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下

作者:18983576832@189.cn|发布时间:2017-06-05 19:52:25|字数:4426

  这一下范英倒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进入那座树林里后,才回过神来,并在好奇心驱使下,进了林子。融融月色下,只见前边一棵大树下,现出花淋溪的半个背影,看样子似乎是跪坐在地上,因身子背对着范英,所以范英看不出他在做什么。她迟疑了一下,便走上前去,一看,原来他正在跟地上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说话。那女子双眼闭着,似乎正在沉睡,皮肤比月光还要光洁,看上去很安静很圣洁,但美中不足的是,身子因长久“沉睡”的缘故而微嫌肥胖。

  只听花淋溪柔声对她说道:“小琴,我又解决了一个仇人!你知道这个仇人是谁么?他就是那晚第一个走进我们的伏击圈子的那个人!你不用再害怕他那恐怖的脚步声了,因为我已经把他双手双脚都斩断了!”

  原来这位少女便是快乐杀手之一的阮小琴。那次在成都古井巷遭遇冷血十三杀的伏击后,她虽然在花淋溪的全力施救下而终于存活下来,但因为后脑受了伤,加之遇伏时又过于恐惧,变成了一个活死人(其实就是植物人)!对于花淋溪的话,当然没有反应,至于她能否听见,也只有天知道了!

  范英惊奇地注视了阮小琴一会,忽然想起刚才花淋溪对毛坚说的话:“因为她现在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连哭和笑也不能了!她就象一个活死人一样,什么都要人照顾,所以只能算半个。”芳心一沉,顿时理解了花淋溪的残忍报复行为。她同情地注视着“沉睡”的阮小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正不知说什么是好,忽然闻到一阵秽气,她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愣了一下,才猛然明白是地上这个“活死人”大小便失禁了!

  花淋溪却似乎早已见惯不惊,回头冷睨了她一眼,道:“你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边说边抱起阮小琴,冲向树林外那条小溪。

  范英呆立了一会,才默默出了林子。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同情,竟不知不觉地跟到了那条小溪边,悄立在一棵小树背后,默默地看着这个孤独、痛苦、武艺高强而又行事偏激甚至残忍的男子。看他为她擦洗身子,看他为他搓洗污秽的衣裙……直到花淋溪背着阮小琴离去好一会后,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叹息了一回,然后辨明方向,向西行去。

  按着事前和郭小峰的约定,她在路上找个安全所在等郭小峰到来。但郭小峰却始终没有来。心想他一定被仇家杀死了,伤感了一阵,然后独自上路。也不知是因为客途寂寞,还是别的原因,她发现自己总是爱回忆那个行事偏激的男子。并在一个深夜,做了一个怪梦――

  在梦里她见到了他!他微笑着对她说道:“你真是一个傻姑娘!你去西藏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剑柄里根本没有暗镖!”自己红着脸道:“我知道!难道我还不了解自己的爹爹?他的真意只是想让我和郭歌单独相处而已,但怕太着行迹,所以故意装神秘,把一样很寻常的货说成重要得不得了的暗镖,只有郭歌那样的老实人才会信以为真。”(郭小峰在中原镖局时一直化名为郭歌。)

  花淋溪摇摇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你爹爹这样安排,还有更深的意思。因为他非常清楚北京燕子镖局的野心和阴谋,也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避免和他们的殊死一战。为了不把你卷进这个危险的漩涡,他才用这个办法,把你们支使到很远的地方去。哎,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花淋溪微笑道:“我是猜出来的。”说完神秘地一笑,然后消失了。自己情急之下,连声大喊:“喂!喂!你到哪儿去了?我有话问你!”连唤几声,不见答应,惊醒过来,方才发现是自己在做梦。

  虽然只是一个怪梦,但细思起来,似乎又有些道理,她不安地取出压在枕头下的宝剑,将剑柄拆开,里面果然什么也没有。于是她什么都明白了:梦里花淋溪的话,当然并非托梦,而是自己这几日来隐隐想到的疑点,所谓暗镖明珠,其实是指自己――父亲的掌上明珠!

