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费

作者:晚来秋|发布时间:2025-12-30 11:57:54|字数:3573

  再次睁眼,我正跪在陆之谦的喜堂外。

大雪没过了我的膝盖。

周围的宾客都在指指点点。

前一世,我为了求陆之谦不要娶太师之女,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

我没死,但双腿废了,成了永远站不起来的废人。

那十年,陆之谦青云直上,拜相封侯。

而我被关在偏院,看着他与新人恩爱,听着他儿女绕膝,最后在一个寒冬,炭火断绝,我活生生冻死在满是霉味的偏院里。

重活一次,我决定成全陆之谦,更放过我自己。

1

寒风如刀,刮得脸生疼,我猛地惊醒,眼前是陆府朱红色的大门,和那个穿着大红喜服、满眼不耐的男人。

陆之谦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眼依旧清俊,却透着彻骨的凉薄。

“苏锦,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若是冻坏了身子,又要赖在我陆家一辈子不成?”

这种语气,前一世我听过无数次。

那时我哭着求他,说我们有婚书,说我们曾指天誓日。

他却说:“苏锦,人往高处走,你若是真爱我,就该懂我的难处,莫要挡我的路。”

于是我跪坏了腿,他却只当我是在苦肉计逼婚,对我厌恶至极。

后来我瘫痪在床,他从未正眼瞧过我,只当养了个累赘。

陆之谦爱的不是我,甚至不是那个太师千金,他爱的是权力,是万人之上的风光。

这道理,我用一条命和十年的折磨才参透。

此刻,我松开了抓着衣摆早已冻僵的手,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中,缓缓撑着雪地,站了起来。

虽有些摇晃,但这双腿,如今还是好的,还能走,还能跳。

真好。

“苏锦?你怎么站起来了?”

“不是说要跪死在这里吗?商户女就是商户女,惯会做戏。”

“就是,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太师府的千金也是她能比的?”

是啊,自取其辱。

就如陆之谦所说,我以前又蠢又贱。

我拍了拍裙摆上的雪屑,抬起头,直视陆之谦。

他也正皱眉看我,似乎在等我下一轮的哭闹。

我不哭反笑,往前走了一步,神色平静得不像话。

“陆大人,”我微微福身,声音清朗,“祝你鹏程万里,高官厚禄,得偿所愿。”

陆之谦愣住了,那双总是含着算计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错愕。

“你……你说什么?”

我不愿再看他一眼,更不想在这腌臜地多待一刻。

我转身,背脊挺得笔直,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这就走了?苏锦转性了?”

“欲擒故纵吧,过两天肯定又要去陆府门口哭。”

我脚步未停,迎着漫天风雪,回了我那冷清许久的苏家绣庄。

2

十年前,我在城外乱葬岗边捡到了陆之谦。

那年他十五岁,衣衫褴褛,正跟野狗抢半个发霉的馒头。

他那双眼睛即便在泥泞里也亮得惊人,透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

我一时心软,将他带回了家。

从那天起,苏家多了一口人。

五年前,我爹染了时疫去世,族中长辈要吃绝户,逼我嫁给一个傻子。

是陆之谦拿着菜刀守在门口,红着眼吼退了那些人。

十八岁的我和十七岁的陆之谦,自此相依为命。

他读书极有天赋,过目不忘,先生说他有宰辅之才。

为了供他读书,我没日没夜地刺绣。

苏家的“云锦”曾名动江南,但我爹走得急,许多绝技没传下来。我靠着一本残谱,硬生生熬坏了眼睛,手上全是针孔,才换来他的笔墨纸砚,换来他进京赶考的盘缠。

他金榜题名那天,快马加鞭回来,抱着我转了好几圈。

他说:“阿锦,等我在京城站稳脚跟,定十里红妆娶你进门。”

这五年,他在京城钻营,我在江南拼命经营绣庄,源源不断地给他送银子。

他说京城花销大,我便省吃俭用;他说要打点上峰,我便变卖祖产。

终于,他来信接我入京。

我满心欢喜地去了,以为苦尽甘来。

谁知到了京城,迎接我的不是十里红妆,而是他和崔太师嫡女的婚讯。

我如遭雷击,去质问他。

那天他坐在书房太师椅上,穿着崭新的官袍,连眼神都变得陌生。

“阿锦,朝堂险恶,我需要助力。崔家能保我平步青云,你能给我什么?几匹布吗?”

