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景对金枝玉叶的公主一见倾心。
为了能靠近心爱之人,不惜挥刀自宫悄悄去做太监。
他替公主抄罚写的女戒。
熬夜给她亲手缝制月事带。
而成亲三年我依然是完璧之身,到死却还被蒙在鼓里落得一个不贤的名声。
1
“把这助孕药拿走,今后我都不会喝了。”我将那苦涩的药推到一边去,眼底划过一抹自嘲。
因为成婚一年半了萧恒景一直推脱不肯与我圆房,我上辈子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为了在府里下人面前维护他身为男子的尊严,一直瞒着自己还是完璧之身的事。
甚至不惜硬着头皮每天喝这助孕药。
贴身的嬷嬷不知内情,以为我自暴自弃苦口婆心劝。
“夫人您别难过,今天是中秋团圆,夜,侯爷肯定会回府的,到时候气氛好侯爷肯定会留宿。”
“您跟侯爷正值壮年,孩子没来不过缘分未到,早晚会有孩子的。”
男人为向公主表达衷情,跟我成婚的前一夜就已经挥刀自宫了。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有孩子。
放下他是我夫君的这层身份,重生回来我都不得不感叹他对公主的一片痴情。
知道不能尚公主,只为了能跟公主离得近一些,竟然能狠得下心做太监。
可他不该将我蒙在鼓里,让我上辈子直到死前才知真相,成了他们的挡箭牌。
到了傍晚萧恒景果然回到了府邸。
他如同往常一样挥退了所有下人,急急的去了浴房。
冷声吩咐我:“没有我开口,谁也不许靠近浴房,你也不许进来。”
等男人半个时辰后出来,我鼻尖一下子闻到了熟悉的淡淡药味儿。
上辈子我不知这是什么味,只以为男人是哪里受伤了,可怎么问也不肯说。
一次问多了他甩袖起身,冷声呵斥我。
“你一女子管好后宅分内之事,我在外面的事情你莫要多问,也轮不到你多管。”
那次我被说的很是羞窘惭愧,此后再也没有多问过。
可重生回来,我知道男人割了那东西后半辈子都要遭罪,需要每天用药清理。
还会溺尿恶臭不止,自然每天都要勤换衣物。
萧恒景看向我:“林清阮,你的月事带在哪里,我瞧平日都是你的亲手缝的,你重缝一个我学一学。”
“我记得你嫁妆里有一匹上好的蜀锦,你拿出来给我,公主娇贵,用那料子做月事带刚好。”
屋内伺候的嬷嬷丫鬟们都震惊地看着男人。
毕竟他平日在我面前别说亲手缝月事带了,便是净手都是要丫鬟伺候的。
我神情木然放下了手中的绣花针,眼神漠然。
他说的蜀锦世间只剩下这一匹,当初成婚时我本想用来做身衣服,最后也没舍得用。
“那匹蜀锦天下只此一匹,你若是想送给公主,就拿银子向我买。”
“你想要亲手给公主缝月事带,府里有的是丫鬟嬷嬷愿意教你,我身为主母,要忙的事情很多。”
2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的拒绝,男子皱了皱眉审视的看着我。
想到什么他恍然大悟,沉声道。
“你不必吃公主的醋,我已与你成婚,断不可能再与公主有什么牵扯。”
“我在宫中当禁军的差事,免不了的偶尔和公主打交道。”
“公主金枝玉叶哪里做过这种针线活,以前的情分在,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自然要帮她分忧。”
我只觉得这话无比的讽刺。
当初是我对他一见钟情,主动抛下女子的矜持向他袒露心意的。
可他既然对公主如此情深不悔,为何还要回应我的心思,还主动登门提亲。
面色冰冷看着他:“我说了拿银子来买,一万两白银值这个价。”
“你堂堂侯爷,难不成还要强抢自己妻子的嫁妆,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萧恒景因为这话顿时黑了脸。
猛地站起身来甩袖怒目而去,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一夜没有回来,我独自和府里的下人们吃完了团圆饭。
没想到第2天宫里竟然来了一位太监。
那太监鼻孔朝天,直接将一万两银票甩在了我面前。
“这是一万两夫人收好了,你嫁妆里的那匹蜀锦我们小公主要了,能给公主做月事带,是这蜀锦的荣幸。”
“公主感念萧侯爷对她的情谊,在宫里对他百般照料,夫人不感激就算了,竟还狮子口大开连匹料子都舍不得。”
那太监直接带着一行人去了库房。
把我的嫁妆翻的乱七八糟,将那匹蜀锦给带走了。
当天晚上萧恒景回来,就开始挑灯熬夜笨拙的缝制月事带。
他捏着绣花针小心翼翼,仿佛正做着极为严肃的事情。
我也借着这次机会,照着名册整理自己的嫁妆。
只等着一个机会脱离萧府,带着我的嫁妆回家。
隔了几日公主尊驾架临府邸。
