死了。”
我肚子也憋着一团火。
还没开始发作。
妈妈放下儿子，跑到我面前：“好好得日子不过，你这是要干嘛？”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又有老公又有儿子的，你这传出去像话吗？”
“行了，陈峥也跟我说了，他知道错了。你也别闹了，好好过吧。”
我抿嘴看向陈峥，他一脸的得意。
“爸，妈，你们晚上吃了饭再走呗。我这就出去给你们买点好酒好菜。”
说着，陈峥起身走到我面前，掌心向我：“给点钱，我去买菜。”
我冷眼看着他没动：“上周不是刚给你三千块钱吗？”
我跟陈峥在一起这么多年。
他没出去挣一分钱，生活开支都是我在打理。
每个月我还要时不时得转钱给他。
有时候业绩不达标，只有底薪的时候，为了养活一家子人，我晚上还得出去做兼职，周末更是没有休息。
“你给的那点钱，哪够花的？”
“你别啰嗦了，赶紧点。”
怕我爸妈听见，他还降低了声音。
我看向在客厅浑然不知的爸妈，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这些年在这个家庭的艰辛呢。
可是，离婚了，他们更怕我回娘家依附他们。
我白了一眼陈峥：“你懂买什么菜菜？！这些年，你进过几次菜市场？”
“还是我去买吧！”
陈峥看我松了口，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他嘿嘿一笑：“那买点好酒回来，我跟你爸好久没喝两口了。”
我没吭声，转身向门外走去。
倒不是真的去菜市场。
而是转道去了闺蜜那。
闺蜜听了我说的这些事后，气的要死。
“都是些什么人呐！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恨不得将你啃食干净！”
“听我的，你这次不要心软！”
我点头：“那房子，还是我付的首付，现在每个月的贷款都是我在还。”
“我宁愿断供，也不要便宜了他们。”
当初那个房子的首付，陈峥他爸妈愣是一分钱也没掏。
为了防止我跟他们借钱，他爸妈还特地报了一个老年团，出门去旅游了。
我东拼西凑得只能跟朋友们借。
最后简单装修了一下才住进去。
可他爸妈知道了，马上也要嚷嚷着住进来。
还美名其曰是为了给我跟陈峥减轻压力。
说是给我们搞卫生，做做饭。
让我安心上班。
可他们住进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