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挽秋经过今天的一番折腾,早就困顿不堪。
但江明月呆着不走,她没法入睡。
他一双眸子不离她左右,在幽暗的病光下,让她想起黑夜里闪着森森绿光的狼。
她怎么能睡得着?
江明月也没打算让她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为什么搬出来住?”
印挽秋否认,“谁说我搬出来住了?我体验一下住酒店的感觉不可以吗?”
江明月又问,“为什么不搬出来住?”
印挽秋语塞……
你问得好纠结!
我到底是该不该搬出来住呢?
……
江明月拿出一支烟,正要点燃,想起印挽秋有哮喘,闻了闻又塞回去。
印挽秋诧异,江明月一直不抽烟的。
怎么又抽烟了呢?
她转念一想,他们这五年毫无交集,鬼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就比如,他怎么突然之间成为诚大集团的新任总裁。
比如,他之前一直声称是寄养在姑姑家,怎么他父母突然出现了呢?
当然,这些问题,她都无需知道。
就像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一样。
江明月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疑问,“心烦,就学会了。”
……
心烦,是有钱人的娇情。
他能有什么烦心事?
无非就是挣一亿还是两亿的烦恼,或者今天要哪个女人来陪的犹豫。
对于她而言,没有什么心烦的。
有的只是咬牙活下去,别让自己的精神崩溃。
活下去,且让念念生活的更好,是她这五年来的唯一目标。
当人心无旁骛,只想着生存的时候,生活其实就简单多了。
不会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犹豫纠结和惆怅。
江明月以为,印挽秋会追问他,有什么烦心事。
等了半天,没见她开口,有些失望。
他站起来,向门口走过去,印挽秋以为他要走,窃喜。
不料,他又返回来,看到印挽秋脸上的笑意,顿时一脸铁青,“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印挽秋实话实说,“我想休息。”
“那你休息。”
尼玛!
孤男寡女的,你不走,我怎么睡,怎么睡?
……
江明月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薄唇微启,冷冷地说,“又不是没睡过。”
印挽秋无语。
江明月又坐在沙发上,驾起二郎腿,悠然地说,“我是不会离开的,半个小时之内如果你不睡,我就抱着你睡。”
印挽秋一点也不怀疑他的霸道。
他从来都不在乎他的要求合不合理,她愿不愿意。
一经出口,她必须要兑现。
现在,他在这一点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人家现在是诚大总裁,比过去更霸道才能配得上新身份。
之前,他的霸道也会让她发自内心的小欢喜。
现在,她满心里都是厌恶,但是,她又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
……
印挽秋连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数小绵羊……
近五年,她为生活所累,每天几乎倒头就能睡。
现在,有个恨她的男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她怎么睡得着?
脑子里浮现出大学时代,她和他约会完回到宿舍,兴奋地难以入睡。
她躺在床上数小绵羊,每数一次,脑子里就闪现出江明月的身影。
仿佛,她呼唤的小绵羊会化身江明月出现在她的梦里……
不知过了多久,江明月俯在身边,“时间到。这是你暗示我来抱着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