虞洛然盛气凌人被人簇拥着,我带着府里的丫鬟婆子一起出来跪着迎接。
“公主,您怎么亲自来了,等到卑职将月事带做好以后进宫给您送去就是了。”
萧恒景在旁边弯着腰扶着她的芊芊玉手。
那双素来冰冷的眼中如同春日融化,望着女子眼中满满的都是深情眷恋。
她嘟了嘟嘴撒娇:“母后知道了前几日我让你脱光了趴在石壁上,我在你身上作画之事,说我胡闹,又罚我抄女戒。”
“我抄的手疼,萧恒景,剩下的100遍你替我抄,抄完了给我送去。”
两个人完全忽略了还跪在一边的我。
旁若无人的亲昵调笑。
我低着头神情漠然,就仿佛没听到刚刚公主说的那番话。
男人声音满满宠溺:“好,我替公主抄,都是卑职的错,当时卑职应该再警惕一些,不让宫人看到。”
怪不得这几天没见他急匆匆往浴房冲了,反而身上檀香味用的越来越重。
这是怕身上用墨水做的画被洗没了。
3
虞洛然临走前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嘲讽。
她意味深长得意洋洋:“林氏,你也真是可怜,可惜你这辈子都是守活寡的命了,萧哥哥不会碰你一根头发。”
“宫里有许多好玩意,那些寂寞的宫妃都会悄悄用,这些玉势就送给你了,让你夜晚以解空虚。”
一大箱子令人面红耳赤的玉势被太监抬到了我的面前,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周围的丫鬟婆子一个个气得脸色涨红,都气愤不已。
有丫鬟忍不住道:“公主,您……您太过分了。”
上辈子也发生了同样的一幕。
当时我很是愤怒,觉得公主是在羞辱萧恒景的隐疾。
居然还很傻的当众顶撞回去,最后被以不敬公主为由让宫人压着打了二十板子。
萧恒景知道这件事后非但没有安慰我,反而怒斥我不懂尊卑。
“公主给你送来那些东西,分明是一片好意,你非但不领情,竟还出言侮辱公主。”
“你自己禁足好好反省一下,你是什么身份,也敢不敬公主。”
如今我很平静的让人将那一大箱子玉势抬回了屋子。
别的不说,这宫里出来的都是好东西。
用的玉也是最上等的暖玉,拿出去卖银子就能卖几万两。
笑了笑福身谢恩:“臣妇多谢公主的赏赐,也多谢公主的关心。”
晚间等到男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摆的整整齐齐的玉势。
他一下子就黑了脸,屈辱蹭的一下从桌前站起了身握紧了拳头。
“林清阮,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了,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把这些东西摆在屋子里,要不要脸。”
“这些是公主的赏赐,我自然要放在眼前日日观赏了。”我有些嘲讽的看着男人那屈辱的神情。
面上装作一脸的无辜。
“侯爷你怎么如此生气,不过就是宫中太监用的玉势罢了,那些无根的男人才会有兴致,有什么好生气的。”
萧恒景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被人戳到了最大的痛处,面色十分的僵硬难堪。
他怒甩袖子离去。
离开的背影显得有些狼狈和心虚。
却还是命人将那一大箱子的玉石都抬去了库房安置,不许人再拿出来。
临走前嘱咐:“就算如此这东西实在不雅,还是令人封存起来好,你今后也不许再提。”
上辈子我那么维护他的尊严。
这辈子我却偏偏要故意让他难堪。
而我一直静静等着的机会也来了。
十日后的宫宴,我们这些外命妇们就能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了。
母亲年幼时曾救过皇后一命,皇后许诺欠母亲一个恩情。
出嫁前母亲便悄悄叮嘱我:“清阮,若是你婚后受了委屈不怕,就去找皇后娘娘做主。”
“我曾听闻萧侯爷钟情于小公主,不知真假,受了委屈万万不要忍。”
只可惜上辈子到死,我都没有机会告状。
几日后我荣光打扮好出来,就看到了那已经等在马车旁边的萧恒景了。
他眼底下一片铁青,不时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他都在挑灯熬夜,又要帮公主多做几件月事带,又要帮公主抄写女戒。
着实辛苦他了。
男人皱眉看着我姗姗来迟。
我看都不看他上了马车,耳畔传来他压低的声音。
“公主不喜我和别的女子靠的太近,一会儿宫宴上我要一直陪公主身边,你不要来寻我。”
“我知你心中哀怨我们没有圆房,但夫妻间又不是非要做那样的腌臜事,别整日想这些下流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