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我是人民警察。”
“好一个人民警察。”顾长远冷笑，“就算是人民警察，也管不着我吧？如果我没记错，这件事不过是陈警官在私底下查而已，并不构成犯罪。”
陈白尽一噎。
他是没有理由反驳，因为顾长远都说到了点上。
关洁并不构成犯罪，充其量不过是简单的民事纠纷而已，这个民事纠纷，还轮不上陈白尽管。
“我没弄错吧？陈、警、官。”一字一句，充满嘲讽。
陈白尽没有出手拦住顾长远，任由顾长远把关洁拖走。
他对顾长远了解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陈白尽为了掩饰尴尬，看向贺江淮：“哥，你要不要回去看看贺之蓝？”
“算了。”贺江淮扶额。贺之蓝不听他的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贺江淮懒得去照顾贺之蓝的情绪了。
“你去找了沈浩？”
“嗯。”
“怎么样？”
“没怎么样。沈浩应该会信。但会不会调查就说不定了。”
毕竟沈浩这种人，戒备心一定会强。
“接下来怎么办？”
“静观其变好了。”
反正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那关洁呢？就让她被顾长远带走？”顾长远可不是什么善茬。
“要不然？你去抢？”
陈白尽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绝对不去。”
他可说不过顾长远，更何况，关洁和顾长远的事，陈白尽管不上。他也不想管。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就……就这么看着关洁跟顾长远乱来？”
“关洁毁约在先。”
真是狠心呢。
陈白尽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不过狠心一点才好。
这才是贺江淮。
“希望你，永远保持这种心态。”陈白尽笑了笑。
如果最后必须牺牲一个人，一定要是贺之蓝。
关洁是一路被顾长远拖着离开的。
顾长远将关洁拖回顾家，走近小阁楼里，又给了关洁一巴掌。
嘴角已经流出了血。
关洁没有出声，静静地挨打。
偏偏是这样乖巧的样子激怒了顾长远，一把抓住关洁的头发，吼道：“你给老子吱个声啊！”
关洁静静地看着顾长远，早就习惯了他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说话的声音也很慢：“顾长远，你就是一个疯子。”
“是，我是疯子，可你又算什么？”顾长远拽着关洁的头发，狠狠砸向桌角。
顾长远的力气大，所以脑袋上很快见了一个窟窿，血液往下流，遮住了关洁的眼睛，视线变成猩红色。
这样的顾长远，关洁见过不止一次两次。
顾长远，就是一个伪君子。
人前，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云城艺术学院特聘教授，人后，算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顾长远，你就等着报应吧？”
“报应？行，我倒要看看我俩谁先遭报应。”顾长远站起身，冷笑：“哦，对了。你竟然还蠢到去伤害蓝蓝，你也不想想，偌大的云城，除了蓝蓝，还有谁愿意帮你。”
这下，和贺之蓝闹翻，毁了和贺江淮约定。
关洁也算，穷途末路了。
贺之蓝整整哭了一个多小时。
被陈白尽让人送回来的路上在哭，回到房间里也哭，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一般。
贺之蓝记得自己在警察局对关洁的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们不是朋友吗……
关洁没有回答贺之蓝。
贺之蓝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得不到关洁的回答的。
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真心实意待人，会落得如此下场。
贺江淮回去的时候，随口问了用人：“大小姐呢？”
“大小姐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
关在房间？
贺江淮先是换了套衣服，再去敲贺之蓝的房门。
咚咚咚。
没人理。
咚咚咚。
还是没人理。
贺江淮的耐心有限，站在门口，对屋子里的贺之蓝说：“不出来是吧？那就一辈子都不要给我出来。以后贺家就多了个光吃不做的莴苣姑娘。”
贺之蓝磨磨蹭蹭地打开门，心里千万般委屈。
看到贺江淮的一瞬间，就抱住贺江淮哭。
贺江淮不会推开她。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的。
如贺之蓝预料一般，他没有推开自己。
贺之蓝听到贺江淮叹了口气：“我都让你不要出去了。”
这是贺江淮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我去见了沈浩。”贺江淮说，“如果他还是执意起诉，那……”
“那我一定会把白的说成黑的。”
贺之蓝有些微微惊讶。
她原本以为，贺江淮要说的是：“就不管你了。”
“我跟顾长远的事儿……”贺之蓝转移话题，让自己从刚刚的伤心当中走出来。
“如果你原谅他的话，订婚依旧可以进行。”贺江淮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老贺你希望我嫁吗？”
“……嗯。”大约是三秒钟的迟疑。
可是贺之蓝选择相信，贺江淮还是希望她嫁给顾长远的。
这样不仅能巩固贺江淮在贺氏的地位，也把她这个麻烦给解决掉。
有些事情，就摆在那里了。
“我不想嫁。”贺之蓝说，“上次的事情，顾长远还没有给我一个解释。”
“你直接去问他。”贺江淮说，“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
很多时候，再多的千言万语，不及一句“有我在”温暖。
“好。”
“关洁的事儿，你知道吗？”
“听白尽提起了。”
“嗯。”贺之蓝原本以为贺江淮不知道的，转念一想，陈白尽跟贺江淮的关系那样好，自己有什么事，陈白尽自然是第一时间告诉的贺江淮。
贺家老六为江淮，兄弟亲昵陈白尽。
这是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贺之蓝现在才发现，用在陈白尽和贺江淮这对兄弟上，是真的没有用错。
“老贺，我是不是没人要？”
“怎会。”
贺江淮有好气又好笑，若她真的没人要，他这几天忙上忙下联系沈浩等等，这些是为了谁？
不管怎样，如果贺之蓝没人要……
他贺江淮要。