  明白了父亲的一片苦心后,她在被子里痛哭了一场,然后连夜离开客栈,踏上了回家之路。但其时她已身在川西,离洛阳已经很远,所以等她终于赶回洛阳时,梦里的不幸早已成真:范丛山已经被人害死,镖局也被北京燕子镖局合并进了新的联营镖局――武林镖局。

  范英当然淹不下这口气,立即开始复仇行动。她把已经代替他父亲,成为镖局新主人的原副总镖头黎修当成第一个复仇对象,连续向他展开三次行刺行动。但因为武功不高,加之第一次失败后黎修已经有了防备,所以不但未能报仇,反而在第三次深夜行刺时失手被擒。黎修先还假惺惺地劝她识时务,并愿意给她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作为补偿,遭到她严词拒绝后,决定杀她以绝后患。正在危急关头,花淋溪又奇迹般地出现在她面前!黎修的武功本来也算得一把好手,但在花淋溪面前,他却是那样力不从心!若非花淋溪为了救人,不愿恋战的话,他不死也得受伤。

  花淋溪救下范英后,将他带到城外一个树林边,也不说话便要离去。范英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花淋溪苦笑道:“我不是为救你而来,只是碰巧而已。”范英哦了一声,道:“是么?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这样巧?”花淋溪道:“我本来只是想找一个仇人,那个人曾今在这个镖局呆过一段时日,后来不知何故竟失踪了,我在四川和河南到处找他也没消息。”

  范英闻言一惊,道:“你在四川和河南到处找他?他……他难道是四川人?他是不是姓郭?”花淋溪道:“不是。那人叫乌弓马。听说他也是你的杀父仇人?”范英大吃一惊:“啊,他原来名叫乌弓马!他也是你的仇人?那太巧了!我也在到处打听他的下落!”花淋溪道:“范姑娘,听我一句劝:你就不要再找黎修了,你斗不过他。再说你的仇人又不只他一个,北京燕子镖局的林老板,还有乌弓马,这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你一个也对付不了。”

  范英正色道:“父仇不共戴天,岂有不报道理?”花淋溪长叹一声,道:“其他人虽然可恨,但毕竟没亲手杀令尊,我劝你暂别去找他们算帐,乌弓马是你的杀父仇人,也是我的仇人,就让我一个人来对付他,也算是为你报仇。”范英道:“看来你有把握对付乌弓马?”花淋溪转过脸去,道:“我现在的武功,已经打不过乌弓马了。所以我即使找到他,也不会和他硬拼……”

  范英一时语塞。半晌才道:“听你口气,你以前打得过他?那现在是因为……他武功比以前高了么?”花淋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腿,道:“对付黎修毛坚这些脚色,这条腿还不大碍事,但要对付乌弓马,却显然不行。”

  两人一时都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范英才小声问道:“那位姑娘还好吗?”花淋溪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道:“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苏醒过来!”范英轻轻叹息:“你请人帮忙没有?”花淋溪诧道:“请人帮忙?”范英脸上微微一红,小声道:“照顾她呀!你又要到处找仇人,又要照顾她,忙得过来么!”说这话时,心里又想起那次在小溪边所见的情形。

  花淋溪淡淡道:“我一共请过三个中年妇人,还有一位老婆婆,可是她们都没干几天就走了。”范英感叹道:“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同情心了!”花淋溪苦笑道:“也难怪她们。她们其实也是好心人,可是……哎!”

