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八百块？”
我桌上扔着一个红包，里面只有八百块。
跨年前后，我熬了三个通宵没回家，替公司挡住了黑客攻击，保住了公司五十亿的资产。
老板顾城开心地许诺给我八百万年终奖。
可我刚刚出门，就在总裁办公室外听见了他的心声。
【这傻妞还真信了？拍张照发个战报就行，回头红包里塞八百块，她都得感恩戴德。】
【一个臭写代码的，也配拿八百万？过完年就找理由开了她！】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可当八百块钱真放到我桌上时，我脑子一片空白。
周围同事都用看热闹的眼神盯着我。
我冷笑一声，默默删除了刚部署的防火墙代码。
然后拨通了对家CEO的电话。
“你们首席安全官的职位，我接了。”
“另外送一个你们死对头公司服务器的超级后门。”
挂了电话，我黑进了老板的电脑，把他电脑里的几张私人照片，发给了老板娘。
1
旁边的工位，最爱拍老板马屁的王浩，故意大声炫耀：“哇！一万块！老板今年真是太大方了！”
说完，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转头问我：
“陈晚，你可是咱们的技术总监，为公司立下大功，老板肯定给你包了个大红包吧？”
办公室里一下就安静了。
几十道目光都朝我看了过来。
老板顾城的心腹，人事总监李姐，扭着腰从我身边走过，说了一句：
“小陈啊，年轻人不要太看重钱，老板给你的每一个机会，都是对你的栽培。”
我捏着那个红包，指甲都快掐进手心。
我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死死盯着屏幕上的代码，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公司价值五十亿的核心数据，就在我和那个黑客的攻防里，随时可能丢失。
最后关头，我找到了对方的漏洞，成功反击，并且部署了全新的防火墙。
那一刻，整个技术部都在欢呼。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老板顾城在一群高管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们所有人都像在围观一场表演，而我就是那个表演者。
顾城脸上挂着假笑，当众点我的名：“陈晚，对今年的年终奖还满意吗？”
他停了一下，故意提高了音量：“八百块，不少了，够你买两件过年的新衣服了。”
“哗——”
人群里爆发出大笑，那些笑声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公司从零开始的技术框架，是我一行行代码搭起来的。
那些代码，我曾经把它们看作自己的孩子。
创业初期，我和他的夫人季晴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分吃一桶泡面。
她吸着面条，眼睛亮晶晶的对我说：
“晚晚，等我们公司上市了，我一定送你一栋看得到海的别墅！”
她正穿着一身昂贵的礼服，优雅的站在顾城身边。
她看着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上门要饭的穷亲戚。
我冲了过去，声音有点抖：“晴姐！你当初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季晴挽住顾城的手臂：“陈晚，做人要懂得知足。”
“顾城口头许诺你八百万，那是为了激励你，你怎么还当真了？太不懂事了。”
顾城瞥了我一眼，毫不掩饰他看不起我的样子：
“一个臭写代码的，真以为自己是公司合伙人了？没有我们销售在前面跑业务，你们技术部就是一堆只知道花钱的垃圾！”
“鉴于陈晚能力不足，无法胜任技术总监一职，从今天起，调往机房担任管理员，主要负责设备看管和日常清洁工作！”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这根本就是羞辱我，逼我走人。
机房管理员，那个职位连保洁阿姨都瞧不上。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凉了。
我突然笑了，是冷笑。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把那皱巴巴的八百块钱揉成一团，用尽全力，狠狠的砸在顾城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
“这钱，你留着给自己买棺材板吧！”
“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凑点！”
2
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路上，所有同事都躲着我的视线，小声的议论着。
一个我曾经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看到我时，迅速低下头，假装在整理桌面，连一声“师父”都不敢叫。
另一个我曾经帮他解决过重大线上问题、让他免于被开除的男同事，甚至在我走过时，对我翻了个白眼，用我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
“活该，谁让她得罪老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并不觉得奇怪。
我想起那个很有天赋的应届生，只因为在技术评审会上，当众指出顾城一个天价外购的技术方案“不符合底层逻辑”，第二天就被派去行政部修打印机。
不到一周，那个骄傲的少年就辞职了。
我想起季晴，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举办各种职场女性分享会。
她请来的讲师在台上宣扬：“女人的成功，就是找到一个成功的男人，并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做好辅助工作。”
当时，季晴还笑着拉我上台，让我分享如何更好的辅助销售部门完成业绩。
我想起那个在年会上喝多了，借着酒劲对我动手动脚的男高管。
事后，他不仅没受任何处分，反而因为拿下一个大单升了职。
季晴还假惺惺的来劝我：
“晚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平时跟男同事接触也要注意分寸，别让人误会了。”
一件又一件事，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委屈，此刻都涌上了心头。
我以前竟然觉得，她只是被爱情和安逸的生活改变了。
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她是烂，是从骨子里烂掉了。
我走到电梯口，按下了下行键。
身后传来季晴的声音：
“陈晚，你现在回去求求顾城，给他道个歉，说不定还有机会。”