“我穷怕了,被人踩在脚底的日子我受够了。”

他走过来,想要碰我的肩,被我避开。

“阿锦,做妾吧。我会对你好的,除了名分,什么都给你。”

我不愿做妾,更不愿相信这就是我们十年的结局。

于是我跪在雪地里,求他回心转意。

换来的却是那一世的惨死。

幸好,老天有眼,让我重回这命运转折的一刻。

这一次,我绝不回头。

回到绣庄,我烧了热水,狠狠地洗了个澡,仿佛要洗掉前世所有的霉气。

刚换好衣服,院门被推开,陆之谦的小厮长随走了进来。

他手里捧着一个红漆木匣,脸上带着几分倨傲。

“苏姑娘,大人说了,今日之事便不与你计较。”

“这是五千两银票,算是偿还苏家这几年的恩情。大人说,往后桥归桥,路归路,莫要再纠缠。”

前一世,我为了证明对他是一片真心而非图钱,将这匣子狠狠摔了出去。

结果那五千两被这刁奴私吞,我身无分文,在京城流落街头,最后才不得不去跪求。

我看着那匣子,笑了。

“好。”

我伸手接过匣子,打开清点了一遍,五千两,一分不少。

那小厮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接得这么痛快。

“苏姑娘……你收了?”

“为何不收?”我合上盖子,淡然道,“我养了他十年,供他吃穿,供他读书,便是养条狗也该有点回响。这钱,是我应得的。”

小厮张了张嘴,似乎想骂我不识好歹,但见我神色冷淡,到底没敢多说,灰溜溜地走了。

有了这五千两,我也算有了在京城立足的本钱。

我舒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便去了绣庄。

伙计们见到我,都小心翼翼的。

“东家,您……没事吧?”

“外面都传您想不开……”

我拍了拍手,朗声道:“都打起精神来!谁说我想不开?我那是去讨债去了!”

“从今日起,咱们苏氏绣庄,要大干一场!”

我拿出了父亲留下的《苏氏染织谱》。

前世那十年,我虽被囚禁,却也没闲着。

为了讨好陆之谦,我没日没夜地钻研染织之术。

如今,这脑子里的技艺,便是我最大的依仗。

我按照前世的记忆,开始制作一种名为“流光紫”的新色。

这种紫色,在阳光下能变幻出三种光泽,尊贵无比,前世是三年后才由宫中流出的,就风靡整个京城。

一个月后,我的流光紫布料问世。

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苏氏绣庄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就在我们数钱数得手软之际,一张烫金的帖子送到了柜台。

“丞相府老夫人六十大寿,指名要用你们的『流光紫』做寿衣,还要定做二十套屏风。”

丞相府,那不就是陆之谦如今岳丈崔太师的死对头?

听说最近正和丞相府那一派斗得不可开交。

我看着帖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接。”我将帖子递给掌柜,“告诉他们,苏家必定全力以赴。”

3

交货那日,我亲自带着绣娘去了丞相府。

管家引我们入内,经过花园时,冤家路窄,正碰上一群贵妇在赏花。

被簇拥在中间的,正是陆之谦的新婚妻子,崔婉。

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金丝牡丹裙,满头珠翠,端庄华贵。

看见我,她原本带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那是谁?”她明知故问。

旁边的婆子立刻凑趣:“夫人,那便是前些日子在咱们府门口闹事的苏锦,苏商女。”

崔婉轻笑一声,眼神轻蔑如看蝼蚁。

“原来是她。怎么,陆郎不要的破烂,如今也能进丞相府的门了?”

周围的贵妇们发出一阵低低的嘲笑。

“听说她拿了陆大人的遣散费,转头就做起了生意,倒是个见钱眼开的。”

“一身铜臭味,离远些,别熏着咱们。”

我脚步微顿,示意身后的伙计别冲动。

崔婉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怕了,便招手让我过去。

“苏锦,既来了,便过来让我瞧瞧。”

我走上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崔夫人有何指教?”

崔婉上下打量我,随手拔下头上的一支赤金步摇,扔在我脚边。

“虽然陆郎厌弃了你,但我作为正室,总该大度些。这步摇赏你了,拿去换几个钱,别在外面丢陆郎的脸。”

那步摇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看着那步摇,心中一片冰冷。

前世,她也是这般,高高在上地施舍我,将我的尊严踩在脚底。

而那时的我,只会哭着解释,只会显得更加狼狈。

如今……

我弯腰,捡起了那支步摇。

崔婉眼中的鄙夷更甚,周围的笑声也更大了。

“多谢崔夫人赏赐。”我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步摇上的灰,然后转身,走到旁边一个正在扫地的粗使丫鬟面前。

“这步摇成色不错,赏你了。”

那小丫鬟吓傻了,捧着步摇不敢动。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崔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苏锦!你敢羞辱我?!”

我回头,淡淡一笑:“夫人此言差矣。夫人赏我,是夫人的大度;我赏她,是我的善心。这怎么能叫羞辱呢?难道在夫人眼里,我与这丫鬟有什么不同吗?”

“若是不同,那夫人赏我,岂不是将我也当做了乞丐下人?”

崔婉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

“好一张利嘴!”她怒喝,“来人,给我掌嘴!”

几个婆子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

“住手!”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穿玄色蟒袍,腰佩绣春刀的男子大步走来。

他面容冷峻,如同刀刻斧凿,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在他身后,跟着两排杀气腾腾的锦衣卫。

“见过指挥使大人!”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贵妇们,此刻全都吓得噤若寒蝉,纷纷行礼。

来人竟是传说中的“活阎王”,锦衣卫指挥使,裴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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