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贺江淮?”
沈浩坐在贺江淮的对面,不自然的坐直了身子。
直觉告诉沈浩,来者不善。
“是,我是贺江淮。”
贺江淮将点好的咖啡推到沈浩的面前。
沈浩小喝了一口。
温度刚好。
沈浩不曾想到,贺江淮才三十岁,在他的推测里,贺江淮应该四五十岁才对。
此次见面的目的,沈浩也猜得出,贺江淮已经给他打过电话,目的说得很清楚明白。
是为了贺之蓝。
对于维护自己的权益方面,沈浩并不打算轻易放弃。
“贺之蓝并没有抄袭。”
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她是你侄女,你当然会这么说。”沈浩正视着贺江淮。
护着自己的小侄女,这很正常。
沈浩能理解。
“这只是单方面的。”
“单方面?”沈浩不禁皱眉。
“站在另一个角度,我也知道我侄女没有抄袭。毕竟……我可是《南江》的模特啊。”
《南江》的模特?
贺江淮继续说下去:“七年前我二十三岁,小侄女十五岁,为了庆祝她的十五岁生日,所以带她到了南城玩。”
《南江》由此而来。
沈浩有些不信。
这也太巧了。
成片的高度相似,以及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拍摄地点。
贺江淮像是早就知道沈浩不会相信一般,拿出了两张车票,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车票的日期正是七年前,路程的确是从云城到南城。
贺之蓝和贺江淮,分别是十一号和十二号座。
就算沈浩并不打算相信,可是车票上老旧的折痕,由不得沈浩不信。其他的信息有可能是伪造的,可是这种折痕,没个几年,是弄不出来的。
“当年因为只是纯粹的庆祝生日,所以没打算开私家车,更没打算让人跟着。”贺江淮静静地解释。
“这是我当年的照片。”贺江淮将照片推到沈浩面前。
衣服发型和《南江》上的一模一样。
七年前和现在,贺江淮更成熟了一些,气质有些不一样,但是并不影响辨识度。
照片的右下角有日期,正是七年前。
“中国古话:无巧不成书。”贺江淮推了推眼镜,“所以,沈先生,你怎么不保证,是在相同时间,相同地点,正好从不同角度拍了同一个人?”
沈浩是流浪摄影师,见什么拍什么,很少会将照片给被拍照的人。
所以并不难理解。
这世上最难解释的,除了缘分,还有巧合。
沈浩不禁皱眉,不得不承认,贺江淮说话很有道理。
口才很好。
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所以,关于我那小侄女贺之蓝的诉讼,我劝贺先生三思后行。”贺江淮站起身:“贺某还有事,先走了。”
“贺先生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的消息吗?”
“说不想,沈先生是不会信的。可是比起是谁告诉沈先生的,我家侄女的声誉更重要。贺某言尽于此。”贺江淮回答。
直到贺江淮远走,沈浩还在发愣。
当真是他冤枉了贺之蓝?
却又不能排除贺江淮为了保护自己的小侄女,找人伪造证据的嫌疑。
贺江淮刚离开不久,陈白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贺江淮接起,语气略有不悦:“掐好了时间?”
陈白尽没理会:“关洁招了。”
贺江淮皱眉:“你去找了她?”
不是说了不要去找的吗?
“我没有。”陈白尽否认,“是她自己过来的。不过有一件不好的事就是,她把贺之蓝也拉了过来。”
“你说什么?”他不允许贺之蓝出来的,关洁怎么会把贺之蓝带出来?
贺之蓝,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很……糟糕。”
贺江淮挂了电话。
很糟糕是有多糟糕?
陈白尽没说完的是,贺之蓝已经被他送回去,电话就已经被贺江淮挂断了。
所以当贺江淮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只有关洁一个人。
“你对她做了什么?”贺江淮居高临下地看着关洁。
谁都知道,要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就得保证贺之蓝一切都好。
这是贺江淮提过的,唯一的要求。
“关洁,你不愿意跟我合作?”贺江淮问出了这个问题。
关洁选择了沉默。
偏偏是这个样子,激怒了贺江淮。
“我问你话!关洁!”贺江淮拔高了音量。
陈白尽唯恐贺江淮在警察局动手打人,连忙拉住他:“江淮,江淮,好了,别生气,好了。”
“你答应过我什么?”关洁终于抬头,看着贺江淮,“你答应过我,会给我机会离开顾长远,可是你呢?贺江淮,你做到了吗?”
“现在不是时候。”
“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贺江淮,我为什么会答应你,你不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吗?”
陈白尽一脸懵,插不进他们的话题。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可以找下一任。”
“你要找谁啊?”顾长远穿着白衬衫,风度翩翩,站在门口。
刚刚的对话,应该被听到了。
贺江淮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顾长远扬手就是一巴掌。
不过,打的,是关洁。
“顾长远!”陈白尽炸毛,在警察局打人,真的不给他面子吗?
顾长远错意了陈白尽的意思:“怎么?心疼了陈白尽,你不是最爱盛佳音吗?哦,对,我怎么忘了,盛佳音一个植物人,你移情别恋很正常。”
“你再说一次试试?!”陈白尽上前,抓住了顾长远的衣领,说他可以,说盛佳音不可以。
“闹够了没有!”贺江淮忍不住发声:“幼不幼稚?多大人了,跟十几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一模一样像什么话?!”
顾长远推开陈白尽,理了理衣领:“贺叔叔,你是我长辈,你的话我听。”说完,看了陈白尽一眼。
言下之意明显不过。
他不会听陈白尽的话。
陈白尽虽然气,却也不好再说什么。顾长远上前,揪住关洁的头发,把她往外拖。
“顾长远!”陈白尽气得跺脚,“你不能带她走,你是她什么人。”
“那你又是她什么人?情人?”顾长远冷笑,“如果我没记错,陈警官和关洁,应该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