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张小东在食堂吃了早饭，就去上班了。

技术科在行政楼二楼的东边，从这里望出去，正好对着高高的井架。青城煤矿是青江市唯一的一家地方国营煤矿，这几年煤炭价格疯狂上涨，煤炭利润很好，企业的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张小东走进办公室，科长方一强已经在了。方一强和张小东是同一学校毕业的，比张小东来煤矿要早两年。技术科还有两位，是煤矿自己培养的年轻人，平时主要跟班下井，很少呆在办公室。

“小东，昨天感觉怎么样？”方一强见张小东上班了，周围正好也没有其它人，就问道。

张小东去报社参加面试，单位里就方一强一人知道。

“管他什么结果呐，就当着玩玩。”张小东坐下后对方一强说。这次报社招两名记者，昨天参加面试的有六人，几个评委张小东反正都不认识，面试一结束就回来了。

“别说玩，好多事情，都是玩着玩着当真了。”方一强一边看着图纸一边对张小东说着。

在方一强看来，张小东这次考报社还是很有希望的。张小东的文章写得不错，尤其是诗歌，还在省里的杂志上发表过。他这水平，小小的青城报当个记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结果什么时候知道？”方一强把施工图纸收收好，抬头又问张小东。

张小东记得评委说过，说是要过一个星期，就说：“可能要一个礼拜吧。”

“要一个礼拜，不会有什么猫腻？”方一强比张小东要大几岁，多少有点工作经验。

“管他猫不猫呢。”张小东想到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多说也不好，又对方一强说：“这事就你知道，你可得给我保密，别让其他人知道。万一没录取，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知道。”方一强说道，这煤矿上，就他和张小东是正规大学毕业的，两人又是校友，关系自然就不一般。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矿长汪大海在门口叫方一强了：“小方，你快过来一下。”

汪大海就是陈圆萍的老公。他今年快五十了，长得是又黑又。张小东第一次见汪大海，觉得这人天生就是当煤矿矿长的，说话大大咧咧，还时不时要骂几句，说几句粗话。让张小东和方一强感到奇怪的是，汪大海这么一个粗人，既然找了陈圆萍这样一个漂亮的老婆！

矿上有关技术上的事，只有方一强和张小东懂。张小东来煤矿也有快两年了，但他对矿上的工作明显不感兴趣，也不怎么用心，平时矿领导有什么事，习惯都要找方一强。

“知道了。”方一强应了一声，又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去了。

方一强一走，张小东想起昨天陈圆萍说过的音乐课一事，就拉开抽屉找起资料来。

张小东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用过的东西总是乱扔乱放。他记得抽屉里有一本歌本，上面有几首适合儿童的歌曲，可找了半天，就是没找到。

“见鬼了！”张小东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接，是陈圆萍打来的。

“昨天跟你说的事没忘吧？”陈圆萍的声音很好听，说得也很响。

“没忘，我正在准备呐。”张小东还在翻抽屉。

陈圆萍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准备什么，别太当回事，随便弹几下就行了。”

“知道。”张小东想到自己还没找到歌本，就问陈圆萍：“你那里儿童歌曲有没有？”

“儿童歌曲？”陈圆萍在电话里想了一下：“应该有吧，我找一下。”

过了一会，陈圆萍又打电话过来了，说歌本有的，还问他明天下午有没有空。

“明天下午……”张小东边说边看了下工作安排：“应该没事的。”其实，他几乎天天都没什么事。

“那好，就说定了，明天下午三点。”陈圆萍在电话里说得很响，也笑得很响。

方一强刚好回到办公室，他见张小东在电话里说什么明天下午三点，好奇地问：“怎么啦，跟谁约会？”

“约什么会啊！”张小东也笑了，这矿上都是些老男人，跟谁约会？

说起这事，张小东又是一声长叹。

当初高考填志愿，为了保险一点，他填了服从调剂。结果一调剂，把他调剂到了采矿专业。采矿专业清一色全是男生。四年大学下来，眼巴巴看着别的班里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自己尽管长得一表人才，到现在还没有牵过女人的手。

“不是约会，那下午三点干么？”方一强还在好奇地问。

“是这样的……”张小东这才把昨天搭陈圆萍的车，陈圆萍要他去上音乐课的事，给方一强说了一下。

方一强一听是陈圆萍找张小东，也来了兴致：“陈圆萍是矿长夫人，又是矿上的第一大美女，她找你，你可得小心点。”

“什么美女啊！”张小东也笑了，他想矿上没几个女人，大概是女人都成美女了。

方一强可不这样认为，他又说道：“陈圆萍年轻时一定很漂亮，现在也还好，你看她那皮肤，真是叫细白。”

张小东听了就想笑：“你怎么知道陈圆萍的皮肤，你什么时候摸过？”

张小东想起昨天坐她车时，近距离看到了她的大腿和胳膊，还有胳膊里面靠近xiōng部的皮肤，的确很细很白。说实话，张小东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女人白白的皮肤，这皮肤是那样的细腻白嫩，真想去摸一摸。

两人这样说笑了一会，中下午吃饭时间就到了。

说笑管说笑，工作还是管工作。下午一上班，张小东就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电子琴的弹奏技巧。他想，陈圆萍叫自己去上一堂课，总不能太随便。

第二天下午，张小东还是好好地准备了一下。那几首老的儿童歌，尽管很熟了，他在心里还是反复唱了几遍。

下午两点半四十分，张小东已经到了子弟学校。

说是子弟学校，其实也就是五间平房。这几年矿上有点钱，把这几间平房重新粉刷了一下，看上去还算干净。

张小东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这里，只是没有进来过。今天他走进这所叫学校的地方，心里还是有一阵悲哀。自己也是从农村长大的，小学也是在农村上的，但是自己没想到，学校还会是这样。

“小张，你这么早就来了！”张小东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抬头一看，是陈圆萍在叫他。

“噢――”张小东见陈圆萍今天好像化了点妆，脸上白里透红，xiōng部高高的，看上去是更加漂亮，更加性感。方一强说得不错，这陈圆萍年轻时一定很漂亮！张小东突然这样想到。

“还早呐！”陈圆萍说了一句，马上走到张小东的身边：“看来你是个认真的人。”

“当然了！”张小东闻到陈圆萍身上的一股香水味。这香水味，就是昨天她车上的味道。张小东说的是实话，他对采矿这专业不感兴趣，对其它什么的，还是很认真的。

陈圆萍叫张小东先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一下。

陈圆萍的办公室不大，但布置得很精致，一面墙上还挂着一幅美女油画。

对这幅油画，张小东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