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成亲三年后,我被掳到九王爷府上做妾。
七尺男儿委做掏粪郎,只求与我见一面。
等我再次回到这个家时,他已经娶了表妹。
到处和人说我死了。
望着我的眼神满是嫌弃,“一个被人睡过的破鞋,还好意思回来。”
可他不知道,我是九王爷培养的杀手。
那是我最后一次做任务,求一个往后的安稳。
1
“夫君,你若是喜欢,就留下做个妾吧。”
我看到怯懦恬静的表妹,偎依在我夫君的怀里。
而我的夫君,厌恶的甩开我的手。
“她怎么配做我的妾,就是做你洗脚的奴婢,我也嫌脏。”
怪不得九王爷让我迟一些回来。
我看着满目的红色,宾客的道喜。
表妹身上,还有我曾经期盼的蜀锦嫁衣。
我指着表妹,“我给你的银钱,你给她买嫁衣了?”
九王爷大气,我做他妾的时日虽然不多,却得了好些赏赐。
我怕夫君辛苦,都偷偷给了他。
我还想着夫君是读书的脑子,写文的手。
居然肯为了我做掏粪郎,只求见我一面。
我怎么能委屈了他。
可他却把我给的银子,都送给了这个女人。
殷嫣儿扑到夫君怀里,委屈又可怜。
“她居然指着我,但是夫君,你还是收留姐姐吧,除了你,她还能依靠谁。”
夫君搂着她,轻声安慰,“是嫣儿心善,不像她冷心冷情。”
随即看向我,毫不掩饰的厌恶。
“当初途经一处灾民之所,她一粒粮食也不肯给。”
去年我和夫君外出游玩,赶上郡城大旱,我不肯把车上的食物给灾民。
他还夸我,“娘子聪慧,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送东西。”
有一就有二,那些灾民便会如饿虎扑食般涌来。
双拳难敌四手,我怎么敢给灾民吃的,置我俩于不顾。
但我无心游玩,和他回到京城。
我联系了多年未见的九王爷,帮助灾民们。
也是因此,让九王爷想起我这位在外的杀手。
周围宾客议论纷纷。
“这周公子的娘子,不是上山烧香,跌落悬崖死了?”
“我去过九王爷府上,这不是那个宠妾。”
“九王爷还能捡别人吃剩下的?该不是特意为九王爷养的吧,兄弟大气啊!”
几位同夫君关系平淡,出于礼貌来的宾客,已经对他有了几分热情。
夫君似乎察觉出我的用处,还是让人带我去安置。
我住在后罩房的丫鬟间,却没看到原本伺候我的丫鬟绣安,寻找管家问。
管家哼了一声。“那都是旧日伺候你的,怎么能伺候新夫人。”
他早就把人发卖了,我问他去了何处,他却不肯说。
“你还当自己是夫人呢,现在就去茅房刷恭桶。”
我还没去做,他已经嫌弃的捂着鼻子,就要离开了。
殷嫣儿恰好从外头走进来,换了一副挑衅的表情。
“绣安从前就想勾引夫君,我自然是把她卖进青楼,让她做老本行啊。”
我问她在哪个青楼,她将路过给狗送吃食的丫鬟拦下。
将狗食丢在地上,“你吃了它,我就告诉你。”
绣安从没想勾引夫君,只是夫君总粗心,我又是拿惯刀枪的,没有她细心。
因而,她总是把小事记着,给夫君送羹汤,下雨送雨具。
殷嫣儿居然如此污蔑她。
为了得到绣安的下落,我只能拿起地上的狗食塞进嘴里。
她还觉得不过瘾,踩着我的肩膀,让我跪下。
“学声狗叫听听。”
2
我不得不跪在地上,捏着拳头,屈辱的叫:“汪。”
殷嫣儿还觉得不过瘾,“再大声一点。”
她贴在我的耳边,“觉得委屈?不瞒你说,就是表兄让我来的。”
她上下看了看我,“他嫌你脏,若不是为了钱,怎么会做什么掏粪郎,哈哈。”
我还以为他至少是真心爱过我。
愿意舍身去王府,哪怕是看一眼我的安危。
原来,一切都是演的。
“他就怕你近身,觉得恶心,才选了掏粪郎。”
殷嫣儿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
“他都那么讨厌你了,你还要回来,还要闹我们的大婚。”
殷嫣儿骑在我身上,左右开弓,打在我脸上。
为了绣安,我忍了。
“可以了吗?绣安在哪里。”
殷嫣儿告诉我地址,我一把推开她,好在青楼为了得到高价,没有将绣安卖出去。
我为九王爷做完任务,得到了自由。
也未曾与宋言升和离,因而,我还是要回到宋家。
但还不等我去正院,宋言升就带着家丁把我围住。
他身后是殷嫣儿,脸上有红红的巴掌印。
“表兄,姐姐只是不小心的,算了吧。”
“什么算了,她一个破鞋,还敢打你。”
宋言升让家丁狠狠的打。
我紧紧护着绣安。
不能这个时候暴露我会武功,也不能和他说我虽然做过九王爷的妾,却是个杀手。
我是孤女,被九王爷捡回去,培养成杀手。
等我能用的时候,他已经不是皇子,他的皇兄已经登基,他用不上我。
干脆就给了我银两,让我随便去做些什么。
我想嫁人,过正常的生活。
最后选择了宋言升。
这次去帮九王爷,也是还养恩。
杀的是皇帝宠信的奸臣,大理寺会查,我必须隐藏。
棍棒打在身上,那奸臣身边护着的人不少,我身上还有伤,血很快湿透我的衣裳。
宋言升皱着眉喊停。
“怎么下手这么重。”
他上前来想扶我,但被殷嫣儿拽住。
“表兄,我脸好疼啊,会不会毁容啊。”
宋言升连忙带着她去找大夫。
我躺在冰冷的石板上,还是被绣安拖回丫鬟房的。
等我再醒过来,绣安在掉眼泪。
“她们说您不配做宋府主母,奴婢没银子,管家也不肯借钱。”
她没办法请大夫,怕我死了,急得掉眼泪。
我握着她的手,“我屋里,暗格,拿药。”
我疼的实在是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的,她才听清。
但我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绣安回来。
我忍着疼,往外走去。
迎面有人拦住我,“还不赶紧去掏粪,明日想熏死少爷吗?”