  范英道:“说的也是,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有时连自己的亲人也未必有这个耐性呢!”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她是你的妻子?”花淋溪苦笑道:“不是。”范英看了他一眼,又问:“是你妹妹?”花淋溪道:“就算是吧。”范英见他不肯直说,便不好再问。暗忖:“看来多半是你喜欢的一个姑娘!哎,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花淋溪见她若有所思地沉默着,长叹一声,道:“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便朝前边那个树林走去。范英一惊,忙道:“喂!你……不要走!”花淋溪疑惑地回过头来,道:“还有什么话么?”范英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我……可以帮你照顾她!”花淋溪微微一震,然后摇摇头道:“你这个大小姐,哪里吃得这苦。”说完又掉头大步而行。

  范英知道自己若是任其离去,只怕今生未必能再见,也不知哪来一股勇气,动情地追上去,拦住他的去路,道:“不,我……不完全是为这个,也不是因为同情你敬佩你和感激你两次救过我,是因为……因为……”她一时情急得竟然找不到适合的句子表达自己的意思!本来几次想说:“你知道吗?我在梦里见过你好多次!”可是,这话实在难于启齿!

  花淋溪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苦笑道:“不用说了,谢谢你。听我一句话:不要再冒失。不然下次未必运气还这么好,又遇上我来碰巧救你!”

  范英见他又要走,情急之下,大声道:“就算是为了那位可怜的姑娘吧,让我跟你一起照顾她。你带着她东奔西走,太不方便了。而且真的找到仇人时,你也一定有后顾之忧:因为你不能败,甚至不能受伤,更不能……,所以你只能胜!这样重的压力,只怕对报仇不利。”

  花淋溪心里一动,这几句话正说中了他的要害。他现在的武功已经大逊从前,除了右腿残废外,心理负担太重也是重要原因。范英见他犹豫了,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切中了要害,于是乘机动之以利:“你就当我是你请来照顾她的吧?要是我真的吃不了苦,不用你说,自己也会走。”花淋溪听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那……就委屈姑娘了!”

  于是范英就留在了花淋溪身边。

  花淋溪见范灵狠狠地盯着自己,仿佛自己与她有深仇大恨一样,苦笑道:“你们两姐妹失散了三年多,如今好不容易才得重逢,一定有好多话要说。英妹,你陪妹妹好好说说话。”

  第十五章杀手恩仇

  秋舒见小江低头不语,问道:“你现在有何打算?”小江道:“我一时也没想好。但总归是要报仇!哎,就怕力不从心,要杀的人太多,说不定我一个仇人也没杀死,自己就……”

  秋舒道:“你怎么一个仇人也没杀了?难道你忘记了刚死在你剑下的那几个‘川耗子’了?”小江“啊”了一声,道:“我还忘记问你了:既然白衣公子是你假扮的,那么这几个‘川耗子’也是你施计送到我剑下来的吧?”

  秋舒道:“是呀。这两年里我虽然表面上很少和你说话,但其实我一直在关心你学武的进益。看见你武功远胜从前后,很为你欢喜,并不动声色地为你复仇之事做准备。你还记得吗:有一段日子,我总是借口有事独自进城,你们都以为我是耐不住乡村的寂寞,其实不然,我是以进城为名,去给这几个川耗子送催命符去了。”

  小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又问:“那昨晚老五怎么没来赴约?”秋舒道:“我本来没给他送催命符,但他还是来了。跟你明说吧:他就是乌弓马!”小江矍然一惊,随即冷笑道:“原来是他!那这把伤心剑也一定是他还给我的了?”秋舒惊诧道:“啊,那就是伤心剑呀?难怪我在白家院子里看见你捡到一把剑。奇怪,他把剑还给你做什么?”小江不愿深谈这事,岔开话题道:“除了这几个‘川耗子’外,其余那些杀手,你可查到了名字?”

  秋舒轻摇臻首,“还没有查到。”

  小江默想一阵,忽道:“‘川耗子’中那个三妹说过:他们是看在老五的面子上,才参与杀人的。而老五乌弓马属于女儿会,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川耗子’和其余杀手也属于女儿会?不然乌弓马和……他爸爸怎么能在不长的时间里,找到三十一个一流高手?除非是女儿会在背后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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