我没有回头，直接走进电梯，按下了负一楼停车场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她那张假惺惺的脸。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随手挂断。
但对方马上又打了过来。
我接通电话：“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冷静又直接：“陈晚？我是陆景深。”
对家公司，恒科集团的CEO。
“首席安全官的职位，年薪八百万是底薪，另外加集团百分之五的原始股。”
“签字费一千万，现在就可以打到你的账上。”
没等我消化完这些信息，他继续说，每一句话都正好是我需要的。
“我们集团刚刚全资收购了德国顶级硬件实验室。”
“现在，它归你管。”
“你所有那些想法，那些被顾城说是烧钱垃圾的方案，都有地方可以实现了。”
我看着电梯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很锐利的自己，忽然笑了。
“成交。”
“但我还有一点私事，需要处理一下。”
3
我回到我的工位，准备格式化个人电脑，带走我的私人物品。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季晴带着两个保安跟了过来。
她又换上那副好姐姐的面孔，关心的说：“晚晚，别这么冲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现在走了，公司怎么办？”
我懒得看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直接调出命令行终端，准备清除我的个人开发环境和所有服务器的访问密钥。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开始飞速滚动。
季晴看不懂那是什么，但她本能的知道，那些东西对公司很重要。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撕破了温柔的面具，尖叫起来：
“陈晚！你敢动公司的电脑！你想销毁证据吗？！”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的看着她：“我的电脑，我做主。”
她好像被我的眼神刺激到了，突然对着周围大声喊：
“保安！快抓住她！她要窃取公司核心代码卖给对家！”
她指着我，对那两个冲过来的保安吼道：“她刚刚攻击了公司的服务器！我亲眼看到的！快把她抓起来，立刻报警！”
那两个保安，一个叫小王，一个叫小李，都是我以前帮他们修过家里电脑、解决过手机系统问题的熟人。
他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站在原地有些犹豫。
季晴的语气变得更加尖刻：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想跟她一起被开除吗？她这属于商业犯罪！是要坐牢的！”
在被开除的威胁下，他们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一左一右的围住了我。
季晴走到我面前：“陈晚，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我不仅要让你滚出公司，还要让你名声扫地，背着商业间谍的罪名，这辈子都别想在行业里翻身。”
她直起身，对着保安下令：
“把她关进服务器机房！那里信号是全屏蔽的，我看她还怎么跟外面联系！”
“等警察来了，人赃俱获，再处理！”
我的手机被粗暴的夺走，整个人被他们推搡着，往机房的方向走去。
“砰”的一声巨响，我被狠狠的推进了那个常年零下十几度、风扇嗡嗡响的服务器机房。
厚重的金属门在我身后关上并落锁。
4
机房里冷气刺骨，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我的衣领。
但我心里很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把码农关在机房？那和把老鼠放在米缸里有什么区别？
我蜷缩在机房的一个角落里，避开了监控探头。
然后抬起脚，从高跟鞋的鞋跟上抠下了一颗伪装成装饰铆钉的东西。
那是一个微型U盘。
里面存储着一个我为自己留的最高权限后门程序，可以绕过公司现有的所有安防系统，直接到达服务器核心底层。
我熟练的拔下一根网线，接入我随身携带的微型终端设备。
然而，还没等我开始操作，机房的门突然开了。
顾城一脸冷笑的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很贵的黑色手提箱。
“想从内部搞破坏？陈晚，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他将手提箱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一台造型精密的黑色设备。
“认识一下，军用级别的硬盘数据破解器。你电脑里那个所谓的加密算法，在我看来，就是个笑话。”
他是想在技术上，在我最骄傲的领域，把我彻底打败，摧毁我所有的骄傲。
他强行将我的个人笔记本电脑开机，把那台破解设备的连接线插了上去。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分钟之内，交出你所有私人代码库的访问密钥。”
“不然，我马上以危害信息安全罪报警，这个罪名，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我害怕极了。
“别……别报警……我给，我都给你……”
就在他以为自己赢了，把数据线狠狠插入我电脑USB接口的那一瞬间。
我按下了键盘上一个早就预设好的组合键。
“啵”的一声轻响。
他那台号称价值百万的军用级破解设备，屏幕猛的一黑，冒出了一股淡淡的青烟，彻底报废。
顾城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
他气得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下来：“贱人！你他妈敢耍我！”
就在这时，季晴恰好也冲了进来，看到报废的设备，立刻配合的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天啊！我就知道！你这个白眼狼，你就是想毁了我们公司的心血！”
他们一唱一和，正准备给我彻底定罪。
突然！
“呜——呜——呜——”
整栋大楼响起了最高级别的警报声，所有应急红灯疯狂闪烁。
一个穿着格子衫的IT小伙，连滚带爬的冲进机房。
“顾总！季总！不……不好了！”
“我们所有的客户数据、财务报表、核心源代码……全、全都被锁了！”
“对方……对方发来勒索信，要……要十个亿的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