是平日里和绣安不对付的丫鬟,她居然没被殷嫣儿轰走。
“绣安呢?”
“她想闯夫人的房间,怕是要偷东西,夫人罚跪呢。”
绣安至少被罚了两个时辰。
我推开她,想要往正院去,但我负伤又被家丁打,哪里还有那么多力气。
丫鬟直接把我拽到茅房外头。
“赶紧收拾。”
等她走后,我咬着牙,往正院去。
绣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没有头饰,只好将外衣送给看门的婆子,进去把绣安抱出来。
我抱着她去找大夫,离开王府时,我就带走了这身价值不菲的衣裳。
和大夫说好,换了粗布衣裳,才能出的起夜间诊金,让他为绣安治伤。
但绣安的腿,却跪坏了。
“想要痊愈,就需要一味活血化瘀的药。”
这个东西,宋言升有。
我之前骗他说我是猎户的女儿,因而常有磕碰,他才花大价钱买了这东西。
但我舍不得用,觉得这是我们情意的见证,就让他留着。
“我这就去借。”
我回到宋府,宋言升从正院出来,看到是我,满脸的不耐烦。
而我想借药,他更是不给。
“你不是去攀龙附凤了,不在九王爷府上,却回来找我接盘。”
他甚至让人把药毁了,也不肯给我。
“贱婢而已,死就死了。”
他让我赶紧去掏粪,别耽误。
3
我跪在地上,一点点捡药渣。
身上的伤,因动作太大而再次撕裂。
好在这药渣能救绣安,大夫又帮我包扎,我不得已去九王府找管家借钱。
我让绣安拿着银子离开。
绣安握着我的手,“那您呢。”
“自然是有仇报仇。”
等绣安养好伤,便可以带着我给的银子离开。
而我做杀手时,时常添新伤,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伤。
我再次回到宋府,殷嫣儿和宋言升在为他们的孩子取名字。
我到九王府才多久,他们孩子都怀上了。
宋言升分明早就和她勾搭上了。
我出声质问,宋言升却笑了。
“你以为你藏的深,我就不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你和王府管家有来往。”
我毕竟是从九王爷出来的,有什么异动,还是会同管家说一声。
居然被他撞见过。
“不是的,我可以解释。”
殷嫣儿又说话了,“呀,姐姐不会是靠管家才被九王爷得知,去做妾的吧。”
就在我接到刺杀的任务后。
我还以为很快就能回来,才谎称和朋友去烧香,离开了宋府。
但没想到第一次探查就被发现,不想连累宋府,最后去了九王爷那。
九王爷为了保下我,才任由外头说我是宠妾,并没有解释。
我也不能离开王府,只能和王爷做戏,更没办法告诉宋言升真相。
“我是有苦衷的,你要信我。”
我看向宋言升。
宋言升洗耳恭听,让我说出苦衷。
但我还不能说,今日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大理寺的衙役在沿街串巷的查。
他看我哑口无言,认定我在骗他。
殷嫣儿又说:“她就是想借夫君做跳板,宁愿去做妾,也不肯做你的妻。”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殷嫣儿脸上。
宋言升立刻打在我脸上,还踹了我一脚。
“怎么,还把这当你的娘家了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言升分明知道我没娘家的。
我只有他。
“你与她有染,莫非就不想与我解释。”
“你都去做妾了,我好歹娶的是正妻。”
宋言升转头去安慰殷嫣儿,将我丢下。
分明成亲那日,他说过,要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永远不会丢下我。
我回到丫鬟房,没过两日,宋言升来了。
他带来了精美的衣裳,还亲自为我打扮,帮我描眉。
“凌凌,你我到底夫妻一场,你总会帮我的,对吧。”
他居然要将我送到别人的床榻。
“虽然你被九王爷厌弃了,但总要喜好特殊之人,只要你帮我,我就让你做我的妾。”
他透过镜子,捏住我的脸颊。
“凌凌,你乖乖听话,帮我这个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